《魏書》 作者:魏收年代:北齊728   

《魏書》列傳 列傳·卷二十六

刁雍王慧龍韓延之袁式
刁雍,字淑和,渤海饒安人。高祖刁攸是西晉禦史中丞。曾祖刁協,跟隨司馬睿渡江,定居京口,官至尚書令。父刁暢,任司馬德宗的右衛將軍。當初,刁暢兄刁逵因劉裕輕狡薄行,欠社錢三萬,過期不還,把他抓起來當兵去了。等到劉裕誅殺桓玄,因與刁逵有仇,先誅刁氏一族。刁雍被刁暢舊吏藏了起來,投奔姚興豫州牧姚紹所在的洛陽,後來又到了長安。刁雍博覽群書,姚興任命他為太子中庶子。

刁雍,字淑和,勃海饒安人也。高祖攸,晉禦史中丞。曾祖協,從司馬叡渡江,居於京口,位至尚書令。父暢,司馬德宗右衛將軍。初,暢兄逵以劉裕輕狡薄行,負社錢三萬,違時不還,執而徵焉。及裕誅桓玄,以嫌故先誅刁氏。雍為暢故吏所匿,奔姚興豫州牧姚紹於洛陽,後至長安。雍博覽書傳,姚興以雍為太子中庶子。
泰常二年(417),姚泓滅亡,刁雍與司馬休之等人投奔魏國。刁雍上表陳述衷曲,表明誠心,請求在南疆效力。魏太宗答應了,授予刁雍建義將軍的稱號。刁雍於是在黃河、濟水之間招集流散人馬,共得五千多人,南據大峴,騷擾徐、兗二州,建號誓師,傳檄邊境。劉裕派將領李嵩等率兵討伐刁雍,刁雍在蒙山把他斬殺在陣前。這下兵力增至二萬,刁雍進駐固山。泰常七年(422)三月,刁雍堂弟刁彌也率軍進入京口,謀劃共同討伐劉裕,劉裕派兵打敗了他們。六月,刁雍又侵犯劉裕的青州,刁雍戰敗,於是收拾散兵在馬耳山自保。又被劉裕青州軍所逼,便進入大鄉山。

泰常二年,姚泓滅,與司馬休之等歸國。上表陳誠,於南境自效。太宗許之,假雍建義將軍。雍遂於河濟之間招集流散,得五千餘人,南阻大□,擾動徐兗,建牙誓眾,傳檄邊境。劉裕遣將李嵩等討雍,雍斬之於蒙山。於是眾至二萬,進屯固山。七年三月,雍從弟彌亦率眾入京口,規共討裕。裕遣兵破之。六月,雍又侵裕青州,雍敗,乃收散卒保於馬耳山。又為裕青州軍所逼,遂入大鄉山。
泰常八年(423),魏太宗南幸鄴城,刁雍在行宮朝見皇上。太宗問:“先前聽說卿家有人逮捕過劉裕,這人跟你是什麼關係?”刁雍說:“是為臣的伯父。”太宗笑著說:“劉裕父子應當害怕愛卿。”又對他說:“朕先前派叔孫建等人攻打青州,老百姓全部躲藏起來,城池還沒被攻下。他們既然一向都懼怕卿的威風,士兵百姓又相信服,今天朕想派你幫助叔孫建等人,你當勉力為之。”於是授刁雍為鎮東將軍、青州刺史,東光侯,撥給五萬騎兵,讓他別立義軍。叔孫建先打東陽,刁雍來到,招集義眾,又得到五千人,派人安撫各郡縣,當地百姓人心歸順,送租糧供給軍需。刁雍攻東陽,鏟平其北城三十步左右。劉義符青州刺史竺夔在城內挖地道,向南延伸進入澠水澗,作為退路。刁雍對叔孫建說:“此城已平,應及時攻入。不然的話,城中人都逃完了。”叔孫建擔心會傷亡士兵,提出疑問。刁雍說:“如果害怕損傷官兵,刁雍今天請求帶領義兵先進去。”叔孫建不聽,竺夔想從東麵逃走,正逢劉義符派將領檀道濟等人救青州。刁雍對叔孫建說:“敵人害怕官軍鐵騎,用鎖連車成為連環陣。大峴以南,處處狹隘,車輛不能並行。刁雍請求統義兵五千,據險破敵。”叔孫建不聽,說:“士兵不服水土,病者已過半數。如相持不休,士兵定會死盡,哪裏還能再去戰鬥。現在不損大軍,安全而返,這是上策。”叔孫建於是引兵而還。

