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好友 經典首页 經典分类 切换频道
《水經注》正文 作者:酈道元年代:北魏466[上一章] [下一章] [朗讀]

卷二十二

潁水出潁川陽城縣西北少室山,秦始皇十七年,滅韓,以其地為潁川郡,蓋因水以著稱者也。漢高帝二年,以為韓國。王莽之左隊也。《山海經》曰:潁水出少室山。《地理誌》曰:出陽城縣陽乾山,今潁水有三源奇發,右水出陽乾山之潁穀。《春秋》潁考叔為其封人。其水東北流。中水導源少室通阜,東南流,徑負黍亭東。《春秋》定公六年,鄭伐馮、滑、負黍者也。馮敬通《顯誌賦》曰:求善卷之所在,遇許由於負黍。京相璠曰:負黍在潁川陽城縣西南二十七裏。世謂之黃城也。亦或謂是水為本,東與右水合。左水出少室南溪,東合潁水,故作者互舉二山,言水所發也。《呂氏春秋》曰:卞隨恥受湯讓,自投此水而死。張顯《逸民傳》、嵇叔夜《高士傳》並言投泂水而死,未知其孰是也。東南過其縣南,潁水又東,五渡水注之。其水導源崈高縣東北太室東溪。縣,漢武帝置,以奉太室山,俗謂之崧陽城。及春夏雨泛,水自山頂而迭相灌澍,崿流相承,為二十八浦也。暘旱輟津,而石潭不耗,道路遊憩者,惟得餐飲而已,無敢澡盥其中,苟不如法,必數日不豫,是以行者憚之。山下大潭周數裏,而清深肅潔。水中有立石,高十餘丈,廣二十許步,上甚平整。緇素之士,多泛舟升陟,取暢幽情。其水東南徑陽城西,石溜縈委,溯者五涉,故亦謂之五渡水。東南流入潁水。頎水徑其縣故城南。昔舜禪禹,禹避商均,伯益避啟,並於此也。亦周公以上圭測日景處。漢成帝永始元年,封趙臨為侯國也。縣南對箕山,山上有許由塚,堯所封也。故太史公曰:餘登箕山,其上有許由墓焉。山下有牽牛墟。側潁水有犢泉,是巢父還牛處也。石上犢跡存焉。又有許由廟,碑闕尚存,是漢潁川大守朱寵所立。潁水徑其北,東與龍淵水合,其水導源龍淵,東南流,徑陽城北,又東南入於潁。潁水又東,平洛溪水注之。水發玉女台下平洛澗,世謂之平洛水。呂憂所謂勺水出陽城山,蓋斯水也。又東甫流,注於潁。潁水又東出陽關,曆康城南。魏明帝封尚書右仆射衛臻為康鄉侯。此即臻封邑也。
穎水發源於穎川郡陽城縣西北方的少室山,

又東南過陽翟縣北。
秦始皇十七年(前230)滅了韓國,在那裏設置穎川郡,是以水來命名的。漢高帝二年(前205),立為韓國,王莽時改名為左隊。《山海經》說:穎水發源於少室山。《地理誌》說:發源於陽城縣陽乾山。穎水有三個源頭,右邊的一條發源於陽乾山的穎穀。《春秋》記載,穎考叔任穎穀封人之職。水往東北流。中間一條發源於少室山的通阜,往東南流經負黍亭東邊。《春秋》:定公六年(前504),鄭國攻打馮、滑、負黍等地。馮敬通《顯誌賦》說:尋求高士善卷所在的地方,在負黍遇到許由。京相潘說:負黍在穎川郡陽城縣西南二十七裏,人們稱為黃城。也有人稱這條水為滁水,東流與右邊那條水彙合。左邊的一條發源於少室山的南溪,東流與穎水彙合。因此,各家作者在提到穎水的發源地時,都互舉上述這兩座山。《呂氏春秋》說:卞隨以接受湯的讓位為恥,自投穎水而死。張顯《逸民傳》、稽叔夜《高士傳》都說卞隨投洞水而死,不知道哪種說法正確。

潁水東南流,徑陽關聚,聚夾水相對,俗謂之東西二土城也。潁水又徑上棘城西,又屈徑其城南。《春秋左傳》襄公十八年,楚師代鄭,城上棘以涉潁者也。縣西有故堰,堰石崩褫,頹基尚存,舊遏潁水枝流所出也,其故瀆東南徑三封山北,今無水。渠中又有泉流出焉。時人謂之嵎水,東徑三封山東,東南曆大陵西連山,、亦曰啟筮亭,啟享神於大陵之上,即鉤台也。《春秋左傳》曰夏啟有鉤台之饗是也。杜預曰;河南陽翟縣南有鉤台,其水又東南流,水積為陂,陂方十裏,俗謂之鉤台陂,蓋陂指台取名也。又西南流,徑夏亭城西,又屈而東南,為郟之靡陂,潁水自堨東徑陽翟縣故城北。夏禹始封子此,為夏國。故武王至周曰:吾其有夏之居乎?遂營洛邑。徐廣曰:河南陽城,陽翟則夏地也。《春秋經》書,秋,鄭伯突入於櫟。《左傳》桓公十五318年,突殺檀怕而居之。服虔曰:檀伯,鄭守櫟大夫,櫟,鄭之大都。宋忠曰:今陽翟也。周未,韓景侯自新鄭徙都之。王隱曰:陽翟,本櫟也。故潁川郡治也。城西有《郭奉孝碑》,側水有《九山祠碑》。叢柏猶茂,北枕川流也。又東南過潁陽縣西,又東南過潁陰縣西南。應劭曰:縣在潁水之陽,故邑氏之。按《東觀漢記》,漢封車騎將軍馬防為侯國。防,城門校尉,位在九卿上,絕席。潁水又南徑潁鄉城西。潁朗縣故城在東北,舊許昌典農都尉治也。後改為縣,魏明帝封侍中辛毗為侯國也。潁水又東南徑柏祠曲東,曆岡丘城南,故汾丘城也。《春秋左傳》襄公十八年,楚子庚治兵於汾。司馬彪曰:襄城縣有汾丘。杜預曰:在襄城縣之東北也。徑繁昌故縣北,曲蠡之繁陽亭也。《魏書。國誌》曰:文帝以漢獻帝延康元年,行至曲蠡,登壇受禪於是地,改元黃初,其年以潁陰之繁陽亭為繁昌縣。城內有三台,時人謂之繁昌台。壇前有二碑。昔魏文帝受禪於此,自壇而降。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故其石銘曰遂於繁昌築靈壇也。於後其碑六字生金;論者以為司馬金行,故曹氏六世,遷魏而事晉也。潁水又東南流,徑青陵亭城北。北對青陵陂,陂縱廣二十裏,潁水徑其北,枝入為陂,陂西則漷水注之,水出囊城縣之邑城下,東流注於陂,陂水又東人臨潁縣之狼陂。潁水又東南流,而曆臨潁縣也。
往東南流過縣南,

又東南過臨潁縣南,又東南過汝甫強縣北,洧水從河南密縣東流注之。
穎水又往東流,五渡水注入。五渡水發源於岔高縣東北的太室山東溪。金高縣是漢武帝時為奉祀太室山而設置,俗稱裕陽城。每逢春夏多雨時,一條又一條的山泉從山頂流瀉而下,崖水和溪流相接,形成二十八浦。幹旱季節山澗溪流斷水,但石潭仍不幹涸,過路行人遊客在此歇息,隻能舀點水喝罷了,沒有人敢在潭水洗澡或洗手,如果有人不遵守這個規矩,一定有好幾天不得安寧,因此行人都有點畏懼。山下有個大潭,周圍數裏,潭水清深潔淨,水中有一塊屹立的巨石,高十餘丈,頂端非常平整,寬廣二十來步。僧俗人士常劃船到那裏,爬到頂岩上,情懷為之一暢。五渡水往東南流經陽城西邊,石澗縈回曲折,過往行人要反複涉水,因此也叫五渡水。水往東南流,注入穎水。穎水流經岔高縣舊城南邊,從前舜讓位給禹,禹避讓商均,伯益又避讓啟,都是在這裏;這裏也是周公用土圭測日影的地方。漢成帝永始元年(前16),把這地方封給趙臨,立為侯國。縣城南對箕山,山上有許由墓,是堯時築的。因此太史公說:我登箕山,山上有許由墓。山下有牽牛墟。在穎水旁有一條犢泉,是巢父還牛的地方,岩石上牛的足跡還在。還有許由廟,石碑墓網都還在,是漢朝穎川太守朱寵建立的。穎水流經廟北,東流與龍淵水彙合。龍淵水發源於龍淵,往東南流經陽城北邊,又往東南注入穎水。穎水又東流,平洛溪水注入。溪水發源於玉女台下的平洛澗,世人稱為平洛水。呂忱所說的勺水發源於陽城山,就是這條水。又往東南流,注入穎水。穎水又往東流出陽關,流經康城南邊,魏明帝封尚書右仆射衛臻為康鄉侯,這裏就是他的封邑。

