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 作者:李延壽年代:唐朝1726   

《北史》列傳 列傳·卷七

文成五王獻文六王孝文六王
元琛是齊郡王的兒子,過繼給河間王若。元琛字曇寶,自幼聰明機敏,孝文帝很喜歡他。宣武帝時,被任命為定州刺史。元琛的妻子是宣武帝舅舅的女兒,高皇後的妹妹。元琛倚仗著自己朝內外的這種關係,擔任州官時十分貪婪。當他回朝時,靈太後下詔說:“元琛在定州時,除了沒有把中山皇宮帶回家來,其餘的無所不至,怎麼能再任用!”於是被廢黜在家。

文成皇帝七男:孝元皇後生獻文皇帝;李夫人生安樂厲王長樂;曹夫人生廣川莊王略;沮渠夫人生齊郡順王簡;乙夫人生河間孝王若;悅夫人生安豐匡王猛;玄夫人生韓哀王安平,早薨,無傳。
元琛因為明帝剛剛開始讀書,就進獻以金字寫成的《孝經》。他又沒有辦法自己向朝廷表達心願,便給劉騰作養子,送給劉騰金寶以巨萬計數。劉騰便替他美言,這才被任命為兼都官尚書。出任秦州刺史時在州中大肆搜括錢財,百姓們叫苦不迭。東益、南秦兩州氐人反叛。朝廷任命元琛為行台,仍充任都督,依然掌管秦州事務。他總管軍隊和地方之後,更加貪得無厭。前去討伐氐、羌時,大多數都打了敗仗。但他依仗朝廷內部有劉騰說話,肆無忌憚。後來因此遭到禦史中尉彈劾,因遇到大赦,隻受到除名的處分。不久又恢複了王爵。後來討伐鮮於修禮,大敗而回,被免去官職和封爵。後來又征討汾、晉的胡人和蜀地,死於軍中,追封恢複王爵。

安樂王長樂,皇興四年,封建昌王,後改封安樂王。長樂性凝重,獻文器愛之。承明元年,拜太尉,出為定州刺史。頓辱衣冠,多不奉法,百姓詣闕訟之,孝文罰杖三十。貪暴彌甚,以罪徵詣京師。後謀不軌,事發,賜死於家,葬以王禮,諡曰厲。
元延明是安豐王元猛的兒子,他承襲父親的爵位。宣武帝時,被任命為太中大夫。延昌初年,遇到大饑荒,元延明便減少自己的財產來賑救幾十位賓客,並贍養他們的家庭。到明帝初年,擔任了豫州刺史,很有政績。屢次晉升擔任了給事黃門侍郎。元延明博覽群書,兼有文才,他收藏的圖書達一萬多卷。本性清廉儉樸,不經營產業。他和中山王元熙以及弟弟臨淮王元..等同時以才學而獲得美譽,有聲名傳世,雖然他在風流倜儻的聲譽方麵比不上元熙和元..,而在好古淳厚的聲譽方麵卻超過了他們。改任侍中,朝廷詔令他和侍中崔光一起製定有關服飾的製度。後兼任尚書右仆射。由於元延明知識淵博,見多識廣,朝廷任命他監管有關金石方麵事務。

子詮,字搜賢,襲。宣武初,為涼州刺史。在州貪穢,政以賄成。後除定州刺史。及京兆王愉之反,詐言國變,在北州鎮鹹疑朝廷有IO,遣使觀詮動靜。詮具以狀告,州鎮帖然。愉奔信都,詮以李平、高殖等四麵攻燒,愉突門而出。尋除侍中,兼以首告之功,除尚書左仆射。薨,諡曰武康。
當元法僧反叛時,朝廷任命他為東道行台、徐州大都督,管轄各軍事務。他和都督臨淮王元..、尚書李憲等一起討伐元法僧。梁朝派豫章王蕭綜鎮守徐州。元延明過去曾經擔任過徐州刺史,很得徐州人的讚譽。他招降舊時的官吏,遠近郡縣都來歸降。蕭綜投降以後,元延明帶軍隊乘機南進,收複了東南部地區,直到宿州、豫州收複後回軍。改任都督、徐州刺史。由於當時久經戰爭摧殘,人員、財物都十分衰敗。元延明招攬和提攜新舊人士,民眾都安居樂業,百姓們都歸心於他。

子鑒,字長文,襲。後除相州刺史、北討大都督,討葛榮。仍兼尚書左仆射、北道行台尚書令,與都督裴衍共攻信都。鑒既庸才,見天下多事,遂謀反,降附葛榮。都督源子邕與裴衍合圍鑒,斬首傳洛,詔改姓元氏。莊帝初,許複本族,又特複鑒王爵,贈司空。
莊帝時,兼任大司馬。元顥進入洛陽時,元延明曾經接受了元顥的委任。元顥失敗以後,元延明投奔梁朝,死在江南。莊帝末年,歸喪返回北方。孝武帝初年(532),追贈為太保,王爵如故。諡為“文宣”。

鑒弟斌之,字子爽,性險無行。及與鑒反,敗,遂奔葛榮。榮滅,得還。孝武帝時,封潁川郡王,委以腹心之任。帝入關,斌之奔梁。大統二年,還長安,位尚書令。薨,贈太尉,諡武襄。
所撰寫的詩、賦、讚、頌、銘、誄三百多篇。又撰寫了《五經宗略》、《詩禮別義》,注釋了《帝王世紀》和《列仙傳》。他又因河間人信都芳精於算術,把他招在客館裏,共同撰寫了《古今樂事》、《九章》十二圖。又有《器準》文集九篇,信都芳另外為之作注,都流傳於世。

廣川王略,延興二年封,位中都大官。性明敏,鞫獄稱平。太和四年,薨。諡曰莊。
元延明的孫子元長孺,孝靜帝時承襲了祖父的爵位。

子諧,字仲和,襲。十九年,薨。詔曰:“古者大臣之喪,有三臨之禮,此蓋三公已上。自漢已降,多無此禮。庶仰遵古典,哀感從情。雖以尊降伏,私痛寧爽。欲令親王有期親者為之三臨,大功親者為之再臨,小功緦麻為之一臨。廣川王於朕大功,必欲再臨者,欲於大斂日親臨盡哀,成服之後,緦衰而吊。既殯之緦麻,理在無疑。大斂之臨,當否如何?為須撫柩於始喪?為應盡哀於闔柩?”黃門侍郎崔光、宋弁、通直常侍劉芳、典命下大夫李元凱、中書侍郎高聰等議曰:“三臨之事,乃自古禮。爰及漢、魏,行之者稀;陛下方遵前軌。臣等以為若期親三臨,大功宜再。始喪之初,哀之至極,既以情降,宜從始喪。大斂之臨,伏如聖旨。”詔曰:“魏、晉已來,親臨多闕,至於戚臣,必於東堂哭之。頃大司馬安定王薨,朕既臨之後,受慰東堂。今日之事,應更哭不?”光等議曰:“東堂之哭,蓋以不臨之故。今陛下躬親撫視,群臣從駕,臣等議,以為不宜複哭。”詔曰:“若大司馬戚尊位重,必哭於東堂。而廣川既是諸王之子,又年位尚幼,卿等議之,朕無異焉。”諧將大斂,帝素委貌深衣哭之,入室哀慟,撫屍而出。
鹹陽王元禧字思永,太和九年(485)所封,並加侍中、驃騎大將軍、中都大官等職。文明皇後要皇子皇孫們到安靜的地方設立學校就讀,選派具有忠信品德而又博聞多識的學者給他們當老師,以培養成才。孝文帝讓他的幾個弟弟掌管京都的要職,他對禧說:“弟弟們都以幼小的年紀而擔負重任,三都斷案,尤其要格外用心。一個人還沒有學會使用刀子就讓他裁錦,這就不是裁壞錦帛人的過錯,實際責任應由授刀的人來負。”文明皇後也對他們諄諄告誡勉勵有加。後來,孝文帝任他為使持節、開府、冀州刺史,並在南郊設宴替他餞行。又把濟陰王元鬱因犯法而被賜死的事情告訴禧,以此作為對他的警戒。後來禧回京城朝見皇帝時,孝文帝又傳旨由廷尉卿李衝當禧的老師。

