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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作者:李延壽  

列傳·卷四十三

齊高帝諸子下
長沙威王蕭晃字宣明,是高帝的第四個兒子。少年的時候就很有武力,被高帝所寵愛。升明二年(478),代替哥哥蕭映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蕭晃熟悉弓箭和騎馬,起初沈攸之事變發生,蕭晃帶著很多武人,在街道上耀武揚威,當時的人們說他是“煥煥蕭四傘”。當年,調任西中郎將、豫州刺史,監二州諸軍事。

臨川獻王映字宣光,高帝第三子也。少而警悟,美言笑,善容止。仕宋位給事黃門侍郎、南兗州刺史,留心吏事,自下莫不肅然,令行禁止。
高帝登基,蕭晃每次論說政事,都被典簽所刪減,蕭晃就把他給殺了。皇上大怒,親手寫了詔書命令對他進行杖打。改任他為南徐州刺史,加官為都督。武帝做皇太子,去參拜武進陵,在曲阿後湖讓軍兵對打,使蕭晃帶領馬軍。皇上聽說後,又不高興。臨死的時候,把蕭晃交代給了武帝,囑咐把他安排在京城附近地區,不要讓他遠出。

高帝踐阼,爲荊州刺史,加都督,封臨川王。嚐致錢還都買物,有獻計者,於江陵買貨,至都還換,可得微有所增。映笑曰:“我是賈客邪,乃複求利。”改授都督、揚州刺史。蒞事聰敏,府州曹局皆重足以奉禁令,自宋彭城王義康以後,未之有也。
永明元年(483),以蕭晃為都督、南徐州刺史。入京後做了中書監。當時禁止諸王設置儀仗,在京城的,隻許設帶刀衛士四十人。蕭晃喜愛武裝鋪排,從徐州免職回來,私自載了數百人的儀仗還京,被宮中主管部門發覺,給他投到了江中。武帝聽說後大怒,將要依法處置,豫章王蕭嶷叩頭流淚說:“蕭晃的罪確實不可寬恕,但是陛下應當回憶先朝很可憐白象。”白象,是蕭晃的小字。皇上也流下了眼淚。高帝病危時,曾經告誡武帝說:“宋朝皇族如果兄弟間不互相殘害,其他家族哪能鑽他們的空子?你要深深地以此為戒。”所以武帝終於沒有其他意圖,然而蕭晃也得不到親寵。當時的輿論,認為武帝優於魏文帝,而不及漢明帝。

永明元年,爲侍中、驃騎將軍。五年,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七年薨。映善騎射,解聲律,工左右書、左右射,應接賓客,風韻韶靡,及薨,朝野莫不惋惜。贈司空。九子皆封侯。
後來任命他為車騎將軍、侍中。死後,贈開府儀同三司。武帝曾經遊覽鍾山,蕭晃隨行。衛隊以馬槊刺路邊的枯樹,皇上讓身邊的幾個人共同牽拽,纏上繩子一齊用力而槊不出來,於是便讓蕭晃騎馬來拔,結果應手而出。每次邊遠州郡貢獻了駿馬,皇上便派蕭晃在華林園中進行調試。高帝常說:“這是我家的任城王。”武帝借著這個意思,所以追諡他叫作“威”。

長子子晉,永元初爲侍中,入梁爲高平太守。第二子子遊,州陵侯,爲黃門侍郎。謀反,兄弟並伏誅。
武陵昭王蕭曄字宣昭,是高帝的第五個兒子。母親羅氏,跟隨高帝在淮陰,因為有罪被殺。蕭曄當時四歲,思慕不異於成人,常常悲痛得吐血。高帝下令給武帝說:“三昧這麼任性,恐怕不好,你可以和他一齊住,常常控製開導他。”三昧,是蕭曄的小字。所以蕭曄受到寵愛。

長沙威王晃字宣明,高帝第四子也。少有武力,爲高帝所愛。升明二年,代兄映爲淮南、宣城二郡太守。晃便弓馬,初沈攸之事起,晃多從武容,赫弈都街,時人爲之語曰:“煥煥蕭四傘。”其年,遷西中郎將、豫州刺史,監二州諸軍事。
高帝雖然做為地方長官,但生活過得很貧困,幾個兒子學習寫字沒有紙筆,蕭曄常常用手指畫空中或者畫手掌學字,於是精於篆法。少年時期又沒有棋盤,便破蘆獲為片,橫豎編在一起成為棋盤,指點棋路,終於成名品。

