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遂平妖傳 作者:羅貫中、馮夢龍年代:明代338   

《三遂平妖傳》正文 第六回 小狐精智賺道士 女魔王夢會聖姑

小狐精智賺道士女魔王夢會聖姑

從來色字最迷人,烈火燒身是慾根。

慧劍若能揮得斷,不為仙佛亦為神。

話說賈道士因看上了胡媚兒,心迷意亂,一夜無眠。不到天明,便起身開了房門,悄悄的踅到樓下打探。隻見瘸子在榻上正打齁睡,樓上絕無動靜。回到房中,坐不過,一連出來踅了四五遍,好似螞蟻上了熱鍋蓋,沒跑路投處。跑到廚下,喚起老香公來,教他燒洗臉水,打點早飯。廟中隻有一隻報曉公雞,教乜道宰來安排吃罷。乜道已知道士的心事,忙忙的收拾。老香公還在夢裏哩,便道:「阿彌陀佛,留他報曉不好?沒事壞這條性命做甚?」乜道笑道:「師父新學起早,不用報曉了。」

且說婆子和媚兒兩個,在樓上商議道:「我們出外的日子多,行走的路程少,都為著這瘸子帶住了腳,不得快走。這個法官甚好意思,不如把瘸子與他做個徒弟,寄住此間,我們自去。倘然訪得明師,有個住腳處,再來喚他不遲。」到天明,先叫瘸子上樓,對他說了。瘸子正怕走路,恰似給了一個免帖,歡喜無量。

三個商議已定,隻聽得樓下咳嗽響,是賈道士的聲音,說道:「婆婆可曾起身?我叫道人送洗臉水上來。」婆子應道:「起動了,待瘸兒自來擔罷。」瘸子下樓擔水,沒拐得四五層梯了,那乜道早已送到。瘸子接上,約莫梳洗了當。賈道士走上樓來作揖問道:「昨夜好睡?」婆子道:「多謝。」這番看媚兒容貌,又與昨日不同。昨日冒雪而來,還帶些風霜之色,今番卻豐姿倍常,真是桃源洞裏登仙女,兜率宮中稔色人。道士看了,沒搔著癢處,恨不得一口水咽他在肚子裏頭。當下殷殷勤勤的問道:「婆婆高壽了?小娘子青春多少?」婆子道:「老媳婦齊頭六十,小女一十九歲了。」道士道:「是四十二歲上生的?」婆子道:「正是。」道士道:「這小哥幾歲?如何損了一足?」婆子道:「村兒二十三歲了。這隻腳是幼時玩耍跌損的。因是他跑走不動,帶遲我們多少腳步。」道士道:「昨日雪下得大了,要銷溶乾淨,也得四五日後,才好走路哩。既是小哥不方便,多住些時也無妨。」婆子道:「老媳婦正有一句不識進退的言語告稟。」道士道:「有話儘說。」婆子道:「老媳婦亡夫,當先原是個火丹道士,與法官同道,隻是法術不高。這村兒雖是醜陋,到有些道緣。去年一個全真先生,會麻衣相法,說他是出家之相,要他去做個徒弟,是老媳婦捨不得罷了。今見法官十分憐愛,意欲叫小兒拜在門下,伏侍焚香掃地,不知肯收留否?」道士有心勾搭那小狐精正沒做道理,這一節非親是親,正合其機。便應道:「得小哥在此做個法侶,甚好。隻是小道,也有句話,小道從幼父母雙亡,沒個親戚看覷,若蒙不欺,願拜婆婆為乾娘。」婆子道:「老媳婦怎當得起?」兩下謙讓了一回,道士拜了婆子四拜,瘸子也拜了道士四拜,從此瘸子稱道士做師父,道士稱婆子為乾娘。道士又與媚兒重見兩禮道:「今後就是哥妹一家了。」

