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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作者:李延壽  

列傳·卷二十五

王懿到彥之垣護之張興世
○王懿

仲德少沈審有意略,事母甚謹,學通陰陽,精解聲律。苻氏之敗,仲德年十七。及兄叡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屬相失。路經大澤,困未能去,臥林中。有一小兒青衣,年可七八歲,騎牛行,見仲德驚曰:“漢已食未?“仲德言饑,小兒去,須臾複來,得飯與之。食畢欲行,而暴雨莫知津徑,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號,號訖銜仲德衣,因度水,仲德隨後得濟,與叡相及。度河至滑台,複爲翟遼所留,使爲將帥。積年仲德欲南歸,乃棄遼奔泰山。遼追騎急,夜行忽見前有猛炬導之,乘火行百許裏以免。晉太元末,徙居彭城。兄弟名犯晉宣、元二帝諱,故皆以字行。叡字元德。
王懿字仲德,是太原祁縣人,自己說是漢朝司徒王允的弟弟幽州刺史王懋的七世孫。祖父王宏在石季龍那裏做官,父親王苗跟隨苻堅做官,都達到二千石的級別。

北土重同姓,並謂之骨肉,有遠來相投者,莫不竭力營贍。若有一人不至者,以爲不義,不爲鄉邑所容。仲德聞王愉在江南貴盛,是太原人,乃遠來歸愉。愉接遇甚薄,因至姑孰投桓玄。值玄篡,見輔國將軍張暢,言及世事。仲德曰:“自古革命誠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濟大事。”元德果勁有計略,宋武帝甚知之,告以義舉,使於都下襲玄。仲德聞其謀,謂元德曰:“天下事不可不密,且兵亦不貴遲巧。玄情無遠慮,好冒夜出入,今取之正須一夫力耳。”事泄,元德爲玄誅,仲德竄走。會義軍克建鄴,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候武帝,帝於馬上抱方回,與仲德相對號慟。追贈元德給事中,封安複縣侯,以仲德爲鎮軍中兵參軍。
王仲德少年的時候性格沉穩,有主意和智謀,侍奉母親很恭謹,學問通曉陰陽,精解聲律。苻氏失敗,王仲德年齡十七歲。他和他的哥哥王睿一同發兵起義,和慕容垂作戰失敗,王仲德受了重傷逃走,和家屬失去了聯係。路上經過一個大澤,被困住不能離去,躺在林子裏。有一個小孩穿著青色的衣服,年齡大約七八歲,騎著牛正在走路,見了王仲德吃驚地說:“這位漢子吃飯了沒有?”王仲德說肚子很餓,小孩走了,過了一會又返回來,拿了飯給他吃。吃過後想走,卻下起了暴雨,看不見路徑,有一條白狼來到跟前,仰天叫著,叫罷銜起了王仲德的衣服,於是渡水,王仲德隨在它的後麵,也得以渡過,與王睿相遇。他們渡過黃河到了滑台,又被翟遼所挽留,讓他做將帥。幾年以後王仲德想要南歸,於是便丟開翟遼奔往泰山。翟遼的騎兵追趕得很急,仲德夜間行走忽然看見前頭有熊熊的火炬在引導著他們,借著火光走了一百來裏才得以逃脫。晉朝太元末年,遷居彭城。兄弟名字犯了晉朝宣、元二帝的忌諱,所以都以字行世。王睿字元德。

武帝伐廣固,仲德爲前驅,戰輒破之,大小二十餘戰。盧循寇逼,衆議並欲遷都,仲德正色曰:“今天子當陽南麵,明公命世作輔,新建大功,威震六合。祅寇豕突,恃我遠征,既聞凱入,將自奔散。今日投草莽則同匹夫,匹夫號令,何以威物?此謀若立,請從此辭。”帝悅。及武帝與循戰於左裏,仲德功冠諸將,封新淦縣侯。義熙十二年北伐,進仲德征虜將軍,加冀州刺史,督前鋒諸軍事。冠軍將軍檀道濟、龍驤將軍王鎮惡向洛陽,甯朔將軍劉遵考、建武將軍沈林子出石門,寧朔將軍朱超石、胡藩向半城,鹹受統於仲德。仲德率龍驤將軍朱牧、甯遠將軍竺靈秀、嚴綱等開钜野入河,乃總衆軍進據潼關。長安平,以仲德爲太尉諮議參軍。
北方重視同姓,都稱做骨肉,有遠來相投的人,無不竭力贍養和相助。如果有一個人不到的,就被認為是不義,不為同鄉人所寬容,王仲德聽說王愉在江南十分顯貴,是太原人,就遠來投奔王愉。王愉接待非常微薄,於是便到姑熟去投桓玄。正遇上桓玄篡位,見到了輔國將軍張暢,說到了這事。王仲德說:“自古革命誠然不止一族,然而現在的起事者恐怕不能夠成大事。”王元德果決剛勁很有謀略,宋武帝十分了解他,把舉義的事情告訴了他,讓他到京城去襲擊桓玄。王仲德聽到了他們的謀劃,對王元德說:“天下的事情不可不保密,而且兵也不以遲緩巧妙為貴。桓玄性情沒有遠慮,喜好夜晚出入,現在捉他正需要一個勇士的力量。”事情秘密泄露,王元德被桓玄殺死,王仲德逃走。正遇上義軍攻克了建鄴,王仲德抱著元德的兒子王方回出來迎候武帝,武帝在馬上抱著方回,與仲德相對痛哭。追贈王元德為給事中,封為安複縣侯,任命王仲德為鎮軍中兵參軍。

