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 作者:魏收年代:北齊728   

《魏書》列傳 列傳·卷七

景穆十二王
景穆皇帝有十四個兒子。恭皇後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陽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生京兆康王子推、濟陰王小新成。陽椒房生汝陰靈王天題。樂良厲王萬壽、廣平殤王洛侯,母親的記載都缺略。孟椒房生任城康王元雲。劉椒房生南安惠王五檀、城陽康王體。慕容椒房生童武董旺左盜。尉椒房生樂陵康王蛆旦。孟椒房生安定靖王元休。趙王元深過早逝世,沒有傳記,母親的記載缺略。魏國舊日太子的後庭沒有名號,高宗即位後,恭宗的宮女凡生了兒子的。都稱為椒房。

陽平王京兆王濟陰王汝陰王樂浪王廣平王
陽平王新成,太安三年封,被任命為征西大將軍。後來擔任內都大官。逝世,謐號為幽。

景穆皇帝十四男。恭皇後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陽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生京兆康王子推、濟陰王小新成。陽椒房生汝陰靈王天賜。樂浪厲王萬壽、廣平殤王洛侯,母並闕。孟椒房生任城康王雲。劉椒房生南安惠王楨、城陽康王長壽。慕容椒房生章武敬王太洛。尉椒房生樂陵康王胡兒。孟椒房生安定靖王休。趙王深早薨,無傳,母闕。魏舊太子後庭未有位號,高宗即位,恭宗宮人有子者,並號為椒房。
長子安壽,繼承爵位。高祖賜名為五壓。屢經升遷為懷朔鎮大將、都督三道諸軍事,向北討伐。詔書征召趕往京城,以征戰的事加以勉勵。窒畫回答說:“應當仰仗朝廷製定的克敵謀略,使墜壟同行軀的禮節。”皇帝讚歎說:“王的話有氣魄!這是我所盼望的。”沒有出發,遭遇母親去世,詔令派遣侍臣以戰事敦促曉諭他。出殯後就出發,和衛塑聚集三路將領商議出軍路線。於是中路出兵到黑山,東路趕往士盧河,西路趕往侯延河。軍隊通過大戈壁,大敗蠕蠕。元頤入朝,詔令說:“王先前的話,果然不假。”後來授任朔州刺史。到恒州刺史穆泰圖謀反叛,派遣使者推舉元頤為首領。元頤秘密地把情況上報,穆泰等人受死刑,皇帝十分讚許元頤。世宗景明元年,元頤任青少,青州刺史時逝世,謐號為莊王。傳封國到孫子宗胤,肅宗時,因殺叔父獲罪被賜令自殺,封國削除。

陽平王新成,太安三年封,拜征西大將軍。後為內都大官。薨,諡曰幽。
元頤的弟弟元衍,字安樂,獲賜爵位為廣陵侯。擔任梁州刺史,上奏疏請賜予王爵,以提高威望地位。韶令說:“可以說是不知滿足的請求,所請求的不能批準。”改任徐州刺史,到州中病重,皇帝命令徐成伯乘驛車去治病。疾病痊愈,成伯返回,皇帝說“你的確是名醫”,賜絹三千匹。成伯推辭,請求接受一千匹。皇帝說:“《詩經》說‘良臣賢士都跑光,國運艱危將傾覆。,據此說來,豈僅三千匹呢?”元衍就是如此地受皇帝重視。後來親生母親雷氏去世,上奏疏請求免除州職。下詔說:“關於為先君餘留的尊嚴所壓抑,《儀禮》中有明確的文字。末代衰落,這個禮儀有時被廢除。侯是親王的兒子,應該依從餘留尊嚴的義理,服大功的喪服。”後來任雍州刺史時去世,謐號為康侯。元衍性格清高謹慎,在各地廉潔守法,又不經營家產,曆任四州刺史,都有聲譽政績,死亡的時候沒有收殮的棺材。兒子元暢。

長子安壽,襲爵。高祖賜名頤。累遷懷朔鎮大將,都督三道諸軍事北討。詔徵赴京,勖以戰伐之事。對曰:“當仰仗廟算,使呼韓同渭橋之禮。”帝歎曰:“壯哉王言!朕所望也。”未發,遭母憂,詔遣侍臣以金革敦喻。既殯而發,與陸叡集三道諸將議軍途所詣。於是中道出黑山,東道趨士盧河,西道向侯延河。軍過大磧,大破蠕蠕。頤入朝,詔曰:“王之前言,果不虛也。”後除朔州刺史。及恆州刺史穆泰謀反,遣使推頤為主。頤密以狀聞,泰等伏誅,帝甚嘉之。世宗景明元年,薨於青州刺史,諡曰莊王。傳國至孫宗胤,肅宗時,坐殺叔父賜死,爵除。
元暢的弟弟元融,字叔融。相貌醜陋,勇武超過常人。莊帝設謀殺死爾朱榮,任命元融為直合將軍。等到爾朱兆進入洛陽,元融逃到民間。元衍的弟弟元欽,字思若。擔任中書監、尚書右仆射、儀同三司。元欽臉色格外黑,所以當時的人稱他為黑麵仆射。元欽奸淫堂兄元麗的妻子崔氏,被禦史中尉封回彈劾奏告,遇大赦而免於處罰。不久授任司州牧。元欽年輕時喜愛學習,很早有好名聲,當時人編出謠諺說:“皇宗略略,畫畫、墨羞。”等到晚年地位尊貴,不能有所匡正補益,有見識的人輕視他。元欽曾委托青州人高僧壽為兒子尋找老師,老師到了後,沒過多少天就逃走了。元欽就這件事責備僧壽。僧盡性格滑稽,反而對元欽說:“一般人絕食,七天就死了,這人剛過五天,迅疾逃跑,去掉糧食而接受誠信,實在有所缺略。”元欽於是大為慚愧,從此對待客人逐漸優厚。後來授任司空公,封為钜平縣公。在河陰遇害,追贈假黃鐵、太師、太尉公。

頤弟衍,字安樂,賜爵廣陵侯。位梁州刺史,表請假王,以崇威重。詔曰:“可謂無厭求也,所請不合。”轉徐州刺史,至州病重,帝敕徐成伯乘傳療。疾差,成伯還,帝曰“卿定名醫”,賚絹三千匹。成伯辭,請受一千。帝曰:“《詩》雲‘人之雲亡,邦國殄瘁。’以是而言,豈惟三千匹乎?”其為帝所重如此。後所生母雷氏卒,表請解州。詔曰:“先君餘尊之所厭,禮之明文,季末陵遲,斯典或廢。侯既親王之子,宜從餘尊之義,便可大功。”後卒於雍州刺史,諡曰康侯。衍性清慎,所在廉潔,又不營產業,曆牧四州,皆有稱績,亡日無斂屍具。子暢。
兒子子孝,字季業。很早有好名聲,八歲時,司徒崔光見到後而看重他說:“後輩中的頭領,一定是這個人。”

暢弟融,字叔融。貌甚短陋,驍武過人。莊帝謀殺爾朱榮,以融為直閣將軍。及爾朱兆入洛,融逃人間。
京兆王子推,太安五年封。擔任侍中、征南大將軍、長安鎮都大將。子推性格沉穩儒雅,善於安撫接納,秦州雍州的人,信服他的聲威恩惠。召入任中都大官,審理案件有名聲。顯祖將要憚讓帝位給子推,因大臣極力勸阻,才傳位給壺擔。直擔即位,任命他為侍中、本號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沒到任,在途中逝世。