高帝踐阼,晃每陳政事,輒爲典簽所裁,晃殺之。上大怒,手詔賜杖。遷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武帝爲皇太子,拜武進陵,於曲阿後湖鬥隊,使晃禦馬軍,上聞之,又不悅。臨崩,以晃屬武帝,處以輦轂近蕃,勿令遠出。
他性格剛強穎悟,十分傑出,曾經和幾個王共同作短句詩,學謝靈運體,呈送給高帝。高帝回答說:“見到了你的二十字,在諸兒的作品中,最為優秀。隻是謝康樂放蕩,作體辨不出首尾,潘安仁、陸士衡深可以效法,顏延之稍次。”

永明元年,以晃爲都督、南徐州刺史。入爲中書監。時禁諸王蓄仗,在都下者,唯置捉刀左右四十人。晃愛武飾,罷徐州還,私載數百人仗還都,爲禁司所覺,投之江中。帝聞之大怒,將糾以法,豫章王嶷稽首流涕曰:“晃罪誠不足宥,陛下當憶先朝念白象。”白象,晃小字也。上亦垂泣。高帝大漸時,戒武帝曰:“宋氏若骨肉不相圖,佗族豈得乘其弊?汝深戒之。”故武帝終無異意,然晃亦不見親寵。當時論者,以武帝優於魏文,減於漢明。
建元二年(480),擔任會稽太守,加任都督。皇上派遣儒士劉..前往郡中,為蕭曄講《五經》。武帝即位,曆任中書令、祠部尚書。有的巫覡說蕭曄有不平凡的相貌,他以此自負,武帝聽說了,所以不受寵愛,一直沒有擔任地方長官。有一次在皇帝那裏參加私宴,喝醉了酒趴在地上,貂皮衣服打翻了肉盤。皇帝笑著說:“弄髒了貂皮。”回答說:“陛下愛惜羽毛,而疏遠骨肉。”皇帝很不高興。

後拜車騎將軍、侍中。薨,贈開府儀同三司。武帝嚐幸鍾山,晃從駕。以馬矟刺道邊枯櫱,上令左右數人引之,銀纏皆卷聚而矟不出,乃令晃複馳馬拔之,應手便去。每遠州獻駿馬,上輒令晃於華林中調試之。高帝常曰:“此我家任城也。”武帝緣此意,故諡曰威。
他平時性格輕財重義,有古人的遺風。罷免了會稽的職務,回到了京城,齋中的錢不滿一萬,俸祿收入,都和手下的官員們共同使用。他常常說:“哥哥做天子,怎麼還怕弟弟沒有錢!”住處僅有自身生活所需要的東西。他給後堂山取名為首陽山,就是埋怨家中貧困。

武陵昭王曄字宣昭,高帝第五子也。母羅氏,從高帝在淮陰,以罪誅。曄年四歲,思慕不異成人,每慟吐血。高帝敕武帝曰:“三昧至性如此,恐不濟,汝可與共住,每抑割之。”三昧,曄小字也。故曄見愛。
他曾在武帝麵前和竟陵王蕭子良圍棋,蕭子良大敗。退下以後,豫章文獻王對蕭曄說:“你和司徒手談,應當小有推讓。”回答說:“蕭曄立身以來,不曾有過一句虛話。”由於堅持自己的主見而受到皇帝疏遠,但是他又不知道後悔。他愛好文章,射箭在當時是獨具的絕招,琅笽王劉瞻也號稱善射,而不如蕭曄。

高帝雖爲方伯,而居處甚貧,諸子學書無紙筆,曄常以指畫空中及畫掌學字,遂工篆法。少時又無棋局,乃破荻爲片,縱橫以爲棋局,指點行勢,遂至名品。
武帝到東田去看豫章王蕭嶷,宴請各個長官和諸王,獨獨不召見蕭曄。蕭嶷說:“風景很美,今天很想念武陵。”皇上才派人把他叫來讓他射箭,屢發命中,環顧四座說:“手藝怎樣?”皇上神色很奇怪,蕭嶷說:“阿五平常不是這樣,今天可以說是仰借您的天威。”皇上的怒意才有所緩解。後來在華林射箭打賭,共六支箭,有五支都射穿了同一個皮箭靶,賜錢五萬文。又皇上舉酒勸蕭曄,蕭曄說:“陛下常常不在這裏稱讚臣子。”皇上扭臉不答。