臨潁,舊縣也。潁水自縣西注,小水出焉。《爾雅》曰:潁別為沙。
又往東南流過陽翟縣北邊,

郭景純曰:皆大水溢出,別為小水之名也。亦猶江別為沱也。潁水又東南,徑皋城北。郎古皋城亭矣。《春秋經》書,公及諸侯盟於皋鼬者也。皋、澤字相似,名與字乖耳。穎水又東徑陽城南。《竹書紀年》曰:孫何取陽。強城在東北,潁水不得徑其北也。潁水又東南,水入焉,非洧水也。
穎水往東南流經陽關聚,陽關聚夾水相對,俗稱東土城和西土城。穎水又流經上棘城西邊,又拐彎流經城南。《春秋左傳》:襄公十八年(前555),楚國軍隊攻打鄭國,修築了上棘城,以便渡過穎水。縣西有舊堰,堰石已崩毀,但殘破的堰基還在,從前這道堤堰是攔截穎水、引水由支流分出處。舊水道往東南通過三封山北邊,今天已無水了。渠道中又有泉流湧出,當時人們稱為唱水,往東流經三封山東邊,往東南流經大陵西麵的連山,又稱啟盆亭。啟在大陵上祭神,那就是鈞台。《春秋左傳》說:夏啟在鈞台祭神。杜預說:河南陽翟縣有鈞台。水往東南流,水流積聚成破塘一,方圓十裏,俗稱鈞台破,就是以台來取名的。又往西南流經夏亭城西邊,又拐彎轉向東南,形成鄭縣的靡阪。穎水從堰壩往東流經陽翟縣舊城北邊,夏禹最初封在這裏,稱夏國,所以武王到周時說:我還是住到夏的老家去好吧?於是,就開始營建洛邑。徐廣說:夏住在河南陽城,陽翟是夏的地方。《春秋經》記載;秋天,鄭伯突進入棟。《左傳》說:桓公十五年(前697),突殺了檀柏,就在棟居住下來。服虔說:檀柏是鄭國守衛棟的大夫,棟是鄭國的大都。宋忠說:棟就是今天的陽翟。周朝末年,韓景侯自新鄭遷都到這裏。王隱說;陽翟原來是棟的地方,是舊時穎川郡的治所。城西有郭奉孝碑,水旁有九山祠碑,柏樹叢林還很茂密,北麵緊靠川流。

又東過西華縣北,王莽更名之曰華望也,有東故言西矣。世祖光武皇帝建武中,封鄧晨為侯國。漢濟北戴封,字平仲,為西華令,遇天旱,慨治功無感,乃積柴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遠近歎服。永元十二年,征太常焉。縣北有習陽城,潁水徑其南,《經》所謂洧水流注之也。
又往東南流過穎陽縣西邊,又往東南流過穎陰縣西南,應劭說:縣城在穎水之陽,因此以穎陽作為縣名。根據《東觀漢記》,漢朝時把這裏封給車騎將軍馬防,立為侯國。馬防當城門校尉,地位在九卿之上,不與人同席。穎水又往南流經穎鄉城西邊。穎陰縣舊城在東北,過去是許昌典農都尉的治所。後來改為縣,魏明帝時把這地方封給侍中辛毗,立為侯國。穎水又往東南流經柏祠曲東邊,流過岡丘城南,這就是過去的汾丘城。《春秋左傳》:襄公十八年(前555),楚子庚在汾練兵。司馬彪說:襄城縣有汾丘。杜預說:汾在襄城縣東北。穎水流經繁昌舊縣城北邊,就是曲氫的繁陽亭。《魏書?國誌》說:文帝在漢獻帝延康元年(220)巡行到曲鑫,在此地登壇接受了帝位,改元黃初。同年,把穎陰的繁陽亭改為繁昌縣。城內有三座台,當時人稱為繁昌台。壇前有兩塊石碑。當年魏文帝在此受禪,從壇上走下來說:舜、禹的事情我知道了。所以石碑上的銘文說:於是就在繁昌修築了靈壇。後來石碑上的六個字長了金,評論者認為司馬氏五行屬金,所以曹氏六世而魏亡晉立。穎水又往東南流經青陵亭城北邊,此城北對青陵破,破塘南北寬二十裏,題水流繹破北,支流注入成為破塘。破西有都水注入。榔水發源於襄城縣的邑城下,東流注入破中。破水又往東流,注入臨穎縣的狼阪。穎水又往東南流經臨穎縣。

又南過女陽縣北。
又往東南流過臨穎縣南邊,又往東南流過汝南郡灘強縣北邊,淆水從河南郡密縣東流注人。

縣故城南有汝水枝流,故縣得厥稱矣。闞駰曰:本汝水別流,其後枯竭,號曰死汝水,故其字無水。餘按汝、女乃方俗之音,故字隨讀改,未必一如闞氏之說,以窮通損字也。潁水又東,大水注之。又東南徑博陽縣故城東。城在南頓縣北四十裏,漢宣帝封邴吉為侯國,王莽更名樂嘉。
臨穎是個舊縣。穎水從縣西流過,小滁水在這裏流出。《爾雅》說:穎水分支為沙水。郭景純說:都是大河溢出,分為小支流的名稱。也正如江水分支成為沱水一樣。穎水又往東南流經澤城北邊,就是古時的皋城亭。《春秋經》記載:定公和諸侯會盟於皋融。皋、澤字形相似,因而造成了名與字不相一致。穎水又往東流經滁陽城南邊,《竹書紀年》說:孫何攻取滁陽。滁癲在東北,穎水是不可能流經此城以北的。穎水又往東南流,誤水注入,並非清水。

又東南過南頓縣北,水從西來流注之。
又往東流過西華縣北邊,

水於樂嘉縣入潁,不至於頓。頓,故頓子國也,周之同姓。、《春秋》僖公二十五年,楚伐陳,納頓子於頓是也。俗謂之潁陰城,非也。潁水又東南徑陳縣南,又東南左會交口者也。
西華縣,王莽改名為華望。因為有東華,所以此城稱西華。世祖光武帝建武年間(25-56),把這地方封給鄧晨,立為侯國。漢朝濟北戴封,字平仲,當西華縣縣令,有一年天大早,他慨歎自己政績平庸,沒有感動上天,就堆起柴垛,坐在上麵自焚,火點燃後暴雨驟降,遠近都讚歎佩服他。永元十三年(101),他被朝廷征召擔任太常之職。縣北有習陽城,穎水流經城南,這就是《水經》中所說的消水流注於穎水的地方。

又東南至新陽縣北,範渠水從西北來注之。
又往南流過女陽縣北邊,女陽縣舊城南邊有汝水支流,因此該縣得到女陽的縣名。闡胭說:這條水原是汝水支流,後來枯竭了,稱為死汝水,因而女陽的女字偏旁無水。按:汝、女方言讀音相近,所以字也隨著讀音而改了,未必就像闡氏所說的那樣,因水枯不通而削去原字偏旁的。穎水又東流,大滁水注入;又往東南流過博陽縣舊城東邊,此城在南頓縣以北四十裏,漢宣帝把它封給鬱吉,立為侯國,王莽改名為樂嘉。