武帝欲遷都洛陽,衆議鹹以爲宜。仲德曰:“非常之事人所駭,今暴師經載,士有歸心,故當以建鄴爲王基。遷都宜候文軌大同。”帝深納之。使衛送姚泓先還彭城。武帝受命,累遷徐州刺史,加都督。
武帝討伐廣固,王仲德擔任前驅,逢有戰鬥就戰敗敵人,進行了大小二十多次戰鬥。盧循的軍隊前來進攻,眾人的議論都想要遷都,王仲德臉色嚴正地說:“當今天子對著太陽、麵向南方,各位明公著名當世,共同輔佐,新建大功,威震四海。妖寇猖狂,是趁我們遠征,一旦凱旋入京,他們將自行逃散。如果今日投向草莽,則和匹夫相同,匹夫來發號令,怎麼能有權威?這種計謀如果能夠確立,在下請求從此告辭。”武帝很高興。後來武帝與盧循在左裏作戰,王仲德功勞冠於諸將,封為新淦縣侯。義熙十二年(416)北伐,晉升王仲德為征虜將軍,擔任冀州刺史,督前鋒諸軍事。冠軍將軍檀道濟、龍驤將軍王鎮惡開向洛陽,寧朔將軍劉遵考、建武將軍沈林子出往石門,寧朔將軍朱超石、胡藩開向半城,都受王仲德的統率。王仲德率龍驤將軍朱牧、寧遠將軍竺靈秀、嚴綱等開往钜野進入黃河,於是總合各路軍隊進據潼關。長安平定,任命王仲德為太尉谘議參軍。

元嘉中,到彥之北侵,仲德同行。魏棄河南,司、兗三州平定,三軍鹹喜,而仲德有憂色,曰:“諸賢不諳北土情僞,必墮其計。”諸軍進屯靈昌,魏軍於委粟津度河,虎牢、洛陽並不守。彥之聞二城並沒,欲焚舟步走。仲德曰:“洛陽既敗,虎牢無以自立,理數必然也。今賊去我猶自千裏,滑台尚有強兵。若便舍舟,士卒必散。且當入濟至馬耳穀口,更詳所宜。”乃回軍沿濟南曆城步上,焚舟棄甲,還至彭城。仲德坐免官。尋與檀道濟救滑台,糧盡乃歸。自是複失河南。
武帝打算遷都到洛陽,眾人討論都認為是適當的。王仲德說:“不同尋常的事是人們所驚駭的,現在軍隊在外已經很久,士人都想回去,所以應當以建鄴為王業的基礎。遷都應該等到國家全部統一以後。”武帝十分讚同。派人護送姚泓先回彭城。武帝即位,他逐步升遷為徐州刺史,擔任都督。

九年,又爲徐州刺史。仲德三臨徐州,威德著於彭城。立佛寺,作白狼、童子像於塔中,以在河北所遇也。進號鎮北大將軍。十五年卒,諡曰桓侯。亦於廟立白狼、童子壇,每祭必祠之。子正循嗣,爲家僮所殺。
元嘉時期(424~453),到彥之向北拓展疆土,王仲德同行。魏國丟棄了河南,司、兗三州平定,三軍都很高興,而王仲德卻有憂慮,他說:“諸位賢士不熟悉北國的虛實情況,一定會落入他們的圈套。”各路軍隊進駐靈昌,魏軍從委粟津渡過黃河,虎牢、洛陽都丟掉了。到彥之聽說兩座城市都失陷了,打算燒掉船隻步行逃走。王仲德說:“洛陽既然失敗,虎牢無法自立,道理必然是這樣。現在賊兵走了我們還仍有土地千裏,滑台還駐有強兵。如果就舍掉船隻,士卒必定潰散。而且應當進入濟水到達馬耳穀口,再仔細研究下一步的對策。”結果是回軍沿著濟南曆城步行而上,燒掉了船隻,丟棄了兵甲,回到彭城。王仲德因此而被免官。不久和檀道濟救滑台,糧食用盡而退回,從此重又丟掉了河南。

仲德兄孫文和,景和中,爲征北義陽王昶府佐。昶於彭城奔魏,部曲皆散,文和獨送至界上。昶謂曰:“諸人皆去,卿有老母,何獨不去?”文和乃去。升明中,爲巴陵內史。沈攸之事起,文和斬其使,馳白齊武帝。及齊永明年中,曆青、冀、兗、益四州刺史。
元嘉九年,又擔任徐州刺史。王仲德三臨徐州,威德顯揚於彭城。他建立佛寺,在塔中塑了白狼、童子像,是根據他在河北的經曆而做的。晉升稱號為鎮北大將軍。元嘉十五年去世,諡號為桓侯。也在廟中設立了白狼、童子壇,每次祭祀,一定要同時為他們祈禱。兒子王正循承襲了他的爵位,後來被家童殺死。

