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
李順,字德正,趟郡平棘人。父親李係,任慕容垂的散騎侍郎,束武城縣令,治理政事有能幹的名聲。太祖平定中原,任命李係為平棘縣令。年老後,在家中去世。被追贈為寧朔將軍、趙郡太守、平棘男。李順廣泛涉獵經史著作,有才智和謀略,知名於世。神瑞年間,任中書博士,升任中書侍郎。始光初年,跟隨征伐蠕蠕。以謀劃之功,被任命為後軍將軍,賜爵平棘子,加授奮威將軍。
李順,字德正,趙郡平棘人也。父係,慕容垂散騎侍郎,東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係為平棘令。年老,卒於家。贈寧朔將軍、趙郡太守、平棘男。順博涉經史,有才策,知名於世。神瑞中,中書博士,轉中書侍郎。始光初,從征蠕蠕。以籌略之功,拜後軍將軍,仍賜爵平棘子,加奮威將軍。
世祖將要討伐赫連呂,對崔浩說:“我以前北征,李順幾次獻策,確實合乎治國方略。現在想要派他總領先頭部隊,你以為怎樣?”崔浩回答說:“李順的智謀足以成事,確實如皇上所說。不過我與他是姻親,深知他的品行,然而他在進退之際性情果斷堅決,不可專一托付。”世祖於是作罷。起初崔浩的弟弟娶李順的妹妹,又使弟弟的兒子娶奎嶇的女兒,雖然兩家是姻親,但是崔造有點看不起奎順,奎順又不服他。因此暗中互相猜忌,所以鱟浩誹謗他。到了統萬,大敗赫連定的軍隊,奎順的謀略之功居多,改任左軍將軍。後來征討箍薑,升任前將軍,把軍隊托付給他。赫連昌出來迎戰,奎順統率士兵,打敗他的左路軍。及攻克統萬,賜給諸將珍寶雜物,奎嫗一再推辭,祇拿了數千卷書。世祖嘉許他。到達京師評定功勞大小,任命李順為給事黃門侍郎,賜給奴婢十五戶,帛一千匹。又跟從到平涼攻打趟平涼。三台平定,升任散騎常侍,升爵位為侯,加授征虜將軍,升任四部尚書,很受重用。
世祖將討赫連昌,謂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順獻策數事,實合經略大謀。今欲使總攝前驅之事,卿以為何如?”浩對曰:“順智足周務,實如聖旨。但臣與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於去就,不可專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順妹,又以弟子娶順女,雖二門婚媾,而浩頗輕順,順又弗之伏也。由是潛相猜忌,故浩毀之。至統萬,大破昌軍,順謀功居右,轉拜左軍將軍。後征統萬,遷前將軍,授之以兵。昌出逆戰,順督勒士眾,破其左軍。及克統萬,世祖賜諸將珍寶雜物,順固辭,唯取書數千卷。世祖善之。至京論功,以順為給事黃門侍郎,賜奴婢十五戶,帛千匹。又從擊赫連定於平涼。三秦平,遷散騎常侍,進爵為侯,加征虜將軍,遷四部尚書,甚見寵待。
沮渠蒙遜獻出黃河以西歸附,世祖想精選使臣,崔浩說:“蒙遜自稱藩屬,真誠明示於黃河以西,若使邊遠地區相互溝通,遠荒異域之人都能來到這裹,應當派品德高潔的重臣奉詔褒獎撫慰,尚書李順就是這樣的人。”世祖說:“李順是尚書重臣,所以不宜首先擔當這一使命。如果蒙遜親自捧著玉帛來朝見我,又有什麼更高的禮遇呢?”崔浩說:“邢貞出使吳國,也是魏國的太常。衹要適宜於事情,就不要避忌尊貴。那天的出行,難道是吳王入朝進見嗎。”世祖聽從了他的意見,任命李順為太常,策封蒙遜為太傅、涼蛆王。完成使命返回,被任命為使持節、都督秦雍鑿益四州諸軍事、寧西將軍、開府、長安鎮都大將,升爵位為高平公。不久,再次被征入任四部尚書,加授散騎常侍。
沮渠蒙遜以河西內附,世祖欲精簡行人。崔浩曰:“蒙遜稱蕃,款著河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畢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詔褒慰,尚書李順即其人也。”世祖曰:“順納言大臣,固不宜先為此使。若蒙遜身執玉帛而朝於朕,複何以加之?”浩曰:“邢貞使吳,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無嫌於重。爾日之行,豈吳王入觀也。”世祖從之,以順為太常,策拜蒙遜為太傅、涼王。使還,拜使持節、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諸軍事、寧西將軍、開府、長安鎮都大將,進爵高平公。未幾,複徵為四部尚書,加散騎常侍。
延和初年,再次出使涼州。蒙遜派遣中兵校郎楊定歸白順說:“年老多病,舊病發作,腰腳不聽使喚,不能跪拜。等三五天,有所緩解再相見。”奎嫗說:“大王年老,朝廷知道。因大王敬守為臣的禮儀,特別有詔旨,怎能自安其心地不見皇上的使臣呢。”蒙遜第二天邀請李順入王宮,行至廳堂中,而蒙遜身靠幾案張開兩腿坐著,沒有起來的樣子。李順正色大聲說:“不料這老頭兒竟然無禮到這種地步!現在不顧慮覆亡,而且敢淩辱天地。魂靈消失了,見他有什麼用。”要手持使節出去。蒙遜派定歸在廳堂中趕上奎嫗說:“太常既原諒我衰老有病,又傳說朝廷有可以不跪拜的詔令,所以敢自安其心。如果太常說:‘你應跪拜,卻不恭奉詔命。,造就是我的罪過了。”奎昵更加惱怒地說:“齊桓公多次聯合諸侯,使天下得到匡正,周王賜給祭肉,下令說:伯舅不用下拜。但是桓公敬守臣子的禮節,下堂跪拜接受。現在你雖然功勳高大,比不上小皇盡心盡力地事奉朝廷,朝廷雖然相看重,但是沒有不跪拜的詔令。如果就驕傲自大,這是招致災禍的途徑,不是謀求久安的辦法。如果朝廷大怒,就相吞並消滅,後悔怎麼來得及呢!”蒙遜說:“太常用古代建功立業的人來規勸我,用朝廷的威勢來使我畏懼,怎敢不惶悚不安地等待盼望,敬聽天子的旨意。”於足跪拜俯伏竭盡禮儀。行禮完畢,蒙遜說:“講德的人昌盛,講武力的人滅亡。朝廷近來征伐屢屢成功,疆域已經廣大,衹要撫慰治理這些民眾,也足以安定。然而專門致力於討伐攻打,恐怕不能常勝。”李順說:“過去太祖開創大業,開始占有中原地區。太宗繼承帝統,帝業才開始更新。自皇上君臨天下,誌在平定四海。所以兵車屢屢起駕,親自冒著風霜,消滅三秦地區的赫連氏,把蠕蠕趕到漠北。開拓疆土,不計其數;被割掉左耳的屍體,到處都能看到。蕩平暴虐,救濟百姓,威勢震驚八方荒遠地區,聲名傳遍九,jrI。自古以來,用兵的精妙,不如今天。所以遠方沒有教化的百姓,莫不舉手投足急切盼望,斂衽屈膝恭敬地等待。朝廷的軍隊到達四方,昭示仁德懲罰有罪,怎麼說是依恃武力?聖明的天子用兵,征伐南方的少數民族則北方的少數民族就抱怨,討伐西方的少數民族東方的少數民族就感到遺憾,天子有什麼辦法呢?”蒙遜說:“如果像所說的那樣,那麼涼州的百姓,也希望魏帝到偏僻之地,為什麼反複用驛站的車馬告警,晝夜不停?你所說的,大概是假話。”李順說:“三苗民眾背叛帝舜而親近暴君,直塵背棄丘壁而跟從悖理的君主。都是受到近處的威懾逼迫,受到凶惡威勢的牽製,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哪裹衹有涼州人是這樣。”
延和初,複使涼州,蒙遜遣中兵校郎楊定歸白順曰:“年衰多疹,舊患發動,腰腳不隨,不堪伏拜。比三五日,消息小差,當相見。”順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執臣禮,別有詔旨,豈得自安不見上使也。”蒙遜翌日延順入,至庭中,而蒙遜箕坐隱幾,無動起之狀。順正色大言曰:“不謂此叟無禮乃至於是!今則覆亡之不恤,而敢陵侮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見之?”將握節而出。蒙遜使定歸追於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傳雲朝廷有不拜之詔,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爾拜爾跽,而不祗命。’斯乃小臣之罪矣。”順益怒曰:“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周王賜胙,命曰:伯舅無下拜。而桓公奉遵臣節,降而拜受。今君雖功高勳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雖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詔。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禍之道,非圖久安之計。若朝廷震怒,遂相吞滅,悔何及哉!”蒙遜曰:“太常規之以古烈,懼之以天威,敢不翹悚,敬聽休命。”遂拜伏盡禮。禮畢,蒙遜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朝廷頃來征伐屢克,境宇已博,但當循理此民,亦足興治。然專務討擊,恐不可常勝。”順曰:“昔太祖廓定洪基,造有區夏。太宗承統,王業惟新。自聖上臨禦,誌寧四海。是以戎車屢駕,親冒風霜,滅赫連於三秦,走蠕蠕於漠北。辟土開邊,隸首不紀;僵屍截馘,所在成觀。除蕩暴虐,存颻黎庶,威震八荒,聲被九域。自古以來,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不翹足抗手,斂衽屈膝。天兵四臨,昭德罰罪,何雲恃力?夫聖王之用兵也,征南蠻則北狄怨,討西戎則東夷恨,天子安得己哉?”蒙遜曰:“誠如來言,則涼土之民,亦願魏帝遠至,何為複遽驛告警,不舍晝夜?意君之所言,殆為虛事。”順曰:“苗民叛帝舜而親暴君,有扈違後啟而從逆主。鹹懾逼於近地,牽製於凶威,自古而然,豈獨涼民也?”