性剛穎俊出,與諸王共作短句詩,學謝靈運體,以呈高帝。帝報曰:“見汝二十字,諸兒作中,最爲優者。但康樂放蕩,作體不辨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顔延之抑其次也。”
豫章王在宅院裏建起了一座土山,依次種上了桐樹和竹子,號為桐山。武帝前去視察,擺下酒宴為樂,回頭看著臨川王蕭映說:“王家的宅院中也有嘉名吧!”蕭映說:“臣喜愛棲靜,於是便以此為稱號。”又問蕭曄,蕭曄說:“臣家的山低,不曾棲靈昭影,隻有薇蕨,所以直接稱作首陽山。”皇帝說:“這便是勞動者的歌謠。”

建元二年,爲會稽太守,加都督。上遣儒士劉瓛往郡,爲曄講五經。武帝即位,曆中書令、祠部尚書。巫覡或言曄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負,武帝聞之,故無寵,未嚐處方嶽。於禦坐曲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曰:“汙貂。”對曰:“陛下愛其羽毛,而疏其骨肉。”帝不悅。
過了好久,調出京城擔任江州刺史。皇上因為蕭曄剛剛出外鎮守,想求他的宅院讓幾個皇子去住,派舍人前去傳達旨意。蕭曄說:“先帝賜給臣這片宅院,使臣歌哭有個地方,陛下想用州來換宅院,臣請求不用宅院來換州。”皇帝非常惱恨。到了鎮上一百多天,典簽趙渥之上表參奏蕭曄的缺失,征還為左戶尚書。遷任太常卿。多次都不得誌。

性輕財重義,有古人風。罷會稽還都,齋中錢不滿萬,俸祿所入,皆與參佐賓僚共之。常曰:“兄作天子,何畏弟無錢。”居止附身所須而已。名後堂山爲首陽,蓋怨貧薄也。
冬天的節日問候,諸王都出去了,蕭曄獨自最後進來,皇上已經回到便殿,聽到蕭曄到來,讓人引見了他,一問,蕭曄說是牛有病不能走快。皇上下令車府要發給禦牛一頭。下令給主客從今以後諸王前來不隨大家公例的,不再給予通融。

嚐於武帝前與竟陵王子良圍棋,子良大北。及退,豫章文獻王謂曄曰:“汝與司徒手談,故當小相推讓。”答曰:“曄立身以來,未嚐一口妄語。”執心疏婞,偏不知悔。好文章,射爲當時獨絕,琅邪王瞻亦稱善射,而不及曄也。
有一次辦完公事回來,,路過竟陵王蕭子良的宅院,在冬月路上遇見了一個乞丐,便脫掉身上的棉襖。送給了他。蕭子良見蕭曄衣服單薄,便送了一件棉襖給蕭曄。蕭曄說:“我與剛才的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尚書令王儉去找蕭曄,蕭曄留下王儉為他設了飯,盤中隻有菘菜鹹魚。王儉看重他的待人真率,為此飽餐一頓,盡歡而去。

武帝幸豫章王嶷東田,宴諸長王,獨不召曄。嶷曰:“風景殊美,今日甚憶武陵。”上仍呼使射,屢發命中,顧四坐曰:“手何如?”上神色甚怪,嶷曰:“阿五常日不爾,今可謂仰藉天威。”帝意乃釋。後於華林射賭,凡六箭,五破一皮,賜錢五萬文。又上舉酒勸曄,曰:“陛下常不以此處許臣。”上回麵不答。
不久他擔任了丹陽尹,開始不再設置行事,自己親理政務。轉為侍中、護軍將軍,配給油絡車,又給扶護二人。武帝臨死的時候,遺詔讓他做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死後殯殮,竟陵王蕭子良在殿內,太孫沒有來到,眾人議論喧嘩,存有疑心,蕭曄在眾人中說:“如果立長,則應該立我;如果立嫡,則應該立太孫。”等鬱林王立,對他非常依賴。隆昌元年(494)去世,贈他為司空,儀仗二十人。