到彥之字道豫,彭城武原人,楚大夫屈到後也。宋武帝討孫恩,以鄉裏樂從,每有戰功。
○到溉

義旗將起,彥之家在廣陵,臨川武烈王道規克桓弘,彥之時近行,聞事捷馳歸,而道規已南度江,倉卒晚方獲濟。及至京口,武帝已向建鄴,孟昶居守,留之。及見武帝被責,不自陳,昶又不申理,故不加官。
到溉字茂灌,是到扌為弟弟的兒子。父親到坦,是齊朝的中書郎。到溉少年時是個孤兒,家中貧寒,和哥哥到沼、弟弟到洽都很出名,由王國左常侍起家。樂安人任窻十分欣賞喜愛,總是提攜到溉、到洽二人,廣為提高他們的身價。他的生母魏氏本是寒家,全部拿出越中的家產,為了兩個兒子而推奉任窻。

義熙元年,補鎮軍行參軍。六年,盧循逼都,彥之與檀道濟掩循輜重,與循黨荀林戰敗,免官。後以軍功封佷山縣子,爲太尉中兵參軍。驃騎將軍道憐鎮江陵,以彥之爲驃騎諮議參軍,尋遷司馬、南郡太守。又從文帝西鎮,除使持節、南蠻校尉。武帝受命,進爵爲侯。
梁朝天監初年,任日方出京為義興太守,邀請到溉、到洽到郡上去,遊覽山澤。任窻回京擔任禦史中丞,後進士人都很推尊他。當時有彭城的劉孝綽、劉苞、劉孺,吳郡的陸翺、張率,陳郡的殷芸,沛國的劉顯和到溉、到洽,車輛天天前來,號稱蘭台聚。陸翺贈任窻的詩中說:“和風雜美氣,下有真人遊,壯矣苟文若,賢哉陳太丘。今則蘭台聚,方古信為儔。任君本達識,張子複清修,既有絕塵到,複見黃中劉。”當時稱任窻為任君,比作漢代的三君,到則是指到溉兄弟。他被任命為殿中郎。後來做了建安太守,任窻將詩贈給他,向他要兩件上衣,說:“鐵錢兩當一,百代易名實,為惠當及時,無待秋涼日。”到溉答詩說:“餘衣本百結,閔中徒八蠶,假令金如素,詎使廉夫貪。”回京後擔任太子中舍人。

彥之佐守荊楚,垂二十載,威信爲士庶所懷。及文帝入奉大統,以徐羨之等新有篡虐,懼,欲使彥之領兵前驅。彥之曰:“了彼不貳,便應朝服順流;若使有虞,此師既不足恃,更開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遠邇之望也。”會雍州刺史褚叔度卒,乃遣彥之權鎮襄陽。羨之等欲即以彥之爲雍州,上不許,征爲中領軍,委以戎政。彥之自襄陽下,謝晦已至鎮,慮彥之不過己,彥之至楊口,步往江陵,深布誠款,晦亦厚自結納。彥之留馬及利劍名刀以與晦,晦由此大安。
到溉身高八尺,眉目如同點畫,臉色白淨,胡須很美,舉止風度好,善於應對。皇上任命為通事舍人、中書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湘東王蕭繹做會稽太守,讓到溉擔任輕車長史、行府郡事。武帝給蕭繹的詔令說:“到溉不隻是為你辦事,而且足可以做你的老師。”到溉曾經夢見武帝遍見各個兒子,到了湘東王而脫下帽子給了他,於是暗中十分謹慎地侍奉他。母親去世,守喪非常盡禮。所住的房子僅四尺見方,消瘦過人。服喪期滿,仍然素食布衣地過了多年。

元嘉三年討晦,進彥之鎮軍,於彭城洲戰不利,鹹欲退還夏口,彥之不回。會檀道濟至,晦乃敗走。江陵平,因監荊州州府事,改封建昌縣公。其秋,遷南豫州刺史、監六州諸軍事,鎮曆陽。
他曾曆任禦史中丞、都官、左戶二尚書,掌吏部尚書。當時何敬容依據詔令參加選拔賢士,事情不夠公平,到溉堅持不同意。何敬容對別人說:“到溉尚有餘臭,卻學做貴人了。”何敬容一天天富貴得寵,人們都在他以下,到溉則像當初一樣和他對立。到溉的祖父到彥之起初曾經以擔糞自給為生,所以社會上有人拿這來譏笑他。後來省門上鴟鳥的尾巴被震壞,到溉降職國光祿大夫。所在職位都是以清白自修,性格樸素節儉,不好聲色,虛室單床,旁邊沒有姬妾服侍。鞋帽十年一換,朝服有時穿到破爛縫補,出門傳呼清路,隻是顯示具有朝廷規章罷了。

上於彥之恩厚,將加開府,欲先令立功。七年,遣彥之製督王仲德、竺靈秀、尹衝、段宏、趙伯符、竺靈真、庾俊之、朱修之等北侵,自淮入泗。泗水滲,日裁行十裏。自四月至七月,始至東平須昌縣。魏滑台、虎牢、洛陽守兵並走。彥之留朱修之守滑台,尹衝守虎牢,杜驥守金墉。十月,魏軍向金墉城,次至虎牢,杜驥奔走,尹衝衆潰而死。魏軍仍進滑台。時河冰將合,糧食又罄,彥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動,將士疾疫,乃回軍,焚舟步至彭城。初遣彥之,資實甚盛,及還,凡百蕩盡,府藏爲空。文帝遣檀道濟北救滑台,收彥之下獄,免官。兗州刺史竺靈秀棄軍伏誅。明年夏,起爲護軍。九年,複封邑,固辭。明年卒,乃複先戶邑,諡曰忠公。孝建三年,詔彥之與王華、王曇首配食文帝廟庭。
後來擔任散騎常侍、侍中、國子祭酒。上表請求把武帝所撰寫的《正言》列為學校的教科書,請求設置《正言》助教二人,學生二十人。尚書左丞賀琛又請求加置博士一人。