李順出使回來以後,世祖詢問與蒙遜往來的言辭,及蒙遜政治教化得失。李順說:“蒙遜在威河以西獨擅威勢約三十來年,曆經艱難,略識機謀,又安撫集聚荒遠的角落,遠方的人也都畏懼服從,雖然不能留下教育子孫的謀略,仍然足以度遇他這一生。去年十月上表許諾十月送曇翅讖,到了我去迎接曇無讖,他便違背了原來的主意。不忠不信,到這時就嚴重了。禮是身體的車輿,敬是德行的根本。沒有無禮和不恭敬而能長久享有幸福和爵祿的。在我看來,不能再保全了0”些擔說:“如果像你說的,那麼效驗就在不遠的將來,他的兒子必然又繼承先世的爵位,繼承先世的爵位以後,早晚必定被消滅?”李順回答說:“我偶爾見到他的兒子,並不是才能出眾的人,僅能保全一隅。比如聽說敦煌太守牧犍,稟性大致成熟,好像繼承蒙遜的必定是這人。然而與父親相比,都說比不上。大概是上天用以資助皇上的。”世祖說:“我現在將用兵於東方,無暇經營西方,像你所說的,三五年間,不能算晚。暫停前麵的計議,留待以後謀取。”不久蒙遜的死訊傳來,世祖對李順說:“你預言蒙遜死,現在應驗了,又預言牧犍即王位,多麼高明啊。我攻克涼州,也必定為時不遠。”於是賜給絹千匹,廄馬四匹,進升官號為安西將軍。恩遇更加厚重,大小政事無不參與。崔浩忌恨他。
順既使還,世祖問與蒙遜往複之辭,及蒙遜政教得失。順曰:“蒙遜專威河右三十許年,經涉艱難,粗識機變,又綏集荒陬,遠人頗亦畏服。雖不能貽厥孫謀,猶足以終其一世。前歲表許十月送曇無懺,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於是而甚。禮者身之輿,敬者行之本。未有無禮不敬而能久享福祿。以臣觀之,不複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則效在無遠,其子必複襲世,襲世之後,早晚當滅?”順對曰:“臣略見其子,並非才俊,能保一隅。如聞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若繼蒙遜者必此人也。然比之於父,僉雲不逮。殆天所用資聖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於東,末暇營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間不足為晚。且停前計,以為後圖。”既而蒙遜死問至,世祖謂順曰:“卿言蒙遜死,今則驗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克涼州,亦當不遠。”於是賜絹千匹,廊馬一乘,進號安西將軍。寵待彌厚,政之巨細無所不參。崔浩惡之。
李順出使涼州共十二次,世祖稱許他的才能。但是蒙遜多次與李順遊樂宴飲,很有些傲慢的話,恐怕李順束還泄露給朝廷,經常把黃金珍寶放進李順懷中,所以蒙遜的罪惡朝廷不全知道。崔浩知道這事,偷偷地對世祖說,世祖不相信他的話。太延三年,李順又出使涼州,及至返回,世祖說:“昔日與你密謀,預定的時間不遠。衹是因近年東伐,無暇顧及西邊,時光荏苒。就到了現在。如今和龍已經平定,三方沒有戰事,普遍地修繕鎖甲操練兵馬,部署經營黃河以西地區,掃蕩萬裏,現在正是時候。你往來多年,洞察興盛和衰敗,如果我今年出兵,一定能攻克嗎?”李順回答說:“我昔日所啟奏的,私下認為是那樣。不過百姓勞苦已久,得不到安寧休養,不可頻頻用兵,以增加辛苦勞累。希望等到其他年份。”世祖聽從他的意見。五年,商議征討涼州,李順的意見是涼州缺少水草,不適宜遠征。與崔浩在朝中爭論。崔浩堅決認為應當征討。世祖采納了崔浩的意見。及到達姑臧,水草很茂盛。世祖給恭宗書信告知造件事,有些怨恨李順。後來對崔浩說:“你昔日所說的,今日果然被證實了。”崔浩說:“我所說的,實際情況都像這樣。”起初,蒙遜有西域僧人曇無讖,略知陰陽占卜等方術。世祖命令李順要蒙遜送那人到京師。李順接受了蒙遜的黃金,聽任他殺掉那人。世擔攻克疽業後,聽說了就對奎順不滿。違州平定以後,命令李順分別群臣的等級次序,據以賞賜爵位。李順因為受了賄,評定的次第不公平。速叢人途絲告發了這事。崔造又詆毀他,說:“李順昔日受牧犍父子的重賄,常說涼州無水草,不可出兵。及陛下到姑臧,水草豐裕富足。他這樣欺詐,幾乎貽誤國家大事。他這樣不忠誠,反而說我對陛下說他的壞話。”世祖大怒,真君三年就在城西處死李順。
順凡使涼州十有二返,世祖稱其能。而蒙遜數與順遊宴,頗有悖慢之言,恐順東還泄之朝廷,尋以金寶納順懷中,故蒙遜罪釁得不聞徹。浩知之,密言於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年,順複使涼州,及還,世祖曰:“昔與卿密圖,期之無遠。但以頃年東伐,末遑西顧,荏苒之間,遂及於此。今和龍既平,三方無事,比繕甲治兵,指營河右,掃蕩萬裏,今其時也。卿往複積歲,洞鑒廢興,若朕此年行師,當克以不?”順對曰:“臣疇日所啟,私謂如然。但民勞既久,未獲寧息,不可頻動,以增勞悴。願待他年。”世祖從之。五年,議征涼州,順議以涼州乏水草,不宜遠征。與崔浩庭諍。浩固執為宜征。世祖從浩議。及至姑臧,甚豐水草。世祖與恭宗書以言其事,頗銜順。後謂浩曰:“卿昔所言,今果驗矣。”浩曰:“臣之所言,虛實皆如此類。”初,蒙遜有西域沙門曇無讖,微有方術。世祖召順令蒙遜送之京邑。順受蒙遜金,聽其殺之。世祖克涼州後,聞而嫌順。涼土既平,詔順差次群臣,賜以爵位。順頗受納,品第不平。涼州人徐桀發其事。浩又毀之,雲:“順昔受牧犍父子重賂,每言涼州無水草,不可行師。及陛下至姑臧,水草豐足。其詐如此,幾誤國事。不忠若是,反言臣讒之於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順於城西。
李順死了幾年以後,他的堂弟孝伯受世祖賞識,在朝中當權。及至崔浩被殺,世祖很憤怒,對孝伯說:“你的堂兄以往雖然貽誤國家大事,我的本意也未必就殺了他。因崔浩讒言詆毀,我於是極為氣憤。殺你堂兄的人,就是崔浩。”皇興初年,李順的兒子李敷等受寵,顯祖追贈李順為侍中、鎮西大將軍、太尉公、高平王,謐號為宣王,妻子邢氏為孝妃。李順有四個兒子。
順死後數年,其從父弟孝伯為世祖知重,居中用事。及浩之誅,世祖怒甚,謂孝伯曰:”卿從兄往雖誤國,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譖毀,朕忿遂盛。殺卿從兄者,浩也。”皇興初,順子敷等貴寵,顯祖追贈順侍中、鎮西大將軍、太尉公、高平王、諡曰宣王,妻邢氏曰孝妃。順四子。