《經》雲蒗渠者,百尺溝之名別也。潁水南合交口,新溝自是東出。
又往東南流過南頓縣北邊,滁水叢西方流來注入。

潁上有堰,謂之新陽堰,俗謂之山陽堨,非也。新溝自潁北東出,縣在水北,故應劭曰:縣在新水之陽。今縣故城在東,明潁水不出其北,蓋:《經》誤耳。潁水自堰東南派,徑項縣故城北。《春秋》僖公十七年,魯滅項是矣。潁水又東,右合穀水,水上承平鄉諸陂,東北徑南頓縣故城南,側城東注。《春秋左傳》所謂頓迫於陳而奔楚,自頓徒南,故曰南頓也。今其城在頓南三十餘裏。又東徑項城中,楚襄王所郭,以為別都。都內西南小城,項縣故城也。舊潁州治。穀水徑小城北,又東徑魏豫州刺史賈逵祠北。王隱言祠在城北,非也,廟在小城東。昔王淩為宣王司馬懿所執,屆廟而歎曰:賈梁道王淩,魏之忠臣,惟汝有靈知之。遂仰鴆而死。廟前有碑,碑石金生。幹寶曰:黃金可采,為晉中興之瑞。穀水又東流,出城東注潁。潁水又東,側潁有公路城。袁術所築也,故世因以術字名城矣。潁水又東,徑臨潁城北。城臨水,闕南麵。又東徑雲陽二城間,南北翼水,並非所具。又東徑丘頭。丘頭南枕水,《魏書。郡國誌》曰:宣王軍次丘頭,王淩麵縛水次,故號武丘矣。潁水又東南流,於故城北,細水注之。水上承陽都陂,陂水枝分,東南出為細水,東徑新陽縣故城北,又東南徑宋縣故城北。縣即所謂郪丘者也,秦伐魏娶郪丘,謂是邑矣。漢成帝綏和元年,詔封殷後於沛,以存三統。平帝元始四年,改曰來公。章帝建初四年。徙邑於此,故號新郪,為宋公國也,王莽之新延矣。細水又甫徑細陽縣,新溝水注之。溝首受交口,東北徑新陽縣故城南。漢高帝六年,封呂青為侯國、王莽更名曰新明也,故應劭曰:縣在新水之陽。今無水,故渠舊道而已。東入澤渚,而散流入細。細水又東南徑細陽縣放城南。王莽更之曰樂慶也。世祖建武中,封岑彭子遵為侯國。細水又東南,積而為陂。謂之次塘,公私引裂,以供田溉。又東南流,屈而西南人穎。《地理誌》曰:細水出細陽縣東南入潁。潁水又東南流,徑胡城東,故胡子國也。《春秋》定公十五年,楚滅胡,以胡子豹歸是也。杜預《釋地》曰:汝陰縣西北有胡城也。潁水又東南,汝水枝津注之。水上承汝水別瀆於奇洛,城東三十裏,世謂之大水也。東南徑召陵縣故城南。《春秋左傳》僖公四年,齊桓公師於召陵,責楚貢不入,即此處也。城內有大井,徑數丈,水至清深。闞駰曰:召者,高也。其地丘墟,井深數丈,故以名焉。又東南徑征羌縣,故召陵縣之安陵鄉,安陵亭也。世祖建武十一年,以封中郎將來歙。歙以征定西羌功,故更名征羌也。闕駰引《戰國策》,以為秦昭王欲易地,謂此非也。汝水別瀆又東徑公路台北,台臨水方百步,袁術所築也。汝水別溝又東徑西門城,即南利也。漢宣帝封廣陵厲王子劉昌為侯國。縣北三十裏有孰城,號曰北利。故瀆出於二利之間,間關女陽之縣,世名之死女。縣取水名,故曰女陽也,又東徑南頓縣故城北,又東南徑鮦陽城北,又東徑邪鄉城北,又東徑固始縣故城北。《地理誌》:縣,故寢也。寢丘在南,故藉丘名縣矣。王莽更名之曰閏治。孫叔敖以土浸薄,取而為封,故能綿嗣。城北猶有《叔敖碑》。建武二年,司空李通,又慕叔敖受邑,故光武以嘉之,更名固始。別汝又東徑蔡岡北。岡上有平陽侯相蔡昭塚。昭字叔明,周後稷之胄。塚有石闕,闕前有二碑,碑字論碎,不可複識。羊虎傾低,殆存而已。枝汝又東北流徑胡城南”而東曆女陰縣故城西北。東人潁水。潁水又東徑女陰縣故城北。《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曰:高祖六年,封夏侯嬰為侯國。王莽更名之曰汝墳也。縣在汝水之陰,故以汝水納稱。城西有一城,故陶丘鄉也,汝陰郡治。城外東北隅,有舊台,翼城若丘,俗謂之女郎台,雖經頹毀,猶自廣崇,上有一井。疑故陶丘鄉,所未詳。又東南至慎縣,東南入於淮。潁水東南流,左合上吳、百尺二水,俱承次塘細陂,南流注於穎。穎水又東南,江肢水注之。水受大漴陂,陂水南流,積為江陂,南徑慎城西,側城南流入於潁。潁水又徑慎縣故城南,縣故楚邑,白公所居以拒吳。《春秋左傳》哀公十六年,吳人伐慎,白公敗之。王莽之慎治也。世祖建武中,封劉賜為侯國。潁水又東南徑蜩郭東,俗謂之鄭城矣。又東南入於淮。《春秋》昭公十二年,楚子狩於州來,次於潁尾。蓋潁水之會淮也。
滁水在樂嘉縣注入穎水,並沒有流到南頓縣。頓,從前是頓子國,與周同姓。《春秋》:傅公二十五年(前635),楚國討伐陳國,把頓子送回到頓去。俗稱頓為穎陰城,其實不對。穎水又往東南流經陳縣南邊,又往東南流,向左邊在交口彙合一條水。又往東南流到新陽縣北邊,菠蕊渠水從西北流來注人。《水經》說:菠藹渠是百尺溝的別名。穎水往南流,彙合交口,新溝從這裏向東分支流出。穎水上有堰,稱為新陽堰,俗稱山陽竭,是錯誤的。新溝從穎永北岸向東流出。新陽縣在新溝水以北,所以應韻說:新陽縣在新水之陽。今天舊縣城在東邊,顯然穎水不可能流經該縣北邊,《水經》是搞錯了。穎水從新陽堰往東南流經項縣舊城北邊。《春秋》:僖公十七年(前643),魯國滅了項國。穎水又東流,右邊與穀水彙合,穀水上源承接平鄉諸破,往東北流經南頓縣舊城南邊,從城旁向東流去。《春秋左傳》說,頓受到陳的脅迫而投奔楚國,從頓南遷,所以稱南頓。現在此城在頓南三十餘裏。水又往東流經項城中,楚襄王修築外城,把項城作為別都,都內西南的小城就是項縣的舊城,從前是穎州的治所。穀水流經小城北邊,又往東流經魏豫州刺史賈建祠北。王隱說:祠在城北。說得不對。廟在小城東麵。從前王淩被宣王司馬茲抓住,到了此廟歎息道:賈梁道啊,王淩是魏的忠臣,隻有你有靈才知道我啊!於是就飲毒酒而死。廟前有一塊石碑,碑石上生出黃金。幹寶說:黃金能采下來,這是晉朝中興的吉祥征兆。穀水又東流出城,往東注入穎水。穎水又東流,岸邊有公路城,是袁術所築,所以世人用袁術的字。公路來命名。穎水又往東流經臨穎城北邊,此城瀕水,南麵沒有城牆。又往東流經雲陽二城之間,二城位於穎水南北兩岸,城牆都不完全。穎水繼續往東流經丘頭,丘頭南麵瀕水。《魏書?郡國誌》說:宣王軍隊駐紮丘頭,王淩在穎水旁自縛投降,所以又稱武丘。穎水又往東南流,在舊城北邊,細水注入。細水上流承接陽都阪。破水分支流出,往東南流的就是細水,往東流經新陽縣舊城北邊,又往東南流經宋縣舊城北邊。宋縣就是所謂郭丘,秦國進攻魏國,奪取了都丘,說的就是這座城。漢成帝綏和元年(前8),下詔將沛封給殷的後代,以便保存三統。平帝元始四年(4),改稱宋公。章帝建初四年(79),把封邑遷到這裏,因此稱新郭,是宋公國,就是王莽時的新延。細水又往南流經細陽縣,新溝水在此注入。新溝水上口承接交口,往東北流經新陽縣舊城南邊。漢高帝六年(前201),把這地方封給呂青,立為侯國,王莽時改名為新明。所以應劫說:新陽縣在新水之陽,現在已經無水,隻不過還留有舊渠道而已。新溝水往東注入沼澤,然後散流彙入細水。細水又往東南流經細陽縣舊城南邊,王莽改名為樂慶。世祖建武年間(25一56),把這地方封給岑彭的兒子岑遵,立為侯國。細水又往東南流,積水成為破塘,稱為次塘,公田和私田都開渠引水灌溉。又往東南流,拐彎轉向西南注入穎水。《地理誌》說:細水發源於細陽縣,往東南注入穎水。穎水又往東南流經胡城東邊,這裏從前是胡子國。《春秋》:定公十五年(前495),楚國滅了胡子國,俘獲胡子豹回來。杜預《釋地》說:汝陰縣西北有胡城。穎水又往東南流,汝水支流注入,這條支流上流承接奇洛城東三十裏的汝水分支,世人稱為大滁水。此水往東南流經召陵縣舊城南邊,《春秋左傳》:僖公四年(前656),齊桓公率軍到了召陵,責問楚國不納貢賦,就在這裏。城內有一口大井,直徑數丈,水極清幽。闡胭說:召,是高的意思。這一帶空寂荒涼,有數丈深的大井,所以名為召陵。此水又往東南流經征羌縣,這是從前召陵縣的安陵鄉,就是安陵亭。世祖建武十一年(35),把這裏封給中郎將來敦,來款因出征定西羌有功,所以改地名為征羌。闡駒引《戰國策》認為:秦昭王想調換土地而改名,其實不是如此。汝水支流又往東流經公路台北邊,此台臨水,方圓百步,是袁術所築。汝水支流又往東流經西門城,就是南利。漢宣帝將這地方封給廣陵厲王的兒子劉昌,立為侯國。縣北三十裏有孰城,又稱北利。舊河道穿過南利和北利之間,輾轉流經女陽縣,世人稱為死汝。該縣是因水取名的,所以叫女陽。又往東流經南頓縣舊城北邊,又往東南流經綢陽城北邊,又往東流經邸鄉城北邊,又往東流經固始縣舊城北邊。《地理誌》說:固始縣是從前的寢。因為寢丘在縣南,所以按丘名來取縣名。王莽時改名為閏治。孫叔敖因為這裏土地潮濕貧痔,領了它作為封地,所以能使後代綿延不絕。城北還有叔敖碑。建武二年(26),司空李通也敬慕孫叔敖,領受這地方為封邑,所以光武帝嘉獎他,並改地名為固始。汝水支流又往東流經蔡岡北邊,岡上有平陽侯宰相蔡昭的墳墓。蔡昭字叔明,是周朝先祖後櫻的後代。墳墓有石網,石網前有兩塊石碑,碑上文字已剝蝕破碎,不能辨認了,墓前的石羊石虎也已傾倒,隻不過還留著罷了。汝水支流又往東北流經胡城南邊,又往東流經女陰縣舊城西北,往東注入穎水。穎水又往東流經女陰縣舊城北邊,《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說:高祖六年(前201),把這地方封給夏侯嬰,立為侯國,王莽改名為汝潰。該縣在汝水南麵,是因汝水而得名的。城西有一座城,是從前的陶丘鄉,也是汝陰郡的治所。城外東北角有座舊台,靠著城邊,像小丘一樣,俗稱女郎台,雖然已經頹毀,但舊基還很高大,上麵還有一口井。推想起來可能這就是以前的陶丘鄉,但不很清楚。