卻說乜道煮熟了雞,切做兩碗,又整幾色素菜,將早飯擺在樓下。道士同婆子娘兒三口下樓,照先坐定。隻因瘸子這番做了徒弟,卻讓道士坐於上首。坐定,道士道:「雪天沒處買東西,隻宰得個雞兒,望乾娘賢妹隨意用些。」便揀下碗內好的將筋夾幾塊送上去。婆子道:「老身與小女都是奉齋的,隻這村兒用葷,不知法官這等費心,不曾說得。」道士道:「奇怪?賢妹小小年紀,如何吃素?」婆子道:「他是個胎裏素。」道士道:「改日嫁到人家去,好不便當。」婆子道:「那裏嫁什麼人家?他是個有髮的尼姑,時常想著出家哩。」道士想道:「這個又是機緣了。」便道:「出家是好事,隻怕出不了時,反為不美。孩兒有個嫡姑,現在淨真庵做主持。乾娘、賢妹花肯離塵學道,逕到那裏去修行。這庵離此處止四十多裏,小哥又在這廟中,相去不遠,又好照顧,免得兩下牽掛。」婆子道:「如此甚好。隻我媚兒許下西嶽華山聖帝的香願,必要去的。老身伴他去進香過了,轉來時,還到廟中商議。」道士道:「這個卻容易。」

吃過早飯,婆子見道士好情,已是骨肉一家,也不性急趕路了。道士將自己身上半新不舊的道袍,與瘸子穿了,叫眾人稱他做瘸師,又把自房隔壁一個空屋與瘸子做臥室,喚個木匠收拾,做些窗?,卻叫瘸子監工。夜來瘸子也不到樓下來睡了。又整些菜果擺設自家房裏,請乾娘、賢妹,到房中閒坐。說話中間捉個空,就把個眼兒遞與那小狐精。媚兒隻是微笑,因此這道士一時越發迷了。有詩為證:

一腔媚意三分笑,雙眼迷魂兩朵花。

隻道武陵花下侶,卻忘身是道人家。

道士託熟了兄妹,緊隨著媚兒的腳跟,半步不離,兩個眉來眼去,也覺得情意相通。再過些時,捏手捏腳都來了,隻礙著婆子,沒處下手。正是折腳鷺鷥立在沙灘上,眼看鮮魚忍肚飢。一連的過了三日,天已晴得好了,婆子打點作別起身。道士苦留再過一日,婆子被央不過,隻得允從。道士回到房中,悶悶而坐,想著隻有這一日了,若不用心弄他上手,卻不枉費無益。走來走去,皺眉頭、剔指甲,想了三個時辰,忽然笑將起來道:「有計了。」慌忙在箱籠裏麵尋出兩個絕細的綠色梭布,抱到樓下來,對婆子說道:「乾娘、賢妹,這一去不知幾時回轉,揀得兩匹粗布,各做件衫兒穿去,也當個掛念。已喚下裁縫了,明日做完,後日行罷。」婆子道:「重重生受,甚是惶恐。」教媚兒謝了師兄。道士轉身出去,就教乜道村中去喚兩個裁縫,明日侵早要趕件衣服。乜道答應了就去。那乜道一點淫心也不輸與那賈清風,因見那道士手慌腳亂,討不得上手,自己明知不能了,卻也每日留心去覷他的破綻。這番喚裁縫,一定又做什麼把戲,且冷眼看他怎地。

話分兩頭,卻說賈道士那日又白想過了一夜。到得天明,又著乜道去催取裁縫,不多時回覆道:「裁縫已喚到齋堂了。」道士慌忙跑到樓上,教婆子將這布出去,道:「不知合長合短,須乾娘自去看裁,就吩咐他如何樣做,我這村裏的裁縫,沒有高手,若隨他弄去,怕不中意。」婆子真個捧著兩匹布,隨著道士出去。一到齋堂,道士忙覆身轉來,跑到樓下,趁著媚兒獨自一個在那裏,便上前抱住,道:「賢妹,我留心多時了,乘此機會,快快救我性命則個。」媚兒道:「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這怎使得!我娘就進來了。」道士道:「你娘處分裁縫,還有好一會。一刻千金,望賢妹作成做哥的罷,休要作難。」便偎著臉去做嘴,媚兒也把舌尖兒度去,叫道:「親哥,做妹子的也不是無情,怎奈不得方便,日間斷使不得。今晚下半夜,母親睡著,我悄悄下樓來,在這榻上與你相會,切