長子李敷,字景文。真君二年,被選入太學教學。由於忠誠恭謹而侍奉太子。又任中散,與李、盧遐、度世等都以聰慧機敏在朝中參與機密,傳達詔令。李敷生性謙恭,加上有文才學問,高宗厚待他。升任秘書下大夫,掌管重要事務,加授前軍將軍,賜爵平棘子。後來兼管南部,升任散騎常侍、南部尚書、中書監,領內外秘書。繼承爵位為高平公。朝廷的重大決策。無不參與。及至劉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獻出彭城、懸瓠投降歸附,當時朝中的評議,認為他們的誠偽不可確保。李敷卻堅持認為必然是真的,說:“劉氏死喪禍亂,內部發生爭端,在內地骨肉分離,邊防重鎮叛亂。現在有朝廷的聖明,兵馬的威力,兼並的機會應當在現在。況且堂都、珍奇知曉勢態變化的機微而歸順,在萬裏之外懷抱真誠,善良的百姓,仰慕皇帝的德政和教化。現在這行事的時機,怎麼可以再喪失?”於是眾人的意見才一致,派兵接應。從進丞到海邊安定和睦,李敷是有功勞的。
長子敷,字景文。真君二年,選入中書教學。以忠謹給侍東宮。又為中散,與李、盧遐、度世等並以聰敏內參機密,出入詔命。敷性謙恭,加有文學,高宗寵遇之。遷秘書下大夫,典掌要切,加前軍將軍,賜爵平棘子。後兼錄南部,遷散騎常侍、南部尚書、中書監,領內外秘書。襲爵高平公。朝政大議,事無不關。及劉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以彭城,懸瓠降附,於時朝議,謂彼誠偽未可信保,敷乃固執必然,曰:“劉氏喪亂,釁起蕭牆,骨肉內離,籓屏外叛。今以皇朝之靈,兵馬之力,兼並之會,宜在於今。況安都,珍奇識機歸命,奉誠萬裏,小民元元,企仰皇化。今之事機,安可複失?”於是眾議乃同,遣師接援。淮海寧輯,敷有力焉。
李敷既然受兩朝厚恩,兄弟親戚在朝中做官的有十多人。弟弟奎鑾又受文明太後的寵愛。奎塹羅列他不為人知的罪狀二十多條,顯祖很憤怒,皇興四年冬,殺奎塹兄弟,革除李順的爵位封號而貶為庶人。李敷的堂弟顯德、妹夫廣平人宋叔珍等,都因涉及擾亂公私的罪,同時被處死刑。李敷兄弟崇尚行孝重義,家族懂禮,至於居喪的規矩,吉事喪事的記載,都符合準則,為北部州郡所讚美。招致這樣的禍事,當時的人為他們惋惜。
敷既見待二世,兄弟親戚在朝者十有餘人。弟弈又有寵於文明太後。李列其隱罪二十餘條,顯祖大怒,皇興四年冬,誅敷兄弟,削順位號為庶人。敷從弟顯德、妹夫廣平宋叔珍等,皆坐關亂公私,同時伏法。敷兄弟敦崇孝義,家門有禮。至於居喪法度,吉凶書記,皆合典則,為北州所稱美。既致斯禍,時人歎惜之。
李敷的長子伯和。次子仲良,與父親一同被處死。伯和逃竄一年多,被人抓住送交官府,被殺。伯和有庶子孝祖,年幼躲藏而逃脫。後來李敷的妻子崔氏得釋出宮,撫養他。官至平涼太守。
敷長子伯和。次仲良,與父俱死。伯和走竄歲餘,為人執法,殺之。伯和有庶子孝祖,年小藏免。後敷妻崔氏得出宮,養之。至平涼太守。
李敷的弟弟李式,字景則。以學問知名。曆任散騎常侍、幹東將軍、西兗州刺史,濮陽侯。李式自因家人占據要職,心中憂慮危難禍患,常常告誡守渡口的官吏:朝廷有使者,一定先稟告,然後讓他通過。不久使者黎明時突然來到,守渡口的官吏想先稟告李式,使者欺騙說:“我需要南渡,不在此州停留,不煩勞告訴尊刺史。”守渡口的人相信他的話,與他一起渡水。使者渡過以後,衝進去捉拿李式前往京城,與兄長一同被殺。
敷弟式,字景則。學業知名。曆散騎常侍、平東將軍、西兗州刺史,濮陽侯。式自以家據權要,心慮危禍,常敕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啟告,然後渡之。既而使人平曉卒至,津吏欲先告式,使者紿雲:“我須南過,不停此州,不煩令刺史知也。”津人信之,與使俱渡。使者既濟,突入執式赴都,與兄俱死。
李式的兒子李憲,字仲軌。清秀,儀容美好,好學,有器量。太和初年,繼承爵位,又被降為伯爵。被任命為秘書中散,很為高祖所賞識。不久升任散騎侍郎,接待應對蕭衍的使臣蕭琛、範雲。以母親年老請求回家奉養,被任命為趟郡太守。趙脩與他同鄉,趙脩送父母的遣骸回鄉安葬,郡守以下的官員對他畏懼得重足而立,衹有李憲不向他屈服,當時的人尊崇他。改任驍騎將軍、尚書左丞、長兼吏部郎中。升任長兼司徒左長史、定州大中正。不久升任河南尹。在尚書上省參與商議新法令。永平三年,出任左將軍、兗州刺史。四年,因事獲罪被取消原有身份。後來與高肇結黨,被禦史彈劾。事在《高聰傳》。正光二年二月,肅宗在國子學演講,召李憲來參預聽講,又讓他的兒子李騫做國子生。四年,被任命為光祿大夫,恢複原來的爵位濮陽伯。五年,任持節、安西將軍、行雍州刺史。不久任七兵尚書,加授撫軍將軍。
式子憲,字仲軌。清粹,善風儀,好學,有器度。太和初,襲爵,又降為伯。拜秘書中散,雅為高祖所賞。稍遷散騎侍郎,接對蕭衍使蕭探、範雲。以母老乞歸養,拜趙郡太守。趙修與其州裏。修歸葬父母也,牧守以下畏之累跡,惟憲不為之屈,時人高之。轉授驍騎將軍、尚書左丞、長兼吏部郎中。遷長兼司徒左長史、定州大中正。尋遷河南尹。參議新令於尚書上省。永平三年,出為左將軍、兗州刺史。四年,坐事除名。後以黨附高肇,為禦史所劾。事具《高聰傳》。正光二年二月,肅宗講於國子堂,召憲預聽,又以子騫為國子生。四年,拜光祿大夫,複本爵濮陽伯。五年,除持節、安四將軍、行雍州刺史。尋除七兵尚書,加撫軍將軍。
孝昌初年,元法僧在徐州反叛。詔令李憲任使持節、假鎮東將軍、徐州都督,與安豐王延明、臨淮王元或等討伐他。適逢蕭衍派遣他的豫章王蕭綜占據彭城,不久蕭綜投降。徐州平定以後,韶令派遣兼黃門侍郎常景前往軍中慰勞,賜給李憲驛騮馬一匹,又授任征東將軍、揚州刺史、淮南大都督。二年,蕭衍派遣他的平北將軍元樹、右衛將軍胡龍牙、護軍將軍夏侯宜等來侵犯壽陽。元樹等經過下蔡駐紮在城東北,夏侯直經過黎漿駐紮在城南。李憲認為不先打敗元樹等,就無法攻克夏侯賣,於是派遣兒子長鈞率軍迎戰。軍隊失敗,長鉤被捉拿。元樹等乘機進攻,李憲力竭,獻出城池投降。於是請求回國,蕭衍讓他回去。回國以後,被皇上下令交付廷尉。三年秋,李憲的女婿安樂王元鑒在相州造反。靈太後認為元鑒想威逼脅迫,於是賜令李憲自殺,當時五十八歲。永熙年間,被追贈為使持節、侍中、都督定冀相殷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書令、定州刺史,溢號為文靜。
