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子全傳》 作者:楊爾曾年代:明末266   

《韓湘子全傳》正文 第二十五回 呂純陽崔家托夢 張二媽韓府求親

呂純陽崔家托夢張二媽韓府求親

世事紛如夢,黃粱夢未醒。
夢中先說夢,夢醒總非真。
有夢還歸夢,有因夢不成。
有無俱屬夢,春夢一番新。

話說洞賓三個出了韓家門去,一路上沉吟不決。湘子道:“師父,師兄,我嬸娘既不回心,不如我們繳了金旨,再作道理。”

彩和道:“師弟差矣!玉帝著俺三人同來度脫他們超凡入聖,他們不肯回心,隻合另作計較去點化他。倘若繳旨之時,玉帝震怒,不當穩便。”

洞賓道:“我在雲頭觀見長安城內尚書崔群之子崔世存,先娶胡侍郎女兒為妻室,近日亡逝,將欲再娶,不免托一夢與崔尚書,叫他去求林蘆英與世存續弦。竇氏必定不允,待崔尚書怒奏朝廷,削除他的俸祿,逐回原籍居住。我和你去吩咐東海龍玉,著他興風作浪,漂沒了韓氏的房屋、田產,使竇氏母子、婆媳拍手成空,那時才好下手度他。”

湘子道:“師父之言極妙,就煩師父前往崔家托夢,藍師往終南山回複鍾師父,韓湘自往東海龍王處走一遭便了。”

當下三仙分頭去訖,話不絮煩。

已說尚書崔群,果然夜間得其一夢,醒來便對夫人說道:“半夜時分,我夢見一位神仙,青巾黃服,肩負寶劍一口,自稱是兩口先生,說孩兒世存該娶林尚書女兒蘆英為續弦媳婦。我想林圭家中再無以次女兒,止有一個大女兒叫做蘆英小姐,昔年嫁與韓退之的侄兒韓湘。雖是韓湘棄家修行,一向不曾回來,韓退之死在潮陽任所,那蘆英恰是有夫婦人,我這樣人家怎麼好娶一個再醮婦人做媳婦?況且韓退之是我舊同僚,我今日去娶他的寡婦,也覺得體麵不像,惹人談論。”

夫人道:“相公差矣!神仙來托夢與相公,一定這蘆英該是孩兒的姻緣。一向我聞得人說:韓家雖娶蘆英過門,那韓湘子與他同床不同枕,同席不同衾,蘆英還是未破身的處子,那裏是再醮婦人?若得娶過門來,正是一段好姻緣,有何人敢在後邊談論?”

崔尚書聽見夫人這般說話,便叫當值的去喚一個官媒婆來,吩咐他去韓、林二家議親。

當值的果然去叫一個媒婆。這媒婆姓張,排行第二,住在忠清巷裏,人人都叫他做張二媽,一生慣會做媒說合,利口如刀,哄騙得男家上釣,不怕女家脫鉤,趁勢兒遇著那不修帷箔的人家,他就挨身勾引,做個馬不六,故此家家認得他,真個是開口賽隨何,搖唇欺陸賈。這張二媽跟了當值的來到崔府中,恰好崔尚書入朝不在,便直到內房參見夫人,說道:“今日已牌時分,黃禦史老爺要下盒到郭附馬府裏,小媒婆好不忙得緊,不知夫人呼喚有何事故?”

崔夫人道:“我要你做頭媒。”

張二媽道:“別的媒小媒婆都做得,若是老爺要娶小奶奶,如今時年熟得緊,賣小母豬的極少,媒婆恰是沒尋人處。”

夫人笑道:“這婆子倒會說幾句話。不是老爺要討小阿媽,是我公子斷了弦,要娶一個門當戶對人家的女兒來續弦。”

張二媽道:“這個有,這個有。京兆尹柳公綽老爺有一位小姐,生得如花似玉;戶部尚書李墉,有二位小姐,大的十八歲,小的十六歲,無樣的俏麗標致;戶部侍郎皇甫鐏也有一個小姐,年紀隻得十四歲,諸色事務俱曉得;史館修撰李翱的小姐是十九歲,寫得一筆好字,彈得一手好琴,一向選擇女婿,不曾有中得他意的,故此不曾吃茶。若是說公子續弦,他一定肯的,婆子就去說了,來回複夫人。”

崔夫人道:“這幾家都不要去說。”

張二媽道:“這幾家正與夫人門廝當,戶廝對的,不要去說,叫婆子那裏去做媒?”