長子元度位益州刺史。少子仲度嗣,位驃騎從事中郎。兄弟並有才用,皆早卒。仲度子撝。
到溉特別被武帝所欣賞和接待,常常和他下棋,從夜晚直到早晨。有時又沒有睡覺,就隨便躺下睡一會,武帝寫詩嘲笑他說:“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當時的人們把這作為笑談。到溉的宅院住得接近淮水,齋房前的山池有一塊奇怪的礓石,長一丈六尺,武帝開玩笑地和他以此打賭,另外加上《禮記》一部,到溉都輸了。東西卻沒有送來,武帝對朱異說:“您說到溉所輸的東西會不會送來?”朱異拿好手板嚴肅地說:“臣子既然侍奉君主,怎敢失禮?”武帝大笑,他就是這樣地受到親愛。礓石隨後就移置到了華林園的安殿前麵。移石頭的那天,首都傾城而出,前來觀看,把它稱作到公石。到溉下棋入第六品,常常與朱異、韋黯在皇帝座前進行下棋比賽,幾局不差一步。後來因為生病,眼睛失明,詔令以金紫光祿大夫、散騎常侍的身份回到家中養病。到溉少年時代就有美名,卻沒有當上仆射,人們都為他感到遺憾,而到溉卻把它看得很淡。

撝字茂謙。襲爵建昌公。宋明帝立,欲收物情,以撝功臣之後,自長兼左戶郎中擢爲太子洗馬。
他的家庭非常和睦,兄弟特別互相友愛,起初和弟弟到洽總是住在一所齋房中,到洽死了以後,便把這所房子施舍為寺院。蔣山有座延賢寺,是到溉家族的人建立的。到溉得到的俸祿,全都贈給了這兩個寺院。於是他吃飯斷絕了腥膻,終身吃素食。他另外蓋了一座小房子,一天到晚跟著僧徒禮拜誦經。武帝每月三次送來淨食,恩賜和禮遇得十分豐厚。他性格不好交遊,隻和朱異、劉之遴、張綰等同僚友誼密切。等他臥床生病,門可羅雀,隻有上述三人,每到年節總是由隨從開路繞道到他這裏來相慰問,擺上酒菜,極盡歡樂然後離開。

撝資藉豪富,厚自奉養,供一身一月十萬。宅宇山池,伎妾姿藝,皆窮上品。才調流贍,善納交遊。愛伎陳玉珠,明帝遣求不與,逼奪之,撝頗怨,帝令有司誣奏,將殺之。撝入獄,數宿須鬢皆白,免死,係尚方。奪封與弟賁,撝由是更以貶素自立。明帝崩,弟賁讓封還撝,朝議許之。
他於太清二年(548)去世,臨終托張、劉監督子孫實行薄葬禮儀。他說:“氣絕就要殯殮,穿上合乎禮法的衣服,先挖好墓穴,殮罷便葬,不需要擇日子。喪事一定要節儉,孫子侄兒都不能違背遺言。”於是便隔開家人請僧人讀經讚佛,等他死去,麵色如同平常,手屈二指,就是佛道所說的得果。當時朝廷有很多變故,於是便沒有什麼諡贈。有文集二十卷在當時流行。

弟遁,元徽中爲南海太守,在廣州。升明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陳顯達起兵應朝廷,遁猶豫見殺。遁家人在都,從野夜歸,見兩三人持堊刷其家門,須臾而滅,明日而遁死問至。撝懼,詣齊高帝謝,即板撝武帝中軍諮議參軍。建元初,國除。
○垣崇祖

武帝即位,累遷司徒左長史。宋時,武帝與撝同從宋明帝射雉郊野,渴倦,撝得早青瓜,與上對剖食之。上又數遊撝家,懷其舊德,至是一歲三遷。永明元年,爲禦史中丞。車駕幸丹陽郡,宴飲,撝恃舊,酒後狎侮同列,謂庾杲之曰:“蠢爾蠻荊,其俗鄙。”複謂虞悰曰:“斷發文身,其風陋。”王晏既貴,雅步從容,又問曰:“王散騎複何故爾。”晏先爲國常侍,轉員外散騎郎,此二職清華所不爲,故以此嘲之。王敬則執榠查,以刀子削之,又曰:“此非元徽頭,何事自契之。”爲左丞庾杲之所糾,以贖論。再遷左衛將軍。隨王子隆帶彭城郡,撝問訊不修部下敬,爲有司舉,免官。後爲五兵尚書,廬陵王中軍長史,卒。子沆嗣。
垣崇祖字敬遠,一字僧寶,是垣護之弟弟的兒子。父親垣詢之,驍勇有氣力。元凶劭弑殺皇上,他擔任輔國將軍張柬的副官。當時張超之動手把皇上殺死,也是隸屬於張柬的一個領軍。垣詢之打算把他殺掉,顧慮張柬不同意;張柬早有這種想法,又不知道垣詢之是否同意,互相觀察。正巧張超之要前來商量事情,張柬臉色變化,垣詢之覺察到了,便共同定下計謀,派人召見張超之。張超之心裏懷疑而沒到,另外住到了其他地方。垣詢之不知道,徑直前往去殺他,在床上殺死了他的仆人,於是和張柬一起南逃。當時孝武帝已經即位,讓他做了積射將軍。梁山戰役,奮力作戰,中了流箭身亡,追贈為冀州刺史。