孝昌初,元法僧據徐州反叛。詔憲為使持節,假鎮東將軍,徐州督都,與安豐王延明,臨淮王丐等討之。會蕭衍遣其豫章王綜據彭城,俄而綜降。徐州既平,詔遣兼黃門侍郎常景詣軍慰勞,賜憲驊馬一匹,仍除征東將軍、揚州刺史、淮南大都督。二年,蕭衍遣其平北將軍元樹,右衛將軍胡龍牙,護軍將軍夏侯亶等來寇壽陽。樹等從下蔡軍於城之東北,亶從黎漿而屯於城南。憲謂不先破元樹等,則夏侯亶無由可克,乃遣子長鈞率眾逆戰。軍敗,長鈞見執。樹等乘之,憲力屈,以城降。因求還國,衍聽歸。既至,敕付延尉。三年秋,憲女婿安樂王鑒據相州反。靈太後謂鑒心懷劫脅,遂詔賜憲死,時年五十八。永熙中,贈使持節、侍中、都督定冀相殷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書令、定州刺史,諡曰文靜。
兒子希遠,字景衝。去世很早。
子希遠,字景衝。早卒。
兒子祖悛,繼承祖父的爵位。齊接受禪讓,依例降低爵位。
子祖悛,襲祖爵。齊受禪,例降。
希遠的哥哥長鈞,興和年間,任梁州驃騎府長史。
希遠兄長鈞,興和中,梁州驃騎府長史。
希遠的二弟希宗,字景玄。過繼給李憲的哥哥。他性情寬厚溫和,儀容高雅優美,涉獵典籍,有文才。初入仕途任太尉參軍事,改任直後,領侍禦史,升任通直散騎常侍。不久任東南道行台遜趁的右丞,與各路大軍在彭沛兩地討伐賊人,戰勝敵人,改任齊獻武王大行台郎中。升任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金紫光祿大夫。獻亙迄提拔他為中外府長史,向齊王貢獻他的第二個女兒。簽宗因聲望很好,深受禮遇。派出兼任上塞太守。不久生病,墾和二年四月在郡中去世,終年四十歲。被追贈為使持節、都督定冀塗遍鑿五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司空公、壁州刺史,謐號為文簡。
希遠第二弟希宗,字景玄。出後憲兄。性寬和,儀貌雅麗,涉獵書傳,有文才。起家太尉參軍事,轉直後,領侍禦史,遷通直散騎常侍。尋為東南道行台邸珍右丞,與諸軍討賊於彭沛,克之,轉齊獻武王大行台郎中。遷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金紫光祿大夫。獻武王擢為中外府長史,為齊王納其第二女。希宗以人望兼美,深見禮遇。出行上黨太守。尋而遘疾,興和二年四月卒於郡,年四十。贈使持節、都督定冀滄瀛殷五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司空公、殷州刺史、諡曰文簡。
長子祖升,武定末年,任太子洗馬。
長子祖升,武定末,太子洗馬。
希宗的弟弟希仁,字景山。武定末年,任國子祭酒、兼給事黃門侍郎。
希宗弟希仁,字景山。武定末,國子祭酒、兼給事黃門侍郎。
希仁的弟弟希騫,字希義。廣泛涉獵經史著作,詞采豐富華美。十四歲時,為國子學生員。以聰慧明達受賞識。曆任大將軍府法曹參軍、太宰府主簿,改任中散大夫,升任中書舍人,加授通直散騎常侍。曾經作《釋情賦》,寫道:
希仁弟騫,字希義。博涉經史,文藻富盛。年十四,國子學生。以聰達見知。曆大將軍府法曹參軍、太宰府主簿,轉中散大夫,遷中書舍人,加通直散騎常侍。曾為《釋情賦》曰:
卯年九月,我擔任官職,當值於中書省。麵對清貴切近的宮殿,眼望高峻的京師八門,感慨時序更替而遐想,觀看秋爽的景物而憂慮。對鳥籠的哀憐既多,對遼闊天空的向往就更迫切。提筆有思,斐然成賦。猶如潘嶽的《秋興賦》,王粲的《登樓賦》。把難國的璞玉與周王的實玉雜置,負目混入隨堡之珠,不敢自認為與他們的所作等同,不過衹是談談自己的誌願而已。
單閼之年,無射之月,餘承乏攝官,直於本省。對九重之清切,望八襲之崢嶸,感代序以長懷,觀爽氣而軫慮。籠樊之念既多,寥廓之想彌切。含毫有思,斐然成賦。猶潘生之《秋興》,王子之《登閣》也。廁鄭璞於周寶,編魚目於隨珠,未敢自同作者,蓋亦各言爾誌雲。
負荷高峻而多屑的建築物,疏導積石山的洪流。具常入之形而為舜謀,懷聖人之德而為厘史。言及為相趟國的偉業,想到屏藩的悠閑。先世行仁政設酒通衢,前賢搖木鐸宣布政教。如豢龍氏的不敗亡,似窮桑的世代相濟。所以滿腹經綸如同抱玉懷珠,而心性芳潔如同滋蘭樹蕙。或者做天子的臣僚以匡正時勢,或者遊山玩水以終年歲。或許無愧於先人,諒必仁及後世。記載於史籍而美好,陳述於典冊而明晰。在清風徐來的季節,選擇庚寅日祭告祖廟。李伯仁的《上東門銘》說:“上東門在東方,方位在正月。東北風萌動萬物,月份正值孟春。”王武子的詩說:“先王光明,治理駕禦百姓。優秀明達有仁德,莊嚴恭敬畏天命。”遭逢正大周遍的軒轅教化,際遇周代的革命更新。譬如龍虎有相合之時,確信山川有降神之能。好像勝庭的五位俊傑,如同不速的三位客人。把嗜欲協調在將成之時,何必要等到見物嚐色後才算完美。蒙上天寵愛而降臨鳳凰,行於康莊大道而施展才力。如同上天的和諧貞正,類似大地的方正無際。內輔佐協調於本朝,外開辟疆土於異域。乘紫色瑞氣而振羽,背負青天而鼓翼。既庇護公侯之家,又昌盛皇家宗室。輿良臣一同建立功績,與皇帝太子一同修得道義。於是沿著水流而到達大海,又憑藉高山而成嵩嶽。堪為世人楷模如同班氏,具備高尚道德如同楊公。何止超越日月,與寒暑相終。托付晉會之地給少年,傳祖先遣業給微賤。
荷峻極之層構,導積石之洪流。有馬形而謨舜,亦龍德而史周。爰相趙之鴻烈,逮籓魏之優遊。為衢樽於上葉,號木鐸於前修。若豢龍之不隕,似窮葉之世濟。故抱玉而懷珠,且滋蘭而樹蕙。或舟楫以匡時,或棲遲以卒歲。尚無忝於先人,諒貽厥於來裔。書金冊以葳蕤,布銀繩而昭哳。清風忽其緬邈,啟皇祖於庚寅。李伯仁《上東門銘》曰:“上東少陽,厥位在寅。條風動物,月值孟春。”王武子詩曰:“於顯我王,緝乘斯民。俊明有德,嚴恭惟寅。”
嗟歎愚昧而不足取,所以請求離去而惟恐不及。既空虛無用而少成就,又臃腫無能而無所立。有愧於久經磨煉的精誠堅定,羞慚於十室之邑的忠誠信義。如果不是特殊的俊傑,豈容易熏染芳香。未經砥礪而自求進取,豈能比得上經琢磨而成篇章。不同於宋子的文章,有異於應生的五行。不能觀書於石室,又怎能借書於晉皇。追求班固文章的莊重而不成,又怎能指望學到蔡邕的文采?參加四科考試而未中,參與三次選拔而無人推許。本來在梁魏沒有聲名,所以未聞名於陳汝。與賢愚同處而多迷惑,寄跡於仕宦和隱逸又違背本意。既然沒有遠大的誌向,哪有再次應選的心緒。雖然是士大夫的後代,又是世襲貴族緒餘。如同渤獬上成群飛行的大雁,好似密網下的漏網之魚。身處江進而不改變,麵對塵世而避人閑居。徒然關閉門戶以整飭規矩,不慮謀治國的政令卻編修圖書。賓客比季彥少,所交朋友也比太初時代遜色。