有司奏:“廣川王妃薨於代京,未審以新尊從於卑舊,為宜卑舊來就新尊?”詔曰:“遷洛之人,自茲厥後,悉可歸骸芒嶺,皆不得就塋恆、代。其有夫先葬北,婦今喪在南,婦人從夫,宜還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有妻墳於恆、代,夫死於洛,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從之。若異葬,亦從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喪,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戶屬恆、燕,身官京洛,去留之宜,亦從所擇。其屬諸州諸,各得任意。”詔贈諧武衛將軍,諡曰剛。及葬,帝親臨送之。子靈道襲。卒,諡悼王。
當時各諸侯王國的舍人應當從八族和清白門戶中挑選,可是鹹陽王禧卻從任城王的隸戶中挑選人來充任,這件事受到孝文帝的嚴厲斥責。孝文帝認為諸王的婚姻大多亂配低微人家,所以替禧聘了原潁川刺史隴西李輔的女兒,給河南王幹聘原中散大夫代郡穆明樂的女兒,為廣陵王羽聘了驃騎諮議參軍滎陽鄭平城的女兒,為潁川王雍聘原中書博士範陽盧神寶的女兒,為始平王勰聘廷尉卿隴西李衝的女兒,為北海王詳聘吏部郎中滎陽鄭懿的女兒。

齊郡王簡字叔亮,太和五年封,位中都大官。簡母,沮渠牧犍女也。簡性貌特類外祖。後為內都大官。孝文嚐與簡俱朝文明太後皇信堂,簡居帝之右,行家人禮。遷太保。孝文仁孝,以諸父零落,存者唯簡,每見,立以待之;俟坐,致敬問起居,停簡拜伏。簡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後以賜簡。幹綜家事,頗節簡酒。乃至盜竊,求乞婢侍,卒不能禁。薨時,孝文不豫,詔曰:“叔父薨背,痛慕摧絕,不自勝任。但虛頓床枕,未堪奉赴,當力疾發哀。”諡曰靈王。宣武時,改諡曰順。
有官員奏道“:冀州人蘇僧瞞等三千人稱讚鹹陽王禧為政清明,有仁政,請求把冀州作為他的封國。”皇帝下詔說“:分封土地的事由國君決定。不應由下麵人出麵請求。”於是把禧調回當司州牧。並下詔說,禧是年長的弟弟,所以封他食邑三千戶,其餘五王都封食邑二千戶。

子祐,字伯授。母常氏,孝文以納不以禮,不許其為妃。宣武以母從子貴,詔特拜為齊國太妃。祐位涇州刺史。薨,諡曰敬。
孝文帝引見朝臣,商議停止使用北人的語言,一律采用正統的漢語。禧對此表示讚同。於是,孝文帝下詔說:“年紀在三十歲以上的,長期形成習慣了,有的或一時難以全部更改。三十歲以下,現在朝廷任職者,不能使用原來的鮮卑語。如果有故意違反者,應當降低爵位,免去官職。如果仍依舊俗,隻恐幾世之後,今河洛一帶地方,又都成了披發的北人。我曾和李衝議論這件事,李衝說:‘四方人各使用自己的語言,能說誰是誰非嗎?當皇帝的使用的語言就是正統語言,何必改變舊的換上新的?’李衝的這種話,應當死罪。”孝文帝並對李衝說:“你實在有負於國家。”李衝當即摘下頭冠,以示謝罪。孝文帝又責備留在京城的官員說:“昨天望見婦女的服裝,依然是夾領小袖,為什麼要違反以前下過的詔令?”鹹陽王禧說:“陛下聖明超過堯、舜,光化中原。違旨之罪,實應處刑。”孝文帝說“:如果我說得不對,你們應當奮身而出,當廷辯理,為什麼入則表示順旨,退則不肯服從?古代舜對禹說:‘你不要當麵順從,退下亂發議論。’你們也就像這樣吧!”

河間王若字叔儒,未封而薨。追封河間,諡曰孝。詔京兆康王子太安為後。太安於若為從弟,非相後之義,廢之。以齊郡王子琛繼。
不久,因禧年長而任命他兼太尉公。後來孝文帝前往禧的府上時,對司空穆亮、仆射李衝說:“大弟禧是皇親國戚,況且長兼太尉,讓他調和上下,我常擔心君主空授其職之名,而臣下有親疏之分的感覺。今日前來禧宅,隻得委屈二位作陪,深感慚愧。”孝文帝很看重兄弟情誼,更因禧又是年長的弟弟,所以對他禮遇特別優厚。但是,他也知道禧生性貪婪,所以時常嚴加告誡,可是禧始終難以改變本性。後來孝文帝又加封他為侍中、正太尉。

琛字曇寶,幼敏慧,孝文愛之。宣武時,拜定州刺史。琛妃,宣武舅女,高皇後妹。琛憑恃內外,在州貪婪。及還朝,靈太後詔曰:“琛在定州,唯不將中山宮來,自餘無所不致,何可敘用!”由是廢於家。琛以明帝始學,獻金字《孝經》。又無方自達,乃與劉騰為養息,賂騰金寶巨萬計。騰為言,乃得兼都官尚書。出為秦州刺史,在州聚斂,百姓籲嗟。東益、南秦二州氐反,詔琛為行台,仍充都督,還攝州事。既總軍省,求欲無厭。進討氐、羌,大被摧破。內恃劉騰,無所畏憚。為中尉彈糾,會赦,除名。尋複王爵。後討鮮於修禮,敗,免官爵。後討汾晉胡、蜀,卒於軍,追複王爵。
孝文帝去世時,遺命禧輔佐朝政。禧身居宰相和輔政大臣之首,卻暗中收受賄賂。身邊已有姬妾數十人,心中卻仍不滿足,還要到遠地方挑選美女,以放縱情欲。宣武帝對此十分厭惡。景明二年(501)春,宣武帝召禧等入光極殿,下詔說“:我往日身患疾病,全靠諸位父輩處理政務。從今以後我親理朝政。你們且回各自府第,我當別有安排。”隨著便下詔晉封禧為太保,領太尉。

安豐王猛字季烈,太和五年封,加侍中。出為鎮都大將、營州刺史。猛寬仁雄毅,甚有威略,戎夷畏愛之。薨於州,贈太尉,諡曰匡。
宣武帝親理政務後,禧心裏不高興,便和妻子的哥哥任給事黃門侍郎的李伯尚謀反。宣武帝當時正前往小平這個地方,禧住在城西小宅院內。開始時禧想領兵直入金墉城,可是眾人情緒不高且有意見分歧,禧隻得暫緩行動。他們從早晨商量到中午,還拿不定主意,於是相約不泄露這次秘密,然後散去了。直寢將軍符承祖、薛魏孫和禧通謀準備殺害皇帝。這一天,宣武帝在芒山休息,停歇在大佛像的陰影下,不多時便躺下睡著了,魏孫當即準備舉棍殺皇帝。符承祖悄悄地向魏孫說“:我聽說殺皇帝的人身上長癩子。”薛魏孫一聽,便暫時停手了。皇帝很快就醒過來了。過了一會,武興王楊集始出城,馳馬來向皇帝告發。而這時禧並未懷疑事情敗露,因而帶著他的親隨及寵妾們前往洪池別墅,同時派遣他的齋帥劉小苟前去向皇帝報信,說是準備考察一下並打獵牧馬。劉小苟走到芒山嶺上時,遇上皇帝的衛兵,他們責怪劉小苟怎麼穿著紅衣服,便要殺他。劉小苟忙說自己要告發謀反的大事,兵士們才沒有下手。