衍弟欽,字思若。位中書監、尚書右仆射、儀同三司。欽色尤黑,故時人號為黑麵仆射。欽淫從兄麗妻崔氏,為禦史中尉封回劾奏,遇赦免。尋除司州牧。欽少好學,早有令譽,時人語曰:“皇宗略略,壽安、思若。”及晚年貴重,不能有所匡益,識者輕之。欽曾托青州人高僧壽為子求師,師至,未幾逃去。欽以讓僧壽。僧壽性滑稽,反謂欽曰:“凡人絕粒,七日乃死;始經五朝,便爾逃遁。去食就信,實有所闕。”欽乃大慚,於是待客稍厚。後除司空公,封钜平縣公。於河陰遇害,贈假黃鉞、太師、太尉公。
兒子太興,繼承爵位。被任命為長安鎮都大將,因貪汙納賄,被削除官職爵位。後來授任秘書監,恢複先前的爵位,任命為統萬鎮將,改封為西河王。後來改軍鎮為夏業,又命左興任刺史。授任為代理衛尉卿。起初,太興遭遇疾病,請眾多僧人作法事道場,所有財產,一下子布施出去,求病痊愈,名叫“散生齋”。到齋會以後,僧人都四散而去,有一個僧人才說乞討齋會剩餘食物。主興對他開玩笑說:“齋食已經完了,衹有酒肉。”僧人說:“也能夠吃。”於是拿出酒一鬥,羊腿一隻,僧人吃完後還說不飽。等到告辭出來後,酒肉都還在,太興出門追趕,沒見到僧人。左壘於是在佛像前許願,剛才的師傅恐怕不是世俗之人,如果這個病得以痊愈,就拋棄王爵進入佛門。沒有多久就痊愈了,於是請求做僧人,奏疏上了十多次,才被批準。當時高祖向南征討在軍隊中,詔令皇太子在四月八日為他剃發,施予布帛二千匹。做僧人後,改名僧懿,居住在嵩山。太和二十二年去世。

子子孝,字季業。早有令譽,年八歲,司徒崔光見而異之曰:“後生領袖,必此人也。”
兒子元昴,字伯暉,繼承爵位。逝世。

京兆王子推,太安五年封。位侍中、征南大將軍、長安鎮都大將。子推性沉雅,善於綏接,秦雍之人,服其威惠。入為中都大官,察獄有稱。顯祖將禪位於子推,以大臣固諫,乃傳高祖。高祖即位,拜侍中、本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未至,道薨。
兒子元驚,字魏慶,繼承爵位。孝靜帝時,屢經升任到太尉、錄尚書事、司州牧、青州刺史。在州中逝世,追贈假黃鐵、太傅、司徒公,謐號為文。元驚寬厚和順有度量,容貌美好,風度翩翩,得失之間,不表現在神色上。性格清廉節儉,不經營家產,死的時候,家中沒有多餘的財產。

子太興,襲。拜長安鎮都大將,以黷貨,削除官爵。後除秘書監,還複前爵,拜統萬鎮將,改封西河。後改鎮為夏州,仍以太興為刺史。除守衛尉卿。初,太興遇患,請諸沙門行道,所有資財,一時布施,乞求病愈,名曰“散生齋”。及齋後,僧皆四散,有一沙門方雲乞齋餘食。太興戲之曰:“齋食既盡,唯有酒肉。”沙門曰:“亦能食之。”因出酒一鬥,羊腳一隻,食盡猶言不飽。及辭出後,酒肉俱在。出門追之,無所見。太興遂佛前乞願,向者之師當非俗人,若此病得差,即舍王爵入道。未幾便愈,遂請為沙門。表十餘上,乃見許。時高祖南討在軍,詔皇太子於四月八日為之下發,施帛二千匹。既為沙門,更名僧懿,居嵩山。太和二十二年終。
元昴的弟弟仲景,性格嚴厲苛刻。莊帝時,兼任禦史中尉,京城整肅。每次到台合,總乘紅牛,當時人稱他為“赤牛中尉”。太昌初年,擔任河南尹,奉行法令沒有私心。當時吏部尚書樊子鵠的部下橫行,又進行偷盜,仲景秘密加以逮捕,全部抓獲他們,都當即處決,於是豪門貴族心中膽寒。出帝將向西出行,授任仲景為中軍大都督,留在京城。齊獻武王打算到洛陽,仲景就拋下妻子兒女而逃走。

子昴,字伯暉,襲。薨。
仲景的弟弟元暹,字叔照。莊帝初年,授任他為南兗州刺史,在州中凶猛暴烈,殺人很多。元顥進入洛陽,元暹占據州城不屈服。莊帝回宮,封他為汝陽王,調任秦州刺史。原先,秦州城內民眾屢次反叛,元暹全部誅殺他們,存活下來的僅十之一二。普泰元年,授任涼州刺史,貪婪暴烈沒有極限。想要謀取府庫官員和商胡富人的財物,假稱一個台閣符命,誑騙一些豪富等說要加以賞賜,一時之間加以殺戮,所有資產奴仆,全部沒收歸入自己名下。孝靜帝時,擔任侍中、錄尚書事。逝世,追贈太師、錄尚書事。

子悰,字魏慶,襲。孝靜時,累遷太尉、錄尚書事、司州牧、青州刺史。薨於州,贈假黃鉞、太傅、司徒公,諡曰文。悰寬和有度量,美容貌,風望儼然,得喪之間,不見於色。性清儉,不營產業,身死之日,家無餘財。
兒子元衝,繼承爵位。沒有兒子,封國斷絕。

昴弟仲景,性嚴峭。莊帝時,兼禦史中尉,京師肅然。每向台,恆駕赤牛,時人號“赤牛中尉”。太昌初,為河南尹,奉法無私。時吏部尚書樊子鵠部下縱橫,又為盜竊,仲景密加收捕,悉獲之,鹹即行決。於是豪貴寒心。出帝將西行,授仲景中軍大都督,留京師。齊獻武王欲至洛陽,仲景遂棄妻子而遁。
太興的弟弟元遙,字太原。有器識聲望,以左衛將軍跟隨高祖向南征伐,賜爵為饒陽男。世宗初年,遇上生身母親去世,上奏疏請求解除職任,詔令以餘留的尊嚴所壓抑的義理,不準許。

仲景弟暹,字叔照。莊帝初,除南兗州刺史。在州猛暴,多所殺害。元顥入洛,暹據州不屈。莊帝還宮,封汝陽王,遷秦州刺史。先時,秦州城人屢為反覆,暹盡誅之,存者十一二。普泰元年,除涼州刺史,貪暴無極。欲規府人及商胡富人財物,詐一台符,誑諸豪等雲欲加賞,一時屠戮,所有資財生口,悉沒自入。孝靜時,位侍中、錄尚書事。薨,贈太師、錄尚書。
肅宗初年,屢經升任到左光祿大夫,又兼領護軍。調任冀州刺史。元遙因胡人原來沒有籍貫,好壞難分,全部命令造簿籍。又因胡人造簿籍,將要向他們征稅,用來充實軍用物資。胡人不願意,就一起誣陷元遙,說他收受金銀馬匹。禦史核查,事情和胡人告發相同,元遙獲罪除去名籍。元遙不住地陳述冤枉,肅宗命令有關官員重加推究,才昭雪。調任右光祿人夫。

子衝,襲。無子,國絕。
當時冀州僧人法慶造作怪異的邪術,就遊說勃海人李歸伯,歸伯全家跟從他,招集鄉民,推舉法慶為首領.法慶委任歸伯為十住菩薩、平魔軍司、定漢王,自稱為“大乘”。殺死一個人的做一住菩薩,殺死十個人的做十住菩薩。又調和狂藥,讓人服下後,父子兄弟不再認識,僅以殺人為職事。於是聚集民眾殺死阜城令,攻下勃海郡,殺害官吏民眾。刺史蕭寶夤派遣兼長史崔伯駢討伐他們,在煮棗城失敗,伯駢戰死。凶惡的黨徒於是強盛,在各處消滅寺院,殺戮僧人尼姑,焚燒佛經佛像,說新佛出世,要除去舊魔鬼。下韶任命元遙為使持節、都督北征諸軍事,率領步兵騎兵十萬人去討伐他們。法慶相繼攻打元遙,元遙都打敗了他們。元遙派遣輔國將軍張糾等人率領騎兵追趕,打敗他們,擒獲法慶和他的妻子尼姑惠暉等人,殺死他們,傳送首級到京城。後來擒獲歸伯,在都城的街市斬首。