洧水出河南密縣西南馬領山,水出山下。亦言出潁川陽城山,山在陽城縣之東北,蓋馬領之統目焉。洧水東南流,徑一故台南,俗謂之陽子台。又東徑馬嶺塢北,塢在山上,塢下泉流北注,亦謂洧別源也,而入於洧水。洧水東流,綏水會焉,水出方山綏溪,即《山海經》所謂浮戲之山也。東南流,徑漢宏農太守張伯雅墓。塋域四周,壘石為垣,隅阿相降,列於綏水之陰庚門,表二石闕,夾對石獸於闕下,累前有石廟,列植三碑。碑雲;德字伯雅,河南密人也。碑側樹兩石人,有數石柱及諸石獸矣。舊引綏水南人塋域。而為池沼。沼在醜地,皆蟾蠩吐水,石隍承溜。池之南,又建石樓。石廟前,又翼列諸獸。但物謝時淪,調毀殆盡。夫富而非義,比之浮雲,況複此乎?王孫、士安斯為達矣。綏水又東南流,徑上郭亭南,東南注洧。洧水又東,囊荷水注之。水出北山子節溪,亦謂之子節水,東南流注於洧。洧水又東會瀝滴泉,水出深溪之側,泉流丈餘,懸水散注。故世士以瀝滴稱,南流入洧水也。
又往東南流,到了慎縣東麵,往南注人淮水。

東南過其縣南。
穎水往東南流,左邊彙合了上吳、百尺兩條水,這兩條水都承接次塘細破,往南流注入穎水。穎水又往東南流,江破水注入。江破水接納了大不滌破,阪水往南流,積聚成江破,往南流經慎城西邊,沿著城旁南流注入穎水。穎水又流經慎縣舊城南邊,慎縣是從前的楚邑,白公據守在這裏,抗拒吳國。《春秋左傳》:哀公十六年(前479),吳人攻慎,白公打敗了他們。王莽時叫慎治。世祖建武年間(25-56),把這地方封給劉賜,立為侯國。穎水又往東南流經綢燎郭東邊,民間稱為鄭城;又往東南流,注入淮水。《春秋》:昭公十二年(前530),楚子在州來狩獵,在穎尾住宿,這是穎水和淮水的彙流處。

流水又東南流,與承雲二水合,俱出承雲山,二源雙導,東南流注於洧。世謂之東、西承雲水。情水又東,微水注之。水出微山,東北流入於洧。洧水又東徑密縣故城南。《春秋》謂之新城。《左傳》僖公六年,會諸侯伐鄭,圍新密,鄭所以不時城也。今縣城東門南側,有漢密令卓茂祠。茂字子康,南陽宛人。溫仁寬雅,恭而有劄,人有認其馬者,茂與之,曰:若非公馬,幸至丞相府歸我。遂挽車而去。後馬主得馬,謝而還之。任漢黃門郎,遷密令,舉善而教,口無惡言,教化大行,道不拾遺,蝗不入境,百姓為之立祠,享祀不輟矣。洧水又左會璅泉水,水出玉亭西,北流注於洧水。洧水又東南與馬關水合,水出玉亭下,東北流曆馬關,謂之馬關水。又東北注於洧。洧水又東合武定水,水北出武定岡,西南流,又屈而東南流,徑零鳥塢西,側塢東南流。塢側有水,懸流赴壑,一匹有餘,直注澗下,淪積成淵。嬉遊者矚望,奇為佳觀。俗人睹此水掛於塢側,遂目之為零鳥水。東南流入於洧。洧水又東與虎牘山水合,水發南山虎牘溪,東北流入洧。洧水又東南,赤澗水注之。水出武定岡,東南流徑皇台岡下。又曆岡東,東南流注於洧。南水又東南流,潧水注之。洧水又東南徑鄶城南。《世本》曰:陸終娶於鬼方氏之妹,謂之女聵,是生六子,孕三年,啟其左脅,三人出焉。破其右脅,三人出焉。其四曰萊言,是為鄶人,鄶人者,鄭是也。鄭桓公問於史伯曰:王室多難,予安逃死乎?史伯曰:虢、鄶,公之民,遷之可也。鄭氏東遷,虢、鄶獻十邑焉。劉楨雲:鄶在豫州外方之北,北鄰於虢,都榮之南,左濟右洛,居兩水之間,食溱、洧焉。徐廣曰:鄶在密縣,妘姓矣,不得在外方之北也。洧水又東徑陰權北,水有梁焉,俗謂是濟為參辰口。《左傳》襄公九年,晉代鄭,濟於陰阪,次於陰口而還是也。杜預曰:陰阪,洧津也。服虔曰:水南曰陰。口者,水口也。參、陰聲相近,蓋傳呼之謬耳。又晉居參之分,實沈之土。鄭處大辰之野,闕伯之地,軍師所次,故濟得其名也。又東過鄭縣南,潧水從西北來注之。
洧水發源於河南郡密縣西南的馬領山,