子延明襲。宣武時,授太中大夫。延昌初,歲大饑,延明乃減家財以拯賓客數十人,並贍其家。至明帝初,為豫州刺史,甚有政績。累遷給事黃門侍郎。延明既博極群書,兼有文藻,鳩集圖籍萬有餘卷。性清儉,不營產業。與中山王熙及弟臨淮王彧等並以文學令望,有名於世。雖風流造次不及熙、彧,而稽古淳篤過之。遷侍中,詔與侍中崔光撰定服製。後兼尚書右仆射。以延明博識多聞,敕監金石事。
當夜,禧住在洪池別墅,並不知事已泄露。這一夜,將士們來到他住處追捕他,元禧便從洪池別墅向東南方向逃走,跟隨在禧身邊的隻有兼防..尹龍武。禧憂愁極了,對龍武說:“你試想一條謎語,我來設法解破,以消消心中的愁悶。”龍武忽然想起一條舊謎,便說:“睡則同眠,起則同起,貪如豺狼,贓不入己。”他並不是存心要規勸和諷刺元禧,禧也不認為龍武在諷刺他,便解了謎,說“:這裏說的是眼睛。”可是龍武說謎底是筷子。他們渡過洛水,來到柏塢時,禧回過頭對龍武說“:你可真的下定和太尉公同死的想法?”龍武說:“如果能和殿下同命運,雖死如生。”不久,禧就被抓住了,送往華林都亭。又用千斤重格子把龍武鎖了起來,由羽林軍在一旁防衛。當時天氣炎熱異常,禧口渴胸悶將要死去,上麵命令斷絕供應水漿。侍中崔光讓左右送去一升多酪漿,禧一飲而盡。當初,孝文帝觀看天上的三台星宿有謀逆的氣象,就對禧說“:天象發生變化,你終歸會謀反的,最終一無所成,隻是留下惡名而已。”至此,果然應了當初的話。

及元法僧反,詔為東道行台、徐州大都督,節度諸軍事。與都督臨淮王彧、尚書李憲等討法僧。梁遣其豫章王綜鎮徐州。延明先牧徐方,甚得人譽;招懷舊土,遠近歸之。綜既降,延明因以軍乘之。複東南之境,至宿、豫而還。遷都督,徐州刺史。頻經師旅,人物雕弊。延明招攜新故,人悉安業,百姓鹹附。
禧臨死時,已經垂頭喪氣十分驚恐了,便和幾位當公主的妹妹訣別,他竟還提起幾個愛妾來。公主們邊哭邊罵他說“:你的罪正是由於多找女人,貪求財物,以致有今天結局,怎麼還念念不忘這些人!”禧十分羞愧,無言以對。於是被賜死於自己的家裏,並除掉了他幾個兒子的皇家親族族籍。禧的幾個女兒,略微得到一點資產和少數奴婢。其餘的家財給了高肇、趙修兩家。剩下的財產賜給了內外百官,一直分到沒有等級的下吏,多的分到百匹,最少的也有十匹之多,他積累的財物如此之多。鹹陽王宮中的宮女作了一支歌:“可憐鹹陽王,奈何作事誤?金床玉幾不能眠,夜踏霜與露。洛水湛湛彌岸長,行人哪得渡!”這支歌一直流傳到江南。北方人居住在江南的,雖屬富貴者,聽到弦管吹奏這支曲,無不灑下淚來。

莊帝時,兼大司馬。元顥入洛,延明受顥委寄。顥敗,奔梁,死於江南。莊帝末,喪還。孝武初,贈太保,王如故,諡曰文宣。
禧有八個兒子。長子通,字曇和,他偷偷跑進河內太守陸..家裏。起初陸..還把外麵消息告訴他,等到聽說禧已失敗,便把通殺掉了。

所著詩賦讚頌銘誄三百餘篇。又撰《五經宗略》、《詩禮別義》;注《帝王世紀》及《列仙傳》。又以河間人信都芳工算圖。又集《器準》九篇,芳別為之注,皆行於世矣。
通的弟弟名翼,字仲和,後來遇到大赦,便到朝廷上書,請求埋葬父親,但沒被允許。他便和兩位弟弟昌、曄一起投奔梁朝。正光年間,魏帝下詔讓鹹陽、京兆兩王的兒子們恢複皇族族籍,後來又恢複了禧的親王爵位,以諸侯王禮節安葬,下詔由曄的弟弟坦襲封鹹陽王。翼和昌是申屠氏所生,曄是李妃所生。翼容貌魁梧雄壯,很有風度,梁武帝很器重他,也封他為鹹陽王。翼要把這個爵位讓給嫡出的弟弟曄,梁武帝不答應。後來翼當了秦、冀兩州的刺史,鎮守鬱州。他打算把自己的轄區帶到北魏,結果被梁武帝殺了。

孫長儒,孝靜時襲祖爵。
翼的弟弟樹,字秀和,又字君立,姿容秀美,擅長吐納之術,兼有將才武略。官至宗正卿。後也投奔梁朝,梁武帝特別器重他,封為魏郡王,後改封鄴王。他多次作為將領,窺視邊境要地。爾朱榮謀害百官時,樹正是郢州刺史,他請求征討爾朱榮,梁武帝給他增添人馬,以侵擾邊境。孝武帝初年,禦史中尉樊子鵠當行台,率領徐州刺史杜德、舍人李昭等攻打他。樹堅守城池,魏軍未能攻下。子鵠派金紫光祿大夫張安期勸說樹投降。樹請求把城交給魏軍後讓他回南朝,子鵠答應了,雙方並殺白馬對天盟誓。樹仗著已有盟誓,沒有作戰鬥的準備。當他和杜德告別要回南方時,杜德不允許,把樹送到洛陽,安置在景明寺中。樹十五歲時奔南梁,並未享受榮華富貴。他每當望見嵩山頂上浮雲南去時,無不伸直脖頸而流淚哭泣。他在梁朝臨出發時,見到自己喜愛的美人玉兒時,玉兒取下金戒指同他告別,樹常戴著這個戒指。後來他把戒指寄回梁朝,表示自己一定要返回之意。朝廷得知後,不久便賜樹死。不多長時間,杜德忽然發了病,喊叫說“:元樹打我不停。”一直到死,受驚不絕。舍人李昭不久奉命出使秦州,到潼關驛時,深夜夢見樹對他說:“我已上訴天帝,等你到隴地時,絕不放過。”李昭醒後,情緒很壞。等他到達隴口時,就被賀拔嶽殺死了。子鵠不久也被達野拔殺掉了。

獻文皇帝七男:思皇後生孝文皇帝;封昭儀生鹹陽王禧;韓貴人生趙郡靈王幹、高陽文穆王雍;孟椒房生廣陵慧王羽;潘貴人生彭城武宣王勰;高椒房生北海王詳。
孝靜帝時,樹的兒子貞從建業要求跟出使北魏的使者崔長謙一起到鄴城埋葬樹,梁武帝應許了,並下詔追贈樹為太師、司徒、尚書令。貞葬了樹後回到江南,被任命為太子舍人。當侯景南奔梁時,梁武帝封貞為鹹陽王,把他送到侯景那裏,讓他當北魏國君。不久,侯景反梁。

鹹陽王禧字思永,太和九年封,加侍中、驃騎大將軍、中都大官。文明太後令皇子皇孫於靜所別置學,選忠信博聞之士為之師傅,以匠成之。孝文以諸弟典三都職,謂禧曰:“弟等皆幼年任重,三都折獄,特宜用心。夫未能操刀而使割錦,非傷錦之尤,實授刀之責。”文明太後亦致誡勖。出為使持節、開府、冀州刺史,孝文餞於南郊。又以濟陽王鬱枉法賜死之事遣告禧,因以誡之。後禧朝京師,詔以廷尉卿李衝為禧師。
曄字世茂,梁朝封他為桑乾王,死在南方。

時王國舍人應取八族及清修之門,禧取任城王隸戶為之,深為帝責。帝以諸王婚多猥濫,於是為禧娉故潁川太守隴西李輔女;河南王幹娉故中散代郡穆明樂女;廣陵王羽娉驃騎諮議參軍榮陽鄭平城女;潁川王雍娉故中書博士範陽盧神寶女;始平王勰娉廷尉卿隴西李衝女;北海王詳娉吏部郎中榮陽鄭懿女。
元坦,一名元穆,字延和。他傲慢凶狠粗野,喝醉酒時,常常在洛橋旁邊侮辱和毆打過路人。成為道路中的一個禍患。他的堂叔父安豐王元延明常常嚴加斥責,對他說:“你的凶狠殘暴的本性和你的身體同時增長。原來宋朝有位東海王名..,品行低劣,當時人稱他為驢王。我仔細觀察了你的所作所為,恐怕以後免不了驢的稱號。”當時有人聽到了,就稱呼他為“驢王”。鹹陽王元禧被殺以後,元坦的哥哥元翼、元樹等五人相繼南逃,所以元坦得以襲封,朝廷改封他為敷城王。永安初年,恢複原來封號為鹹陽郡王。屢遷至侍中。莊帝曾經很平靜地對他說“:你的才幹不如荀、蔡,一年之中幾次晉升,隻是因為你從小在我家長大,所以才特別提升。”當初,鹹陽王禧死去之後,他的幾個孩子都很貧困,元坦兄弟都被彭城王元勰收養下來,所以莊帝才會這樣說。