豫章王於邸起土山,列種桐竹,號爲桐山。武帝幸之,置酒爲樂,顧臨川王映:“王邸亦有嘉名不?”映曰:“臣好棲靜,因以爲稱。”又問曄,曄曰:“臣山卑,不曾棲靈昭景,唯有薇蕨,直號首陽山。”帝曰:“此直勞者之歌也。”
桂陽王蕭鑠字宣朗,是高帝的第八個兒子。永明七年(489)任中書令,加官為散騎常侍。當時鄱陽王蕭鏘喜好文章,蕭鑠喜好名理,被人們合稱為鄱桂。

久之,出爲江州刺史。上以曄方出鎮,求其宅給諸皇子,遣舍人喻旨。曄曰:“先帝賜臣此宅,使臣歌哭有所,陛下欲以州易宅,臣請不以宅易州。”帝恨之。至鎮百餘日,典簽趙渥之啓曄得失,征還爲左戶尚書。遷太常卿。累不得誌。
蕭鑠清瘦有冷疾,常常就枕臥床,武帝前去探望,賜給他床帳被褥。他性格偏頗,遇到他興致高時,則作詩飲酒一連數日,感情頹喪時,則親兄弟也不相通。隆昌元年(494),加官為前將軍,配備油絡車,並給服侍者二人。

冬節問訊,諸王皆出,曄獨後來,上已還便殿,聞曄至,引見,問之,曄稱牛羸不能取路。上敕車府給副禦牛一頭。敕主客自今諸王來不隨例者,不複爲通。
鄱陽王被害後,蕭鑠改任中軍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他感到不能自安,便到東府去見明帝,出來以後,便考慮自己的存亡之計。對侍讀山胔說:“我前天去晉見皇上,皇上流著眼淚低聲哭泣,而鄱陽王、隨郡王便被殺死。今天見了皇上,皇上又流眼淚,而且有愧色,恐怕是針對我的吧!”當天夜裏三更的時候,宮中衛兵到來,他也被殺害。

公事還,過竟陵王子良宅,冬月道逢乞人,脫襦與之。子良見曄衣單,進襦於曄。曄曰:“我與向人亦複何異。”尚書令王儉詣曄,曄留儉設食,盤中菘菜鱯魚而已。儉重其率真,爲飽食盡歡而去。
江夏王蕭鋒字宣穎,是高帝的第十二個兒子。母親張氏有容貌和德行,宋朝的蒼梧王逼著要娶她,又想要害死蕭鋒。高帝十分恐懼,不敢讓他住在舊宅裏,而把他藏在張氏的家中,當時是四歲。

尋爲丹陽尹,始不複置行事,自得親政。轉侍中、護軍將軍,給油絡車,又給扶二人。武帝臨崩,遺詔爲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大行在殯,竟陵王子良在殿內,太孫未至,衆論喧疑,曄衆中言曰:“若立長,則應在我;立嫡,則應立太孫。”及鬱林立,甚見馮賴。隆昌元年薨,贈司空,班劍二十人。
他性格方正,喜愛學習書法,張家沒有紙,他就靠著井欄寫字,寫滿了就洗掉,然後再寫,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又早晨起來不肯拂去窗戶上的塵土,而先在塵土上畫道,學習寫字。

安成恭王暠字宣曜,高帝第六子也。性清和,多疾。曆位南中郎將、江州刺史,侍中,領步兵校尉,中書令。永明九年,爲散騎常侍、秘書監,領石頭戍事。及夏薨。
五歲時,高帝讓他學習鳳尾諾,一學就很好。高帝十分高興,拿玉麒麟賜給他,說:“這是把麒麟賞給鳳尾了。”到了十歲,便能寫文章。武帝的時候,對藩王的府邸規定很嚴,諸王不許讀異書,《五經》之外,隻能看《孝子圖》。蕭鋒便秘密地派人在街市裏巷中購買圖書典籍,一個月之中,差不多都買齊了。