莫失信。」道士便跪下去磕個頭道:「若得賢妹如此,此恩生死不忘。」

說猶未了,隻見老香公叫聲:「賈師父!前麵老媽媽問你討線哩。」道士慌忙答應,又叮囑媚兒道:「適才所言,賢妹是必休忘。」道士到自房取線去了。不提防乜道正在樓上擔淨桶,聽得賈道士的聲音,悄悄的伏在樓梯邊聽著,雖然兩個說話不甚分明,這個肉麻光景都已瞧在眼裏,料是有個私約了。專等道士出去,便走下樓來將媚兒雙手抱住道;「你與我師父有情我都知道了,不說破你,隻要拈個頭兒便罷,井亭上是我起手,少不得謝一謝媒人。」媚兒終是性靈心巧,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道:「你放手,恐怕人來瞧見不好意思,包你有好處。」乜道真個放了手便道:「你怎生發付我去?」媚兒道:「恰才被你家師父纏不過了,教他夜間開著房門,我到半夜到房裏去。你今夜等師父進房去了,悄地先到樓下榻上睡著,我下樓時先與你勾帳,才到他房中去,卻不好。」乜道也磕個頭道:「小娘子果然如此,便是救度生命了。」說罷乜道出去了。媚兒暗笑道:機關泄漏大家不成了,且耍他一耍,教他今夜裏一場沒趣。

卻說婆子吩咐裁縫了當,喚瘸子到樓下,囑咐他道:「你在此間須要學好,我與你妹子明早定是行了。若有些好處,便來挈帶來,休隻貪圖酒食,討人厭賤,下次做娘的到此處也沒光彩。」當日道士又來陪吃晚飯,兩個裁縫趕完衣服了,送了進來。道士又向婆子道:「乾娘明日準行了,也不須十分早起,用些早飯了去。」婆子道:「多感厚意,來朝總謝。」

道士有了媚兒的私約,十分快活,回到房中煖起一壺好酒,自家吃得三分醉意,且坐在醉翁?上打個盹,養些精神到下半夜去行事,卻說乜道收拾完了,捉個空先踅在天井裏芭蕉樹下蹲倒。窺見道士房門已閉,娘女兩個也上樓去了,便悄悄地走在榻下眠著,隻等樓上的消息,等了半個時辰不覺睡去。這裏道士打了一回盹,不知早晚,隻恐失了期約,急急的將雙手抬著著房門輕輕扯開,做個鶴步空庭,一腳一腳的趕步兒走去。到得榻邊將手向榻上摸時,知有個人在榻上睡倒,心裏想道:「這冤家果然有情,已先在此等了。慌忙脫了鞋兒,倒身做一頭睡去。那乜道被他驚醒,也隻想道這小娘子不失信,果然來了。兩個並不說話,抱著先做了個甜嘴,隻聽得道士低位問道:「你是那個?」乜道已認得是道士聲音,便應道:「師父是我。」道士也認得是乜道了,他如何也在這裏,一定這賊精曉得了些風聲,在此打斷我的好事。於是各自不好意思起來,各自去睡了。這道士分明做了一個魘夢,自己也不信有這事。那時到放下了心腸,一覺睡去。看看天曉,眾人多起身了,道士看看乜道隻管笑,乜道看著道士也隻管笑。那小狐精看著道士和乜道也隻管笑。正是:今日相逢無一語,想來都是會中人。

那道士雖然夜來失望,還想他西嶽進香轉回,尚有相會之日,這個相思擔兒便不肯拋下。當時叫乜道安排酒飯,陪他娘兒吃了。婆子把新做的兩件衫與媚兒各穿了一件,收拾起程。又囑咐瘸子幾句,教他耐心。瘸子答應道:「我都曉得。」道士和瘸子送出廟門,婆子又殷勤稱謝。道士道:「乾娘轉來是必到我廟裏來看看小哥。孩兒明日便寄信到淨真庵姑娘那裏去,倘或發心修行時節,無如那裏清淨。」又對媚兒說道:「賢妹保重,相見有日。」不覺兩眼墮淚,險些兒哭將出來,怕人知覺,便掩著眼急急裏跑進去了。媚兒心裏也自慘然。看官牢記話頭,這左黜自在劍門山下關王廟裏做道士。

再說娘兒兩個離了廟中,望劍閣而進。此時沒有瘸子帶腳,行得較快,一路無話,看看永興地方相近,天色已晚,遠遠望見前麵有個林子,約去有十裏之程。婆子道:「媚兒,趕到這樹林裏麵歇宿,此去西嶽不遠了。」娘兒兩個行不多幾步,忽然對麵起一陣大黑風刮得人睜眼不開,立腳不住,那風好狠。正是:

無影無形寒透骨,忽來忽去冷侵膚。

若非地府魔王叫,定是山中鬼怪呼。

風頭過去,隻見兩個戎裝力士上前躬身道:「天後有旨,教請聖姑相見。」婆子道:「天後何人?」力士道:「唐朝武則天娘娘也。」婆子道:「則天娘娘棄世已久,如何還在?且與老媳婦素不識麵,有何事相喚?」力士道:「娘娘現居此地與聖姑有段因緣,數合相會,便請同行。聖姑姑到彼處自知端的。」婆子心下有些害怕,欲持不去,兩個力士左右的夾幫著,不由你不走。

才動身時,腳不點地,不一時來到一個所在,古木參天,藤蘿滿徑,陰風慘慘,夜氣昏昏。過了兩重牌坊,現出一座大殿宇來。力士不見了,又見兩個宮妝侍女,提著紫紗燈籠,前來引接,道:「娘娘候之久矣。」婆子進殿看時,中間卻虛設個盤龍香案,並無人坐在上麵。侍女道:「聖姑姑在此少待。」去不多時便出來道:「天後有旨,請聖姑姑殿後相見。」

婆子際著侍女竟進去,但見珠簾高捲,裏麵燈燭輝煌。天後居中坐下,兩旁站著幾個紫衣紗帽的女官,口中喝:「拜!」婆子朝上依喝拜罷,方才平身。天後傳旨賜坐,婆子謙讓道:「天顏之下怎敢大膽。」天後道:「不須過遜,今日之會亦非偶然,朕方欲與卿細論因緣,豈一立談可盡耶。」便叫取錦墩相近,禦手相攙而坐。婆子又道:「山野醜陋人所不齒,過蒙娘娘俯召,有何見諭?」天後道:「卿勿以非人自嫌,卿乃孤中之人,朕乃人中之孤,讀駱生檄至今寒心,朕反愧卿耳。」遂吟詩一首,詩曰:

朕本百花王,權閨人間帝,

應運合龍興,作態非孤媚,

國法豈不伸,文人亦可畏,

不敢照青銅,對麵還知愧。

又道:「朕那時甚惜駱賓王之才,獻俘時聞有他首級,不忍視之,誰知首級是個假的,駱賓王逃去為僧。從來做官的欺蔽朝廷,都似此類。外人猶以朕為誅戮太甚,公道何在。」又嘆口氣道:「駱生做了和尚,反得昇天,朕今猶滯於幽冥,不思黃巢之亂,百年朽骨,重被汙辱,金玉之類發掘一空,致朕今日環佩凋殘,誠羞見卿之麵也。」婆子抬頭看時,果然天後頭上挽個朝天髻,絕無簪珥,身上身袍無帶。婆子道:「黃巢草寇無禮,娘娘神靈何不禁之。」天後道:「凡殺運到時,天遣魔王臨世。朕生在唐初,黃巢生在唐末,男女現身不同,為魔一也。朕當權之時,天下誰能禁朕,朕獨能禁黃巢乎?」婆子道:「聞天後在位日,鑄像造塔,廣作佛事,功德不小,為何尚滯於冥途也?」天後道:「凡人先發清淨心,後獲布施福,朕居心不淨,修成魔道,當時享盡女福,單恨不得為男,?佛祈求,無非為此。今因緣將到,已蒙上帝遣作男身矣。」婆子道:「娘娘此番託生富貴,還如舊否?」天後道:「既成魔道,必乘魔運而生,若無權勢,魔力安施?朕前是女身且為帝王,何況男乎?卿女媚兒冥數合為朕妃,即今已託之沖霄處士,卿勿慮也。」婆子道:「娘娘既轉男身,復得稱孤道寡,豈少三宮六院美麗妖嬈,而擇取異類之女乎?」天後道:「卿有所不知。媚兒前身是張六郎,當時稱他貌似蓮花者。朕與六郎恩情不淺,曾私設誓雲:生生世世願為夫婦。不幸事與心違,參商至此,今朕為君,彼復得為後,鴛鴦牒已註定,豈可變哉。朕之發跡當在河北,從今二十八年復與卿於貝州相見。卿宜琢磨道術以佐朕命。」婆子道:「吾母子正為求道而來,不知道術在於何處?」天後道:「朕有十六個字,卿可記取,必有應驗,道是:逢楊而止,遇蛋而明,人來尋你,你不尋人。」天後又道:「卿三年之內必有所遇,行住一般不須性急。若得道之後,可往東京度取卿女,雖然改頭換麵,卿亦自能認也。天機宜秘,不可輕洩,倘八十翁聞之為禍不小。」婆子問道:「八十翁何人?」天後道:「漢陽王張柬之也。他為五王之首,與朕世世作對,卿宜避之。」