有司奏:“冀州人蘇僧瓘等三千人稱禧清明,有惠政,請世胙冀州。”詔曰:“畫野由君,理非下請。”入除司州牧。詔以禧元弟之重,食邑三千戶,自餘五王皆食邑二千。
孝武帝初年,元坦的哥哥元樹被抓獲。元坦見元樹年長而且有才,擔心他會替代自己的爵位,就暗中勸告朝廷依照法律殺掉他。元樹知道後,哭著對元坦說“:我過去因為家庭遭難,不能死去,寄食於江湖之上,接受了他們的封爵和任命。如今回來,不是舉義而回,隻求存活而已,又豈會期望榮華富貴?你怎麼亂加猜疑,忘了以前兄弟的情義!你腰背魁偉,卻沒有一點令人稱譽的美德啊!”元坦變了臉色離開。元樹死時,他竟然不前去哭吊。

孝文引見朝臣,詔斷北語,一從正音,禧讚成其事。於是詔:“年三十已上,習性已久,容或不可卒革。三十已下,見在朝廷之人,語音不聽仍舊。若有故為,當降爵黜官。若仍舊俗,恐數世之後,伊洛之下,複成被發之人。朕嚐與李衝論此,衝言:‘四方之語,竟知誰是;帝者言之,即為正矣,何必改舊從新。’衝之此言,應合死罪。”乃謂衝曰:“卿實負社稷。”衝免冠陳謝。又責留京之官曰:“昨望見婦女之服,仍為夾領小袖,何為而違前詔?”禧對曰:“陛下聖過堯、舜,光化中原。舛違之罪,實合處刑。”孝文曰:“若朕言非,卿等當奮臂廷論,如何入則順旨,退有不從?昔舜語禹:‘汝無麵從,退有後言。’卿等之謂乎!”
後來他曆任司徒、太尉、太傅,加侍中、太師、錄尚書事、宗師、司州牧。雖然俸祿豐厚,職位尊貴,而貪婪之心卻更加厲害,賣法亂判冤獄,出賣官爵,不知法度。被禦史彈劾,免去官職,以王爵回府。不久又起用他為特進,出任冀州刺史。他專心搜刮民財,每當百姓交納賦稅時,除正常賦稅外,讓百姓先交納絹五匹,然後再讓他們交國家賦稅。他又喜歡抓魚打獵,沒有一天不外出。秋天冬天打野雞野兔,春夏天捕捉魚蟹,養的鷹犬常常多達幾百頭。他自己說,寧可三天不吃飯,不能一天不打獵。又入朝擔任太傅。

尋以禧長兼太尉公。後帝幸禧第,謂司空穆亮、仆射李衝曰:“元弟禧戚連皇極,且長兼太尉,以和飪鼎,朕恆恐君有空授之名,臣貽彼己之刺。今幸其宅,徒屈二賓,良以為愧。”帝篤於兄弟,以禧次長,禮遇優隆。然亦知其性貪,每加切誡,而終不改操。後加侍中,正太尉。
齊天保初年,依照規定被降爵,封為新豐縣公。被任命為特進、開府儀同三司。由於兒子世寶跟通直散騎侍郎彭貴平酒醉以後誹謗朝廷,亂說圖讖,他受到株連。有關方麵上奏應當處死。朝廷下詔寬恕了他們。元坦被發配到北營州,死在那裏。

及帝崩,禧受遺輔政。雖為宰輔之首,而潛受賄賂。姬妾數十,意尚未已,猶欲遠有簡娉,以恣其情。宣武頗惡之。景明二年春,召禧等入光極殿,詔曰:“恪比纏尪疾,實憑諸父。今便親攝百揆。且還府司,當別處分。”尋詔進位太保,領太尉。
趙郡王元幹,字思直,太和九年(485),被封為河南王,任大將軍。孝文帝很親愛幾位弟弟,任命元幹總管別道軍隊,並告誡他說:“司空穆亮以年齡器度而言,都可以當你的老師,散騎常侍盧陽烏有才識,你可以時時向他詢問請教,你就拜他們為老師。”遷都洛陽以後,改封他為趙郡王。被任命為都督、冀州刺史時,皇帝親自到郊外為他餞行,告誡他說“:用刑折獄的學問,是先代賢哲們都覺得難以處置的問題,雖然這樣,如今有了邦國了,就必須自我激勵了!”下詔任命李憑為長史,唐茂為司馬,盧尚之為諮議參軍,以輔佐他。可是,李憑等人的勸諫,元幹並不聽從。州裏表奏朝廷,說元幹斬了盜馬人,用刑過重。而尚書因為元幹剛剛到州理事,就放在一旁不加彈劾。皇帝下詔說:“尚書曲意維護,取媚於我,有傷法度。元幹不明政理,律外亂用重刑,可加審查。”後轉為特進、司州牧。皇帝南征時,命令元幹都督中外諸軍事,給予鼓吹一部,兵士三百人,自由出於殿門。

帝既覽政,禧意不安,遂與其妃兄兼給事黃門侍郎李伯尚謀反。帝時幸小平,禧在城西小宅。初欲勒兵直入金墉,眾懷沮異。禧心因緩,自旦達晡,計不能決。遂約不泄而散。直寢符承祖、薛魏孫與禧將害帝。是日,帝息於芒山,止浮圖陰下,少時睡臥,魏孫便欲赴廷。承祖私言於魏孫曰:“吾聞殺天子者身當癩。”魏孫且止。帝尋覺悟。俄有武興王楊集始出,便馳告。而禧意不疑,乃與臣妾向洪池別墅,遣其齋帥劉小苟奉啟,雲檢行田牧。小苟至芒嶺,已逢軍人,怪小苟赤衣,將欲殺害。小苟言欲告反,乃緩之。
元幹貪圖淫逸,不遵法典,禦史中尉李彪準備彈劾他。正好遇見元幹來到尚書下舍,李彪便摒去身邊人告誡他,可是元幹悠然自得,毫不在意。李彪便上表彈劾他。皇帝下詔,令元幹和北海王元詳都隨同皇太子一起前往皇帝的住所。當他們到達時,皇帝吩咐左右人觀察元幹的神色,隻見他無憂無慮,絲毫沒有後悔的表情,皇帝便親自指出他的過錯,令人打了他一百杖,免去他的官職,以王爵回家。死後,諡為“靈王”,陪葬在長陵。

禧是夜宿於洪池,不知事露。其夜,將士所在追禧,禧自洪池東南走,左右從禧者唯兼防閣尹龍武。禧憂迫,謂曰:“試作一謎,當思解之,以釋毒悶。”龍武欻憶舊謎雲:“眠則同眠,起則同起,貪如犲狼,贓不入己。”都不有心於規刺也。禧亦不以為諷己,因解之曰:“此是眼也。”而龍武謂之是箸。渡洛水,至柏塢,顧謂龍武曰:“汝可勉心作與太尉公同死計。”龍武曰:“若與殿下同命,雖死猶生。”俄而禧被禽,送華林都亭,著千斤鎖格龍武,羽林掌衛之。時熱甚,禧渴悶垂死,敕斷水漿。侍中崔光令左右送酪漿升餘,禧一飲而盡。初,孝文觀台宿有逆謀氣,言於禧曰:“玄象變,汝終為逆謀,會無所成,但受惡而已。”至此,果如言。
元幹的兒子元謐承襲了父親的爵位。元幹的王妃穆氏上表朝廷,說元謐和他的母親趙氏違背禮節綱常。皇帝下詔說“:小妾和主母的關係,如同婦女侍奉公婆一樣;妾的兒子對於嫡母,禮節應當比他的親母更加恭敬。怎麼能夠損害我家風尚,可以交給宗正卿,依照禮法治罪。”元謐在服母喪期間,縱情酒色音樂,以此為樂,被禦史中尉李平所彈劾。遇到大赦令,又恢複原封爵。