八年,太宗南幸鄴,朝於行觀。問:“先聞卿家縛劉裕,於卿親疏?”雍曰:是臣伯父。”太宗笑曰:“劉裕父子當應憚卿。”又謂之曰:“朕先遣叔孫建等攻青州,民盡藏避,城猶未下。彼既素憚卿威,士民又相信服,今欲遣卿助建等,卿宜勉之。”於是假雍鎮東將軍、青州刺史、東光侯,給五萬騎,使別立義軍。建先攻東陽,雍至,招集義眾,得五千人。遣撫慰郡縣,土人盡下,送租供軍。是時攻東陽,平其北城三十許步。劉義符青州刺史竺夔於城內鑿地道,南下入澠水澗,以為退路。雍謂建曰:“此城已平,宜時入取。不者走盡。”建懼傷兵士,難之。雍曰:“若懼傷官兵者,雍今請將義兵先入。”建不聽。夔欲東走,會義符遣其將檀道濟等救青州。雍謂建曰:“賊畏官軍突騎,以鎖連車為函陣。大峴已南,處處狹隘,不得方軌。雍求將義兵五千,要險破之。”建不聽,曰:“兵人不宜水土,疫病過半。若相持不休,兵自死盡,何須複戰?今不損大軍,安全而返,計之上也。”建乃引還。
刁雍於是鎮守尹卯固。皇帝又下詔讓他南入,以擾亂敵境。刁雍攻克項城。這時正逢朝廷有詔追令他隨機應變,刁雍於是招集譙、梁、彭、沛百姓五千餘家,置二十七營,遷鎮濟陰。延和二年(433),在外黃城建立徐州政府,設置譙、梁、彭、沛四郡九縣,朝廷任刁雍為平南將軍、徐州刺史,賜爵東安侯。刁雍在鎮七年,太延四年(438),奉召回京,邊民仍連年要求他回去。魏世祖很嘉許他,太平真君二年(441)又被授官使持節、侍中、都督揚、豫、兗、徐四州諸軍事、征南將軍、徐豫二州刺史。

雍遂鎮尹卯自固。又詔令南入,以亂賊境。雍攻克項城。會有敕追令隨機立效,雍於是招集譙、梁、彭、沛民五千餘家,置二十七營,遷鎮濟陰。延和二年,立徐州於外黃城,置譙、梁、彭、沛四郡九縣,以雍為平南將軍、徐州刺史,賜爵東安侯。在鎮七年,太延四年,徵還京師,頻歲為邊民所請。世祖嘉之,真君二年複授使持節、侍中、都督揚豫兗徐四州諸軍事、征南將軍、徐豫二州刺史。
三年(442),劉義隆將裴方明侵占仇池,皇帝下詔讓刁雍與建興公古弼等十餘名將領討平敵人。五年(444),刁雍以本將軍為薄骨律鎮將。到鎮,刁雍上表說:“臣蒙寵出鎮,奉職西藩,總領各軍,戶民殷廣。又總領戎馬,以防不測,安排屯田,作為儲積。臣夙夜思慮,寢食難安。從今年四月末到鎮,現在已至仲夏,治下百姓仍沒能春種。臣心念那些農夫,雖然布滿原野,但官渠缺水,不能廣種。從前段時間以來,勞動所得不抵租稅,兵人口累,都很饑儉。臣略加檢查,發現此地耕種困難。

三年,劉義隆將裴方明寇陷仇池,詔雍與建興公古弼等十餘將討平之。五年,以本將軍為薄骨律鎮將。至鎮,表曰:
“大凡想養民豐國,必須耕種農田。此地缺雨,正應引黃河水澆灌。臣觀察舊渠堰,是上古所建,不是近代的事。富平西南三十裏,有艾山,南北長二十六裏,東西四十五裏,被鑿穿通向黃河,看起來像大禹當年舊跡。這兩岸作為灌田用的大渠,寬十多步,從山南麵引水到此渠之中,計算過去做這些的時候,渠堤高於黃河水麵不過一丈。黃河水流湍急,沙土漂流,今天此渠高於河水已有二丈三尺,又加上河水浸射,往往崩塌。渠的位置高懸,黃河水無法入渠。雖然舊渠各處依然將就引水,水也難得。現在艾山北麵,黃河中有小島,水分為二。西河小而狹,水寬才一百四十步。臣現在請求來年正月,在河西高渠的北麵八裏、分河之下五裏處,平地鑿渠,寬五十餘步,深五尺,兩岸築堤,堤高一丈。北行四十裏,仍入高渠,沿高渠向北,行八十裏,共一百二十裏,將會出現大片良田。這些工程共需四千人,四十天時間,便可修成。所要鑿的新渠口,距河麵五尺,河水不得入。現在臣請求從黃河小河東南岸築堤斜斷到西北岸,計長二百七十步,寬十步,高二丈,絕斷小河。二十天時間便可完工,兩項加起來,合計用工六十天。小河的水,盡數引入新渠,水源充足,灌溉公私田四萬餘頃。十天之間,水就可灌田一遍,四遍之後,糧食便收成在望。這樣官稅充裕,百姓也很富足。”