洧水又東徑新鄭縣故城中。《左傳》襄公元年,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於洧上是也。《竹書紀年》:晉文侯二年,周惠王子多父伐鄶,克之,乃居鄭父之丘,名之曰鄭,是曰桓公。皇甫士安《帝王世紀》雲:或言縣故有熊氏之墟,黃帝之所都也。鄭氏徙居之,故曰新鄭矣。城內有遺祠,名曰章乘是也,洧水又東,為洧淵水。《春秋傳》曰:龍鬥於時門之外洧淵,即此潭也。今洧水自鄭城西北入,而東南流,徑鄭城南。城之南門內,舊外蛇與內蛇鬥,內蛇死。六年,大夫傅瑕殺鄭子納厲公,是其征也。水南有鄭莊公望母台。莊薑惡公寤生,與段京居。段不弟,薑氏無訓。莊公居夫人於城潁。誓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故成台以望母,用伸在心之思,感考叔之言,忻大隧之賦:泄泄之慈有嘉,融融之孝得常矣。洧水又東與黃水合,《經》所謂潧水,非也。黃水出太山南黃泉,東南流徑華城西。史伯謂鄭桓公曰:華,君之土也。韋昭曰:華,國名矣。《史記》秦昭王三十三年,白起攻魏,拔華陽,走芒卯,斬首十五萬。可馬彪曰:華陽,亭名,在密縣。嵇叔夜常采藥於山澤。學琴於古人,即此亭也。黃水東南流,又與一水合。水出華城南岡,一源兩分,泉流派別,東為七虎澗水,西流即是水也。其水西南流,注於黃水,黃即《春秋》之所謂黃崖也。故杜預雲:苑陵縣西有黃水者也。又東南流,水側有二台,謂之積粟台,台東即二水之會也。捕獐山水注之,水東出捕獐山,西流注於黃水。黃水又南至鄭城北,東轉於城之東北,與黃溝合。水出捕獐山,東南流至鄭城東,北入黃水。黃水又東南,徑龍淵東南,七裏溝水注之,水出隙候亭東南平地,東注,又屈而南流,徑升城東,又南曆燭城西,即鄭大夫燭之武邑也。又南流注於洧水也。
洧水發源於馬領山下,也有說發源於穎川陽城山,陽城山在陽城縣東北,是包括馬領山在內的總山名。洧水往東南流經一座舊台南邊,俗稱陽子台;又往東流經馬領塢北邊,這個塢在山上,塢下的山泉往北流,有人說這是洧水的另一個源頭,注入洧水。洧水東流,綏水彙入。綏水發源於方山綏溪,就是《山海經》所說的浮戲之山。水往東南流經漢時弘農太守張伯雅墓,墓地四周用石塊砌成圍牆,沿山坡巡通而下,坐落在綏水的南岸。西門有兩座石閥,石網兩邊有兩隻石獸,墓前有石廟,排著三塊石碑。碑文上說:張德字伯雅,河南密縣人。碑旁立著兩座石人,還有幾根石柱和一些石獸。從前引了綏水往南流入墓園,蓄水造成池沼,池在墓園中央,池上有石雕蛤蟆吐水,瀉入石池中。池沼南麵又建了石樓。石廟前麵兩旁排列著各種石獸,但因年代久遠,物換星移,差不多都已風化剝蝕了。不義而來的富貴,正如煙雲過眼,好景不常,更何況這些東西呢?楊王孫裸葬,皇甫士安以竹席裹屍,可說曠達了。綏水又往東南流經上郭亭南,往東南注入消水。洧水又東流,襄荷水注入。襄荷水發源於北山子節溪,也稱子節水,往東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流,彙合了瀝滴泉水。此水從深溪旁流出,從一丈多高的岩頭散流而下,所以文人把它稱為瀝滴泉,南流注入洧水。

又東南過長社縣北,洧水東南流,南濮、北濮二水人焉,濮音仆。洧水又東南與龍淵水合,水出長社縣西北,有故溝,上承洧水,水盛則通注龍淵,水減則律渠輟流。其瀆中泉,南注東轉為淵,綠水平潭,清潔澄深,俯視遊魚,類若乘空矣,所謂淵無潛鱗也,又東徑長社縣故城北,鄭之長葛邑也。《春秋》隱公五年,宋人伐鄭,圍長葛是也。後社樹暴長,故曰長社,魏穎川郡治也。餘以景明中出宰茲郡,於南城西側,修立客館。版築既興,於土下得一樹根,甚壯大,疑是故社怪長暴茂者也。稽之故說,縣無龍淵水名,蓋出近世矣。京相璠《春秋土地名》曰:長社北界有稟水。但是水導於隍塹之中,非北界之所謂。又按京、社地名,並雲:長社縣北有長葛鄉。斯乃縣徙於南矣。然則是水即稟水也。其水又東南徑棘城北。《左傳》所謂楚子伐鄭,救齊,次於棘澤者也。稟水又東,左注洧水。洧水又東南,分為二水,其枝水東北流莊沙,一水東徑許昌縣。故許男國也,薑姓。四嶽之後矣。《穆天子傳》所謂天子見許男於洧上者也。漢章帝建初四年,封馬光為侯國。《春秋佐助期》曰:漢以許失天下。及魏承漢曆,遂改名許昌也。城內有景福殿基,魏朗帝太和中造,準價八百餘萬。洧水又東,人汶倉城內,俗以是水為汶水,故有汶倉之名,非也,蓋洧水之邸閣耳。洧水又東徑鄢陵縣故城南。李奇曰:六國為安陵也。昔秦求易地,唐且受使於此。漢高帝十二年,封都尉朱濞為侯國。王莽更名左亭。洧水又東,鄢陵陂水注之,水出鄢陵南陂東,西南流,注於洧水也。又東南過新汲縣東北,洧水自鄢陵東徑桐丘南,俗謂之天井陵,又曰岡,非也。洧水又屈而南流,水上有梁,謂之桐門橋,藉桐丘以取稱,亦言取桐門亭而著目焉。然不知亭之所在,未之詳也。洧水又東南,徑桐丘城。《春秋左傳》莊公二十八年,楚代鄭。鄭人將奔桐丘,即此城也。杜預《春秋釋地》曰:穎川,許昌城東北,京相璠曰:鄭地也。今圖無,而城見存,西南去許昌故城可三十五裏。俗名之曰堤,其城南即長堤,固洧水之北防也。西麵桐丘,其城邪長而不方,蓋憑丘之稱,即城之名矣。洧水又東徑新汲縣故城北。漢宣帝神雀二年。置於許之汲鄉曲洧城,以河內有汲縣,故加新也。城在洧水南堤上。又東,洧水右迤為濩陂。洧水又徑匡城南,扶溝之匡亭也。又東,洧水左迤為鴨子陂,謂之大穴口也。又東南過茅城邑之東北。洧水自大穴口,東南徑洧陽城,西南徑茅城東北又南,左合甲庚溝。溝水上承洧水於大穴口,東北枝分,東徑洧陽故城南,俗謂之複陽城,非也。蓋洧、複字類音讀變。漢建安中,封司空祭酒郭奉孝為侯國,其水又東南,為鴨子陂。陂廣十五裏,餘波南入甲庚溝,西注洧,東北瀉沙。洧水又南徑一故城西,世謂之思鄉城,西去洧水十五裏,洧水又右合濩陂水,水上承洧水於新汲縣,南徑新汲縣故城東,又南積而為陂。陂之西北,即長社城。陂水東翼洧堤。西麵茅邑,自城北門列築堤道,迄於此岡,世尚謂之茅岡。即《經》所謂茅城邑也。陂水北出,東入洧津,西北納異流。
往東南流過縣南,