太興弟遙,字太原。有器望,以左衛將軍從高祖南征,賜爵饒陽男。世宗初,遭所生母憂,表請解任。詔以餘尊所厭,不許。
當初,元遙的大功兄弟,都是恭宗的孫子,到肅宗時而服屬斷絕,所以除去元遙等人的家族名冊。元遙上奏疏說:“私下聽說聖人之所以麵向南而治理天下,有不可改變的,是親,是尊。四代後而鰓服完結,五代後而袒衣免冠,六代以後親屬關係竭盡。在這以外的,還維係姓氏而不加區別,在一起飲食而沒有不同。另外《律》文所說議親,不僅是當代的親屬,指的是先帝的五代。恭謹探尋這一旨意,是用以增廣皇帝的同宗,加大國家的牢固。先皇之所以改變這一條例,實行這另外的製度,是太和的末年,正有意攻取吳地蜀地,開始經營的用度,在起初就深入考慮,割減親情的起源,在當時是權宜之計。而且臨淮王:左提,在分開名冊的開始,高祖賜給布帛三千匹,是表明看重分離;樂良王長命,也賜給縑二千匹,是用以保持慈愛眷戀。逭都是先朝殷勤思慮,不得已這樣做的。古人說過。多足的蟲子至死不僵硬,是因為輔助自己的多。臣下實在不妄想要親登大殿台階,苟且求取華屋,衹是擔心大宗一分開,天子親屬名冊不過十幾人而已。在漢朝,各王的兒子不限多少,都割裂土地而分封,稱之為侯,到了魏晉,無不廣賜河山,稱他們為公的原因,大概是顧慮大宗不牢固,骨肉的恩情疏遠了。臣下和皇上相分離,雖然是五代後的遠親,在先帝來說都是天子的孫子。高祖之所以封國有俸祿又給予衣食,皇後家族僅給俸祿不給予衣食的原因,是要用來區別內外限定同異的。現在各廟子孫的情感,心中沒有忘記;行路之人的悲傷,很快已觸及。所以分封的人,三年服喪期滿,然後就被剝奪。現在朝廷還處於先帝死亡的悲慟中,就商議遣件事,實在不安心。”下詔交付尚書廣泛討論後上報。尚書令任城王五違、尚書左仆射五厘上奏讚同五堡的奏疏。靈太後不聽從。去世,謐號為宣公。

肅宗初,累遷左光祿大夫,仍領護軍。遷冀州刺史。遙以諸胡先無籍貫,奸良莫辨,悉令造籍。又以諸胡設籍,當欲稅之,以充軍用。胡人不願,乃共構遙,雲取納金馬。禦史按驗,事與胡同,遙坐除名。遙陳枉不已,敕有司重究,乃披雪。遷右光祿大夫。時冀州沙門法慶既為妖幻,遂說勃海人李歸伯。歸伯合家從之,招率鄉人,推法慶為主。法慶以歸伯為十住菩薩、平魔軍司、定漢王,自號“大乘”。殺一人者為一住菩薩,殺十人為十住菩薩。又合狂藥,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識,唯以殺害為事。於是聚眾殺阜城令,破勃海郡,殺害吏人。刺史蕭寶夤遣兼長史崔伯驎討之,敗於煮棗城,伯驎戰沒。凶眾遂盛,所在屠滅寺舍,斬戮僧尼,焚燒經像,雲新佛出世,除去舊魔。詔以遙為使持節、都督北征諸軍事,帥步騎十萬以討之。法慶相率攻遙,遙並擊破之。遙遣輔國將軍張虯等率騎追掩,討破,擒法慶並其妻尼惠暉等,斬之,傳首京師。後擒歸伯,戮於都市。
元遙的弟弟元恒,字景安,粗略閱讀書傳史冊。元恒據《春秋》的義理,起名不用山川字眼,上奏請求改名為芝。曆任太常卿、中書監、侍中。後來在河陰遇害。追贈為太傅、司徒公,謐號為宣穆公。

初,遙大功昆弟,皆是恭宗之孫,至肅宗而本服絕,故除遙等屬籍。遙表曰:“竊聞聖人所以南麵而聽天下,其不可得變革者,則親也,尊也。四世而緦服窮,五世而袒免,六世而親屬竭矣。去茲以往,猶係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又《律》雲議親者,非唯當世之屬親,曆謂先帝之五世。謹尋斯旨,將以廣帝宗,重磐石。先皇所以變茲事條,為此別製者,太和之季,方有意於吳蜀,經始之費,慮深在初,割減之起,暫出當時也。且臨淮王提,分屬籍之始,高祖賜帛三千匹,所以重分離;樂良王長命,亦賜縑二千匹,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殷勤克念,不得已而然者也。古人有言,百足之蟲至死不僵者,以其輔己者眾。臣誠不欲妄親太階,苟求潤屋,但傷大宗一分,則天子屬籍不過十數人而已。在漢,諸王之子不限多少,皆列土而封,謂之曰侯,至於魏晉,莫不廣胙河山,稱之曰公者,蓋惡其大宗之不固,骨肉之恩疏矣。臣去皇上,雖是五世之遠,於先帝便是天子之孫,高祖所以國秩祿賦複給衣食,後族唯給其賦不與衣食者,欲以別外內、限異同也。今諸廟之感,在心未忘;行道之悲,倏然已及。其諸封者,身亡之日,三年服終,然後改奪。今朝廷猶在遏密之中,便議此事,實用未安。”詔付尚書博議以聞。尚書令任城王澄、尚書左仆射元暉奏同遙表。靈太後不從。卒,諡曰宣公。
濟陰王小新成,扭堊二年封。很有武藝謀略。庫莫奚侵犯擾亂,韶令鉍率領軍隊討伐。新成就做了很多毒藥,賊寇逐漸逼近以後,就丟棄營壘離開。賊寇到達,歡喜而競相飲酒,毫無防備。塞丘盛於是挑選輕裝的騎兵,乘賊寇醉時放馬攻打,俘獲斬首很多。後來擔任外都大官。逝世,追贈大將軍,謐號為惠公。

遙弟恆,字景安,粗涉書史。恆以《春秋》之義,為名不以山川,表求改名芝。曆位太常卿、中書監、侍中。後於河陰遇害。贈太傅、司徒公,諡曰宣穆公。
兄子:子鬱,字伏生,繼承爵位。擔任開府儀同三司。任盆業刺史時,因貪汙受賄被賜令自殺,封國被削除。

濟陰王小新成,和平二年封。頗有武略。庫莫奚侵擾,詔新成率眾討之。新成乃多為毒酒,賊既漸逼,便棄營而去。賊至,喜而競飲,聊無所備。遂簡輕騎,因醉縱擊,俘馘甚多。後位外都大官。薨,贈大將軍,諡曰惠公。
長子子弼,字邕明,剛強正直有文學才能。擔任中散大夫。憑嫡長子應繼承先人爵位,因叔父尚書仆射五麗利用工壓的親近寵信,就剝奪元弼的王爵,專橫地授予同母所生哥哥的兒子元誕。於是元弼拋棄世間事務,稱病回到家中。世宗征召他為侍中,元弼上奏疏執意推讓。進入嵩山,以洞穴為居室,穿布衣吃粗食,去世。建義元年,兒子暉業申訴恢複王爵。永安三年,追贈為尚書令、司徒公,謐號為文獻。當初,元弼曾經夢見別人對他說:“您親身不能傳授世代封爵,繼承先人封爵的,是您的長子紹遠。”元弼醒後,就告訴暉業。最終情形如他所說。

子鬱,字伏生,襲。位開府。為徐州刺史,以黷貨賜死,國除。
暉業,年輕時險惡刻薄,多和賊寇強盜交往。長大後才改變操行,閱讀諸子史書,也比較會寫文章,而慷慨有誌向節操。曆任司空、太尉,加授特進,兼領中書監,錄尚書事。齊文襄王曾經詢問他說:“近來讀些什麼書?”暉業回答說:“多次閱覽伊尹霍光的《列傳》,不讀曹操司馬懿的書。”暉業因國運逐漸衰微,不再圖謀保全,衹是講吃講喝,一天三隻羊,三天一頭小牛。又曾經賦詩說:“從前王路寬又明,濟濟多士會群英。現遇世路多艱險,狐兔縱橫擋在前。”齊國初年,降封爵為美陽縣公,任開府儀同三司、特進。暉業在晉陽,不同別人來往,日常閑暇,就撰寫魏國藩王家世,稱為《辨宗室綠》,共四十卷,流行於世間。