鄱陽王鏘字宣韶,高帝第七子也。建元末,武帝即位,爲雍州刺史,加都督。武帝服除,鏘方還,始入覲拜便流涕。武帝愕然,問其故,鏘收淚曰:“臣違奉彌年,今奉顔色,聖顔損瘦,所以泣耳。”武帝歎曰:“我複是有此一弟。”
喜愛琴書,大概也是他的天性。他曾經去看望武帝,武帝賜給了他一架寶裝琴,他便在武帝前彈奏起來,大受讚賞。武帝對鄱陽王蕭鏘說:“..梨彈琴也是柳令一類,他既然事事有意,我想試著讓他以此去對民眾。”蕭鏘說:“從前鄒忌鼓琴,威王便托付給他國家大政。”於是便調出去做南徐州刺史。他善於和人交往,與行事王文和、別駕江纏等,都互相友好。後來王文和被征為益州刺史,置酒告別,王文和流著眼淚說:“下官從少年以來就不曾作詩,今日分別十分依戀,不覺得文思生於情感。”王儉聽到後說:“江夏王可以說是善於感化的絲弦啊。”

累遷丹陽尹。永明十一年,爲領軍將軍。鏘和悌美令,性謙慎,好文章,有寵於武帝。領軍之授,齊室諸王所未爲,鏘在官理事無壅,當時稱之。車駕遊幸,常甲仗衛從,恩待次豫章王嶷。其年,給油絡車。
蕭鋒精於書法,為當時的藩王所推重。南郡王蕭昭業也以精於書法見稱,他對武帝說:“我的書法當然應該勝過江夏王。”武帝回答說:“..梨第一,法身第二。”法身,是蕭昭業的小名;..梨,是蕭鋒的小名。

隆昌元年,轉尚書左仆射,遷侍中、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領兵置佐。鏘雍容得物情,爲鬱林依信。鬱林心疑明帝,諸王問訊,獨留鏘,謂曰:“聞鸞於法身何如?”鏘曰:“臣鸞於宗戚最長,且受寄先帝,臣等年皆尚少,朝廷之幹,唯鸞一人,願陛下無以爲慮。”鬱林退謂徐龍駒曰:“我欲與公共計取鸞,公既不同,我不能獨辦,且複小聽。”及鬱林廢,鏘竟不知。
隆昌元年(494),他擔任侍中,兼領驍騎將軍,不久加任秘書監。後來明帝掌權,藩王危懼,江纏曾經對王晏說:“江夏王有才能和德行,也善於隱遁形跡,他以琴道教授羊景之,景之成了著名人物,而江夏王卻在世上掩蓋著自己的才能,這不隻是會彈七弦而已,對於諸子百家也是一樣。”蕭鋒聽到後歎息說:“江纏成了又一個混沌畫眉的張敞,想著幫忙反倒惹禍了。我隻喜歡音樂飲酒,愛好戲狗走馬,哪裏需要去豪邁一番呢!”當時的人們把這當成了話題。他常常煩悶不樂,寫了一篇《修柏賦》來表達自己的誌向,說:“不僅超群而高聳,同時堅貞而挺拔。哪是春天才芬芳,處在霜下更茂盛。暴風不能摧折它的枝條,積雪不能改變它的本性。雖然當年曆經坎坷,但卻後凋值得詠歎。”

延興元年,進位司徒,侍中如故。明帝鎮東府,權威稍異,鏘每往,明帝屣履至車迎鏘,語及家國,言淚俱下,鏘以此推信之。而宮台內皆屬意於鏘,勸令入宮,發兵輔政。製局監謝粲說鏘及隨王子隆曰:“殿下但乘油壁車入宮,出天子置朝堂,二王夾輔號令,粲等閉城門上仗,誰敢不同,宣城公政當投井求活,豈有一步動哉!東城人政共縳送耳。”子隆欲定計,鏘以上台兵力既悉東府,且慮難捷,意甚猶豫。馬隊主劉巨,武帝時舊人,詣鏘請間,叩頭勸鏘立事。鏘命駕將入,複回還內,與母陸太妃別,日暮不成行。典簽知謀告之,數日,明帝遣二千人圍鏘宅,害鏘,謝粲等皆見殺。凡諸王被害,皆以夜遣兵圍宅,或斧斫關排牆,叫噪而入,家財皆見封籍焉。
當時國家大業暗中轉移,蕭鋒獨自慨然有複興的誌向,由於受到行事典簽的逼迫,所以不能實現。他曾經見到明帝,談話間說到蕭遙光的才力可以委任的意思,蕭鋒回答說:“遙光之於殿下,猶如殿下之於高皇,保衛宗廟,安定社稷,實在可以寄托。”明帝聽了不禁失色。