禧臨盡,畏迫喪誌,乃與諸妹公主等訣,言及一二愛妾。公主哭且罵之,言:“坐多取此婢輩,貪逐財物,致今日之事,何複囑問此等!”禧愧而無言。遂賜死私第,絕其諸子屬籍。禧之諸女,微給資產、奴婢。自餘家財悉以賚高肇、趙修二家,其餘賜內外百官,逮於流外,多百匹,下至十匹,其積聚若此。其宮人為之歌曰:“可憐鹹陽王,奈何作事誤?金床玉幾不能眠,夜蹋霜與露。洛水湛湛彌岸長,行人那得度!”其歌遂流至江表。北人之在南者,雖富貴,聞弦管奏之,莫不灑泣。
後來,元謐擔任了岐州刺史。元謐為人貪婪暴虐,明帝初年,行台使者元延明到達岐州州界時,因驛站沒有巡邏的兵士,就叫軍隊主帥來查問。隊主高保願對他說:“所有兵士,都為王爺私人服役去了。”元謐知道以後,大怒,鞭打高保願等五人,每人二百下。幾天之內,元謐召集州城附近的民夫,緊閉四門,把城內外看得嚴嚴實實的,搜捕城裏人,毆打擄掠,無所不為。又毫無原因就把六個人斬首,滿城人十分驚恐不安。眾人便大聲喊叫起來,占領了衙門。元謐害怕了,他爬上樓去,毀掉梯子用以保全自己。郊外的民夫們都跑光了,城裏人分別占領了四門。靈太後派來遊擊將軍王..,飛馬前來告諭民眾。城裏人見王..到來,便打開城門表示謝罪。於是罷免了元謐州刺史的官職,任大司農卿。又改任幽州刺史。元謐的妃子胡氏,是靈太後的侄女。元謐還未去上任,便因毆打王妃而被罷免了官職。後又擔任都官尚書。當皇帝到圓丘祭祀時,元謐和他的妃子騎著紅馬,觸犯了皇帝的儀仗隊,被禦史所彈劾,靈太後特加寬恕,不予追究。死去之後,高陽王雍是元幹同母弟弟,他上表朝廷論及元謐之事,追贈他為假侍中、司州牧,諡為“貞景”。

禧八子。長子通,字曇和,竊入河內太守陸琇家。初與通情,既聞禧敗,乃殺之。
元謐的哥哥元諶,字興伯,他性情平和,任都官尚書。爾朱榮進洛陽後,上奏莊帝準備遷都到晉陽。皇帝便將這件事詢問元諶,元諶堅決爭辯說不能這樣。爾朱榮大怒,說:“關你什麼事,這樣固執!況且河陰那次事,本來應當輪到你的。”元諶說:“天下大事天下人論說,何必用河陰那樣殘酷的事情來恐嚇我!我是宗室至親,位居常伯,活著沒有什麼益處,死了又有什麼要緊?你就是今天把我打碎頭顱流下腸子,我也不害怕。”爾朱榮大怒,準備將他治罪。爾朱榮的堂弟爾朱世隆力諫,這才算了。見到這情景的人無不心驚膽戰,而元諶神色自若。

通弟翼,字仲和,後會赦,詣闕上書,求葬父。不許,乃與二弟昌、曄奔梁。正光中,詔鹹陽、京兆二王諸子並聽附屬籍。後複禧王爵,葬以王禮,詔曄弟坦襲。
過了幾天,皇帝和爾朱榮一起,見到宮殿十分壯麗,綠樹排列成行,爾朱榮便感歎說“:我前些天怎麼那麼傻,產生了遷都的想法。如今見到皇宮壯麗可觀,又何必離開河洛前往晉陽呢?我仔細考慮了元尚書所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不能改變。”於是停止了遷都的爭議。

翼與昌,申屠氏出;曄,李妃所出也。翼容貌魁壯,風製可觀,梁武甚重之,封為鹹陽王。翼讓其嫡弟曄,梁武不許。後為青、冀二州刺史,鎮鬱州。翼謀舉州入國,為梁武所殺。
永安元年(528),元諶被任命為尚書左仆射,封為魏郡王。元諶年長,按照道理應當承襲王爵的,但因為他的父親靈王特別寵愛他的弟弟元謐,立了元謐為世子。莊帝下詔,重新封元諶為趙郡王。他曆任司空、太保、太尉、錄尚書事。孝靜帝初年,任大司馬。死去以後,諡為“孝懿”。元諶並沒有其他才識,所以雖然多次擔任要職,當時人並不重視他。

翼弟樹,字秀和,一家獨立。美姿貌,善吐納,兼有將略。位宗正卿。後亦奔梁。梁武尤器之,封為魏郡王,後改封鄴王。數為將領,窺覦邊服。爾硃榮之害百官也,樹時為郢州刺史,請討榮。梁武資其士馬,侵擾境上。孝武初,禦史中尉樊子鵠為行台,率徐州刺史杜德、舍人李昭等討之。樹城守不下,子鵠使金紫光祿大夫張安期說之。樹請委城還南,子鵠許之,殺白馬為盟。樹恃誓,不為戰備。與杜德別,還南。德不許,送洛陽,置在景明寺。樹年十五奔南,未及富貴。每見嵩山雲向南,未嚐不引領歔欷。初發梁,睹其愛姝玉兒,以金指環與別,樹常著之。寄以還梁,表必還之意。朝廷知之,俄而賜死。未幾,杜德忽得狂病,雲:“元樹打我不已。”至死,此驚不絕。舍人李昭尋奉使向秦州,至潼關驛,夜夢樹雲:“我已訴天帝,待卿至隴,終不相放。”昭覺,惡之。及至隴口,為賀拔嶽所殺。子鵠尋為達野拔所殺。
元諶的弟弟元譚,很發奮自強自立,從小就受到宗族的推重,死於秦州刺史的任上。

孝靜時,其子貞自建業求隨聘使崔長謙赴鄴葬樹,梁武許之。詔贈樹太師、司徒、尚書令。貞既葬,還江南,位太子舍人。及侯景南奔,梁武以貞為鹹陽王。送景,使為魏主。未幾,景反。
元譚的弟弟元讞,貪暴無禮。任太中大夫,封為平鄉男爵。在河陰被害。

曄字世茂,梁封為桑乾王,卒於南。
廣陵王元羽,字叔翻,太和九年(485)所封,加侍中,任外都大官。元羽從小聰明,以善於斷獄著稱。後來廢除了三都的設置,任命元羽為大理卿,主管判決京都訴訟。改任特進、尚書右仆射,又任太子太保、錄尚書事。孝文帝準備南征時,派元羽持節前去安撫六鎮,征發六鎮中善於衝鋒陷陣的精銳騎兵,夷人和夏人都安定和喜悅。回京以後任廷尉卿。當皇帝發兵以後,元羽和太尉元丕留守京城。孝文帝和幾位弟弟感情深厚,當準備分別時,不忍心過早分開,令元羽從駕到雁門。當派元羽回京時,希望他能夠不負所望,有功效,特地賞賜給他如意以表心意。

坦一名穆,字延和。傲狠凶粗,因飲醉之際,於洛橋左右頓辱行人,為道路所患。從叔安豐王延明每切責之曰:“汝凶悖性與身而長。昔宋有東海王禕,誌性凡劣,時人號曰驢王。我熟觀汝所作,亦恐不免驢號。”當時聞者號為“驢王”。禧誅後,坦兄翼、樹等五人相繼南奔,故坦得承襲。改封敷城王。永安初,複本封鹹陽郡王。累遷侍中。莊帝從容謂曰:“王才非荀、蔡,中歲屢遷,當由少長朕家,故有超授。”初,禧死後,諸子貧乏,坦兄弟為彭城王勰所收養,故有此言。
太和十八年(494),元羽上表請求辭去廷尉職務,皇帝不允許。元羽上奏說:“外官進行考績的條令規定,每年底,由各州鎮列出牧、守的政績狀況。等到再考績時,根據它來確定品級,以示晉升或降免。雖然外官考績已有成令,而朝廷內官考績規定至今沒有頒布。內外考察,理應相同。我準備依照外官考績辦法,以確定京官現行政績德行。”皇帝下詔說:“論考大事,非同小可,考績之法,應當聽我。隨意輕舉,尤為急躁。今始夏季,且待秋天。”後來,孝文帝親臨朝堂,考察群臣,他對元羽說:“上下的兩等,可以各分為三品,中等隻需一品。之所以這樣,因為上下涉及廢黜或升遷,所以哪怕有絲毫美德,也要加以表彰,中等的維持原來品級,可以大體通融就行了。”