崔夫人道:“我老爺夜裏夢見一個神仙,說韓尚書的侄兒媳婦,原是林尚書的蘆英小姐,天緣該與我公子續弦,故此要你去見林學士說一聲,再去見韓夫人說一個下落,我就行禮到韓家去,即日要娶他過門。”

張二媽笑道:“夫人,這話說得蹺蹊古怪,那蘆英小姐原是婆子攙扶過韓府中的,他是有丈夫的二婚頭,又是尚書的媳婦,如何一時肯改嫁?婆子去說也是話柄了。”

崔夫人道:“我豈不曉得林小姐是有丈夫的,但是神仙夢中吩咐如此如此,一定一說就成。況韓尚書死已多時,韓湘子棄家不理,我老爺的勢要,誰敢下從?”

張二媽道:“夫人雖故如此說,那韓夫人極是個執板偏拗的人,婆子怎敢到他跟前道個不字,討他的沒趣吃。”

崔夫人聽了張二媽的言語,便大怒道:“這老豬狗,著實可惡!你怕韓夫人,不怕我。我已把你送到兵馬司墩鎖在那裏,另叫別人去做媒,待說成了親事,用二百斤重枷,枷號你一個月,看你怕我不怕我!”

隻這幾句活,唬得張二媽目睜口呆,眼淚汪汪的求告崔夫人道:“夫人,不消發惱,婆子就去,婆子就去。”

崔夫人道:“既如此,且饒你這一次,快快去說了,回來複我。”

有詩為證:

囑咐官媒去說親,料應此事必然成。
若是洞房花燭夜,始信神仙不誤人。

張二媽別了崔夫人,一路上沒做理會,隻得心問口,口問心,自家計較道:“我如今先去見林老爺討個示下,再去見韓夫人。若是林老爺肯應允,不怕韓夫人不從了。”

計較停當,一徑望林府中走去。不料對麵走一個媒婆來,叫做江五媽,原是陳家的小阿媽,陳家討了三四年,不見有孕,陳奶奶陪了嫁資,白白地把他嫁與江賣婆做媳婦。江賣婆見他人物出眾,言語伶俐,就帶了他出來各鄉士夫家走走,因此上也學做媒婆。這一口,劈頭撞見張二媽指手畫腳的自計較,就曉得他尋一頭媒要去做了,偏不撞破他,打從人家房廊下走了去,回身跟著張二媽一步步的走。張二媽又走了八九家門麵,忽地拍拍手道:“我差了,我差了!這幾時聽見說小賣婆江五嫂常常在韓府中走動,我不如去尋了他同去說,還有幾分穩當,怎的到忘記了這個色頭。”

江五嫂聽見他這說話,便趕上前,把手蒙了張二媽的眼睛,道:“媽媽何往?”

張二媽扭頭捏腦說道:“你是那個?”

江五嫂道:“我是李三官。”

張二媽道:“小鴨黃兒,怎的來取笑我?”

江五嫂放了手笑道:“媽媽,你認認李三官看。”

張二媽回頭看見是江五嫂,便道:“五嫂,你也來取笑,我正有一事和你計較,你卻來得正好。”

江五嫂道:“媽媽是老把勢,那個不讓你的?我是雛兒,有恁麼好計較?”

張二媽道:“這個倒也不然,我是過時的人,說也不強,道也不好;五嫂正是時人兒,我還要靠你吃飯哩。”

江五嫂道:“媽媽不要奚落人,凡事帶挈一帶挈,就是媽媽盛情了。”

張二媽笑道:“人生得波俏,說的話更十分波俏,豈不是我見猶憐,何況老奴!”

江五嫂道:“媽媽放尊重些,不要惹人笑話。”

當下,張二媽扯了江五嫂到一條撒尿巷內,布著耳朵說話。看官,且說明明一條大街,井井幾條小巷,怎麼這條巷偏生叫做撤尿巷?蓋為大街上人千人萬的往來,那小小巷兒往來的人少,隻有那小便急的才抽身到那巷內解一解,以此上叫做撤尿巷。張二媽雖故老成,江五嫂卻是後生人物,怎的不到別處說話,卻揀這不斯文的所在立了說話?隻為張二媽吃了崔夫人一場沒意思,恐怕別人聽見不像模樣,沒人知重他,故此扯江五嫂在這裏悄悄他說。這正是:

隔牆須有耳,窗外豈無人。
若要明明說,恐驚天上人。

那張二媽與江五嫂說了半日,江五嫂道:“這件事隻怕成不得,去說也是枉然。”

張二媽道:“老身全仗五嫂作成,寧可媒錢四六分,分五嫂多得些就是。”

當下,張二媽與江五嫂兩個,一徑來到林尚書府裏,恰好林尚書在廳階上看花,見了便問道:“你兩個來我這裏做恁?”