又東過習陽城西,折入於潁。
洧水又往東南流,與從承雲山流出的兩條山泉彙合,這兩條山泉都往東南流,注入洧水,世人稱為東承雲水與西承雲水。洧水又往東流,微水注入。微水發源於微山,往東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流經密縣老城南邊。密縣,《春秋》稱為新城。《左傳》:僖六年(前654),與諸侯會師討伐鄭國,圍困了新密,因鄭興工築城不得其時,所以興師討伐。現在縣城東門南側,有漢時密縣縣令卓茂祠。卓茂字子康,南陽宛人,為人溫雅寬厚,待人謙恭有禮。一次,有個人誤認他的馬是自己的,卓茂就把馬給他,說:這馬如果不是您的,請您送到皿相府還我。說罷拉著車就走了。後來那個人找回了自己的馬,就把馬送還了卓茂,並向他道歉。卓茂曾任漢朝黃門郎,調任密縣縣令,他以美德來教育人,口裏不出惡言,於是社會風氣大為改良,道不拾遺,連蝗蟲也不侵入境內。百姓為他立祠,享受祭祀從沒有停止過。洧水又在左邊與瑛泉彙合。瑛泉水發源於玉亭西邊,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南流,與馬關水彙合。馬關水發源於玉亭下,往東北流經馬關,稱為馬關水;又往東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東流,與武定水彙合。武定水發源於北方的武定岡,往西南流,又拐彎轉向東南,流經零鳥塢西邊,沿著塢邊往東南流。塢旁有一掛瀑布,淩空飛瀉而下,高達四丈餘,直注山澗下,積成一個大深潭。遊人眺望,無不稱為奇觀;當地百姓見此水掛在塢側,就把它稱為零鳥水,水往東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東流,與虎犢山水彙合。此水發源於南山的虎犢溪,往東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南流,赤澗水注入,此水發源於武定岡,往東南流經皇台岡下,又流經岡東,往東南流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南流,僧水注入。洧水又往東南流經部城南邊,《世本》說:陸終娶了鬼方氏的妹妹女饋為妻,女饋懷孕三年生了六個兒子:打開她的左腋生出三個嬰孩,打開右腋又生出三個嬰孩。第四個兒子名萊,就是部人的祖先,鄰人的居地就是鄭。鄭桓公問史伯:王室多患難,我能到那裏去逃命呢?史伯說:藐、鄰兩地都是您的百姓,您可以遷到那邊去。於是鄭氏東遷,貌、會體獻出了十座城。劉禎說:鄒在豫州外方以北,北麵與貌相鄰,都城在榮澤南麵,左邊有濟水,右邊是洛水,居於兩水之間,以漆、清為封地。徐廣說:部在密縣,會巧人姓壇,不可能在外方以北。洧水又往東流經陰阪北邊,水上有橋,民間稱這渡口為參辰口。《左傳》:襄公九年(前564),晉攻鄭,在陰阪渡水,在陰口駐紮了幾天退回。杜預說:陰阪是洧水上的渡口。服虔說:水的南麵稱陰,口是指水口,參、陰音相近,是由於口頭相傳的錯誤。此外,晉國地處商宿和參宿的分野,屬於實沈之星的地域;鄭國地處大辰星的分野,是闊伯的土地。晉軍在這裏駐紮過,渡口因此得名。

洧水又東南徑辰亭東,俗謂之田城,非也。蓋田、辰聲相近,城亭音韻聯故也。《經》書:魯宣公十一年,楚子、陳侯、鄭伯盟於辰陵也。京相璠曰:潁川長平有故辰亭。杜預曰:長平縣東南有辰亭。今此城在長平城西北,長平城在東南,或杜氏之謬,《傳》書之誤耳。長平東南澇陂北畔,有一阜,東西減裏,南北五十許步,俗謂之新亭台。又疑是杜氏所謂辰亭,而未之詳也。洧水又南徑長平縣故城西,王莽之長正也。洧水又南,分為二水,枝分東出,謂之五梁溝,徑習陽城北,又東徑赭丘南,丘上有故城。《郡國誌》曰:長平故屬汝南縣,有赭丘城,即此城也。又東徑長平城南,東注澇陂。洧水南出,謂之雞籠水,故水會有籠口之名矣。洧水又東徑習陽城西,西南折入潁,《地理誌》曰:洧水東南至長平縣入潁者也。
又往東流過鄭縣南邊,曾水從西北流來注人。

潩水出河南密縣大騩山,大騩即具茨山也。黃帝登具茨之山,升於洪堤上,受《神芝圖》於華蓋童子,即是山也。潩水出其阿流而為陂,俗謂之玉女池。東徑怪山北,《史記》魏襄王六年,敗楚於陘山者也。山上有鄭祭仲家。塚西有子產墓,累石為方墳,墳東有廟,並東北向鄭城。杜元凱言不忘本。際廟舊有一枯柏樹,其塵根故株之上,多生稚柏成林,列秀青青,望之,奇可嘉矣。潩水又東南徑長社城西北,甫濮、北濮二水出焉。劉澄之著《永初記》雲:《水經》,濮水源出大騩山,東北流注泗,衛靈聞音於水上。殊為乖矣。餘按《水經》為潩水,不為濮也。是水首受潩水,川渠雙引,俱東注洧。洧與之過沙,枝流派亂,互得通稱。是以《春秋》昭公九年,遷城父人於陳,以夷濮西田益之。京相璠曰:以夷之濮西田益也。杜預亦言,以夷田在濮水西者與城父人。服虔曰。濮,水名也。且字類音同,津瀾邈別,不得為北濮上源。師氏傳音於其上矣。潩水又南徑鍾亭西,又東南徑皇台西,又東南徑關亭西,又東南徑宛亭西,鄭大夫宛射犬之故邑也。潩水又南,分為二水,一水南出徑胡城東,故潁陰縣之狐人亭也。其水南結為陂,謂之胡城陂。潩水自枝渠東徑曲強城東,皇陂水注之。水出西北皇台七女岡北,皇陂即古長社縣之濁澤也。《史記》魏惠王元年,韓懿侯與趙成侯合軍伐魏,戰於濁澤是也。其肢北對雞鳴城,即長社縣之濁城也。陂水東南流、徑胡泉城北,故潁陰縣之狐宗鄉也。又東合胡城陂水,水上承皇陂,而東南流注於黃水,謂之合作口。而東徑曲強城北,東流入潩水。時人謂之敕水,非也。敕、潩音相類,故字從聲變耳。潩水又徑東西武亭間,兩城相對,疑是古之岸門,史遷所謂走犀首於岸門者也。徐廣曰潁陰有岸亭,未知是否。潩水又南徑射大城東,即鄭公孫射犬城也,蓋俗謬耳。潩水又南,徑潁陰縣故城西。魏明帝封司空陳群為侯國。其水又東南徑許昌城南,又東南,與宣梁陂水合,陂上承狼陂。於潁陰城西南,陂南北二十裏,東西十裏。《春秋左傳》曰楚子伐鄭,師於狼淵是也。其水東南入許昌縣,徑巨陵城北,鄭地也。《春秋左氏傳》莊公十四年,鄭厲公獲傅瑕於大陵。京相璠曰:潁川臨穎縣東北二十五裏,有故巨陵亭,古大陵也。其水又東積而為陂,謂之宣梁陂也。陂水又東南人潩水。潩水又西南流徑陶城西,又東南徑陶陂東。
洧水又往東流經新鄭縣舊城中。《左傳》:襄公元年(前572),晉國的韓厥、荀堰率領諸侯軍攻打鄭國,攻入城中,在洧水上打敗了鄭國的步兵。《竹書紀年》:晉文侯二年(前779),周惠王的兒子多父伐鄰,攻克後就住在鄭父之丘,取名為鄭,這就是鄭桓公。皇甫士安《帝王世紀》說:有人說該縣的有熊氏之墟,是黃帝的都城,鄭氏移居到那裏,所以稱新鄭。城內還留有一座祠廟,名叫章乘。洧水又東流,稱為洧淵水,《春秋傳》說:龍在時門外的洧淵相鬥,就是這個水潭。今天浦水從鄭城西北流入,往東南流經鄭城南邊,城的南門內,從前外蛇與內蛇曾在這裏相鬥,內蛇鬥死。六年,大夫傅瑕殺了鄭子,接納了厲公,蛇鬥就是這件事的征兆。水南有鄭莊公的望母台。莊薑十分討厭莊公,因為莊薑生莊公時難產。她與段一起居住在京城裏。段對待長兄莊公不好,薑氏又不管教,於是莊公把薑氏遷往城穎去居住,發誓說:不到黃泉,決不與她相見。後來莊公悔悟,所以築台望母,表示自己內心的思念。他聽了穎考叔一席話,於是在隧道中與母親相見。母子作賦,表達了融融泄泄的慈母之情和孝子之心,母子關係得以恢複,值得稱頌。洧水又東流,與黃水彙合,《水經》說是僧水,其實不對。黃水發源於太山南麓的黃泉,往東南流經華城西邊。史伯對鄭桓公說:華城原是您的土地。韋昭說:華是國名。《史記》:秦昭王三十三年(前274),白起進攻魏國,攻克華陽,直趨芒卯,殺了十五萬人。司馬彪說:華陽是亭名,在密縣。稽叔夜常在山間和澤地采藥,曾在這個亭裏向古人的神靈學琴。黃水往東南流,又與一水彙合。這水發源於華城南岡,一條源流分為兩條,東邊一條叫七虎澗水,西邊的就是這條水。水往西南流,注入黃水。黃,就是《春秋》所說的黃崖。所以杜預說:苑陵縣西有一條黃水。黃水又往東南流,水旁有兩座台,稱為積粟台,台東就是這兩條水的彙流處。接著,捕璋山水又注入,這水發源於東方的捕璋山,西流注入黃水。黃水又往南流到鄭城北邊,向東轉,在鄭城東北與黃溝彙合。黃溝發源於捕璋山,往東南流到鄭城東邊,往北注入黃水。黃水又往東南流經龍淵東南,七裏溝水注入。這條水發源於隙候亭東南的平地,往東流,又轉彎向南流經升城東邊,又往南流經燭城西邊,就是鄭國大夫燭之武的封邑。又往南流注入洧水。