逢軒教之方洽,遇周命之惟新。譬龍虎其有合,信山川而降神。若勝庭之五傑,似不速之三人。協嗜欲於將至,豈物色而方臻。荷天寵以來儀,步康衢而騁力。如乾元之利貞,若坤四之方直。內弼諧於本朝,外辟土於殊域。乘紫氛以厲羽,負青天而鼓翼。既公侯之必複,亦慶緒之所融。績並樹於八凱,道俱升於二宮。遂遵流以至海,且因嶽而為嵩。同羽儀於班氏,均載德於楊公。何日月之逾邁,引寒暑而相終。委晉會於弱齒,遺堂構於微躬。
正光年號初建之時,正是明皇無為而治之始。曾在太學谘詢政事,明示為君之道而我在其中。叫閻人開啟宮L弓以接見我,於是往來於宮中。如崔駟覲見皇帝,似謝兼年少為官。到孝莊入承大統,於是世道淪喪時局混亂。大海波濤洶湧,中原戰火紛紛。拖著膠粘的船渡水,如同用朽索駕馬狂奔。玉羊丟失從而駕車無禦,金雞飛走從而賢佐不複生。時運倘然多難,災禍將要開始。既雲擾海沸動蕩不安,又高山聳立般互相對峙。目睹三綱曰益紊亂,眼見四方不得治理。顧茂草而傷心,看疾馳的車子而哀愁。雖然風雨如晦環境惡劣,但是鶸鳴膠喈堅定不移。自從為朝政拖累,實在心懷做官的羞恥。作為屬吏而奔忙不安,希望從恥辱中振奮而起。因眷戀故鄉而眺望遠方,悵然若失而思歸去。劃雙槳渡過回歸的河道,迎著北風而兩馬並馳。進入成都的舊宅,返回觀津的故居.於是彎曲胳膊作枕頭而不煩憂,果真抱甕澆水而心無機巧功利。耕作而食,蠶桑而衣。保持每天自省,三個月沒有違背禮儀。學習仁義的實質,搜集典籍的精粹。誠然因閑居而休養藏拙,也從隱居中得到快樂。
嗟蒙昧之無取,故告舍而不及。已濩落而少成,又擁腫而無立,愧精堅於百煉,慚忠信於十邑。非圭璋之特達,詎芳菲之易襲。末砥礪以自進,寧琢磨而成章。乘宋子之萬字,異應生之五行。不請觀於石室,豈借書於晉皇。求班莊而不遂,況蔡文之可望?參四科其末獲,入三選而誰許。本無聲於梁魏,故末聞於陳汝。居玉石以多迷,宅顯晦而乘所。既無懷於四至,安有情於再舉?雖衣冠之末胄,而世祿之緒餘。等渤澥之乘雁,類九罭之逃魚。處江淮而不變,對朝市而閑居。空闔門以靖軌,非論道而修書。少賓客於季彥,謝朋交於太初。
及至勾芒昭示春天,三月之初,麗日撤播溫暖明亮的陽光,弱柳起舞輕柔披拂。烏在庭院中婉轉嗚叫,花散亂地從窗前飄落。聽起來竟超過動聽的笙簧,看起來又勝過美貌的新婦。穿著盛服而逍遙,希望良辰快樂多。於是布席高丘而坐於岩石,隨即招呼同伴而為文賦詩。如同沭浴於沂水的人群,也似祈禱於洛水邊的男女。或者促膝並肩,或者吹笙擊缶。賓客舉杯祝長壽,主人回報真誠的祝福。都合乎規矩輕聲談笑,使禮儀永垂不朽。這大概是先民所樂意的,也是我心所向往的。至於少昊為帝,在庚辛日,看著村落蕭蕭,度遇寒夜綿綿。迷茫的月色籠罩近處的籬笆,清朗之氣顯現於高速的長天。思緒多端而類似長者,好像臨水和登山。希望出遊以抒發情感,期盼觀濤以潔淨身心。於是扶杖緩步,或打魚或耕田。射大雁於清溪,釣鯿魚於深泉。張設寬大的篷帳,布置長列的筵席。斟酌渾濁米酒,切割新鮮美味。演奏《白雪》用急弦,奉和《綠水》也用急弦。吟誦《湛露》而不已,歌詠《驪駒》而不回還。縱情於世俗之外,閑散於天地之間。人生行樂,聊以永年。
在正光之禦曆,實明皇之拱已。曾問政於上學,著為君而我齒。叫閽人以望予,遂陟降於庭止。同崔駟之謁帝,若謝兼之來仕。逮孝莊之入統,乃道喪而時昏。水群飛於溟海,火載燎於中原。延膠船而越水,若朽索而乘奔。玉羊失而無禦,金雞亡而不存。天步忽其多難,橫流且其雲始。既雲擾而海沸,亦嶽立而棋峙。睇三綱之日紊,見四維之不理。顧茂草以傷懷,視匪車而思起。雖風雨之如晦,亮膠喈而不已。自牽役於宰朝,實有懷於胥恥。在下僚而棲屑,願奮迅於泥滓。眷故鄉以臨睨,悵有動於思歸。越來流以鼓枻,朔北風而結騑。入成都之舊宅,反觀津之故扉。乃曲肱而不悶,信抱甕而無機。且耕而食,且蠶而衣。恆一日以自省,亦三月而無違。遊仁義之肴覈,采墳素之精微。誠因閑而養拙,亦有樂於嘉肥。
理解柱下史老子所稱的巧,領會伯夷叔齊采薇隱居首陽山所表現的拙。既珍惜隱者所居之處,又自悲潔身自持而人不知。搜尋鄭詹的格言,尋求季主的高論。離開茅屋而鞭策駟馬,麵向朝廷而取道。穿毳衣參預政務,乘牛車而位列朝班。與浩瀚大海相比十分渺小,比起奔流不息的江河也闕失甚多。眷念重要的地位而憂慮深,回想求取米糧而羞慚蘊結。
及勾芒禦節,姑洗之首,散遲遲於麗日,發依依於弱柳。鳥間關以呼庭,花芬披而落牖。聽乃越於笙簧,望有逾於新婦。襲成服以逍遙,願良辰而聊厚。乃席壟而踞石,遂嘯儔而命偶。同浴沂之五六,似禊洛之八九。或促膝以持肩,或援笙而鼓缶。賓奉萬年之觴,主報千金之壽。各笑語而卒獲,傳禮義於不朽。斯蓋先民之所樂,而餘心之所守也。至於少昊為帝,庚辛處躔,視墟裏之蕭蕭,過寒夜之綿綿。積霜靄於近援,起泬寥於遠天。思多端以類長,若臨水而登山。幸出遊之或寫。冀觀濤之可蠲。遂杖策緩步,或漁或田。弋鳧雁於清溪,釣魴鯉於深泉。張廣幕,布長筵。酌濁酒,割芳鮮。起《白雪》於促柱,奉《綠水》於危弦。賦《湛露》而不已。歌《驪駒》而未旋。跌蕩世俗之外,疏散造化之間。人生行樂,聊用永年。
天命有時毀滅社稷,時運有時亡失正道。先前蒙受風塵而流離動蕩,最終流落彘地而居住於鄭地。上天所降臨的鑒戒,實際也是小民的請求。憑藉危難而建立大業,滿懷憂慮而開啟聖人。彈奏《南風》而臨朝聽政,處在帝王之位而實行仁政。據倫理開創治理天下的大法,按等級考察表彰百官族姓。告知結繩刻木記事以評定事跡,援引成王昭王而比較興盛。斟酌遷徙鎬京的舊典,考究遷徙亳都的遣令。擁有四海以為家,開創七百年基業而增慶。目睹禮樂剛剛興盛,相信光華已開始輝映人間。百官繁多而有條理,四方諸侯和睦天下太平。如漠代得到德才兼備的人,似周代有眾多的賢能。擁有能夠一匡天下的人做相,又有眾多治國平亂的人做大臣。各自分別執掌文事經營武備,所以萬事妥當天下太乎。我玷汙自身,得以再入朝為官。職掌詔令如同掌管禦璽,頭戴彩冠如同星光。不是察看江河泛濫然後再觀看井水,確實早晚戒懼而心驚。
悟柱下之稱工,聞首陽之為拙。既有惜於菰懸,且自悲於井渫。訪鄭詹之格言,求季主之高說。去衡門以策駟,望象魏而投轍。服毳衣以從務,乘大車而就列。比汗海而無紀,喻江河而有缺。眷重地而懼深,念索米而慚結