沆字茂瀣,幼聰敏,五歲時,父撝於屏風抄古詩,沆請教讀一遍,便能諷誦。及長,善屬文,工篆隸,美風神,容止可悅。
垣崇祖十四歲時,很有才幹謀略,伯父垣護之對自己宗族的人說:“這孩子必定會光大我們的族門!”後來跟隨徐州刺史薛安都入魏朝。不久又派門宗占據朐山歸宋朝,求往淮北立功,明帝讓他擔任北琅笽、蘭陵二郡太守,封為下邳子。

梁天監初,爲征虜主簿。東宮建,以爲太子洗馬。時文德殿置學士省,召高才碩學待詔,沆通籍焉。武帝宴華光殿,命群臣賦詩,獨詔沆爲二百字,三刻便成。沆於坐立奏,其文甚美。俄以洗馬管東宮書記及散騎省優策文。
後來齊高帝鎮守淮陰,垣崇祖當時戍守朐山,接受他的統率,對他十分敬奉,高帝因為他的武勇,待他很好,垣崇祖對他的妹夫皇甫肅說:“這真是我的君主。”於是秘密表白了自己的忠誠之節。高帝的威名已經很大,宋明帝尤其忌恨,征調他為黃門郎,謀劃害死高帝,垣崇祖獻計使他得以免禍,從此更加親信,參與密謀。元徽末年,高帝懼怕遭禍,讓垣崇祖入魏朝。垣崇祖便把家小托付給皇甫肅,帶著幾百人將要進入魏朝邊界,再聽以後的指示。正趕上蒼梧王被廢黜,召垣崇祖回到京都。齊高帝新登帝位,恐怕魏朝討伐,便以送劉昶作為緩和。高帝認為軍隊的入侵必將是在壽春,非垣崇祖無人可以抗禦,便調他為豫州刺史、監豫司二州諸軍事,封為望蔡侯。

三年,詔尚書郎在職清能者爲侍郎,以沆爲殿中曹侍郎。此曹以文才選,沆從父兄溉、洽並有才名,時相代爲之,見榮當世。遷太子中舍人。
建元二年(480),魏朝派劉昶進攻壽春,垣崇祖便在城西北建立堤堰堵塞肥水,在堰北建起一座小城,派了幾千人守衛。他對長史封延伯說:“敵人必定全力進攻小城,如果破開這道堤堰,放水一衝,比三峽還急,自然淹沒,豈不是出小力而獲大利?”後來魏軍由西路聚集到堰南,分軍到東路,赤膊攻擊小城,垣崇祖戴著白紗帽,坐轎上城,親自轉動車前扶手。下午半晌時,決開了小史埭,水勢奔騰而下,魏朝的攻城軍隊,淹死了一千餘人,大部隊退走。起初,垣崇祖在淮陰見到了高帝,便自比韓信、白起,隻有皇上獨自認可。等戰敗魏軍的捷報送到,皇上對朝臣說:“崇祖總是自比韓、白,現在真是其人呀。”晉升他為都督。垣崇祖聽說陳顯達、李安人都增加了軍事儀仗,便也上表請求鼓吹橫吹樂隊。皇上的敕令說:“韓、白怎能不與眾異樣?”給他配了樂隊一部。

沆爲人謙敬,口不論人短。任昉、範雲皆與善。後卒於北中郎諮議參軍。所著詩賦百餘篇。
垣崇祖擔心魏朝再攻淮北,上表請求遷徙下蔡戍到淮東。當年冬天,魏朝果然要攻下蔡,等聽說內遷,於是揚言要平除故城。眾人懷疑魏朝會在故城建立戍衛,垣崇祖說:“下蔡離軍鎮近在咫尺,魏人豈敢設置戍衛?實際是想要除掉此城。我正怕他們不住地奔走,砍殺不盡哩!”魏軍果然挖掘下蔡城,垣崇祖把他們打得大敗。

溉字茂灌,撝弟子也。父坦,齊中書郎。溉少孤貧,與兄沼弟洽俱知名,起家王國左常侍。樂安任昉大相賞好,恒提攜溉、洽二人,廣爲聲價。所生母魏本寒家,悉越中之資,爲二兒推奉昉。
武帝即位,他擔任五兵尚書,兼任驍騎將軍。起初,豫章王十分得寵,武帝在東宮,垣崇祖不肯趨附。等破了魏軍,詔令讓他回朝,和他共同密議,武帝對他懷疑,曲意加以禮待。酒後對他說道:“世間傳言說,我已經敞開懷抱,從今往後,以富貴相贈。”垣崇祖拜謝。離去以後,高帝又派荀伯玉給他下令完成邊塞軍事任務,他接受了任務連夜出發,無法到東宮告別,武帝以為他是不盡誠心,便記在心裏。永明元年(483),武帝下詔令說他與荀伯玉煽動邊亂,把他殺死。舊友當中沒人敢去的,獨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拿出家財為他出殯葬,當時的人把他比作欒布。