東南入於潁。
又往東南流過長社縣北邊,

潧水出鄭縣西北平地,潧水出鄶城西北雞絡塢下,東南流,徑賈複城西。東南流,左合水,水出賈複城東,南流注於潧。潧水又南,左會承雲山水,水出西北承雲山,東南曆渾子岡東注,世謂岡峽為五鳴口,東南流,注於潧。潧水又東南流,曆下田川,徑鄶城西,渭之為柳泉水也。故史伯答桓公曰:君以成周之眾,奉辭伐罪,若克虢、鄶,君之土也。如前華後河,右洛左濟,主芣騩而食潧洧,修典刑以守之,可以少固,即謂此矣。潧水又南,懸流奔壑,崩注丈餘,其下積水成潭,廣口十許步,淵深難測,又南注於洧,《詩》所謂溱與洧者也,世亦謂之為鄶水也。
洧水往東南流,南淮、北淮兩水注入。淮音仆。洧水又往東南流,與龍淵水彙合。龍淵水發源於長社縣西北,有一條舊溝,上口承接洧水,水大時就與龍淵相通,水淺時溝渠就斷流。這條舊溝中間有一條諧泉,南流東轉,形成一片深潭,綠水平波,澄潔深沉,俯視遊魚,有如在空中遊動,所謂深潭裏沒有深藏不露的魚,就指這情況。龍淵水又往東流經長社縣舊城北邊,這裏原是鄭國的長葛邑。《春秋》:隱公五年(前718),宋人攻打鄭國,圍困長葛,就指這裏。後來社廟前有一株樹突然長高了,所以稱為長社。魏時,這裏是穎川郡的治所。我於景明年間(500-503),出任該郡太守,在南城西側修建客館,正當興工挖土築牆時,從地下挖出一條樹根,十分粗大,想來可能就是過去社廟前那棵暴長的怪樹的根。查考舊時的有關記載,該縣沒有龍淵的水名,那是近代才出現的,京相潘《春秋土地名》說:長社北界有察水,但這條水流過深溝之中,並不是說在北界。又按京、杜《地名》都說,長社縣北麵有長葛鄉,這表明縣是向南遷移了。這樣看來,這條水就是察水了。水又往東南流經棘城北邊,《左傳》說:楚子伐鄭救齊,駐兵於棘澤,指的就是這裏。察水又往東流,從左邊注入洧水。洧水又往東南流,分為兩條水:支流往東北流,注入沙水;另一條往東流經許昌縣。許昌從前是男爵的封國,姓薑,是四嶽的後代。《穆天子傳》說:天子在消上會見許男。漢章帝建初四年(79),把這裏封給馬光,立為侯國。《春秋佐助期》說:漢因為許失了天下,到魏繼漢而立,就改名為許昌。城內有景福殿舊基,景福殿建於魏明帝太和年間(227一233),造價達八百多萬。洧水又往東流入墳倉城內,民間把這條水叫汶水,所以有墳倉的名稱,其實不對。那是清水的倉儲城。清水又往東南流經鄙陵縣舊城南邊。李奇說:六國時稱安陵,昔日秦國要求調換土地,唐且接受使命曾到過這裏。漢高帝十二年(前195),將這裏封給都尉朱滇,立為侯國,王莽改名為左亭。洧水又東流,都陵破水注入。此水出自都陵南破東邊,往西南流,注入洧水。

東過其縣北,又東南過其縣東,又南入於洧水。自鄶、潧東南,更無別瀆,不得徑新鄭而會洧也。鄭城東人洧者,黃崖水也。蓋《經》誤證耳。渠出滎陽北河,東南過中牟縣之北。
又往東南流經新汲縣東北,