桂陽王鑠字宣朗,高帝第八子也。永明七年爲中書令,加散騎常侍。時鄱陽王鏘好文章,鑠好名理,人稱爲鄱桂。
蕭鋒很有武力,明帝殺戮諸王,蕭鋒給他寫信詰問指責,左右的人不給他傳送。明帝非常害怕,不敢在府第中抓他。蕭鋒出外登車,兵士想要上車逼迫,蕭鋒用手擊退了數人,都立即倒在地上,於是被殺害了。江纏聽說他死去,流著眼淚說:“香蘭生在門前,不能不把它除掉,這就是《修柏賦》的深意所在吧!”

鑠清羸有冷疾,常枕臥,武帝臨視,賜床帳衾褥。性理偏詖,遇其賞興,則詩酒連日,情有所廢,則兄弟不通。隆昌元年,加前將軍,給油絡車,並給扶二人。
宜都王蕭鏗字宣儼,是高帝的第十六個兒子。生下來三歲時,死了母親。後來有了知識,就問他的母親在哪裏,身邊的人告訴他母親早亡,他便非常思慕,以吃蔬菜淡飯表示自己的悲傷。他不認識母親,常常請求陰間官吏,讓自己在夢中相見。到了六歲的時候,終於夢見了一個女人,說是他的母親。蕭鏗悲傷地哭著,向從前他母親身邊的人說起容貌和衣服的情形,都說與活著的時候一樣,聽到的人無不歎息。

鄱陽王見害,鑠遷中軍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不自安,至東府見明帝,及出,處分存亡之計。謂侍讀山悰曰:“吾前日覲王,王流涕嗚咽,而鄱陽、隨郡見誅。今日見王,王又流涕而有愧色,其在吾邪?”其夜三更中兵至,見害。
蕭鏗清秀敏悟,有學問和德行。永明十一年(493),他做南豫州刺史、都督二州諸軍事。雖然沒有負責具體事務,卻很得人心。他的舉動常常受到簽帥的製約,設想大多不能實現。

始興簡王鑒字宣徹,高帝第十子也。性聰警。年八歲,喪所生母,號慕過人,數日中便至骨立。豫章文獻王聞之,撫其首嗚咽,謂高帝曰:“此兒操行異人,恐其不濟。”高帝亦悲不自勝。
在州鎮姑孰,當時有人打開了桓溫女兒的家,得到了一個金巾箱,用金篾織成的妝具,又有金蠶銀繭等物品,數量很多。蕭鏗便一一寫明啟奏皇上知道,皇上詔令拿物品賞賜給他們。蕭鏗說:“現在取了從前的物品,以後再取今天的物品,如此循環,哪能不仔細考慮!”便派長史蔡約前往修複,絲毫沒有收取。

初封廣興郡王,袁彖時爲秘書丞,早有令譽,高帝盛重鑒,乃以彖爲友。後改封始興。自晉以來,益州刺史皆以良將爲之。宋泰始中,益州市橋忽生小洲,道士邵碩見之,曰:“當有貴王臨州。”劉亮爲刺史,齋前石榴樹陵冬生華,亮以問碩,碩曰:“此謂狂華,宋諸劉滅亡之象。後二年君當終,後九載宋當滅。滅後有王勝喜來作此州,冀爾時蜀土平。”碩始康人,元徽二年,忽告人雲:“吾命終。”因臥而死。後人見碩在荊州上明,以一隻故履縛左腳,而行甚疾,遂不知所之。永明二年,武帝不複用諸將爲益州,始以鑒爲益州刺史、督益寧二州軍事,加鼓吹一部。“勝喜”反語爲“始興”,碩言於此乃驗。
十歲的時候,他和吉景曜討論前人的言行。身邊的人不小心撞倒了楠榴屏風,倒下來壓在他背上,他麵色不變,言談不停,也不回頭觀看。他更善於射箭,常常覺得箭靶太寬,說:“成天射箭,有什麼難的!”於是便取了一枝甘蔗插在地上,在百步遠的地方射它,十發十中。