長子弼,字邕明,剛正有文學。位中散大夫。以世嫡應襲先爵,為季父尚書仆射麗因於氏親寵,遂奪弼王爵,橫授同母兄子誕。於是弼絕棄人事,托疾還私第。世宗徵為侍中,弼上表固讓。入嵩山,以穴為室,布衣蔬食,卒。建義元年,子暉業訴複王爵。永安三年,追贈尚書令、司徒公,諡曰文獻。初,弼嚐夢人謂之曰:“君身不得傳世封,其紹先爵者,君長子紹遠也。”弼覺,即語暉業。終如其言。
暉業的弟弟昭業,很有學問風尚,擔任諫議大夫。莊帝將前往幸洛南,昭業站在厘厘旦外,拉住馬規勸,皇帝避開他而通過,後來慰問勉勵他。擔任給事黃門侍郎、衛將軍、右光祿大夫。逝世,謐號為文侯。

暉業,少險薄,多與寇盜交通。長乃變節,涉子史,亦頗屬文,而慷慨有誌節。曆位司空、太尉,加特進,領中書監,錄尚書事。齊文襄嚐問之曰:“此何所披覽?”對曰:“數尋伊霍之《傳》,不讀曹馬之書。”暉業以時運漸謝,不複圖全,唯事飲啖,一日三羊,三日一犢。又嚐賦詩雲:“昔居王道泰,濟濟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鬱縱橫。”齊初,降封美陽縣公,開府儀同三司、特進。暉業之在晉陽也,無所交通,居常閑暇,乃撰魏籓王家世,號為《辨宗室錄》,四十卷,行於世。
子鬱的弟弟子偃,字處莖,擔任太中大夫。去世。

暉業弟昭業,頗有學尚,位諫議大夫。莊帝將幸洛南,昭業立於閶闔門外,扣馬諫。帝避之而過,後勞勉之。位給事黃門侍郎、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卒,諡曰文侯。
兒子子誕,字曇苴。當初,五盞的伯父五鬱因貪汙被賜令自殺,爵位削除。景明三年,元誕申訴說,伯父元鬱前朝的封授,衹是因年長而繼承封爵,因有罪而被削除爵位。爵位是因錯誤而繼承,繼承應該歸於正嫡。詔令因元偃正元妃的兒子曇直,是濟陰王的嫡孫,可準許繼承封爵,來秉持先人業績。元誕繼承封爵後,授任齊州刺史。在州中貪婪暴烈,大為民眾禍患,牛馬騾驢,無不逼迫奪取。家中的奴仆,都逼娶良民為媳婦。有位僧人替元誕采草藥,返回後見到他,元誕說:“師傅從外地來,有什麼消息?”僧人回答說:“僅聽說大王貪婪,希望大王早日被替代。”元誕說:“齊州七萬戶,我到來,一家沒得到三十文錢,怎麼說得上貪婪?”後來被禦史中尉元纂所糾舉,遇大赦免予處分。逝世,謐號為靜王。

鬱弟偃,字仲FM,位太中大夫。卒。
兒子元撫,字伯懿,繼承爵位。莊帝初年,被堂兄暉業申訴奪取王爵。

子誕,字曇首。初,誕伯父鬱以貪汙賜死,爵除。景明三年,誕訴雲:伯鬱前朝之封,正以年長襲封,以罪除爵。爵由謬襲,襲應歸正。詔以偃正元妃息曇首,濟陰王嫡孫,可聽紹封,以纂先緒。誕既襲爵,除齊州刺史。在州貪暴,大為人患,牛馬騾驢,無不逼奪。家之奴隸,悉迫取良人為婦。有沙門為誕采藥,還而見之,誕曰:“師從外來,有何消息?”對曰:“唯聞王貪,願王早代。”誕曰:“齊州七萬戶,吾至來,一家未得三十錢,何得言貪?”後為禦史中尉元纂所糾,會赦免。薨,諡曰靜王。
元偃的弟弟元麗,字實掌。擔任兼宗正卿、右衛將軍,調任光祿勳,宗正、右衛照舊。當時秦州屠各王法智推舉州中主簿呂苟兒為首領,稱建明元年,設置百官,攻打圍困州郡。涇州人陳瞻也聚集民眾自己稱王,年號為聖明元年。下詔任命元麗為使持節、都督、秦州刺史,和別駕楊椿討伐他們。苟兒率領部眾十多萬人駐守孤山,占據各處險阻,圍困逼近州城。元麗出擊。大敗他們,就進軍水洛。賊寇迎戰,元麗夜晚出擊打退他們。行秦州事李韶在孤山打敗苟兒,乘勝追擊三十裏,俘獲他的父母妻子兒女,殺死賊王五人,其他的人相繼歸附投降,各城的包圍,也全部逃散。苟兒帶領他的王公三十多人前往元麗那裹請求治罪。楊椿又殺死陳瞻。元麗利用平定賊寇的聲威,擄掠良民七百多人。世宗嘉獎他的功勞,詔令有關官員不準追究。

子撫,字伯懿,襲。莊帝初,為從兄暉業訴奪王爵。
被任命為雍州刺史,行政嚴厲殘酷,官吏民眾怨恨他。他的妻子崔氏生下一個男孩,元麗於是放出州獄中沒有申報台合的死刑和徒刑流放罪犯,一時之間都免罪。調任冀州刺史,召入朝廷為尚書左仆射。皇帝問他道:“聽說公在州中,殺戮不講道理,冤屈不僅一例,又大殺佛教徒。”五麗回答說:“臣下在冀業約殺佛教徒二百來人,哪裹算得上多?”皇帝說:“一人不得其所,猶如放進城壕,何況殺佛教徒二百人卻說不多?”元麗脫帽道歉,賜他就座。去世,謐號為威。

偃弟麗,字寶掌。位兼宗正卿、右衛將軍,遷光祿勳,宗正、右衛如故。時秦州屠各王法智推州主簿呂苟兒為主,號建明元年,置立百官,攻逼州郡。涇州人陳瞻亦聚眾自稱王,號聖明元年。詔以麗為使持節、都督、秦州刺史,與別駕楊椿討之。苟兒率眾十餘萬屯孤山,列據諸險,圍逼州城。麗出擊,大破之,便進軍永洛。賊徒逆戰,麗夜擊走之。行秦州事李韶破苟兒於孤山,乘勝追奔三十裏,獲其父母妻子,斬賊王五人。其餘相繼歸降,諸城之圍,亦悉奔散。苟兒率其王公三十餘人詣麗請罪。椿又斬瞻。麗因平賊之勢,枉掠良善七百餘人。世宗嘉其功,詔有司不聽追檢。拜雍州刺史,為政嚴酷,吏人患之。其妻崔氏誕一男,麗遂出州獄囚死及徒流案未申台者,一時放免。遷冀州刺史,入為尚書左仆射。帝問曰:“聞公在州,殺戮無理,枉濫非一,又大殺道人。”對曰:“臣在冀州可殺道人二百許人,亦複何多?”帝曰:“一物不得其所,若納諸隍,況殺道人二百而言不多。”麗脫冠謝,賜坐。卒,諡曰威。
兒子顯和,年輕時有節操,任司徒記室參軍。司徒崔光常在見到他後說:“元參軍風采清高特異,舉止雅致,是做宰相的材料。”授任徐州安東府長史。刺史元法僧叛變,顯和同他交戰被捉,法僧握住他的手命他和自己坐在一起。顯和說:“我和阿翁同出一脈而分支不同,都是做磐石的同宗,突然獻土地向外人叛變,如果遇到董狐,能不慚愧嗎?”就不肯坐下。法僧還要慰問勸告他,顯和說:“可以死後做惡鬼,不能坐下當叛臣。”等到將要殺他時,神情麵色不改常態。建義初年,追贈他為秦州刺史。