梁天監初,昉出守義興,要溉、洽之郡,爲山澤之遊。昉還爲禦史中丞,後進皆宗之。時有彭城劉孝綽、劉苞、劉孺,吳郡陸倕、張率,陳郡殷芸,沛國劉顯及溉、洽,車軌日至,號曰蘭台聚。陸倕贈昉詩雲:“和風雜美氣,下有真人遊,壯矣荀文若,賢哉陳太丘。今則蘭台聚,方古信爲儔。任君本達識,張子複清修,既有絕塵到,複見黃中劉。”時謂昉爲任君,比漢之三君,到則溉兄弟也。除尚書殿中郎。後爲建安太守,昉以詩贈之,求二衫段雲:“鐵錢兩當一,百代易名實,爲惠當及時,無待涼秋日。”溉答雲:“餘衣本百結,閩中徒八蠶,假令金如粟,詎使廉夫貪。”還爲太子中舍人。
○張興世

溉長八尺,眉目如點,白皙美須髯,舉動風華,善於應答。上用爲通事舍人,中書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湘東王繹爲會稽太守,以溉爲輕車長史,行府郡事。武帝敕繹曰:“到溉非直爲汝行事,足爲汝師。”溉嚐夢武帝遍見諸子,至湘東而脫帽與之,於是密敬事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毀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累載。
張興世字文德,竟陵人。本來是單名世,宋明帝給他增加為興世。少年的時候家貧,以平民身份隨王玄謨討伐蠻邦。後來隨著孝武帝鎮守尋陽,補任南中郎參軍都護,隨從入京討伐元凶劭。後來南郡王劉義宣反叛,又隨從王玄謨前往梁山,立有戰功。

曆禦史中丞,都官、左戶二尚書,掌吏部尚書。時何敬容以令參選,事有不允,溉輒相執。敬容謂人曰:“到溉尚有餘臭,遂學作貴人。”敬容日方貴寵,人皆下之,溉忤之如初。溉祖彥之初以擔糞自給,故世以爲譏雲。後省門鴟尾被震,溉左遷光祿大夫。所蒞以清白自修,性又率儉,不好聲色,虛室單床,傍無姬侍。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補,傳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明帝即位,四方反叛,晉升張興世為龍驤將軍,率領水軍抵禦南方的賊寇。當時朝廷的軍隊占據赭圻,朝廷派遣吏部尚書褚彥回到赭圻選拔賢才。這次戰役,都是在戰前先授予了職位,書寫檄文的木板不夠用,於是用黃紙小劄。南方的賊寇屯駐在鵲尾。雙方相持很久沒有決戰,張興世建議說:“賊軍占據上遊,氣勢很盛,現在派遣奇兵悄悄地出現在它的上遊,使它首尾不安,進退疑慮,糧食運輸艱難,這才是製勝的奇計。”沈攸之、吳喜都很讚同他的計策,分出七千戰士配備給他。張興世於是命令乘輕舟溯流而上,很快又回來,一兩天中反複如此,使賊對此不加防備。賊軍統帥劉胡聽說張興世打算到上遊去,譏笑他說:“我尚且不敢超過他們向下遊攻取揚州,張興世是什麼人,竟想占據我的上遊地帶!”張興世對沈攸之等人說:“上遊隻有錢溪據守。”於是便前往占據了它。等劉胡前來進攻,將士們準備迎擊他,張興世說:“賊軍尚遠,而且士氣緊張旺盛。緊張過後力量用盡,旺盛也很容易衰竭,這正是曹劌打敗齊國的原因。將士們不可妄動。”賊軍越來越近,張興世就命令壽寂之、任農夫率領壯士把他們擊退。袁靑生氣地說:“賊兵處在人的肝髒裏,怎麼還能活得成?”這個月的初一,赭圻的兵士伐木做成柵欄,在青山遇到一個童子說:“賊軍在下旬就會平定,用不著自討苦吃。”忽然就不見了。到了這時,果然打敗了敵軍。張興世又切斷了他們的糧道,賊軍逐漸發生饑餓,劉胡丟下軍隊逃跑了,袁靑也奔散了,張興世於是和吳喜共同平定了江陵。他被調任右軍將軍,封為作唐縣侯。曆任雍州刺史、左衛將軍。因為有病,改任光祿大夫,不久死去。

後爲散騎常侍、侍中、國子祭酒。表求列武帝所撰正言於學,請置正言助教二人,學生二十人。尚書左丞賀琛又請加置博士一人。
張興世的住處臨近沔水,從襄陽以下到長江二千裏,原先並沒有沙洲,張興世出生,在他家門前的水中,有一天忽然生出一個沙洲,一年年漸漸變大。等到張興世做了諸侯,洲上已有十幾頃大。