孝武初,其兄樹見禽。坦見樹既長且賢,慮其代己,密勸朝廷以法除之。樹知之,泣謂坦曰:“我往因家難,不能死亡,寄食江湖,受其爵命。今者之來,非由義至,求活而已,豈望榮華?汝何肆其猜忌,忘在原之義!腰背雖偉,善無可稱。”坦作色而去。樹死,竟不臨哭。
皇帝又對元羽說“:你的勤政的功績沒有聽到,結黨的說法頻頻傳我處。現在免去你的錄尚書事、廷尉職務,隻保留特進、太保。”又對尚書令陸睿又說:“叔翻在省任事之初,很有美稱;但近期以來,偏頗懈怠。難道不是因為你們隨便讓他滋生邪偽之心造成的嗎?現在罰你尚書令的俸祿一年。”對左仆射元讚說“:以叔翻被罷黜,你理應死罪。但因罪過歸於一人,不再治你的罪。如今免去你的少師之職,削俸祿一年。”對吏部尚書元澄說“:我看叔父神態驕傲,可解除少保職務。”又對長兼尚書於果說“:你不能做到日夜勤勤懇懇謹守職責,多次上表辭官。如今解除你的長兼尚書職務,可擔任光祿大夫、守尚書,削去俸祿一年。”又對守尚書尉羽說:“你恭敬勤勞。但在集書省,毫不關心左史等方麵事務。如今降職為長兼常侍,也減祿一年。”又對守尚書盧揚烏說:“你在集書省,雖然沒有很高的功績,但也是負責一省的文學之官,你卻經常不把左史工作放在心上。如今降去你的長兼王師職務,保持常侍、尚書職務,罰常侍俸祿一年。”又對左丞公孫良、右丞乞伏義受說:“你們不能做到公平剛正、直言進諫,論罪應當大辟。但因事情主要責任在於叔翻,所以不能再另加貶責。你們兩人可以以白衣之身仍守本官。官服、俸祿等全部削除。如果三年有成就,恢複原職;如果沒有成績,便永遠回鄉務農。”對散騎常侍元景說“:你們自從擔任集書職務以來,全省都十分怠惰,以致王者言行遺失滯留,起居情況沒有記載。現降職為中大夫,保留常侍職務,罰俸祿一年。”又對諫議大夫李彥說“:你實在不稱職,可以免去諫議大夫之職,退任元士。”又對中庶子遊肇和中舍人李平說:“你們的學識可觀,可列為中等。”

後曆司徒、太尉、太傅,加侍中、太師、錄尚書事、宗師、司州牧。雖祿厚位尊,貪求滋甚,賣獄鬻官,不知紀極。為禦史劾奏,免官,以王歸第。尋起為特進,出為冀州刺史。專複聚斂,每百姓納賦,除常別先責絹五匹,然後為受。性好畋漁,無日不出。秋冬獵雉兔,春夏捕魚蟹,鷹犬常數百頭。自言寧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獵。入為太傅。
起初孝文帝把陸睿又、元讚等人召到自己跟前,對他們說:“我當皇帝,何必要到中原呢?隻是想讓你們的子孫們以後能夠博見多識。如果永遠居留北方,沒有好的文化作為主導,你們的子弟們也免不了麵牆而立,一無所見吧!”陸睿又回答說“:確如您所說的。金氏如果沒有在漢朝為官,七世知名,也是不可能得到的。”皇帝聽後很高興。

齊天保初,準例降爵,封新豐縣公,除特進、開府儀同三司。坐子世寶與通直散騎侍郎彭貴平因酒醉誹謗,妄說圖讖,有司奏當死。詔並宥之。坦配北營州,死配所。
皇帝前往元羽的府中時,對幾位弟弟們說“:我親自聽人訴訟,才知道廣陵王辦事明了。”鹹陽王禧說“:我論年紀是廣陵王的兄長,從明了事理說實在是廣陵王的弟弟。”皇帝說:“我是你的兄長,你又是元羽的兄長,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皇帝南征,任命元羽為開府、青州刺史。皇帝下詔給元羽說:“海服所托,特需宗室良臣。惟酒與田獵,不可不戒!”

趙郡王幹字思直,太和九年,封河南王,位大將軍。孝文篤愛諸弟,以幹總戎別道,誡之曰:“司空穆亮年器可師,散騎常侍盧陽烏才堪詢訪,汝其師之。”遷洛,改封趙郡王。除都督、冀州刺史。帝親餞於郊,誡曰:“刑獄之理,先哲所難。然既有邦國,得不自勵也!”詔以李憑為長史,唐茂為司馬,盧尚之為諮議參軍,以匡弼之。而憑等諫,幹殊不納。州表斬盜馬人,於律過重,而尚書以幹初臨,縱而不劾。詔曰:“尚書曲阿朕意,實傷皇度。幹闇於政理,律外重刑,並可推聞。”後轉特進、司州牧。車駕南討,詔幹都督中外諸軍事,給鼓吹一部,甲士三百人,出入殿門。
宣武帝即位後,改任司州牧。當皇帝親理朝政以後,召他進入朝廷,當麵授予司徒職位。元羽請求擔任司空,皇帝答應了。元羽以前曾經奸淫員外郎馮俊興的妻子,有一次夜間私自外出遊玩時,被馮俊興打了一頓,他跑回家躲藏起來,很快死於府中。宣武帝親臨吊唁,追贈為司徒,諡為“慧”。

幹貪淫不遵政典,禦史中尉李彪將糾劾之,會遇幹於尚書下舍,屏左右誡之,而幹悠然不以為意。彪表彈之。詔幹與北海王詳俱隨太子詣行在所。及至,密使左右察其意色,無有憂悔,乃親數其過,杖之一百,免所居官,以王還第。薨,諡曰靈王。陪葬長陵。
他的兒子恭襲爵,就是後來的節閔帝。

子謐襲封。幹妃穆氏表謐及謐母趙等悖禮愆常。詔曰:“妾於女君,猶婦人事姑舅;妾子於君母,禮加如子之恭。何得黷我風猷,可付宗正依禮正罪。”謐在母喪,聽聲飲戲,為禦史中尉李平所彈。遇赦,複封。後為岐州刺史。
高陽王元雍,字思穆,從小就灑脫不拘。孝文帝說“:我也無法預測這孩子的深淺,不過看他這樣天真質樸,也或許是大器晚成吧!”太和九年(485),封為潁川王。有人勸說元雍禮待士人以獲得聲譽,元雍說:“我是天子的兒子,位居諸王,還要再圖聲名做什麼?”改封為高陽王。後任相州刺史,孝文帝告誡他:“擔任守牧,也易也難。本身正派,不下令也能讓人聽話,所以就容易。本身不正,雖下令也不聽從,所以說是難。”

謐性暴虐,明帝初,台使元延到其州界,以驛邏無兵,攝帥檢核。隊主高保願列言:“所有之兵,王皆私役。”謐聞,大怒,鞭保願等五人各二百。數日間,謐召近州人夫,閉四門,內外嚴固,搜掩城人,楚掠備至。又無事而斬六人,合城凶懼。眾遂大呼,屯門。謐怖,登樓毀梯以自固。士人散走,城人分守四門。靈太後遣遊擊將軍王竫馳驛喻之。城人既見IP至,開門謝罪。乃罷謐州,除大司農卿。遷幽州刺史。謐妃胡氏,靈太後從女也。未發,坐毆其妃,免官。後除都官尚書。車駕出拜圓丘,謐與妃乘赤馬犯鹵簿,為禦史所彈,靈太後特不問。薨,高陽王雍,幹之母弟,啟論謐,贈假侍中、司州牧,諡貞景。
宣武帝初年,改任冀州刺史。元雍在這兩個州時,都略有些聲望,朝廷召回擔任司州牧。皇帝時常到元雍家去,都是依照家人的禮節。升為司空,轉任太尉,加侍中。不久又任太保,兼領太尉,侍中如舊。