子顯和,少有節操,曆司徒記室參軍。司徒崔光每見之曰:“元參軍風流清秀,容止閑雅,乃宰相之器。”除徐州安東府長史。刺史元法僧叛,顯和與戰被擒,執手命與連坐。顯和曰:“顯和與阿翁同源別派,皆是磐石之宗,一朝以地外叛,若遇董狐,能無慚德!”遂不肯坐。法僧猶欲慰喻,顯和曰:“乃可死作惡鬼,不能坐為叛臣。”及將殺之,神色自若。建義初,贈秦州刺史。
汝陰王天賜,和平二年封,被任命為鎮南大將軍、虎牢鎮都大將。後來擔任內都大官。高祖初年,殿中尚書胡莫寒挑選西部敕勒富豪家中男丁多的做殿中武士,而大受財物,挑選不公平。眾人發怒,殺死莫寒和高平代理鎮將奚陵,於是敕勒各部落全反叛。韶令天賜和給事中羅雲統領各軍討伐他們。前鋒敕勒假裝投降,羅雲相信他們,副將元伏說:“敕勒神色變化,恐怕將有變故,現在不加防備,將為他們所圖謀。”羅雲不聽從。敕勒輕裝的騎兵幾千人偷襲殺死羅雲,天賜勉強得以自己保全。後來授任征北大將軍、護匈奴中郎將。屢次調任至懷朔鎮大將,因貪婪殘暴獲罪,免去死刑,削除官職爵位。去世,高祖在思政觀哭吊,追贈他本來的爵位,安葬用王爵的禮儀,謐號為靈王。

汝陰王天賜,和平三年封,拜鎮南大將軍、虎牢鎮都大將。後為內都大官。高祖初,殿中尚書胡莫寒簡西部敕勒豪富兼丁者為殿中武士,而大納財貨,簡選不平。眾怒,殺莫寒及高平假鎮將奚陵,於是諸部敕勒悉叛。詔天賜與給事中羅雲督諸軍討之。前鋒敕勒詐降,雲信之。副將元伏曰:“敕勒色動,恐將有變,今不設備,將為所圖。”雲不從。敕勒輕騎數千襲殺雲,天賜僅得自全。後除征北大將軍、護匈奴中郎將。累遷懷朔鎮大將。坐貪殘,恕死,削除官爵。卒,高祖哭於思政觀,贈本爵,葬從王禮,諡曰靈王。
兒子元逞,字萬安。任齊州刺史時去世,謐號為威。

子逞,字萬安。卒於齊州刺史,諡曰威。
元逞的兒子慶翅,任塞逸業刺史。被蘆魚的將領攻打,獻城池投降。蘿魚任命他為北道總督、魏王。到達項越,朝廷出兵討伐他,他望風逃跑。蘆塹責備他說:“說起話來有一百個舌頭,膽量卻如同小老鼠。”於是被流放到合適。

逞子慶和,東豫州刺史。為蕭衍將所攻,舉城降之。衍以為北道總督、魏王。至項城,朝廷出師討之,望風退走。衍責之曰:“言同百舌,膽若鼷鼠。”遂徙合浦。
元逞的弟弟五迅,字登台。從元士逐漸升任營業刺史。性格貪婪殘暴,人們不能忍受,相繼起來驅逐他,元泛逃到芒州。後來授任光祿大夫、宗正卿,封東燕縣男。在河陰被殺害。

逞弟泛,字普安。自元士稍遷營州刺史。性貪殘,人不堪命,相率逐之,泛走平州。後除光祿大夫、宗正卿,封東燕縣男。於河陰遇害。
天賜的第五個兒子脩義,字壽安,閱讀圖書傳記,很有文才,為高祖所賞識。從無士逐漸升任左將軍、齊州刺史。脩義因齊州接連死去刺史,多次上奏疏一再推辭。韶書說:“長短有天命,吉凶由人事,何必過於憂慮畏懼,違背保衛國家的寄托?避凶而趨吉,也時常有這種事,可準許另建館舍屋宇。”於是遷治所到束城。脩義施政,寬容和順愛民,在州中四年,不殺一個人,百姓因此思念他。調任秦州刺史。肅宗初年,上奏疏陳述庶人元禧、庶人元愉等人,請求寬恕他們從前的罪過,恩賜安葬在陵墓區域。靈太後下詔說:“收葬的恩德,事情出於皇帝旨意,刺史哪能超越權限幹犯陳述?”在州中受賄頗多。

天賜第五子脩義,字壽安。涉獵書傳,頗有文才,為高祖所知。自元士稍遷左將軍、齊州刺史。脩義以齊州頻喪刺史,累表固辭。詔曰:“脩短有命,吉凶由人,何得過致憂憚,以乖維城之寄。違凶就吉,時亦有之,可聽更立館宇。”於是移理東城。脩義為政,寬和愛人,在州四歲,不殺一人,百姓以是追思之。遷秦州刺史。肅宗初,表陳庶人禧、庶人愉等,請宥前愆,賜葬陵域。靈太後詔曰:“收葬之恩,事由上旨,籓嶽何得越職幹陳!”在州多受納。
累經升遷任吏部尚書。等到掌管官吏任免,衹圖錢財,授官的大小,都有固定價格。當時中散大夫高居,有詔旨先加任用,其時上黨郡有空缺,高居於是求取郡守。脩義私下已答應別人,抑製高居不給予他。高居大聲議論不客氣,脩義命左右的人拖扯他。高居對著眾人大聲呼喊有賊。有人問高居說:“白天在公堂上,哪能有賊?”高居指著脩義說:“這個座位上麵的人,違背天子英明的詔書,財物多的得官位,如同京城白曰搶劫,遣不是大賊嗎?”脩義臉色大變。高居邊走邊罵地走出來。後來要攔截皇帝車馬論說脩義的罪狀,左仆射蕭實夤開導他,才作罷。

累遷吏部尚書。及在銓衡,唯專貨賄,授官大小,皆有定價。時中散大夫高居者,有旨先敘,時上黨郡缺,居遂求之。脩義私已許人,抑居不與。居大言不遜,脩義命左右牽曳之。居對大眾呼天唱賊。人問居曰:“白日公庭,安得有賊?”居指脩義曰:“此座上者,違天子明詔,物多者得官,京師白劫,此非大賊乎?”脩義失色。居行罵而出。後欲邀車駕論脩義罪狀,左仆射蕭寶夤諭之,乃止。
二秦反叛,任命脩義為兼尚書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做各軍的總調度。脩義好飲酒,每次飲酒接連幾天,遂得了中風,神誌不清,雖然到了長安,也仍然如此。元誌戰死,賊寇束到墨丞,又派遣蕭實夤討伐,任命值盞為壅州刺史。脩義在州中去世,追贈司空,謐號為文。

二秦反,假脩義兼尚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為諸軍節度。脩義性好酒,每飲連日,遂遇風病,神明昏喪,雖至長安,竟無部分之益。元誌敗沒,賊東至黑水,更遣蕭寶夤討之,以脩義為雍州刺史。卒於州,贈司空,諡曰文。
兒子元均,擔任給事黃門侍郎。

子均,位給事黃門侍郎。
樂浪王重畫,扭王三年封,被任命為征東大將軍,鎮守重噬。性格貪婪暴烈,征召回京,在途中憂慮逝世。謐號為厲王。

樂浪王萬壽,和平三年封,拜征東大將軍,鎮和龍。性貪暴,徵還,道憂薨。諡曰厲王。
兒子康王樂平,繼承爵位。逝世。

子康王樂平,襲。薨。
兒子長命,繼承爵位.因殺人獲罪被賜令自殺,封國削除。

子長命,襲。坐殺人賜死,國除。
兒子元忠,肅宗時,恢複從前的爵位,擔任太常少卿。出帝乘船在天淵池上遊玩,命令宗室親王陪同飲宴。元忠愚蠢沒有智慧,天生喜好打扮,就穿著紅羅短衣,繡衣領,綠色的綢褲,錦緞鑲邊。皇帝對他說:“朝廷的衣帽,應有固定的樣式,你為什麼穿著雜技的衣服?”元忠說:“臣下自幼所愛,心在綺羅,歌舞的衣服,是臣下所喜愛的。”皇帝說:“人沒有善德,竟到了如此地步嗎?”