聽從晝玨的話,取童工的知足。接受明鑒而舉止有禮,抱持美善之道而小人樂意依附。每次進入仕途,常常困於榮辱。想解散頭發而棄官隱退,願保全天性而保持質樸。反顧蘊僵而徘徊,瞻視空公而躑躅。期望鄙陋的誌願得以伸展,希望微小的心願遭逢機遇。歌唱捐軀而可以預料,吟詠歸田而有期。揖別帝都而遠去,與仕途而長辭。做擊壤的遊戲而吟誦,結草為廬而嬉戲。模仿巢父在穎水那樣嬉戲,追隨許由而登箕山。飲清露以為暮餐,用玉芝當作朝食。混合糟酒而不區別,淆亂名實而不分辨。放縱言談和欲望,無所憂慮和思戀。何止欲望不高的鵲鶉可以吟誦,誌向遠大的鴻鵠可以賦詩呢?不久加授散騎常侍、殷州大中正、鎮南將軍、尚書左丞。仍舊以本官兼散騎常侍出使蕭衍。後來因事獲罪免官,輿論以為無罪。
運有折於玉鬥,時忽亡於金鏡。始蒙塵以播蕩,卒流彘而居鄭。彼上天之降鑒,實下民之請命。因艱難以隆基,據殷憂而啟聖,調南風以負扆,居北辰而為政,創彝倫於九疇,班平章於百姓。喻繩契以論蹤,援成昭而比盛。酌徙鎬之故典,究遷毫之遺令。奄四海以為家,開七百而增慶。睹禮樂之方隆,信光華之始映。百揆鬱以時序,四門穆其惟清。如得人於漢世,比多士於周庭。有一匡以作相,或十亂而為楨。各秉文而經武,故天平而地成。伊餘身之忝穢,得再入於承明。執綸言之猶紼,戴會弁之如星。非巡潰以窺井,信夕惕而懷驚。
李騫曾經贈給親密的朋友盧元明、魏收詩說:“隱居多暇曰,驅車到荒野。南瞻環宮牆,北顧倚池澤。暑氣時將退,秋還懸炭輕。寒風已猛烈,秋水寂無聲。層雲蔽原野,冷雨暗荒汀。結伴遊泳浮又沉,孤獨飛烏息且驚。三次解衣俄終歲,一丸仙藥未經營。閑居同在洛濱,歸身拜謁武城。才居原思茅草屋,坐夢尹憋門前荊。監河吝惜鬥水,蘇子吝惜餘明。益州通達友人趣,廷尉明辨交往情。豈若心喜蓬摹屋,約束心誌同歸隱。”後來韶令兼太府少卿。不久任征南將軍、給事黃門侍郎。死於晉陽。所寫作的詩賦碑誅,另有集錄。追贈為本將軍、太常、殷州刺史。齊接受禪讓,重新追贈為使持節、侍中、都督殷滄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依然為殷州刺史,謐號為文惠。
承周任之有言,攬老子之知足。奉炯誡以周旋,抱徽猷而與屬。每有偃於唯塵,恆興言於寵辱。思散發以抽簪,願全真而守樸。眷疏傅以徘徊,望申公而躑躅。冀鄙誌之獲展,庶微願之逢時。歌致命而可卜,詠歸田而有期。揖帝城以高逝,與人事而長辭。擊壤而頌,結草而嬉。援巢父以戲潁,追許子而升箕。供暮餐於沆瀣,給朝餌於瓊芝。同糟離而無別,混名實而不治。放言肆欲,無慮無思。何鷦鷯之可賦,鴻鵠之為詩哉!
李騫的弟弟希禮,字景節。武定末年,任通直散騎常侍。
尋加散騎常侍,殷州大中正、鎮南將軍、尚書左丞,仍以本官兼散騎常侍使蕭衍。後坐事免,論者以為非罪。
希遠的庶長兄長劍,興和年間,任梁州驃騎府長史。
騫嚐贈親友盧元明、魏收詩曰:“幽樓多暇日,糸駕萃荒坰。南瞻帶宮雉,北睇拒畦瀛。流火時將末,懸炭漸雲輕。寒風率已厲,秋水寂無聲。層陰蔽長野,凍雨暗窮汀。侶浴浮還沒,孤飛息且驚。三褫俄終歲,一丸曾未營。閑居同洛涘,歸身款武城。稍旅原思藋,坐蘿尹勤荊。監河愛鬥水,蘇子惜餘明。益州達友趣,廷尉辯交情。豈若忻蓬蓽,收誌偶沉冥。”
李式的弟弟李弈,字景世。容貌美好,有才能。早年曆任顯要官職,散騎常侍、宿衛監、都官尚書,被封為安平侯。與哥哥李敷同時被處死。太和初年,文明太後追念李弈兄弟,於是誅殺李弈,慰問李等三家,每年賜給布帛。
後詔兼太府少卿。尋除征南將軍、給事黃門侍郎。死於晉陽。所著詩賦碑誄,別有集錄。贈本將軍、太常、殷州刺史。齊受禪,重贈使持節、侍中、都督殷滄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仍殷州刺史,諡曰文惠。
李弈的庶弟李同,字道度。年輕時任中散。逃避而得以免禍。太和年間,任下大夫、南部給事。出任龍驤將軍、南豫州刺史。回朝,任冠軍將軍。不久任光祿大夫,守度支尚書。二十一年,高祖去長安,李同以鹹陽山川I險阻,是秦漢兩代的舊都,自古就是物產豐饒之地,勸高祖放棄洛陽而定都長安。後來高祖接見他,笑著對他說:“你以前竟然有奏疏,想要我定都此地。昔日婁敬一勸說,漢高祖即日車駕西行。尚書你如今拿西京來勸說我,還是不能使我的車駕停止東行,必定是議論國事興革的事理不同,所以今古相反。”李同回話說:“昔日漢高祖從百姓中興起,想憑藉險阻來確保自己的安全,婁敬的主張,符合他原來的意圖。如今陛下相承累世的輝光,恩德遍及四海,事業如同盛周,藩屬都按時納貢,因此我議論國事興革,不能改變皇上的初衷。”高祖大為喜悅。這一年李同去世。賜給錢二十萬,布一百匹,朝服一套,衣服一套。李同性情鯁直剛烈,敢於直言,常常對高祖犯顏直諫,彈劾駁斥公卿大臣,無所回避,百官都害怕他。高祖常常給予優待禮遇,所以皇上出巡,他一直兼任尚書右仆射。雖然才能學識不如諸位兄長,然而公正剛強一時無人可比,濟世的才能超過諸位兄長。
騫弟希禮,字景節。武定末,通直散騎常侍。
兒子李祐,字長禧。淳厚和睦友愛兄弟,受世人稱揚。曆任給事中、尚書祠部郎、相州撫軍府長史、司空從事中郎、博陵太守。所居官職也以清廉幹練著稱。
希遠庶長兄長劍,興和中,梁州驃騎府長史。
李祐的弟弟李太,字季寧。涉獵典籍。任太尉行軍員外郎。
式弟弈,字景世。美容貌,有才藝。早曆顯職,散騎常侍、宿衛監、都官尚書、安平侯。與兄敷同死。太和初,文明太後追念弈兄弟,仍誅李,存問憲等一二家,歲時賜以布帛。
李順的弟弟修基,任陳留太守。去世。
弈別生弟冏,字道度。少為中散。逃避得免。太和中,拜下大夫、南部給事。出為龍驤將軍、南豫州刺史。還,拜冠軍將軍。尋除光祿大夫,守度支尚書。二十一年,高祖幸長安,冏以鹹陽山河險固,秦漢舊部,古稱陸海,勸高祖去洛陽而都之。後高祖引見,笑而謂之曰:“卿一昨有啟,欲朕都此。昔婁敬一說,漢祖即日西駕。尚書今以西京說朕,仍使朕不廢東轅,當是獻可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冏對曰:“昔漢高祖起於布衣,欲藉險以自固,婁敬之言,合於本旨。今陛下百世重光,德洽四海,事同隆周,均其職貢,是以愚臣獻說,不能上動。”高祖大悅。其年冏卒。賜錢二十萬,布百匹,朝服一具,衣一襲。冏性鯁烈,敢直言,常麵折高祖,彈駁公卿,無所回避,百僚皆憚之。高祖常加優禮,故車駕巡幸,恆兼尚書右仆射。雖才學不及諸兄,然公強當世,堪濟過之。