謐兄諶,字興伯,性平和,位都官尚書。爾硃榮之入洛陽,啟莊帝欲遷都晉陽。帝以問諶,爭之以為不可。榮怒曰:“何關君而固執也!且河陰之役,君應之。”諶曰:“天下事天下論之,何以河陰之酷而恐元諶!宗室戚屬,位居常伯,生既無益,死複何損!正使今日碎首流腸,亦無所懼。”榮大怒,欲罪諶。其從弟世隆固諫,乃止。見者莫不震悚。諶顏色自若。後數日,帝與榮見宮闕壯麗,列樹成行,乃歎曰:“臣一昨愚誌,有遷京之意,今見皇居壯觀,亦何用去河洛而就晉陽。臣熟思元尚書言,深不可奪。”是以遷都議因罷。永安元年,拜尚書左仆射,封魏郡王。諶本年長,應襲王封,為其父靈王愛其弟謐,以為世子。莊帝詔複諶封趙郡王。曆位司空、太保、太尉、錄尚書事。孝靜初,拜大司馬。薨,諡孝懿。諶無他才識,曆位雖重,時人忽之。
明帝初年,詔令元雍進入宮廷,住在太極殿西柏堂,以便隨時商議和處置重大朝政問題。配給親信二十人。又下旨任命元雍為宗師,加封太傅、侍中,兼領太尉公。另外又下令把將作營裏的國子學寺撥給元雍居住。當時領軍於忠專權胡作非為,仆射郭祚勸元雍把他放到外麵去,於忠假傳旨意殺掉郭祚和尚書裴植,廢黜元雍,讓他以王爵回家閑居。朝中如有大事,派黃門到他家詢問意見。不久,於忠又假傳詔書打算殺死元雍,他詢問侍中崔光,崔光表示反對,這才作罷。不久,靈太後又臨朝聽政,將於忠派出去擔任冀州刺史。元雍上表揭露於忠的罪狀,說明自己沒能加以糾正,請求仍放回家去。靈太後感激於忠有保護她的功績,不再追究於忠的罪行。任命元雍為侍中、太師,兼領司州牧。

謐弟譚,頗強立,少為宗室推敬,卒於秦州刺史。
元雍上表請求不讓王公以下官員的小妾穿戴織成的錦繡服飾、金玉珠璣,違反的人以違抗旨意論處,奴婢都不能穿綾錦采結的衣服,隻能用沒有文采的縵繒而已。奴仆隻能穿布衣服,一律不能用金銀製成的釵帶,違反的鞭打一百下。靈太後聽從他的意見,但維持的時間不長。朝廷又下詔讓元雍乘坐人抬的步挽進出宮殿的邊門,又以原來的官職兼錄尚書事,早晨和午後擔任侍講。

譚弟讞,貪暴無禮。位太中大夫,封平鄉男。河陰遇害。
明帝親理朝政後,詔令元雍乘車出入於大司馬門,晉位為丞相。又下詔依照齊郡順王簡在太和年間舊例,朝見完畢後請他坐下,特別優待有關拜跪的禮節。總管內外大事,和元叉一起處置日常政事。每年的俸祿高達四萬石,妓妾滿房,榮華富貴之極,他的兄弟們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

廣陵王羽字叔翻,太和九年封,加侍中,為外都大官。羽少聰慧,有斷獄之稱。後罷三都,以羽為大理,典決京師獄訟。遷特進、尚書右仆射,又為太子太保、錄尚書事。孝文將南討,遣羽持節安撫六鎮。發其突騎,夷夏寧悅。還領廷尉卿。及車駕發,羽與太尉元丕留守。帝友愛諸弟,及將別,不忍早分,詔羽從至雁門。及令羽歸,望其稱效,故賜如意以表心。
元雍的第一位妻子盧氏去世之後,他又娶了博陵崔顯的妹妹,準備將她作為王妃。宣武帝開始時認為崔顯被世人稱為東崔,祖籍地氣寒冷,名望低下,不想同意,過了很久,也就允許了。延昌以後,他又疏遠和遺棄崔氏,將她關在另外的房間裏,僅僅供給她衣服和食品而已。不久,崔氏突然死去,許多人都說是被元雍毆打致死的。靈太後答應賜給他女妓,還沒來得及送去,元雍便派他手下的宦官丁鵝,自行來到宮中,挑選了四個人,謊稱有旨將她們帶回元雍府第。太後責備元雍擅自專權,追令停止使用。

十八年,羽表辭廷尉,不許。羽奏:“外考令文,每歲終,州鎮列牧守績狀。及至再考,隨其品第,以彰黜陟。雖外有成令,而內令未班。內外考察,理應同等。臣輒推準外考,以定京官績行。”詔曰:“論考之事,理在不輕,問績之方,應關朕聽。輒爾輕發,殊為躁也。今始維夏,且待至秋。”後孝文臨朝堂考群臣,顧謂羽曰:“上下二等,可為三品,中等但為一品。所以然者,上下是黜陟之科,故旌絲發之美;中等守本,事可大通。”
孝莊帝初年,在河陰遇害。追贈假黃鉞、相國,諡為“文穆”。

帝又謂羽曰:“汝功勤之績不聞於朝,阿黨之音頻幹朕聽。今黜汝錄尚書、廷尉,但居特進、太保。”又謂尚書令陸睿曰:“叔翻在省之初,甚著善稱;自近以來,偏頗懈怠。豈不由卿等隨其邪偽之心?今奪卿尚書令祿一周。”謂左仆射元讚曰:“計叔翻之黜,卿應大辟。但以咎歸一人,不複相罪。今解卿少師之任,削祿一周。”詔吏部尚書澄曰:“觀叔父神誌驕傲,可解少保。”又謂長兼尚書於果曰:“卿不能勤謹夙夜,數辭以疾。今解卿長兼,可光祿大夫、守尚書,削祿一周。”又謂守尚書尉羽曰:“卿恭勤。在集書,殊無憂存左史之事。今降為長兼常侍,亦削祿一周。”又謂守尚書盧陽烏曰:“卿在集書,雖非高功,為一省文學之士,常不以左史在意。今降卿長兼王師,守常侍、尚書如故,奪常侍祿一周。”謂左丞公孫良、右丞乞伏義受曰:“卿等不能正心直言,罪應大辟。但以事鍾叔翻,故不能別致貶。二丞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祿恤盡皆削奪。若三年有成,還複本任;如其無成,則永歸南畝。”謂散騎常侍元景曰:“卿等自任集書,合省逋墮,致使王言遺滯,起居不修。今降為中大夫、守常侍,奪祿一周。”又謂諫議大夫李彥:“卿實不稱職,可去諫議,退為元士。”又謂中庶子遊肇及中書舍人李平:“識學可觀,可為中第。”
元雍見識短淺,又不讀書,雖然位居朝官之首,卻不被世人所推崇。自從熙平之後,朝政大權旁落。當清河王元懌死後,元叉專製朝政,天下人都歸罪於元雍。

初,孝文引陸睿、元讚等前,曰:“朕為天子,何假中原?欲令卿等子孫博見多知。若永居恆北,遇不好文主,卿等子弟不免麵牆也。”陸睿對曰:“實如明詔。金氏若不入仕漢朝,七葉知名,亦不可得也。”帝大悅。
元雍的嫡子元泰,字昌,頗有聲名,任太常卿,跟元雍同時遇害。追贈太尉公、高陽王,諡為“文”。他的兒子元斌襲爵。

帝幸羽第,與諸弟言曰:“朕親受人訟,知廣陵之明了。”鹹陽王禧曰:“臣年為廣陵兄,明為廣陵弟。”帝曰:我為汝兄,汝為羽昆,汝複何恨!”車駕南伐,除開府、青州刺史。詔羽曰:“海服之寄,故唯宗良。唯酒唯田,可不誡歟!”宣武即位,遷司州牧。及帝覽政,引入內,麵授司徒。請為司空,乃許之。羽先淫員外郎馮俊興妻,夜私遊。為俊興所擊,積日秘匿,薨於府。宣武親臨哀,贈司徒,諡曰慧。
元斌,字善集,曆任侍中、尚書左仆射。元斌儀表俊美,性情寬和,當官謹慎自重,很受齊文襄帝的賞識。齊天保初年,依照規定降爵為高陽縣公,任右光祿大夫。天保二年(551),跟隨文宣帝討伐契丹,回兵至白狼河時,因罪被賜死。

子恭襲,是為節閔帝。
彭城王元勰,字彥和,從小聰明靈慧,資質不同尋常。太和九年(485),被封為始平王,加侍中。元勰出生時,他的母親潘氏去世,當年獻文帝駕崩。當他懂事以後,請求朝廷讓他追補服喪。文明太後不許可。於是他自己哀毀容貌,神色憔悴,自我約束居喪三年,不參加有關吉慶的儀禮。孝文帝大為驚訝。他性情機敏又沉迷於書籍,尤其愛好寫詩文。長期在宮殿內參與處置軍國重大事務,日常的各種事情也無不參與。當皇帝南征時,他率領由宗族子弟組成的軍隊,守衛在皇帝身邊。又轉任中書令,仍為侍中,改封為彭城王。