子忠,肅宗時,複前爵,位太常少卿。出帝泛舟天淵池,命宗室諸王陪宴。忠愚而無智,性好衣服,遂著紅羅襦,繡作領;碧褲,錦為緣。帝謂曰:“朝廷衣冠,應有常式,何為著百戲衣?”忠曰:“臣少來所愛,情存綺羅,歌衣舞服,是臣所願。”帝曰:“人之無良,乃至此乎!”
廣平王洛侯,和平二年封。逝世,謐號為殤。沒有兒子,後來以陽平幽王的第五個兒子元匡繼承他。

廣平王洛侯,和平二年封。薨,諡曰殤。無子,後以陽平幽王第五子匡後之。
元匡字建扶,性格光明正大,有氣度節操。高祖器重他,對他說:“叔父必定能為國家楷模,匡正輔助我,現可改名為元匡,以成就善始善終的美好。”

匡字建扶,性耿介,有氣節。高祖器之,謂曰:“叔父必能儀形社稷,匡輔朕躬。今可改名為匡,以成克終之美。”
世宗即位,元匡屢經升遷為給事黃門侍郎。茹皓開始受寵信,百官有些畏懼他。世宗曾經祭祀陵墓返回,韶令元匡陪同乘車,又命茹皓上車。茹皓撩起衣裳將要上來,元匡勸阻,世宗就推他讓他下去,茹皓恨元匡變了臉色。當時的人都佩服他的忠誠正直。世宗親掌朝政,授任他為肆州刺史。元匡違忤茹皓,擔憂被他陷害,清廉謹慎整飭自己,十分有聲望政績。調任恒州刺史,征入任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

世宗即位,累遷給事黃門侍郎。茹皓始有寵,百僚微憚之。世宗曾於山陵還,詔匡陪乘,又命皓登車。皓褰裳將上,匡諫止。世宗推之令下,皓恨匡失色。當時壯其忠謇。世宗親政,除肆州刺史。匡既忤皓,懼為所害,廉慎自修,甚有聲績。遷恆州刺史,徵為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
元匡上奏親王和始藩王、二藩王的妻子都有妃號,而三藩王以下都稱為妻,上不能同受妃子名號,而下不如五品以上官員有命婦的名號,私下感到疑惑。韶令說:“丈夫在朝廷顥貴,妻子在家中榮耀,婦女沒有定準,提升依從她的丈夫。三藩王既受王的封爵,妃的名號也應同等。妻子,是齊的意思,道理上和自己平齊,可依妃子的條例。”從此三藩王妻子的名號才確定。後來授任度支尚書。元匡上奏援引樂陵王、章武王的條例,請求繼承洛侯的封爵,詔令交付尚書議論。尚書上奏準許繼承封爵,來表示興亡繼絕的義理。

匡奏親王及始籓、二籓王妻悉有妃號,而三籓已下皆謂之妻,上不得同為妃名,而下不及五品已上有命婦之號,竊為疑。詔曰:“夫貴於朝,妻榮於室,婦女無定,升從其夫。三籓既啟王封,妃名亦宜同等。妻者,齊也,理與已齊,可從妃例。”自是三籓王妻名號始定。後除度支尚書。匡表引樂陵、章武之例,求紹洛侯封,詔付尚書議。尚書奏聽襲封,以明興絕之義。
元匡和尚書令高肇不和,時常沒有順服的神色。當時世宗把政事委托給高肇,朝廷都畏懼高肇,衹有元匡和高肇對抗。首先自己製造棺材,放置在廳事中,想要用車載上棺材前往宮廷,論說高肇的罪惡,以自殺懇切規勸。高肇聽說後厭惡他。元匡後來因為和太常劉芳爭議度量單位,就和高肇翻了臉。禦史中尉王顯舉奏元匡說:自從晉朝失去控禦,各僭越政權競相興起,禮樂製度崩潰,人際關係敗壞。大魏順應天命,擁有四海。高祖孝文皇帝以睿智聖明統禦天下,恢複舊日典章。於是命令已故中書監高閭廣泛招致儒林人物,推究樂府,依據《六經》,參考各朝誌書,用黍來裁定寸的長度,將要靠近周漢舊日典章。遇到建造遷移,還沒有完成。高祖思慮深入,參考經傳記載,以一黍的大小,來確定分的規格,依據它為尺,公布施行。

匡與尚書令高肇不平,常無降下之色。時世宗委政於肇,朝廷傾憚,唯匡與肇抗衡。先自造棺,置於事,意欲輿棺詣闕,論肇罪惡,自殺切諫。肇聞而惡之。後因與太常劉芳議爭權量,遂與肇聲色。禦史中尉王顯奏匡曰:
到正始年間,已故太樂令公孫崇私自立意,以十二粒黍為寸,另外造作尺度,定律管改鍾斛。都要造成時,上奏請求觀看測試。當時命令太常卿臣劉芳,因公孫崇造作已成,請他集合朝廷英才,商議得失。劉芳懷疑公孫崇的尺度和先朝不相同,考察它的製作,和經史又有差異,推究造作很少依據,不宜施行。當時尚書令臣高肇、清河王元惲等人因公孫崇造作謬誤,和《周禮》不相同,就奏請臣劉芳依據《周禮》另行製造,造成後測量考校,采用好的。而劉芳認為先朝尺度,事情合乎古代典章。就依照前麵的詔書,用黍改定寸,並呈報朝廷,來裁斷鍾磬類樂器。造時評議的人,大多說劉芳是對的,惟獨黃門侍郎臣孫惠蔚附和公孫塞。二者的差別,接連經過考察評議。而尚書令臣高肇以劉芳所造為是。公孫崇去世以後,塞菌也造一尺,仍說讚同公蓮崇。用來比照公孫崇的尺,自相違背。思量再三,以為劉芳所造是準確的。然而尚書臣元匡上奏說劉芳孫惠蔚兩種尺,長短不一樣,考察兩個律管,容積不同。說是采取中等黍粒,校正那二家,說是都有差誤,沒法折中,自己確立一種尺度,請求商議評定。當時議論的人,有的讚同元匡。兩種意見分歧,沒有立即決定。高肇又說,權斛鬥尺,頒行已經很久,現在所議論的,哪裹理解先朝旨意?應該依先朝舊尺為準。

自金行失禦,群偽競興,禮壞樂崩,彝倫攸斁。大魏應期,奄有四海。高祖孝文皇帝以睿聖統天,克複舊典。乃命故中書監高閭廣旌儒林,推尋樂府,依據《六經》,參諸國誌,以黍裁寸,將均周漢舊章。屬雲構中遷,尚未雲就。高祖睿思玄深,參考經記,以一黍之大,用成分體,準之為尺,宣布施行。
從那以後,而元匡和高肇在尚書省厲聲談論,臉色嚴肅,使官位的高低失去正常次序,議論紛雜不再有固定的倫常。元匡又上奏列舉,依據自己的十是,說劉芳的十不是。又說:“高肇從前接受皇帝的旨令,和劉芳一起經營督察,規劃樹立鍾石的名字,希望傳播製作的聲譽。卻憑藉掌管大權的尊貴,依仗舅氏的勢力,給予奪取任憑心思,讚美否定全隨自己。阿附劉芳,阻隔臣下事務,望著權勢附和的以好言好語相交接,依經籍考古事的就被憤怒斥責。雖然沒有指鹿為馬,移天遷,實在使含蓄寬容的人,在座位上屏住呼吸,心懷道德的人,在侍宴時張口結舌。”又說:“劉芳從前和公孫崇競爭,總說是自己造作,現在和臣下談論,忽稱先朝。這難道不是從前以為可行,就要自己謀取名聲,後來知道錯誤,就推到先朝?完全不是大臣的禮節,深深失去做臣下的道義。再在權臣的麵前考校,在不公正的手中測量,臣下必定在朝中被砍足,抱玉璞於人群之外。”囂張的言論放肆的意圖,傳遍朝野。