張二媽道:“老爺在上,婆子說也好笑。”

林尚書道:“有恁麼好笑?”

江五嫂道:“崔尚書老爺著我們兩個來老爺府上求親。”

林尚書道:“真也好笑,我一位公子,是五嫂做媒娶了媳婦;一位小姐,是二媽攙扶了嫁與韓尚書侄兒,再無以次人丁,又不曾有孫男、孫女,叫你們來與那一個議親?”

張二媽道:“正是這般好笑。”

林尚書道:“你們既曉得,隻該就回複他,怎麼又來說?”

江五嫂道:“笑便好笑,蒼蠅不叮沒縫的鴨子,說出來恰也有些根因,以此上隻得同張二媽來見老爺。”

林尚書道:“你且說有那一件根因?”

江五嫂、張二媽齊聲說道:“崔公子原娶的是胡侍郎小姐,近日胡小姐去世,崔老爺要替公子續弦。還不曾說出,忽地裏夢見一位神仙,青巾黃袍,背負寶劍,自稱兩口先生,對崔老爺說:‘老爺的蘆英小姐該是他的續弦媳婦。’崔老爺醒來對崔夫人說:‘蘆英小姐先年嫁了韓退之的侄兒,是有丈夫的,為何我做這般一個夢?若此夢不真,不該這般明白得緊;若此夢果真,難道神仙不曉得過去的事?,崔夫人說:‘韓公子一向與蘆英小姐同床不同枕,同席不同衾,小姐還是黃花女兒。韓公子又丟了他去修行,多年不回來,小姐隻當守寡一般,如此青春,終非結果。’是以叫婆子們來求老爺,他議的親就是這位小姐。”

林尚書聽見這話,木呆了半晌,道:“雖然韓老爺棄世,公子一向不回來,還有韓夫人在堂,我也做不得主。你隻管去見韓夫人,他若肯時,我一定遵崔老爺的命了。”

江五嫂得了這話,便道:“小姐在韓家一日,老爺要記念一日,若是嫁了崔公子,老爺也得放下一條肚腸。這件事雖故是韓夫人在堂,他不過是女流之輩,還須老爺做主,攛掇一聲,強如婆子們說十聲。”

林尚書道:“嫁了的女兒,賣了的田,怎麼還由得我做主?你們且去說看,我若見時,一定攛掇。”

張二媽道:“我們就到韓家去,改日來見夫人罷。”

林尚書道:“韓夫人若有口風應允,你們見我夫人也不遲。”

張二媽、江五嫂歡天喜地一徑走出門,便往韓退之府中去。兩個人說說道道,轉灣抹角,走不多時,恰到韓家門首,望裏麵就走。韓家管門的老廖問道:“張二媽,恁麼風吹得你到我府裏來?”

張二媽道:“特地來做媒。”

管門的道:“張二媽想是風了,府中有那個要說親,你們走來做媒?”

張二媽道:“我不風,你家親娘沒有親老公。”

管門的笑道:“二媽說話一發呆了,我家大親娘是大公子的對頭,怎的說沒有親老公?”

張二媽道:“對頭雖然有,恰是孤眠獨宿,枕冷衾寒在那裏。”

管門的道:“這是大公子丟了他去修行,難道好重婚再醮不成?不要說我小姐,你這婆子忒不曉得世事。”

張二媽道:“你休多管,我見老夫人自有話說。”

一直往裏麵徑走,江五嫂拽住張二媽,悄悄說道:“進門來就是這個醋炭,我們不要說罷。”

張二媽搖搖頭說道:“若要利市,先說遁時,那裏做得隔夜憂?”

江五嫂隻得跟著張二媽去見韓夫人。

恰好韓夫人和蘆英小姐坐在那裏下別棋,管不得挨駝頂擦,說不得死活高低,兩下裏不過遣興陶情而已。張二媽、江五嫂近前廝叫,禮畢,韓夫人便道:“二媽貴人,今日甚風吹來,踏著賤地?”