先是劫帥韓武方常聚黨千餘人,斷流爲暴,郡縣不能禁,行旅斷絕。鑒行至上明,武方乃出降。長史虞悰等鹹請殺之。鑒曰:“武方爲暴積年,所在不能製,今降而被殺,失信;且無以勸善。”於是啓台,果被宥,自是巴西蠻夷凶惡,皆望風降附。行次新城,道路籍籍,雲陳顯達大選士馬,不肯就征,巴西太守陰智伯亦以爲然。乃停新城十許日,遣典簽張曇皙往觀形勢。俄而顯達遣使人郭安明、朱公恩奉書貢遺,鹹勸鑒執之。鑒曰:“顯達立節本朝,必自無此。曇皙還,若有同異,執安明等未晚。”居二日,曇皙還,說顯達遣家累已出城,日夕望殿下至。於是乃前。時年十四。
永明年間規定,諸王年齡不到三十,不能蓄妾。等到武帝去世後,有人勸他娶身邊的女子為妾,蕭鏗說:“在內房中不是沒有供使喚的,既然先朝立有遺旨,怎麼忍心違犯呢?”

好學,善屬文,不重華飾,器服清素,有高士風。與記室參軍蔡仲熊登張儀樓,商略先言往行及蜀土人物。鑒言辭和辯,仲熊應對無滯,當時以爲盛事。
到了延興元年(494),明帝殺了高帝、武帝、文惠太子的眾位兒子,蕭鏗聽說後,手撫著左右的人從容漫步,吟詠陸機的《吊魏武》說:“從前以四海作為己任,死後把愛子托與別人。”這樣詠歎了三次,左右的人都哭了。後來果然派呂文顯前去送藥,夜裏進到了大廳裏,正遇上八關齋。蕭鏗在上麵高坐著,對呂文顯說:“高皇帝從前對您非常寵信,為什麼竟有今天的行為?”呂文顯回答說:“出於不由自主。”於是把藥喝了下去。當時年齡十八歲。蕭鏗身高七尺,長相好似哥哥蕭嶷,人們都稱讚他將是國家棟梁。他死了以後,有識之士無不痛惜。

州城北門常閉不開,鑒問其故於虞悰,悰答曰:“蜀中多夷暴,有時抄掠至城下,故相承閉之。”鑒曰:“古人雲,‘善閉無關楗’。且在德不在門。”即令開之。戎夷慕義,自是清謐。於州園地得古塚,無複棺,但有石槨。銅器十餘種,並古形;玉璧三枚;珍寶甚多,不可皆識;金銀爲蠶蛇形者數鬥。又以朱沙爲阜,水銀爲池,左右鹹勸取之。鑒曰:“皇太子昔在雍,有發古塚者,得玉鏡、玉屏風、玉匣之屬,皆將還都,吾意常不同。”乃遣功曹何佇爲之起墳,諸寶物一不得犯。
起初蕭鏗出宮時,年齡七歲,陶弘景做他的侍讀,八九年間,相待很好。後來陶弘景隱居山中,有一次忽然夢見蕭鏗前來,淒慘地告別,說:“某日生命轉過,我本身無罪,以後三年當會生在某家。”陶弘景訪問他陰間的情況,多是保密不說。醒來以後,他便派人出去到京城尋訪,果然與事實符合,據說陶弘景就是因此而寫了《夢記》。

性甚清,在蜀積年,未嚐有所營造,資用一歲不滿三萬。王儉常歎雲:“始興王雖尊貴,而行履都是素士。”時有廣漢什邡人段祖,以錞於獻鑒,古禮器也。高三尺六寸六分,圍三尺四寸,圓如筩,銅色黑如漆,甚薄,上有銅馬,以繩縣馬,令去地尺餘,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於下,以芒莖當心跪注淳於,以手振芒,則聲如雷,清響良久乃絕。古所以節樂也。五年,鑒獻龍角一枚,長九尺三寸,色紅,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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