暨正始中,故太樂令公孫崇輒自立意,以黍十二為寸,別造尺度,定律刊鍾。皆向成訖,表求觀試。時敕太常卿臣芳,以崇造既成,請集朝英,議其得否。芳疑崇尺度與先朝不同,察其作者,於經史複異,推造鮮據,非所宜行。時尚書令臣肇、清河王懌等以崇造乖謬,與《周禮》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禮》更造,成訖量校,從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詔書,以黍刊寸,並呈朝廷,用裁金石。於時議者,多雲芳是,唯黃門侍郎臣孫惠蔚與崇扶同。二途參差,頻經考議。而尚書令臣肇以芳造。崇物故之後,而惠蔚亦造一尺,仍雲扶。以比崇尺,自相乖背。量省二三,謂芳為得。而尚書臣匡表雲劉孫二尺,長短相傾,稽考兩律,所容殊異。言取中黍,校彼二家,雲並參差,抑中無所,自立一途,請求議判。當時議者,或是於匡。兩途舛駁,未即時定。肇又雲:權斛鬥尺,班行已久,今者所論,豈喻先旨?宜仰依先朝故尺為定。
然而元匡職掌是出納王命,靜言進諫,鬥尺權度,正是他所掌管的。如果自己有所見解,能選定優劣,應該首倡正義一端,早H辨別各種疑惑,為什麼沉默在心中順從別人,不發一言,見到劉芳成事,才有這段話?估量劉芳的才學,和元匡相差很遠,所見到的深淺,不應該相等。現在才開始發言,恐怕這是出於心中要藉用別人的智慧,規劃實現虛假的聲譽。況且元匡奏疏中說:“所依據的銅稱錘,形狀如同古代記載,表明是漢朝所製,不是新莽另造。”以及考查《權銘》說:“黃帝始祖,德行布於有虞氏,虞帝始祖,德行布於新。”如果是王莽輔佐漢朝時的事,哪有銘刻僭偽的新莽名號的道理呢?又推尋《王莽傳》說,王莽代行朝政期間,就改變漢朝製度。考校兩個證據,不是漢朝的稱錘是很明確的。他又說:“劉芳所造的,又短於先朝的尺度。”臣下比較後,的確相合。又說:“劉芳的尺和千金堰不相同。”臣下再測量比較,因而見到它們不同。兩三個虛浮不當的例子,難以作為依據準則。又說:“一起構造不同尺度,狂妄製作疑似的標準,假托是先朝所行,說不是自己所製。”

自爾以後,而匡與肇厲言都座,聲色相加,高下失其常倫,噂競無複彝序。匡更表列,據己十是,雲芳十非。又雲:“肇前被敕旨,共芳營督,規立鍾石之名,希播製作之譽。乃憑樞衡之尊,藉舅氏之勢,與奪任心,臧否自已。阿黨劉芳,遏絕臣事,望勢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經按古者即被怒責。雖未指鹿化馬,移天徙日,實使蘊藉之士,聳氣坐端;懷道之夫,結舌筵次。”又言:“芳昔與崇競,恆言自作,今共臣論,忽稱先朝。豈不前謂可行,輒欲自取,後知錯謬,便推先朝。殊非大臣之體,深失為下之義。複考校勢臣之前,量度偏頗之手,臣必刖足內朝,抱璞人外。”囂言肆意,彰於朝野。
臣下考察這中間的欺詐,是在於元匡,不在於劉芳。憑什麼這樣說?劉芳先受命令,專門製造鍾律,管籥的好壞,是他所裁定的,權斛尺度,本不是他的事。此前門下省索取劉芳的尺度,而劉芳以牒呈報告說:“依照先朝所頒行的新尺,又符合下黍,不加增減,製造鍾律,調定分寸而已。”檢查亙匡造尺在牒呈一年以後,劉芳在當時,元匡還沒同他相爭論,已有這份牒呈,哪裹是欺詐呢?考核公孫崇造寸,是積黍十二粒,眾所周知的;而劉芳造寸,僅止十粒黍,也都出自先朝詔書。以黍成寸,前後清楚,哪有要自己謀取名聲的道理?高肇任尚書省長官,百官瞻望他,言行動靜,一定要和眾人瞻仰的身份相符合。如果仗恃權勢阿諛結黨,詐托先朝韶書,將要指鹿為馬,遷日移天,就是越電的盞適,如何治理人?高肇如沒有這種行為,五墾便是誣陷宰相,誹謗清明的時代。哪應談論之間,就有指鹿為馬的事情;讚同否定之時,輕率產生砍足的言語?走遍詐稱惑人,事情發生在衰落的秦國;主塑懷抱玉璞,時代遭遇暴虐的楚國。哪應在人才濟濟的朝代,而有這種誹謗呢。蠱惑朝廷視聽,不恭敬到極點,請求將高肇、元匡都囚禁在尚書省,推究核實本源,交付廷尉定罪。

然匡職當出納,獻替所在,鬥尺權度,正是所司。若己有所見,能練臧否,宜應首唱義端,早辨諸惑,何故默心隨從,不關一言,見芳成事,方有此語。計芳才學,與匡殊懸,所見淺深,不應相匹。今乃始發,恐此由心,借智於人,規成虛譽。況匡表雲:“所據銅權,形如古誌,明是漢作,非莽別造。”及案《權銘》雲:“黃帝始祖,德布於虞;虞帝始祖,德布於新。”若莽佐漢時事,寧有銘偽新之號哉?又尋《莽傳》雲:莽居攝,即變漢製度。考校二證,非漢權明矣。複雲:“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權然相合。更雲:“芳尺與千金堰不同。”臣複量比,因見其異。二三浮濫,難可據準。又雲:“共構虛端,妄為疑似,托以先朝,雲非己製。”
詔令稱“可”。有關官員上奏元匡誣陷高肇,處以元匡死刑。世宗寬恕他的死罪,降職為光祿大夫。

臣按此欺詐,乃在於匡,不在於芳。何以言之?芳先被敕,專造鍾律,管籥優劣,是其所裁,權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門下索芳尺度,而芳牒報雲:“依先朝所班新尺,複應下黍,更不增損,為造鍾律,調正分寸而已。”檢匡造時在牒後一歲,芳於爾日,匡未共爭,已有此牒,豈為詐也?計崇造寸,積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先朝詔書。以黍成寸,首尾曆然,寧有輒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僚是望,言行動靜,必副具瞻。若恃權阿黨,詐托先詔,將指鹿化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趙高,何以宰物?肇若無此,匡既誣毀宰相,訕謗明時。豈應談議之間,便有指鹿之事;可否之際,輕生刖足之言。趙高矯惑,事屬衰秦;卞和抱璞,時遇暴楚。何宜以濟濟之朝,而有斯謗者哉!阻惑朝聽,不敬至甚,請以肇、匡並禁尚書,推窮其原,付廷尉定罪。
又兼任宗正卿,外出任兗州刺史。元匡出發前。皇帝在東堂接見,慰勞勉勵他。元匡還以為尺度鍾律的事,是國家的大典,先前雖被南台禦史彈劾,然而還要再議論,如議論的時候,希望準許臣下暫時奔赴。世宗說:“劉芳學問高於一世之人,深明典章故實。而你依據的,和先朝的尺卻一寸超過一黍,怎麼能又說是先朝的意思呢?兗州刺史所堅持的不合經典,今後議論的時候,什麼時候等待您趕往都城呢?”

詔曰“可”。有司奏匡誣肇,處匡死刑。世宗恕死,降為光祿大夫。
肅宗初年,召入任禦史中尉。元匡彈劾糾察嚴厲,開始舉奏於忠,隨之彈劾高聰等人免去官職,靈太後都不準許。因違背他糾察惡人的心願,又擔心元匡請求解職,朝廷想獎勵安慰他,就升任他為安南將軍,後來加授鎮束將軍。

又兼宗正卿,出為兗州刺史。匡臨發,帝引見於東堂,勞勉之。匡猶以尺度金石之事,國之大經,前雖為南台所彈,然猶許更議,若議之日,願聽臣暫赴。世宗曰:“劉芳學高一時,深明典故。其所據者,與先朝尺乃寸過一黍,何得複雲先朝之意也?兗州既所執不經,後議之日,何待赴都也。”
元匡屢次不斷地請求更改衡器,這時皇帝下詔說:“謹慎審查稱錘尺度,是自古的美好法典,確定典章改革曆法,是前代的優良規則。元匡是宗室中的賢明正派人物,留心已久,可命令再召集儒生貴族,及時檢驗決斷。務必使衡器適中,使寸籥不舛誤。”又下詔說:“已故廣平殤王洛侯,出自於恭宗,英年早逝,封國削除祭祀廢止,不祭祀已有些時曰。元匡親近猶如他的兒子,私相繼承的歲月已久,應該樹立藩屏,永保磐石之固,可特許繼承王爵,封為束平郡王。”元匡所製尺度結束,請求聚集朝廷官員商議決定是非得失。下詔交付門下省、尚書省、三府、九卿商議決定後上奏。太師、高陽王元雍等人商議說:“伏惟高祖改革度量衡已經固定,元匡現在新造的,稍微有不同。而且元匡說所造的尺度和《漢誌》王莽的衡器量器沒有不同。又晉朝中書監荀勖說,後漢到魏國,一尺長於古代四分多。於是依照《周禮》,累積黍子以確定度量,據古代玉律和鍾,就加以改正。推尋荀勖所造的尺和高祖所決定的,毫厘相同。又侍中崔光得到古代象尺,其時也依商議命令施用。仰首思念孝文皇帝,德行超越前代帝王,睿智照耀下麵的臣民,是不可磨滅的法式,事情難以改變。臣下等人參與討論,請求停止元匡的議論,永遠遵循先皇的製度。”下詔依從他們的建議。