溉特被武帝賞接,每與對棋,從夕達旦。或複失寢,加以低睡,帝詩嘲之曰:“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當時以爲笑樂。溉第居近淮水,齋前山池有奇礓石,長一丈六尺,帝戲與賭之,並禮記一部,溉並輸焉。未進,帝謂朱異曰:“卿謂到溉所輸可以送未?”斂板對曰:“臣既事君,安敢失禮。”帝大笑,其見親愛如此。石即迎置華林園宴殿前。移石之日,都下傾城縱觀,所謂到公石也。溉弈棋入第六品,常與朱異、韋黯於禦坐校棋比勢,複局不差一道。後因疾失明,詔以金紫光祿大夫、散騎常侍就第養疾。溉少有美名,遂不爲仆射,人爲之恨,溉澹如也。
父親張仲子由於張興世而做了給事中,張興世打算要往襄陽去,他則因為熱愛家鄉而不忍離開。他曾經對張興世說:“我雖然是田舍老公,卻喜歡聽演奏鼓角,你可以送我一支樂隊,種田的時候想吹奏一番。”張興世平素做事恭謹害怕法律,便給他解釋說:“這是天子的鼓角,不是田舍公所能吹奏的。”張興世想去拜掃祖墳,張仲子說:“你的侍衛太多,先人一定會受驚害怕。”張興世減撤了一些人才去了。他的兒子叫張欣泰。

家門雍睦,兄弟特相友愛,初與弟洽恒共居一齋,洽卒後,便舍爲寺。蔣山有延賢寺,溉家世所立。溉得祿俸,皆充二寺。因斷腥膻,終身蔬食。別營小室,朝夕從僧徒禮誦。武帝每月三致淨饌,恩禮甚篤。性不好交遊,唯與朱異、劉之遴、張綰同誌友密。及臥疾,門可羅雀,唯三人每歲時恒鳴騶枉道以相存問,置酒極歡而去。
○張欣泰

乙太清二年卒,臨終托張、劉勒子孫薄葬之禮。曰:“氣絕便斂,斂以法服,先有塚竁,斂竟便葬,不須擇日。凶事必存約儉,孫侄不得違言。”便屏家人請僧讀經讚唄,及卒,顔色如恒,手屈二指,即佛道所雲得果也。時朝廷多事,遂無贈諡。有集二十卷行於時。子鏡。
張欣泰字義亨,不以武業自居,喜愛隸書,攻讀諸子和史籍。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到吏部尚書褚彥回那裏去,褚彥回問:“張郎的弓馬有多少?”他回答說:“我生性怕馬,無力張弓。”褚彥回感到他非常奇異。後來曆任各個王府的佐官。

鏡字圓照,初在孕,其母夢懷鏡,及生,因以名焉。鏡五歲便口授爲詩,婉有辭況。位太子舍人,作七悟文甚美,先溉卒。
宋朝元徽年間(473~477),張興世在家,擁有從雍州帶回來的現錢三千萬,蒼梧王親自帶人前去搶劫,一夜幾乎搶盡,張興世憂懼病死。張欣泰的哥哥張欣華當時掌管安成郡,張欣泰把餘財全部封存起來等待他。齊朝建元初年,他做尚書都官郎。武帝與張欣泰很早就關係很好。即位以後,就任命他為直閣將軍。後來為武陵內史,因為贓物殺人被彈劾,受到寬大。仍然為直閣將軍、步兵校尉,兼任羽林監。

鏡子藎,早聰慧,位尚書殿中郎,嚐從武帝幸京口,登北顧樓賦詩。藎受詔便就,上以示溉曰:“藎定是才子,翻恐卿從來文章假手於藎。”因賜絹二十疋。後溉每和禦詩,上輒手詔戲溉曰:“得無貽厥之力乎?”又賜溉連珠曰:“硯磨墨以騰文,筆飛毫以書信,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於少藎。”其見知賞如此。後除丹陽尹丞。太清亂,赴江陵卒。溉弟洽。
張欣泰全麵涉獵雅俗文化,交結的多是名流,值勤歸來就戴鹿皮冠,僧衣錫杖,挾著素琴。有人把這告訴了武帝,武帝說:“將官家的兒子,怎麼敢有這樣的舉止!”後來隨禦駕出去到新林,皇帝讓張欣泰進行查訪,張欣泰放下錫杖,在鬆樹下飲酒作詩。製局監呂文度以此上奏武帝,武帝大怒,把他趕了出去。幾天後氣消了,又把他召來,對他說:“卿不喜歡武職,應當安排你一個清貴的職位。”任命為正員郎。出京任鎮軍中兵參軍、南平內史。

洽字茂沿,清警有才學。父坦以洽無外家,乃求娶於羊玄保以爲外氏。洽年十八,爲徐州迎西曹行事。謝朓文章盛於一時,見洽深相賞好,每稱其兼資文武。朓後爲吏部,欲薦之,洽睹時方亂,深相拒絕,遂築室岩阿,幽居積歲,時人號曰居士。任昉與洽兄沼、溉並善,嚐訪洽於田舍,歎曰:“此子日下無雙。”遂申拜親之禮。
巴東王蕭子響殺死了手下的輔佐官員,皇上派遣中庶子胡諧之西討,讓張欣泰為副官。張欣泰對胡諧之說:“現在太歲星在西南,逆著太歲行軍,是兵家很深的忌諱,如果先停軍在夏口,向對方指明禍福,就可以不戰而將他擒獲。”胡諧之不聽從,進駐江津,尹略等人被殺。事情平定,張欣泰調任隨王蕭子隆的鎮西中兵,改為兼任河東內史。蕭子隆對他深深地喜愛和重視,多次和他一起宴飲交談,誠意的款待可以和謝罣排在一起。典簽秘密啟奏,武帝很惱怒,召他回京。他隔離開別人住在自家的巷子裏,在南岡下麵建了一所宅子,麵對鬆山,張欣泰背著弓射野雞,任情閑放,欣賞樂伎和各種藝人,有許多事情開心解悶。明帝即位,擔任領軍長史,調任谘議參軍。他上書陳述應辦的事情二十多條,其中一條說應該毀廢塔寺,明帝都用優獎的詔書作了答複。