臣蒙寵出鎮,奉辭西籓,總統諸軍,戶口殷廣。又總勒戎馬,以防不虞,督課諸屯,以為儲積。夙夜惟憂,不遑寧處。以今年四月末到鎮,時以夏中,不及東作。念彼農夫,雖複布野,官渠乏水,不得廣殖。乘前以來,功不充課,兵人口累,率皆饑儉。略加檢行,知此土稼穡艱難。
皇帝下詔說:“卿憂國愛民,知道重引黃河水,灌溉農田。宜立即行動,以做好此事為務,何必要限定日期呢。有可以便國利民的事情,盡管說來。”

夫欲育民豐國,事須大田。此土乏雨,正以引河為用。觀舊渠堰,乃是上古所製,非近代也。富平西南三十裏,有艾山,南北二十六裏,東西四十五裏,鑿以通河,似禹舊跡。其兩岸作溉田大渠,廣十餘步,山南引水入此渠中。計昔為之,高於水不過一丈。河水激急,沙土漂流,今日此渠高於河水二丈三尺。又河水浸射,往往崩頹。渠溉高懸,水不得上。雖複諸處按舊引水,水亦難求。今艾山北,河中有洲渚,水分為二。西河狹小,水廣百四十步。臣今求入來年正月,於河西高渠之北八裏,分河之下五裏,平地鑿渠,廣十五步,深五尺,築其兩岸,令高一丈。北行四十裏,還入古高渠,即循高渠而北,複八十裏,合百二十裏,大有良田。計用四千人,四十日功,渠得成訖。所欲鑿新渠口,河下五尺,水不得入。今求從小河東南岸斜斷到西北岸,計長二百七十步,廣十步,高二丈,絕斷小河。二十日功,計得成畢,合計用功六十日。小河之水,盡入新渠,水則充足,溉官私田四萬餘頃。一旬之間,則水一遍;水凡四溉,穀得成實。官課常充,民亦豐贍。
七年(446),刁雍上表說:“奉詔高平、安定、統萬及臣所守四鎮,出車五千乘,運屯穀五十萬斛交付沃野鎮,以供軍糧。臣鎮離沃野八百裏,道路上多是深厚的沙,空車往來,尚且困難,假如載穀,隻能裝二十擔,每經沙深的地方,必定會陷沙難行。又加上穀在黃河西麵,轉運到沃野,中間需渡越大河,計車五千輛,運十萬斛糧,一百多天才能往返一次,大大貽誤老百姓耕種之業。車牛難行,難以全至,一年不過能運上兩次,五十萬斛運完得花去三年。臣前時奉詔,稱有可以利國利民的計策盡管上報。臣聽說鄭、白之渠,遠運淮海的糧食,逆流數千裏,一年才能運一次,猶可說是國有餘糧,百姓安樂。而今臣請求在牽屯山黃河邊,造船兩百艘,二船並為一舫,一條船可裝糧食二千斛,一舫十個人,共計需一千人。臣鎮內士兵,全都熟悉水性。一次可送糧二十萬斛。方舟順流,五天就到了,從沃野牽船而上,十天也便到了,合計六十天能夠往返一次。從三月到九月可往返三次,運糧六十萬斛,計用人力,少於車運十倍有餘,不費牛力,又不廢棄農時。”帝下詔說:“朕知卿想造船運糧,一個冬天便可造成,大大節省民力,既不費牛又不廢田,很好。這種方式不僅可用一次,而且可以作為一個永久的方式保持下去。今另命統萬鎮出兵運輸,卿鎮可出百名士兵作為船工,哪能專從你一鎮出人千名呢?雖然是派船匠,仍須卿指授安排,不可專任。各種類似於這種利國利民的意見,繼續上報。”