張二媽道:“夫人休要取笑,老身這邊那邊不得脫身,心中雖故常常記掛,隻是不得工夫來候老夫人。今日趁這一刻空閑,特特和江五嫂來走走,老夫人又嘲笑我,教老身無容身之地了。”

韓夫人道:“二媽不要說乖話,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怎肯今日白白的來看我?”

江五嫂笑了一聲,說道:“老夫人真是個活神仙,二媽原有句要緊說話,要對夫人說,因此上拉了婆子同來。”

韓夫人道:“我說的果然不差,但憑二媽見教就是。”

張二媽道:“我兩人特來與夫人賀喜。”

韓夫人道:“自從老爺過了世,家中無限的冷落,有恁麼喜可賀?”

江五嫂道:“我們是喜蟲兒,若沒喜,再不來的。借大一個府中,那一日沒有紅鸞天喜照著,怎的說那沒喜的話?”

韓夫人道:“鵓鴿子隻望旺處飛,你兩個今日來我這裏,是鵓鴿錯飛了。”

江五嫂道:“老夫人曉得鵓鴿子口中說些恁麼?”

韓夫人道:“我不是公冶長能辨鳥語,又不是葛介盧識得驢鳴,那裏曉得鵓鴿的說話?”

江五嫂道:“鵓鴿口口聲聲說道:‘哈打骨都,哈打骨都’。”

韓夫人笑道:“五嫂說話越發波俏了。”

張二媽又夾七夾八說了一回,笑了一回,才放下臉兒對韓夫人說道:“婆子在府中走動多年,原不敢說一句閑話,夫人是曉得婆子的,今日領了崔尚書老爺崔夫人嚴命,沒奈何來見夫人。”

韓夫人道:“崔家有恁麼說話?”

張二媽道:“著婆子來議親。”

韓夫人笑道:“老身到要嫁人,隻是沒人肯討我。”

張二媽拍拍手道:“前日有一個一百二十歲的黃花小官,要在城中娶一個同年的黃花女兒,說十分沒有我同年的,便是六七十歲的女兒也罷。據夫人這般說,婆子先做了這頭媒。”

江五嫂嘻嘻的笑道:“正經話不說,隻在夫人跟前油嘴。”

張二媽道:“是婆子得罪了。崔公子近日斷了弦,許多尚書、侍郎的小姐都在那裏議親。崔老爺約定明日竭誠去卜一卜,然後定那一家,不想夜裏夢見一位神仙說,林小姐是他公子的繼室,著婆子去林府中求親。林尚書並無以次小姐,算來隻有蘆英小姐青年守寡,沒有結局,少不得要嫁人,故此著婆子來見夫人。”

韓夫人道:“你們曾見林老爺麼?”

張二媽道:“見過了林老爺,才敢來見夫人。”

韓夫人道:“林老爺怎麼樣說?”

張二媽道:“林老爺說:‘這話極有理,我就去見韓夫人攛掇成事。’”

韓夫人聽了這活,霎時間紫漲了麵皮,罵道:“江家小淫婦不知世事不必說了,你這老豬狗,老淫婦,在我府中走動多年,我十分抬舉著你,怎敢欺我老爺死了,就說出這般傷風敗俗的話!我這樣人家,可有再醮的媳婦麼?就是林老爺也枉做了一世的官,全不顧綱常倫理,一味頭隻曉得奉承人。你思量看看,你女兒嫁了一家,又嫁得一家麼?”

千淫婦,萬淫婦,罵得張二媽、江五嫂兩個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開了上唇,合不得下唇。

韓夫人罵聲未已,隻見蘆英又近前道:“你這個兩個忒不是人,我夫人怎麼樣看待你們,你們一些好歹也不得知,隻怕那有官勢有錢財的,略不思量思量天理人心兩個字,也虧了你們叫做人!”

又道:“婆婆不消發惱,公公在日,凡事順理行將去,尚然被人欺侮。那崔群罔法專權,倚官托勢,欺壓同僚,強圖婚姻,難道天不報應不成?”

韓夫人道:“今日本該把你這婆子打下一頓,送到林府中羞辱他一場,隻是沒了林老爺的體麵,我且饒你這一次,再不許假傳他人的說話來哄我了。”

那張二媽、江五嫂羞慚滿麵,舉步難移,隻得忍恥包羞,出門去了。

張二媽便拉著江五嫂回到崔府中回話,江五嫂再三不肯,中途分路而去,張二媽隻得獨自一個到崔家去。不料崔尚書與夫人兩個專等張二媽的回複,一見張二媽走到,便問道:“親事若何?”