說猶未了,隻聽得殿前一片聲吶喊。侍女驚惶傳報道:「漢陽王聞娘娘復有圖王之意,統領大軍十萬,殺將來也。」天後嚇得麵色如土,起身向座後便跑。婆子道:「娘娘挈領老媳婦,一路躲避則個。」心忙腳亂,把錦墩踢倒,撲地絆了一交,驚出一身冷汗,原來臥在一個大墳墓下,殿宇俱無,身邊已不見了媚兒。四下叫喚,全無跡影,正不知那裏去了。哭了一回,想道:「嚴半仙說我女兒有厄,果然有此不明不白之事。」看看天曉,隻見墓前荊棘中橫著一片破石,石上鐫著大唐則天皇後神道字樣。婆子道:原來夢中所遊,乃天後幽宮,他吩咐許多言語,一一記得,此事甚奇,我且看這十六個字有何應驗?雖然如此,想起初離土洞時,母子三口,劍門山留下了黜兒,到此又失去了媚兒,單單一身,好不悽慘!既道是行住一般,不宜性急,且到太華山下尋個僻靜處住下幾時,再作道理。因這一節有分教:老狐精再遇一個異人,重生一段奇事。正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畢竟媚兒何處去了,這聖姑姑有甚人來尋他,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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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遂平妖傳

《三遂平妖傳》正文
第一回 授劍術處女下山 盜法書袁公歸洞 第二回 修文院鬥主斷獄 白雲洞猿神布霧 第三回 胡黜兒村裏鬧貞娘 趙大郎林中尋狐跡 第四回 老狐大鬧半仙堂 太醫細辨三支脈 第五回 左黜兒廟中偷酒 賈道士樓下迷花 第六回 小狐精智賺道士 女魔王夢會聖姑 第七回 楊巡檢迎經逢聖姑 慈長老汲水得異蛋 第八回 慈長老單求大士籤 蛋和尚一盜袁公法 第九回 冷公子初試魘人符 蛋和尚二盜袁公法 第十回 石頭陀夜鬧羅家畈 蛋和尚三盜袁公法 第十一回 得道法蛋僧訪師 遇天書聖姑認弟 第十二回 老狐精挑燈論法 癡道士感月傷懷 第十三回 閉東莊楊春點金 築法壇聖姑煉法 第十四回 聖姑宮紙虎守金山 淑景園張鸞逢媚兒 第十五回 雷太監饞眼娶乾妻 胡媚兒癡心遊內苑 第十六回 胡員外喜逢仙畫 張院君怒產妖胎 第十七回 博平縣張鸞祈雨 五龍壇左黜鬥法 第十八回 張處士乘舟會聖姑 胡員外冒雪尋相識 第十九回 陳善留義雙贈錢 聖姑永兒私傳法 第二十回 胡浩怒燒如意冊 永兒夜赴相國寺 第二十一回 平安街員外重興 胡永兒豆人紙馬 第二十二回 胡員外尋媒議親 蠢憨哥洞房花燭 第二十三回 蠢憨哥誤上城樓脊 費將仕撲碎遊仙枕 第二十四回 八角鎮永兒變異相 鄭州城卜吉討車錢 第二十五回 八角井眾水手撈屍 鄭州堂卜大郎獻鼎 第二十六回 野豬林張鸞救卜吉 山神廟公差賞雙月 第二十七回 包龍圖新治開封府 左瘸師大惱任吳張 第二十八回 莫坡寺瘸師入佛肚 任吳張夢授聖姑姑 第二十九回 王太尉大捨募緣錢 杜七聖狠行續頭法 第三十回 彈子僧變化惱龍圖 李二哥首妖遭跌死 第三十一回 胡永兒賣泥蠟燭 王都排會聖姑姑 第三十二回 夙姻緣永兒招夫 散錢米王則買軍 第三十三回 左瘸師顯神驚眾 王都排糾夥報讎 第三十四回 劉彥威三敗貝州城 胡永兒大掠河北地 第三十五回 趙無瑕拚生紿賊 包龍圖應詔推賢 第三十六回 文相國三路興師 曹招討唧筒破賊 第三十七回 白猿神信香求玄女 小狐妖飛磨打潞公 第三十八回 多目神報德寫銀盆 文招討失路逢諸葛 第三十九回 文招討聽曲用馬遂 李魚羹直諫怒王則 第四十回 潞公奏凱汴京城 猿神重掌修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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