《風俗通》曰:渠者,水所居也,渠水自河與濟亂流,東徑滎澤北,東南分濟,曆中牟縣之圃田澤北,與陽武分水。澤多麻黃草,故《述征記》曰:踐縣境便睹斯卉,窮則知逾界。今雖不能,然諒亦非謬。《詩》所謂東有圃草也。皇武子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圃。澤在中牟縣西,西限長城,東極官渡,北佩渠水,東西四十許裏,南北二十許裏。中有沙岡,上下二十四浦,津流徑通,淵潭相接,各有名焉。有大漸、小漸、大灰、小灰、義魯、練秋、大白楊、小白楊、散嚇、禹中、羊圈、大鵠。小鵠、龍澤、蜜羅、大哀、小哀、大長、小長、大縮、小縮、伯丘、大蓋、牛眼等浦,水盛則北注,渠溢則南播,故《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年,入河水幹甫田,又為大溝而引甫水者也。又有一讀,自酸棗受河,導自濮讀,曆酸棗,徑陽武縣南出,世謂之十字溝,而屬於渠。或謂是讀為梁惠之年所開,而不能詳也。斯浦乃水澤之所鍾,為鄭隰之淵藪矣。渠水右合五池溝。溝上承澤水,下流注渠,謂之五池口。魏嘉平三年,司馬懿帥中軍討太尉王淩於壽春,自彼而還,帝使侍中韋誕勞軍於五池者也。今其地為五池鄉矣。渠水又東,不家溝水注之,水出京縣東南梅山北溪。《春秋》襄公十八年,楚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右回梅山。杜預曰:在密東北。即是山也。其水自溪東北流,徑管城西。故管國也,周武王以封管叔矣。成王幼弱,周公攝政,管叔流言曰:公將不利於孺子。公賦《鴟鴞》以伐之,即東山之師是也。《左傳》宣公十二年,晉師救鄭,楚次管以待之。杜預曰京縣東北有管城者是也。俗謂之為管水。又東北分為二水,一水東北流,注黃雀溝,謂之黃淵,淵周百步。其一水東越長城,東北流,水積為淵,南北二裏,東西百步,謂之百尺水。北入圃田澤,分為二水。一水東北徑東武強城北。《漢書。曹參傳》:擊羽嬰於昆陽,追至葉,還攻武強,因至滎陽:薛瓚雲,按武強城在陽武縣。即斯城也。漢高帝六年,封騎將莊不識為侯國。又東北流,左注於渠,為不家水口也。一水東流,又屈而甫轉,東南注白溝也。渠水又東,清池水注之。水出清陽亭西南平地,東北流,徑清陽亭南,東流,即故清人城也。《詩》所謂清人在彭,彭為高克邑也。故杜預《春秋釋地》雲中牟縣西有清陽亭是也。清水又屈而北流,至清口澤,七虎澗水注之。水出華城南岡,一源兩派,律川趣別,西人黃雀溝,東為七虎溪,亦謂之為華水也。又東北流,紫光溝水注之,水出華陽城東北,而東流,俗名曰紫光澗。又東北注華水。華水又東徑棐城北,即北林亭也。《春秋》丈公與鄭伯宴於棐林,子家賦《鴻雁》者也。《春秋》宣公元年,諸侯會於棐林以伐鄭,楚救鄭,遇於北林。服虔曰:北林,鄭南地也。京相璠曰:今榮陽苑陵縣有故林鄉,在新鄭北,故曰北林也。餘按林鄉故城,在新鄭東如北七十許裏,苑陵故城在東南五十許裏,不得在新鄭北也。考京、服之說,並為疏矣。杜預雲:滎陽中牟縣西南,有林亭,在鄭北。今是亭南去新鄭縣故城四十許裏。蓋以南有林鄉亭,故杜預據是為北林,最為密矣。又以林鄉為棐,亦或疑焉。諸侯會棐楚遇於此,寧得知不在是而更指他處也?積古之傳,事或不謬矣。又東北徑鹿台南岡,北出為七虎澗,東流,期水注之。水出期城西北平地,世號龍淵水。東北流,又北徑期城西,又北與七虎澗合,謂之虎溪水,亂流東注,徑期城北,東會清口水。司馬彪《郡國誌》曰:中牟有清口水。即是水也。清水又東北,白溝水注之。水有二源,北水出密之梅山東南,而東徑靖城南,與南水合。南水出大山,西北流至靖城南,左注北水,即承水也。《山海經》曰:承水出太山之陰,東北流,注於役水者也。世亦謂之靖澗水。又東北流,大水注之。水出大山東平地。《山海經》曰:太水出於大山之陽,而東南流注於役水,世謂之禮水也。東北徑武陵城西,東北流,注於承水。承水又東北人黃甕澗,北徑中陽城西。城內有舊台甚秀,台側有陂池,池水清深。澗水又東,屈徑其城北。《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鄭釐侯來朝中陽者也。其水東北流,為白溝,又東北徑伯禽城北,蓋伯禽之魯往徑所由也。屈而南流,東注於清水,即潘嶽《都鄉碑》所謂自中牟故縣以西,西至於清溝,指是水也。亂流東徑中牟宰魯恭祠南,漢和帝時,右扶風魯恭,字仲康,以大尉掾遷中牟令。政專德化,不任刑罰,吏民敬信,蝗不入境。河南尹袁安疑不實,使部掾肥親按行之,恭隨親行阡陌,坐桑樹下,雉止其旁。有小兒,親曰:兒何不擊雉?曰:將雛。親起曰:蟲不入境,一異;化及鳥魯,二異;豎子懷仁,三異。久留非優賢,請還。是年,嘉禾生縣庭。安美其治,以狀上之。征博士、恃中,車駕每出,恭常陪乘。上顧問民政,無所隱諱。故能遺愛自古,祠享來今矣。清溝水又東北徑沈清亭,疑即博浪亭也。服虔曰:博浪,陽武南地名也。今有亭,所未詳也。曆博浪澤,昔張良為韓報仇於秦,以金椎擊秦始皇,不中,中其副車於此。又北分為二水,枝津東注清水。清水自枝流北注渠,謂之清溝口。渠水又左徑陽武縣故城南,東為官渡水,又徑曹大祖壘北。有高台,謂之官渡台,渡在中牟,故世又謂之中牟台。建安五年,太祖營官渡,袁紹保陽武。紹連營稍前,依沙堆為屯,東西數十裏。公亦分營相禦,合戰不利。紹進臨官渡,起土山地道以逼壘,公亦起高台以捍之,即中牟台也。今台北土山猶在,山之東悉紹舊營,遺基並存。渠水又東徑田豐祠北,袁本初慚不納其言,害之。時人嘉其誠謀,無辜見戮,故立祠於是,用表袁氏覆滅之宜矣。又東,役水注之。水出苑陵縣西,隙候亭東。世謂此亭為郤城,非也,蓋隙、隙聲相近耳。中平陂,世名之埿泉也,即古役水矣。《山海經》曰:役山,役水所出,北流注於河。疑是水也。東北流徑苑陵縣故城北、東北流徑焦城東,陽丘亭西,世謂之焦溝水。《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伐鄭。圍焦城,不克,即此城也。俗謂之驛城,非也。役水自陽丘亭東流,徑山民城北,為高榆淵。《竹書紀年》,梁惠成壬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城上積、安陵山民者也。又東北為酢溝,又東北,魯溝水出焉。役水又東北,埿溝水出焉。又東北為八丈溝,又東,清水枝律注之,水自沈城東派,注於役水。役水又東徑曹公壘南,東與沫水合。《山海經》雲:沫山,沫水所出,北流注於役。今是水出中牟城西南,疑即沫水也。東北流,徑中牟縣故城西。昔趙獻侯自耿都此。班固雲:趙自邯鄲徙焉。趙襄子時,佛胖以中牟叛,置鼎於庭,不與己者烹之,田英將寨裳赴鼎處也。薛瓚注《漢書》雲:中牟在春秋之時,為鄭之堰也。及三卿分晉,則在魏之邦土,趙自漳北,不及此也。《春秋傳》曰:衛侯如晉,過中牟,非衛適晉之次也。《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此中牟不在趙之東也。按中牟當在漯水之上矣。按《春秋》齊伐晉夷儀,晉車千乘在中牟,衛侯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遇之必敗,乃敗齊師。服虔不列中牟所在。杜預曰今滎陽有中牟,回遠,疑為非也。然地理參差,土無常域,隨其強弱,自相吞並,疆裏流移,寧可一也?兵車所指,徑紆難知。自魏徙大梁,趙以中牟易魏。故趙之南界,極於浮水,匪直專漳也。趙自西取後止中牟。齊師伐其東鄙,於宜無嫌,而瓚徑指漯水,空言中牟所在,非論證也。漢高帝十一年,封單父聖為侯國。沫水又東北,注於役水。昔魏太祖之背董卓也,間行出中牟,為亭長所錄。郭長公《世語》雲:為縣所拘,功曹請釋焉。役水又東北徑中牟澤,即鄭太叔攻萑蒲之盜於是澤也。其水東流,北屈注渠。《續述征記》所謂自醬魁城到酢溝十裏者也,渠水又東流而左會淵水,其水上承聖女陂,陂周二百餘步,水無耗竭,湛然清滿,而南流注於渠。
洧水從都陵往東流經桐丘南,俗稱天井陵,又稱天井岡,都不對。洧水又轉彎向南流,水上有橋,稱為桐門橋,是按桐丘取名;也有人說是因桐門亭得名,但不知這亭在什麼地方,這些也弄不清楚。清水又往東南流經桐丘城。《春秋左傳》:莊公二十八年(前6),楚國攻打鄭國,鄭人逃奔到桐丘,就是此城。杜預《春秋釋地》說:桐丘城在穎川許昌城東北。京相潘說:桐丘是鄭的地方。今天地圖上沒有城,實際上卻還在,西南距許昌舊城約三十五裏,民間叫堤。城南就是長堤,是原來清水北岸的堤防。西邊麵對桐丘,城就是按此丘而取名的,城形呈斜長狀,而不方正。洧水又往東流經新汲縣舊城北邊。漢宣帝神雀二年(前60),在許的汲鄉曲淆城設縣,因為河內已有汲縣,所以稱新汲。城座落在消水的南堤上。洧水又東流,向右分支流出,形成鑊破。洧水又流經匡城南邊,就是扶溝的匡亭。又往東流,洧水向左分支流出,形成鴨子破,出水口稱為大穴口。

渠水又東南而注大梁也:又東至浚儀縣,渠水東南徑赤城北,戴延之所謂西北有大梁亭,非也。《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十八年,穰疵率師及鄭孔夜戰於梁赫,鄭師敗逋,即此城也。左則故瀆出焉。秦始皇二十二年,王責斷故渠,引水東南出以灌大梁,謂之梁溝。又東徑大梁城南,本春秋之陽武高陽鄉也,於戰國為大梁,周梁伯之故居矣。梁伯好土功,大其城,號曰新裏。民疲而潰,秦遂取焉。後魏惠王自安邑徙都之,故曰梁耳。《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都於大梁是也。秦滅魏以為縣。漢文帝封孝王於梁,孝王以土地下濕,東都睢陽,又改曰梁。自是置縣,似大梁城廣,居其東城夷門之東。夷門,即侯贏抱關處也。《續述征記》以此城為師曠城,言:郭緣生曾遊此邑,踐夷門,升吹台,終古之跡,緬焉盡在。餘謂此乃梁氏之台門,魏惠之都居,非吹台也,當是誤證耳。《西征記》論儀封人即此縣,又非也。《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三月,為大溝於北郛,以行圃田之水。《陳留風俗傳》曰:縣北有浚水,像而儀之,故曰浚儀。餘謂故汳沙為陰溝矣。浚之故曰浚,其猶《春秋》之浚誅乎?漢氏之浚儀水,無他也,皆變名矣。其國多池沼,時池中出神劍,到今其民像而作之,號大梁氏之劍也。渠水又北屈,分為二水。《續述征記》曰:汳沙到浚儀而分也。汳東注,沙南流。其水更南流,徑梁王吹台東。《陳留風俗傳》曰:縣有倉頡、師曠城,上有列仙之吹台、北有牧澤,澤中出蘭蒲,上多俊髦,衿帶牧澤,方十五裏,俗謂之蒲關澤,即謂此矣。梁王增築以為吹台,城隍夷滅,略存故跡。今層台孤立於牧澤之右矣,其台方百許步,即阮嗣宗《詠懷詩》所謂駕言發魏都,南向望

举报
收藏 0
打赏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