張二媽睜開兩眼,豎起雙眉,惡狠狠的答道:“沒來由,沒要緊,教婆子去吃這許多沒意思,受這許多搶白氣,還要問若何若何!”

崔尚書道:“你這婆子說話大是可惡,怪不得夫人前日要難為你。你既來回複我,一句正經話也不說起,隻把這胡言亂語來搪塞我。我且問你,你幾時去見林老爺、韓夫人的?他們怎的樣說話回你來,你做出這般不快活的模樣?”

張二媽方才定氣低聲說道:“婆子去見林老爺,林老爺滿口應承,並無阻擋;隻是韓夫人罵婆子許多不必說,把老爺、公子都罵得不成人。說崔公子要娶蘆英小姐續弦,真叫做癩蝦蟆躲在陰溝洞裏,指望天鵝肉吃。他還說要奏過官裏,把老爺也貶出遠郡為民,不得還鄉,才消他這口氣哩。”

崔尚書怒道:“朝中唯我獨尊,那一個官員敢違拗我的說話?他不過是韓愈的妻子,怎敢說這樣大話!他既要奏我,待我明日先奏過朝廷,削除了他的月俸,趕逐他回原籍;再吩咐地方官兒誣捏他幾件不公不法的事情,抄沒了他的家私、田產,使他婆媳兩個有路難走,有國難投,方顯得我威權勢力。這正是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為殃。”

崔夫人道:“韓夫人雖然不是,從古來說:‘寄物則少,寄言則多。’凡事有自聽為真,豈可偏聽媒婆之言,傷了同僚意氣。”

崔尚書道:“韓愈也是個隻知有己,不知有人,是一個矯目不分的人,故此夫人也不識時務,這話句句是有的,怎麼教我忍耐得?”

崔夫人道:“我兒子一世沒老婆,也討一個在先了,何必定要討林蘆英做媳婦?張二媽,你且去罷。”

崔尚書道:“我明日不奏逐他,也不姓崔了!”

有詩為證:

一封文表奏重瞳,見說韓門造業洪。
做成鸞鳳青絲網,織就鴛鴦碧玉籠。

畢竟不知後來若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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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湘子全傳》

《韓湘子全傳》正文
第一回 雉衡山鶴兒毓秀 湘江岸香獐受譴 第二回 脫輪回鶴童轉世 談星相鍾呂埋名 第三回 虎榜上韓愈題名 洞房中湘子合巹 第四回 灑金橋鍾呂現形 睡虎山韓湘學道 第五回 砍芙蓉暗諷蘆英 候城門眾譏湘子 第六回 棄家緣湘子修行 化美女初試湘子 第七回 虎蛇攔路試韓湘 妖魔遁形避真火 第八回 菩薩顯靈升上界 韓湘凝定守丹爐 第九回 韓湘子名登紫府 兩牧童眼識神仙 第十回 自誇詡龜鷺罹災 唱道情韓湘動眾 第十一回 湘子假形傳信息 石獅點化變成金 第十二回 退之祈雪上南壇 龍王躬身聽號令 第十三回 駕祥雲憲宗頂禮 論全真湘子吟詩 第十四回 闖華筵湘子談天 養元陽退之不悟 第十五回 顯神通地上鼾眠 假道童筵前暢飲 第十六回 入陰司查勘生死 召仙女慶祝生辰 第十七回 韓湘子神通顯化 林蘆英恩愛牽纏 第十八回 唐憲宗敬迎佛骨 韓退之直諫受貶 第十九回 貶潮陽退之赴任 渡愛河湘子撐船 第二十回 美女莊漁樵點化 雪山裏牧子醒迷 第二十一回 問吉凶廟中求卜 解饑渴茅屋棲身 第二十二回 坐茅庵退之自歎 驅鱷魚天將施功 第二十四回 歸故裏韓湘顯化 射鶯哥竇氏執迷 第二十五回 呂純陽崔家托夢 張二媽韓府求親 第二十六回 崔尚書假公報怨 兩漁翁並坐垂綸 第二十七回 卓韋庵主仆重逢 養牛兒文公悟道 第二十八回 墨尿山樵夫指路 麻姑庵婆媳修行 第二十九回 人熊馱韓清過嶺 仙子傳竇氏玄機 第三十回 香獐幸脫離水厄 韓林齊證聖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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