兒子探幽。探幽哥哥的兒子洪鸞,任河間太守。
子祐,字長禧。篤穆友於,見稱於世。曆位給事中、尚書祠部郎、相州撫軍府長史、司空從事中郎、博陵太守。所在亦以清幹著稱。
洪鸞的孫子悕傑,任樂陵太守。武定年間,因貪汙被賜令自殺。
祐弟太,字季寧。涉曆書傳。太尉行軍員外郎。
修基最小的弟弟惲,字善祖,小名曲。年輕時有盛名,任中書侍郎。跟從世祖征討涼皿,戰死。當時的人都惋惜他。
順弟修基,陳留太守。卒。
起初李順與堂兄李靈、堂弟孝伯都以才能學識被當時的人看重,因此能鼓勵宗族的人,各人爭相提高品德修養。李靈與本家的叔父李說、本家的弟弟李熙等都被征召。事情記載在高允的《高士頌》。、李詵,字令孫。任京兆太守。李說後繼。闕文。
子探幽。探幽兄子洪鸞,河間太守。
秀林,小名植。生性剛強直率。太和年間,從中書博士任頓丘相,世家大戶畏懼他。景明初年,試守博陵郡,抑強扶弱,政令以威嚴聞名。因母親去世而辭去官職。後來任太尉諮議參軍,假節,行荊州事。任司徒司馬,加授冠軍將軍、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正光年間去世,終年六十三歲。追贈為左將軍、齊州刺史。
洪鸞孫悕傑,樂陵太守。武定中,以貪汙賜死。
兒子李裔,字徽伯。過繼給秀林的哥哥鳳林。李裔起初任汝南王元悅的常侍,逐漸升任定州別駕。孝昌年間,任定州鎮軍長史,加授輔國將軍,兼任博陵太守。當時逆賊杜洛周侵犯本州地界,不久代理平北將軍,防城都督。賊軍包圍城池以後,李裔暗中勾結洛周,本州於是陷落。洛周越分竊取名位,最沒有綱紀,以至於集市和驛站的頭目都封為王,稱為市王、驛王。於是封李裔為定州王。洛周不久被葛榮消滅,李裔於是事奉葛榮。永安初年,爾朱榮擒獲葛榮以後,就把李裔和高敖曹、薛脩義、李無為等拘禁在晉陽。跟從爾朱榮到洛陽。氽朱榮死後才被釋放。普泰初年,任命李裔為持節、散騎常侍、安北將軍、兼給事黃門侍郎、慰勞太行山以束大使。永熙年間,任鎮束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齊獻武王大丞相諮議參軍。天平初年,以參與謀立的功勞,封為固安縣開國伯,食邑四百戶,加授征束將軍。皇上遷都鄴城,李裔任大行台右丞,留在漁陽,監督修造宮殿。不久任使持節、大將軍、陝州刺史。四年八月,字文黑獺攻占州城,被捉拿遇害,終年五十歲。詔令追贈為使持節、都督定冀瀛殷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尚書令、司徒公、定州刺史。
修基季弟惲,字善祖,小字藥囊。少有高名,為中書侍郎。從世祖征涼州,戰沒。時人鹹惜焉。
兒子李直,繼承爵位。武定末年,任司徒屬。齊接受憚讓,依照慣例降低爵位。
初順與從兄靈,從弟孝伯並以學識器業見重於晨,故能砥礪宗族,競名修尚。靈與族叔詵,族弟熙等俱被徵。事在高允《高士頌》。詵,字令孫。京兆太守。詵後繼。缺。
李裔的弟弟景義,任大司馬諮議參軍、殷州大中正。
秀林,小名榼。性強直。太和中,自中書博士為頓丘相,豪右畏之,試守博陵郡,抑強扶弱,政以威嚴為名。以母憂去職。後為太尉諮議參軍、假節、行荊州事。拜司徒司馬,加冠軍將軍、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正光中卒,年六十三。贈左將軍、齊州刺史。
景義的弟弟伯穆,武定末年,任合州刺史。
子裔,字徽伯。出後秀林兄鳳林。裔初除汝南王悅常侍,稍遷定州別駕。孝昌中,為定州鎮軍長史,加輔國將軍,帶博陵太守。於時逆賊杜洛周侵亂州界,尋假平北將軍,防城都督。賊既圍城,裔潛引洛周,州遂陷沒。洛周僭竊,特無綱紀,至於市令驛帥,鹹以為王,呼曰市王,驛王。乃封裔為定州王。洛周尋為葛榮所滅,裔仍事榮。永安初,爾朱榮既擒葛榮,遂縶裔及高敖曹、薜脩義、李無為等於晉陽。從榮至洛。榮死乃免。普泰初,以裔為持節、散騎常侍、安北將軍、兼給事黃門侍郎,慰勞山東大使。永熙中,除鎮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齊獻武王大丞相諮議參軍。天平初,以預定策之功,封固安縣開國伯,食邑四百戶,加征東將軍。車駕遷鄴,為大行台右丞,留在洛陽,監修宮殿。尋除使持節、大將軍、陝州刺史。四年八月,宇文黑獺攻陷州城,被執見害,年五十。詔贈使持節、都督定冀瀛殷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尚書令、司徒公、定州刺史。
秀林的堂弟李煥,字仲文,小名醜瓖。有才幹。年輕時與酈道元一同為李彪所賞識。從給事中改任治書侍禦史。恒州刺史穆泰占據代都謀反,高祖命令李煥與任城王元澄審問他並治罪。李煥先馳馬到恒州,宣旨曉諭,於是誅殺穆泰等人。景明初年,升任司空從事中郎。蕭寶卷的豫州刺史裴叔業獻出壽春歸附,詔令李煥以現任官職為軍司,與楊大眼、奚康生等人率領軍隊迎接。李煥到達淮水以西,叔業哥哥的兒子裴植派遣使者送人質。李煥等人的軍隊渡水,入城撫慰,百姓都喜悅。於是行揚州事,賜給爵位容城伯。軍隊返回,行河內郡事。任司徒右長史。由於荊蠻騷動,敕令李煥兼任散騎常侍安慰問候他們,投降的有一萬多家。任輔國將軍、梁州刺史。當時武興氏人楊集起起兵作亂,派弟弟集義阻斷白馬戍。敕令授予李煥平西將軍,統領別將石長樂、統軍王佑等人與軍司苟金養一同討伐集起,大敗他的軍隊。正逢秦州百姓呂苟兒造反,李煥於是命令長樂等人從麥積崖前往救援。適逢都督元麗來到,於是共同平定反賊。當時氐人頭領楊定進還占據方山,與苟兒呼應,李煥秘密招募氐人趟芒路斬殺定進。回朝,生病去世,當時四十四歲。追贈為征虜將軍、幽州刺史,謐號為昭。
子直,襲。武定末,司徒屬。齊受禪,例降。
兒子李密,武定年間,任襄州刺史。秀林同族兄弟的兒子肅,字彥邕。曆任奉朝請,渣回王元堡的郎中令。逐漸升任盜陽縣令、步兵校尉、員外常侍。起初逢迎趨附侍中元暉,後來用旁門左道事奉侍中墨蝴。常常裸身披發,腹上作畫中銜刀,在隱避之處為穆紹求福,所以穆紹喜歡他。延昌四年,舉薦李肅為黃門郎,加授光祿大夫。李肅是縱酒使氣的人,熙平初年跟從靈太後到江陽王元繼的府第,李肅當時陪侍飲酒,略醉,言辭不遜,侮辱太傅、清河王元憚,被有關官員彈劾。靈太後譴責他,使他外任為章武內史。一年多後,升任右將軍、夏州刺史。去世,追贈為左將軍、齊州刺史。李肅的堂弟李暾,字景林。有學識。起初任奉朝請,太學博士、司空主簿。因母親去世而辭職。服喪期滿,任左軍將軍。正光年間,元叉任命他的弟弟元羅為青州刺史,李暾為元羅的平束府長史。升任廷尉少卿、殷州大中正。孝昌二年冬,去世,終年五十七歲。追贈為平東將軍、齊州刺史,謐號為宣。