梁武帝嚐問待詔丘遲曰:“到洽何如沆溉?”遲曰:“正情過於沆,文章不減溉;加以清言,殆將難及。”即召爲太子舍人。禦幸華光殿,詔洽及沆、蕭琛、任昉侍宴,賦二十韻詩,以洽辭爲工,賜絹二十疋。上謂昉曰:“諸到可謂才子。”
建武二年(495),魏軍包圍了鍾離,張欣泰作為軍中主將,跟隨崔慧景前往救援。等魏軍撤退,而邵陽洲上還有餘下的兵士一萬人,請求送馬五百匹作代價給他們讓出一條退路,崔慧景想斷絕歸路向他們進攻。張欣泰勸告崔慧景說:“歸鄉的軍隊不要阻截他們,古人對此就很畏懼,身在死地的兵士不可輕視。”崔慧景於是便聽任他們通過。當時領軍蕭坦之也增援鍾離,回去啟奏明帝說:“邵陽洲有處於死地的賊軍一萬人,崔慧景、張欣泰把他們放走了,而不去攻取。”明帝因此對他們都不加獎賞。

昉曰:“臣常竊議,宋得其武,梁得其文。”遷司徒主簿,直待詔省,敕使抄甲部書爲十二卷。遷尚書殿中郎。後爲太子中舍人,與庶子陸倕對掌東宮管記。俄爲侍讀,侍讀省仍置學士二人,洽充其選。遷國子博士,奉敕撰太學碑。累遷尚書吏部郎,請托不行。徙左丞,準繩不避貴戚。時帝欲親戎,軍國禮容多自洽出。
建武四年,出京擔任永陽太守。永元初年,回到京城。崔慧景包圍了城市,張欣泰入城守備。事情平定後,任命為廬陵王安東司馬。梁武帝起兵,東昏侯以張欣泰為雍州刺史。張欣泰和弟弟前始安內史張欣時密謀聯合太子右率胡鬆、前南譙太守王靈秀、直閣將軍蕭鴻選、含德主帥苟勵、直後劉靈運等,一同會合相約。皇帝派中書舍人馮元嗣監軍去救郢郡,茹法珍、梅蟲兒和太子右率李居士、製局監楊明泰等十幾人相送到中興堂。張欣泰等派人懷中藏著刀,在座位上殺了馮元嗣,人頭落在了果盤中。又殺了楊明泰,剖開了他的肚子。梅蟲兒傷了好幾處,手指都掉下來了。李居士跳牆得以逃出,茹法珍也跑掉回到了台閣。王靈秀便往石頭城去迎接建安王蕭寶寅,率領文武官員數百人,喝令開道,到了杜姥宅。張欣泰剛聽到事情發生時,馳馬進宮,希望茹法珍等人在宮外,城內的處置,一定會全部委托給他,便可以進行廢立。隨後茹法珍得以返回,命令關上門拿上武器,不配給張欣泰軍兵,蕭鴻選在殿內也不敢發兵,城外的眾人不久散去。不幾日事情被發覺,張欣泰、胡鬆等人都被處死。

尋遷禦史中丞,號爲勁直。少與劉孝綽善,下車便以名教隱穢,首彈之。孝綽托與諸弟書,實欲聞之湘東王。公事左降,猶居職。舊製中丞不得入尚書下舍,洽兄溉爲左戶尚書,洽引服親不應有礙,刺省詳決。左丞蕭子雲議許入溉省,亦以其兄弟素篤不相別也。出爲尋陽太守。卒,贈侍中,諡理子。洽美容質,善言吐,弱年聽伏曼容講,未嚐傍膝,伏深歎之。文集行於世。子仲舉。
張欣泰少年時期,有人給他相麵,說他會得到三公的職位,而年齡才三十歲。後來屋子上的瓦掉下來砸傷了額頭,又去問那個相麵的人,那人說:“不再是三公之相,年壽有了增加,也可以做個諸侯。”死的時候年齡三十六歲。

仲舉字德言,無他藝業,而立身耿正。仕梁爲長城令,政號廉平。陳文帝居鄉裏,嚐詣仲舉,時天陰雨,仲舉獨坐齋內,聞城外有蕭鼓聲,俄而文帝至,仲舉異之,乃深自結。帝又嚐因飲夜宿仲舉帳中,忽有神光五采照於室內,由是祗事益恭。及侯景平,文帝爲吳興太守,以仲舉爲郡丞,與潁川庾持俱爲文帝賓客。文帝嗣位,授侍中,參掌選事。天嘉元年,守都官尚書,封寶安縣侯。三年,遷尚書左仆射、丹陽尹,參掌如故。改封建昌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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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延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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