詔曰:“卿憂國愛民,知欲更引河水,勸課大田。宜便興立,以克就為功,何必限其日數也。有可以便國利民者,動靜以聞。”
九年(448),刁雍上表說:“臣聽說安不忘亂,是先聖的執政思想。何況偏遠之地,連接邊城,防守不嚴,即會導致無從禦敵的情況出現。臣鎮所統轄的河西,也在邊疆,臣常擔心不測。平地積穀,實難守備。士卒散居各處,沒有屏障。如賊人乘虛而入,我軍必會狼狽不堪。雖想固守,也無法避免各方麵的損失。臣請求築城儲穀,設兵防守。此城由我鎮自行修建,不必煩勞朝廷。而且建城的時間,安排於農閑之時,不會廢棄耕作。一年、二年不成,三年一定會建成。立城的地方,必定要選擇水陸邊緣。大小高下,量力而行。”帝下詔同意。到太平真君十年(449)三月,城修好。帝下詔說:“卿深思遠慮,憂勤盡忠,朕知道城已修好,邊境沒有了不測之憂,千載有永安之固,朕很讚許你的行為。就把這座城叫刁公城,以表彰你的功勞。”

七年,雍表曰:“奉詔高平、安定、統萬及臣所守四鎮,出車五千乘,運屯穀五十萬斛付沃野鎮,以供軍糧。臣鎮去沃野八百裏,道多深沙,輕車來往,猶以為難。設令載穀,不過二十石,每涉深沙,必致滯陷。又穀在河西,轉至沃野,越度大河,計車五千乘,運十萬斛,百餘日乃得一返,大廢生民耕墾之業。車牛艱阻,難可全至,一歲不過二運,五十萬斛乃經三年。臣前被詔,有可以便國利民者動靜以聞。臣聞鄭、白之渠,遠引淮海之栗,溯流數千,周年乃得一至,猶稱國有儲糧,民用安樂。今求於牽屯山河水之次,造船二百艘,二船為一舫,一船勝穀二千斛。一舫十人,計須千人。臣鎮內之兵,率皆習水。一運二十萬斛。方舟順流,五日而至,自沃野牽上,十日還到,合六十日得一返。從三月至九月三返,運送六十萬斛。計用人功,輕於車運十倍有餘,不費牛力,又不廢田。”詔曰:“知欲造船運穀,一冬即成,大省民力,既不費牛,又不廢田,甚善。非但一運,自可永以為式。今別下統萬鎮出兵以供運穀,卿鎮可出百兵為船工,豈可專廢千人?雖遣船匠,猶須卿指授,未可專主也。諸有益國利民如此者,續複以聞。”
興光二年(455),帝下詔讓刁雍還都,拜授特進,將軍如故。和平六年(465),刁雍上表說:“臣聽說有國有家者,無不以禮樂為先。所以《禮記》說:禮用來約束行動,樂用來修養內心。讓和氣中釋,恭敬溫文。所以安上治民,沒有比禮更好的了;易俗移風,沒有比樂更好的了。而且於一民一俗,尚須崇而用之,何況統治八方,馴化四海呢?所以堯帝修五禮以明典章,作《鹹池》以調諧萬類,彰顯皇軌於雲岱,發揚教化於介丘。令木石革心、烏獸起舞。包容天地之情,通達神明之德。大凡感天動神,沒有比禮樂更近的了。所以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因此萬物生機勃勃;節,故而報天祭地。禮行於郊,則上下和肅。肅,是禮的情;和,是樂的目的。樂至則無怨,禮到則不違。揖讓而治理天下,難道說的不就是禮樂嗎?

九年,雍表曰:“臣聞安不妄亂,先聖之政也。況綏服之外,帶接邊城,防守不備,無以禦敵者也。臣鎮所綰河西,爰在邊表,常懼不虞。平地積穀,實難守獲。兵人散居,無以依恃。脫有妖奸,必致狼狽。雖欲自固,無以得全。今求造城儲穀,置兵備守。鎮自建立,更不煩官。又於三時之隙,不令廢農。一歲,二歲不訖,三歲必成。立城之年,必在水陸之次。大小高下。量力取辦。”詔許之。至十年三月,城汔。詔曰:“卿深思遠慮,憂勤盡思,知城已周訖,邊境無不虞之憂,千載有永安之固,朕甚嘉焉。即名此城為刁公城,以旌爾功也。”
“隻有聖人知道禮樂不可停止,所以作樂以應接皇天,製禮以配於後土。所以承天之道,而治人之情。因此王者統治安定而製定禮儀,大功告成而製作音樂。虞、夏、殷、周,易代而起。到周朝末年,王權衰落。孔子感傷禮樂崩亡,痛心文武之道將墜,從衛返魯,整理禮樂,使之各得其所。到了秦始皇時代,剪滅廢棄道術,銷毀典籍,坑殺儒士,盲天下之目,絕禮儀之章,《簫韶》來儀,不可恢複矣。賴漢代興起,改正朔,易服色,協音樂,製禮儀,正古禮,大體周備。至於孝章帝時,每以三代損益,優劣殊途,感歎其薄德,沒有辦法改變百姓視聽,博士曹褒看到這個詔書,知道皇上有製作禮樂的意圖,於是上疏求定諸禮儀,以作為漢禮。終而停廢,不能實行。到魏晉時代,則修而不備。