恭兄欣,字慶樂,性粗率,好鷹犬。孝莊初,封沛郡王,後封淮陽王。孝武時,加太師、開府,複封廣陵王,太傅、司州牧,尋除大司馬。孝武入關中,欣投托人使達長安,為太傅、錄尚書事。欣於中興宗室,禮遇最隆,自廣平諸王,悉居其下。又為大宗師,進大塚宰、中軍大都督。大統中,為柱國大將軍、太傅。文帝謂欣曰:“王三為太傅,再為太師,自古人臣,示聞此例。”欣遜謝而已。後拜司徒。恭帝初,遷大丞相。薨,諡曰容。欣好營產業,多所樹藝,京師名果皆出其園。所汲引及寮佐鹹非長者,為世所鄙。
皇帝登上金鏞城,見到殿堂後麵的梧桐和綠竹,就說:“鳳凰不是梧桐就不肯棲息,不是竹實就不肯進食。如今桐竹都十分茂盛,難道能降下鳳凰嗎?”元勰說“:鳳凰是因為有德行才肯來的,哪裏是有桐竹就能飛降呢?”皇帝笑著說:“我也不能指望它來降落啊!”後來,皇帝在清徽堂宴請侍臣們,天黑時,將宴會移到流化池的芳林之下。皇帝抬頭看到桐樹枝葉繁茂,就說:“‘其桐其椅,其實離離。愷悌君子,莫不令儀。’今日林下的群賢,足夠歌詠了。”他便讓黃門侍郎崔光誦讀暮春時群臣寫的應製詩。當讀到元勰的詩篇時,孝文帝替他改了一個字,說“:以前祁奚舉薦自己的兒子,天子認為他是出於公心。今天見到勰寫的詩篇,才知道舉薦他擔任中書令也不是出於私心啊!”元勰說:“微臣顯露這篇拙作,正見出聖朝的私情,幸虧皇上神筆修改,才得到美譽啊!”皇帝說:“我雖然修改了一個字,也依然是美玉的本體啊!”元勰說:“《詩》三百,可以一言以蔽之。如今陛下修改一個字,也就足以價值連城了。”元勰上表請求免去侍中的職務。皇帝下詔說:“貂蟬的美譽,期待你發揚光大。人才不足之時,怎能容你告退!”後來,元勰跟隨皇帝前往代都,到達上黨的銅..山,路邊有十幾株大鬆樹。當時皇帝進傘,他邊走邊賦詩,然後讓人拿給元勰看,並說:“我的詩雖然不是七步寫成的,但也沒走多遠。你也來寫一篇,等走到我的跟前,也要寫成。”當時,元勰離皇帝十步遠。他便邊走邊寫,還沒有走到皇帝麵前就已經寫好了。詩為“:問鬆林,鬆林經幾冬?山川何如昔?風雲與古同。”皇帝大笑起來,說:“你這首詩也是以開玩笑來責備我了!”下詔追贈元勰的生母潘氏為彭城國太妃,又任他為中書監,侍中如舊。

高陽王雍字思穆,少俶儻不恆。孝文曰:’吾亦未能測此兒之深淺,然觀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太和九年,封潁川王。或說雍待士以營聲譽,雍曰:“吾天子之子,位為諸王,用聲名何為?”改封高陽。後為相州刺史。帝誡曰:“為牧之道,亦易亦難。其身正,不令而行,故便是易;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故曰是難。”宣武初,遷冀州刺史。雍在二州,微有聲稱,入拜司州牧。帝時幸雍第,皆盡家人禮。遷司空,轉太尉,加侍中。尋除太保,領太尉、侍中如故。明帝初,詔雍入居太極西柏堂,諮決大政,給親信二十人。又詔雍為宗師,進太傅、侍中,領太尉公,別敕將作營國子學寺,給雍居之。領軍於忠擅權專恣,仆射郭祚勸雍出之,忠矯詔殺祚及尚書裴植,廢雍以王歸第。朝有大事,使黃門就諮訪之。忠尋複矯詔將殺雍,以問侍中崔光,拒之乃止。未幾,靈太後臨朝,出忠為冀州刺史。雍表暴忠罪,陳己不能匡正,請返私門。靈太後感忠保護之勳,不問其罪。除雍侍中、太師,領司州牧。
皇帝南征漢陽時,讓元勰代理中軍大將軍職務,加賜鼓吹一部。元勰因為頻繁受到皇帝的寵幸和賞賜,便當麵對皇帝說“:我聽說,兼親疏而用,合異同而建。這是古代的成文,我希望能被傳誦於後世。陳思王當年請求而不被允許的,我沒有請求卻輕易得到。不但今古不同,所遇也大異啊!”皇帝大笑起來,拉著元勰的手說“:二曹因為爭才名而相互妒忌,我和你以道德而相親近,由此而言,無愧於先朝的烈士了。”

雍表請王公已下賤妾悉不聽用織成錦繡、金玉珠璣,違者以違旨論;奴婢悉不得衣綾錦纈,止於縵繒而已;奴則布服,並不得以金銀為釵帶,犯者鞭一百。太後從之,而不能久也。詔雍乘步挽出入掖門,又以本官錄尚書事,朝晡侍講。明帝覽政,詔雍乘車出入大司馬門,進位丞相。又詔依齊郡順王簡太和故事,朝訖引坐,特優拜伏之禮。總攝內外,與元叉同決庶政。歲祿粟至四萬石,伎侍盈房,榮貴之盛,昆弟莫及。
皇帝在清徽堂親自講解《喪服》一篇,他安詳地對群臣們說:“彥和、季豫等年紀尚輕,早就在朝廷任職,失去慈父的教訓,並沒有讀過《禮》。他們總要讓我講解《喪服》一篇。我自以為理解得十分浮淺,沒有答應。剛才因為喝醉了酒坐在這裏,輕率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因此委屈一下朝中賢士們,以便親自進行解說。”禦史中尉李彥回答說:“從古到今,還沒有一位皇帝講解《禮》經的。臣下要親自聽到您的解說,真是千載一時的盛事啊。”

元妃盧氏薨後,更納博陵崔顯妹,欲以為妃。宣武初以崔顯世號東崔,地寒望劣,難之,久乃聽許。延昌已後,疏棄崔氏,別房幽禁,僅給衣食而已。未幾,崔暴薨,多雲雍毆殺也。靈太後許賜其女伎,未及送之。雍遣其閹豎丁鵝,自至宮內,料簡四人,冒以還第。太後責其專擅,追停之。孝莊初,於河陰遇害。贈假黃鉞、相國,諡文穆。
從征沔北時,元勰被任命為使持節、都督南征諸軍事,正中軍大將軍、開府。元勰便親自率領眾軍。過了一會,有兩隻大鳥從南飛來,一隻飛向皇帝的行宮,一隻飛向幕府,都被人捉獲了。元勰便對皇帝說:“剛才有隻大鳥,朝著軍旗顛仆下來,我認為這是大吉兆。”皇帝開玩笑地說“:鳥害怕軍威,難道僅僅是中軍一處嗎?我也分到一隻啊!這確是大好事,兵法上都是這樣講的。”到天亮時,便大敗崔慧景、蕭衍的軍隊。當夜大雨直下。皇帝說:“我聽說國家出兵獲勝時,總是遇到雲雨。如今攻下新野、南陽時,以及今天戰勝這些敵軍後,果然都有時雨,看來這話是確實的了。”元勰回答說:“應於水德,遠合上天之心。”皇帝讓元勰寫一篇露布,元勰推辭說:“我聽說露布這東西,是布告於天下,顯露在人們的耳目之中。以臣下不才,怎能充當大用呢?”當元勰寫成之後,特別像是皇帝的文章,有見到的人,都說是皇帝禦筆所寫。皇帝說:“你所寫的東西,人家都說是我作的。不是哥哥就是弟弟的,誰又能分別得清楚呢!”元勰回答說“:子夏曾經在先聖跟前受到嗤笑,如今我又將受責備於將來了。”當到達豫州時,皇帝以一家人的身份寫信給元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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