肅宗初,入為禦史中尉。匡嚴於彈糾,始奏於忠,次彈高聰等免官,靈太後並不許。以違其糾惡之心,又慮匡辭解,欲獎安之,進號安南將軍,後加鎮東將軍。
元匡每有上奏請求,尚書令、任城王元澄馬上堅持己見否決他,元匡剛烈狹隘,心中就不滿。先前所造的棺材還在寺院中,就又加以整修,將要同元澄相攻擊。元澄逐漸知道了。後來將要趕往尚書省,和元匡在途中相遇,掌管車馬的仆隸互相打起來,朝野驚駭。元澄因此上奏元匡的罪狀三十多條,廷尉判處他死刑。詔令交付八座商議,特地加以寬恕,削奪爵位免除官職。三公郎中辛雄上奏為他伸冤,後來特地授任他為平州刺史,調任青州刺史,不久擔任關右都督,兼尚書行台。遇到疾病回京城。孝昌初年,去世,謐號為文貞。後來追複本來的爵位,改封為濟南王。

匡屢請更權衡不已,於是詔曰:“謹權審度,自昔令典,定章革曆,往代良規。匡宗室賢亮,留心既久,可令更集儒貴,以時驗決。必務權衡得衷,令寸籥不舛。”又詔曰:“故廣平殤王洛侯,體自恭宗,茂年薨殞,國除祀廢。不祀忽諸。匡親同若子,私繼歲久,宜樹維城,永茲磐石,可特襲王爵,封東平郡王。”匡所製尺度訖,請集朝士議定是非。詔付門下、尚書、三府、九列議定以聞。太師、高陽王雍等議曰:“伏惟高祖創改權量已定,匡今新造,微有參差。且匡雲所造尺度與《漢誌》王莽權斛不殊。又晉中書監荀勖雲,後漢至魏,尺長於古四分有餘。於是依《周禮》,積黍以起度量,惟古玉律及鍾,遂改正之。尋勖所造之尺與高祖所定,毫厘略同。又侍中崔光得古象尺,於時亦準議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邁前王,睿明下燭,不刊之式,事難變改。臣等參論,請停匡議,永遵先皇之製。”詔從之。
第四個兒子元獻,繼承爵位。齊國接受禪讓,爵位依例降低。

匡每有奏請,尚書令、任城王澄時致執奪,匡剛隘,內遂不平。先所造棺猶在僧寺,乃複修事,將與澄相攻。澄頗知之。後將赴省,與匡逢遇,騶卒相撾,朝野駭愕。澄因是奏匡罪狀三十餘條,廷尉處以死刑。詔付八座議,特加原宥,削爵除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後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尋為關右都督,兼尚書行台。遇疾還京。孝昌初,卒,諡曰文貞。後追複本爵,改封濟南王。
任城王元雲,五歲時,恭宗逝世,啼哭不斷聲。世祖聽說後呼喚他,抱著他哭泣說:“你為什麼懂得有成年人的心意?”和平五年封,任命他為使持節、侍中、征束大將軍、和龍鎮都大將。顯祖時,任命他為都督中外諸軍事、中都坐大官,受理民眾訴訟,很得當時人讚譽。

第四子獻,襲。齊受禪,爵例降。
延興年間,顯祖召集群臣,想要傳授帝位給匕王子推。王公卿大夫,沒有人敢先發言。元雲進奏說:“陛下正要興起太平,臨製天下,豈能夠上違背宗廟,下拋棄百姓?父子相傳授,由來很久了,皇魏興起後,沒有改變。儲君是嫡係子孫,聖明的德行早巳昭明。陛下如一定要割舍世俗事務,在清靜中頤養神情,委托的儲君,應該繼承大位。如果要舍棄儲君,輕易改變帝位,恐怕不是先代聖人的心意,會驚動人心。另外,天下是祖宗的天下,而陛下擅自改動帝位,上違背七廟的神靈,下助長奸猾混亂的途徑,這是禍福的起源,希望深入思考謹慎對待。”太尉盤又進奏說:“陛下現在要從外麵挑選眾王而傳位給皇叔,臣下恐怕春秋祭祀,輩分紊亂,萬一陛下逝世以後,必然有逆祭的譏諷,希望深入思考任城王的話。”束陽公亙歪等人進奏說:“皇太子雖然聖明的德行早已顯著,然而實在幼小。陛下正年富力強,剛執掌機要政務,普天之下萬民景仰,率土之濱人心相向,陛下想要獨善其身,不把萬民放在心上,那宗廟怎麼辦?百姓怎麼辦?”顯祖說:“儲君是嫡係子孫,接受禪讓的帝位,各位大臣輔助他,有什麼不可以?”於是傳位給高祖。

任城王
後來蠕蠕侵犯邊境,元雲擔任中軍大都督,跟隨顯祖討伐他們,在大沙漠中相遇。事情記載在《蠕蠕傳》。後來仇池氐人反叛,任命元雲為征西大將軍討伐平定他們。授任都督徐兗二州緣淮諸軍事、征束大將軍、開府、徐州刺史。元雲因太妃蓋氏逝世,上奏疏請求解除職務,顯祖不準許,元雲悲傷地號哭引起疾病發作,才答應他的請求。秉性善於安撫,得到徐州民眾的歡心,為百姓所追念。贈送的錢財,全不接受。顯祖聽說後嘉獎他。又任命他為侍中、中都大官,賜給帛一千匹、羊一千口。出任冀州刺史,仍任本號將軍。元雲留心政事,很得民心,這時全州請求每戶納絹五尺、粟五升來報答元雲的恩德。高祖嘉獎他,調任使持節、都督陝西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長安鎮都大將、雍州刺史。元雲廉潔謹慎整飭自己,留心政事案件,抑製豪強,盜賊止息,州中民眾歌頌他的有一千多人。文明太後嘉獎他,賜給帛一千匹。太和五年,在州中逝世。遣令儉約地安葬,不要接受贈送的車馬衣被。各個兒子遵奉他的旨意。靈柩被運到京城,皇帝親自前去,哭得哀傷悲慟,追贈本來的官職,謐號為康。在雲中的金陵陪葬。

任城王雲,年五歲,恭宗崩,號哭不絕聲。世祖聞之而呼,抱之泣曰:“汝何知而有成人之意也!”和平五年封,拜使持節、侍中、征東大將軍、和龍鎮都大將。顯祖時,拜都督中外諸軍事、中都坐大官,聽理民訟,甚收時譽。
元雲的長子元澄,字道鎮,年輕時愛好學習。等到康王逝世,元澄服喪以孝順聞名。繼承封爵,加授征北大將軍。高祖時,蠕蠕軍侵犯邊境,加授元澄為使持節、都督北討諸軍事去討伐他們。蠕蠕軍逃走,又因氐人羌人反叛,授任元澄為都督梁益荊三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梁州刺史。文明太後接見元澄,告誡勉勵他,回頭對中書令李衝說:“這個孩子神采動人,言談嫻靜文雅,將成為宗室傑出人物。這次行動派遣他必定如我的意。你盡管記下來,我是不隨意談論人和事的。”梁州氐人頭領楊仲顯、婆羅、楊卜兄弟和符叱盤等人,白以為居住邊境地勢險要,世代足山地狡徒。元澄到州中,估量那裹的風俗,誘導懷柔。上奏表送婆羅到京城,授任仲顯為循城鎮副將,楊卜為廣業太守,叱盤為固道鎮副將,其餘的頭領,各依據才能而任用他們,歸附者賞賜,違背命令者加以誅殺,於是仇池安定,西南依附順從。加授元澄為侍中,賜給衣服一套、乘馬一匹,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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