裔弟景義,大司馬諮議參軍、殷州大中正。
兒子李慎,武定年間,任東平太守。
景義弟伯穆,武定末,合州刺史。
李曒的堂弟仲旋,任奉朝請、定雍二州長史、太尉諮議、中散、太中大夫、束郡汲郡二郡太守、司徒左長史、弘農太守。先前,宮牛二姓人家憑據險要為害,仲旋顯示聲威和恩澤,都立即歸附。回朝任衛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又任北雍少H刺史,將軍一職照舊。改任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初年,遷都鄴城,任命仲旋為營構將作,進升官號為衛大將軍。出任車騎大將軍、兗州刺史。仲旋因孔子廟牆壁屋宇多有坍塌毀壞,於是修繕改建。回朝,任將作大匠。所任官職都清廉勤勉有聲譽。六十六歲那年去世。追贈為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青州刺史。
秀林從弟煥,字仲文,小字醜瑰。有幹用。少與酈道元俱為李彪所知。自給事中轉治書侍禦史。恆州刺史穆泰據代都謀反,高祖詔煥與任城王澄推治之。煥先驅至州,宣旨曉喻,仍誅泰等。景明初,遷司空從事中郎,蕭寶卷豫州刺史裴叔業以壽春歸附,詔煥以本官為軍司,與楊大眼、奚康生等率眾迎接。煥至淮西,叔業兄子植遣使送質。煥等濟師,入城撫慰,民鹹忻悅。仍行楊州事,賜爵容城伯。軍還,行河內郡事。拜司徒右長史。以荊蠻擾動,敕煥兼散騎常侍慰勞之,降者萬餘家。除輔國將軍、梁州刺史。時武興氐楊集起舉兵作逆,令弟集義邀斷白馬戍。敕假煥西將軍,督別將石長樂、統軍王佑等與軍司苟金養俱討之,大破集起軍。會秦州民呂苟兒反,煥仍令長樂等由麥積崖赴援。屬都督元麗至,遂共平之。時氐王楊定進猶據方山,與苟兒影響,煥密募氐趙芒路斬定進。還朝,遇患卒,時年四十四。贈征虜將軍、幽州刺史,諡曰昭。
兒子希良,任侍禦史。
子密,武定中,襄州刺史秀林族子肅,字彥邕。曆奉朝請、清河王懌郎中令。稍遷洛陽令、步兵校尉、員外常侍。初諂附侍中元暉,後以左道事侍中穆紹。常裸身披發,畫腹銜刀,於隱屏之處為紹求福,故紹愛之。延昌四年,薦肅為黃門郎,加光祿大夫。肅為性酒狂,熙平初從靈太後幸江陽王繼第,肅時侍飲,頗醉,言辭不遜,抗辱太傅、清河王懌,為有司彈劾。靈太後怒之,出為章武內史。歲餘,遷右將軍、夏州刺史,卒,贈左將軍、齊州刺史。肅從弟曒,字景林。有學識。初除奉朝請、太學博士、司空主薄。以母憂去職。服闋,拜左將軍。正光中,元叉以其弟羅為青州刺史,曒為羅平東府長史。遷廷尉少卿、殷州大中正。孝昌二年冬,卒,年五十七。贈平東將軍、齊州刺史,諡曰宣。
李詵的侄子李善,犯了孝靜帝名諱。任趙郡太守。
子慎,武定中,東平太守。
兒子顯進,任州主簿。
曒從弟仲旋,奉朝請、定雍二州長史、太尉諮議、中散、太中大夫、東郡汲郡二郡太守、司徒左長史、弘農太守。先是,宮牛二姓阻險為害,仲旋示以威惠,並即歸伏。還除衛將軍、金紫光祿大夫。仍除北雍州刺史,將軍如故。轉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初,遷都於鄴,以仲旋為營構將作,進號衛大將軍。出除車騎大將軍、兗州刺史。仲旋以孔子廟牆宇頗有頹毀,遂修改焉。還,除將作大匠。所曆並清勤有聲。年六十六,卒。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青州刺史。
顯進的兒子李映,字輝道。任南安王國常侍、光業征虜府主簿、相州治中、寧朔將軍、步兵校尉。孝昌三年冬去世,終年四十二歲。天平年間,追贈為通直散騎常侍、輔國將軍、殷州刺史。
子希良,侍禦史。
兒子普濟,武定年間,任北海太守。
詵從子善,犯孝靜諱。趙郡太守。
李映的弟弟李育,字仲遠。任奉朝請。逐漸升任揚烈將軍、奉車都尉、都督相州防城別將。用來對抗葛榮的功勞,賜給爵位為趟郡公。後來任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天平四年夏季去世,終年五十七歲。追贈為驃騎大將軍、都官尚書、定州刺史,謐號為貞。
子顯進,州主簿。
兒子李惜,繼承爵位。武定末年,任齊文襄王大將軍府記室參軍。齊接受憚讓,爵位依照慣例降低。
顯進子映,字輝道。南安王國常侍、光州征虜府主簿、相州治中、寧朔將軍、步兵校尉。孝昌三年冬卒,年四十二。天平中,贈通直散騎常侍、輔國將軍、殷州刺史。
顯進的弟弟恃顯,官至左中郎將。去世後,追贈為中壘將軍、安州刺史。恃顯收養京兆王元愉的妾楊氏為女兒,元愉改楊姓為李姓,因而親近思念恃顯。恃顯的兒子道舒與元愉共同叛逆。元愉失敗,道舒逃脫。
子普濟,武定中,北海太守。
第三個兒子道璩,武定末年,任範陽太守。
映弟育,字仲遠。奉朝請。稍遷楊烈將軍、奉東都尉、都督相州防城別將。以拒葛榮之勳,賜爵趙郡公。後除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天平四年夏卒,年五十七。贈驃騎大將軍、都官尚書、定州刺史,諡曰貞。
道璩的弟弟道瓘,年輕時因父親的過錯受處罰,官至中常侍。
子惜,襲。武定末,齊文襄王大將軍府記室參軍。齊受禪,爵例降。
恃顯的弟弟李曄,宇季顯,涉獵經史書籍。任司徒行參軍。逐漸升任濟州輔國府長史。因哥哥的事獲罪免官。後來任尚書中兵郎,升任冠軍、中散大夫。正光二年,南荊州刺史桓叔興驅趕掠奪城民,叛投蕭衍,蕭衍供給兵糧,命令修築穀陂城以設立洛州,威脅土山戍。詔令李曄持節、兼尚書左丞為行台,統領各軍討伐叔興,大敗敵軍。乘勝攻克穀陂,叔興退走。軍隊返回,仍然任尚書左丞。出任洛州刺史,將軍一職照舊。還未就任,就去世了。追贈為左將軍、齊州刺史。
顯進弟恃顯,位至左中郎將。卒,贈中壘將軍、安州刺史。恃顯養京兆王愉妾楊氏為女,愉改楊姓為李,而親念恃顯。恃顯子道舒與愉同逆。愉敗,走免。
兒子暉賓,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