興光二年,詔雍還都,拜特進,將軍如故。和平六年,表曰:
“臣思陛下無為而治以端正自身,任用賢士統治天下,方鳴和鸞以升岱宗,陪群後以升中嶽,而三禮在唐時便已缺欠,象舞在周時已經改變。君主的舉措必定記載,這是古代典製。祭天祭地之禮,是帝王的盛事。臣認為如今是有其時而無其禮儀,有其德而無其樂。史缺封石之文,工絕清頌之享,實在是由禮樂不興,王政有缺所導致的。臣聽說樂由禮起,故而像德;禮由樂現,用來防淫。五帝異時不相沿,三王異世不相襲,是由於事與時並,名與功偕的緣故。為臣見識粗淺,所慮不遠,認為應該修禮正樂,以光大聖人之治。”

臣聞有國有家者,莫不禮樂為先。故《樂記》雲:禮所以製外,樂所以修內。和氣中釋,恭敬溫文。是以安上治民,莫善於禮;易俗移風,莫善於樂。且於一民一俗,尚須崇而用之,況統禦八方,陶鈞六合者哉?故帝堯修五禮以明典章,作《鹹池》以諧萬類;顯皇軌於雲岱,揚鴻化於介丘。令木石革心,鳥獸率舞。包天地之情,達神明之德。夫感天動神,莫近於禮樂。故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阜生;節,故報天祭地。禮行於郊。則上下和肅。肅者,禮之情;和者,樂之致。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違。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歟?
高宗下詔讓公卿一起討論此事,適逢高宗逝世,事情便耽擱下來了。

唯聖人知禮樂之不可以已,故作樂以應天,製禮以配地。所以承天之道,治人之情。故王者治定製禮,功成作樂。虞夏殷周,易代而起。及周之末,王政陵遲。仲尼傷禮樂之崩亡,痛文武之將墜,自衛返魯,各得其中。逮乎秦皇,剪棄道術,灰滅典籍,坑燼儒士,盲天下之目,絕象魏之章,《簫韶》來儀,不可複矣。賴大漠之興,改正朔,易服色,協音樂,製禮儀,正聲古禮,粗欲周備。至於孝章,每以三代損益,優劣殊軌,歎其薄德,無以易民視聽。博士曹褒睹詔也,知上有製作之意,乃上疏求定諸儀,以為漢禮。終於休廢,寢而不行。及魏晉之日,修而不備。
皇興年間,刁雍與隴西王源賀以及中書監高允等人都以年高特被優禮,皇帝賜給刁雍幾杖,準他可佩劍上朝,每月為他送去山珍海味。

伏惟陛下無為以恭已,使賢以禦世,方鳴和鸞以陟岱宗,陪群後以升中嶽,而三禮缺於唐辰,象舞替於周日。夫君舉必書,古之典也。柴望之禮,帝王盛事。臣今以為有其時而無其禮,有其德而無其樂。史闕封石之文,工絕清頌之饗,良由禮樂不興,王政有闕所致也。臣聞樂由禮,所以象德;禮由樂,所以防淫。五帝殊時不相沿,三王異世不相襲。事與時並,名與功偕故也。臣識昧儒先,管窺不遠,謂宜修禮正樂,以光大聖之治。
刁雍性情寬柔,喜愛文典,手不釋書,明敏多智。所寫的詩賦頌論加上雜文,一共有一百多篇。又寬宏愛士,怡靜寡欲。篤信佛道,撰教誡二十多篇,用以訓導子孫。太和八年(484)冬天去世,享年九十五歲。朝廷賜給命服一套,贈帛五百匹,贈授儀同三司、冀州刺史,將軍如故,諡稱簡。

詔令公卿集議,會高宗崩,遂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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