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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列傳 作者:魏收年代:北齊729[上一章] [下一章] [朗讀]

列傳·卷二十一

宋隱王憲屈遵張蒲穀渾公孫表張濟李先賈彝薛提
宋隱,字處默,是西河介休人。曾祖父宋奭,任置昌黎太守。後來任慕容廆長史。祖父宋活,任中書監。父親宋恭,任尚書、徐業刺史。慕容俊遷都鄴城,在廣平乏恭始家。宋隱極孝順,十三歲時,就立誌成才,專心學習,沒因戰亂而改變。在慕容垂手下做官,曆任尚書郎、太子中舍人、本州別駕。太祖平定中山,任命宋隱為尚書吏部郎。皇上返回北方,令宋隱以本官輔佐衛王元儀鎮守中山。不久改任行台右丞,領吏部如故。連續多次以年老有病請求退休,太祖不答應.不久因母親去世回列入。安葬以後,被征召,以有病堅決辭謝,而州郡則讓其限期赴任,宋隱於是離開妻子兒女,悄悄地躲避。後來藏匿在長樂的經縣,幾年後去世。臨終對他的子侄等人說:“假使能在家孝順父兄,在外輿鄉親和睦相處,有幸在郡中做官做到功曹史,以忠誠清廉奉職,就夠了,不需遠赴朝廷。恐怕你們不能富貴,卻使家庭受牽連。如果忘記我的話,就是沒有你們的父親,假使地下有知,我不受祭祀啊。”他有五個兒子。

宋隱,字處默,西河介休人也。曾祖奭,晉昌黎太守。後為慕容廆長史。祖活,中書監。父恭,尚書,徐州刺史。慕容俊徙鄴,恭始家於廣平列人焉。隱性至孝,年十三,便有成人之誌,專精好學,不以兵難易操。仕慕容垂,曆尚書郎、太子中舍人、本州別駕。太祖平中山,拜隱尚書吏部郎。車駕還北,詔隱以本官輔衛王儀鎮中山。尋轉行台右丞,領選如故。拜以老病乞骸骨,太祖不許。尋以母喪歸列人。既葬,被徵,固辭以病,而州郡切以期會,隱乃棄妻子,間行避焉。後匿於長樂之經縣,數年而卒。臨終謂其子侄等曰:“苟能入順父兄,出悌鄉黨,仕郡幸而至功曹史,以忠清奉之,則足矣,不勞遠詣台閣。恐汝不能富貴,而徒延門戶之累耳。若忘吾言,是為無若父也,使鬼而有知,吾不歸食矣。”有五子。
第三個兒子宋溫。世祖時任中書博士。去世後被追贈為建威將軍、豫州刺史、列人定侯。

第三子溫,世祖時徵拜中書博士。卒,追贈建威將軍、豫州刺史,列人定侯。
宋溫的弟弟宋演,顯祖初年跟從征討壁繼有功,被任命為明威將軍、濟北太守。

溫弟演,顯祖初從征彭城有功,拜明威將軍、濟北太守。
宋演的兒子宋鮒,字伯魚。任州別駕。

演子鮒,字伯魚。州別駕。
宋隱的弟弟宋輔,字處仁。年輕時慷慨有大誌,博覽群書。州舉薦為別駕。過早去世。

隱弟輔,字處仁。少慷慨有大操,博覽群書。州辟別駕。早卒。
宋隱的叔父宋洽,任慕容垂的尚書。太祖包圍蟲山,宋洽率所部專守北部。宋洽所轄,官軍多受傷被殺,太祖對他特別忿恨。等到城池平定,就殺了他。兒子宋順、宋訓都受腐刑。

隱叔父洽,為慕容垂尚書。太祖之圍中山也,洽率所領專守北圍。當洽所統,官軍多被傷殺,太祖特深忿恨。及城平,遂殺之。子順、訓並下腐刑。
宋洽的第四個兒子宋宣,字道茂,當時衹有幾歲,親人帶其逃出得免於難。後來與範陽人盧玄、勃海人高允及侄子宋情一起被征入,任中書博士。不久兼散騎常侍,出使劉義隆。加授冠軍將軍,賜爵中都侯,領中書侍郎,行司隸校尉。真君七年去世,追贈為司隸校尉,謐號為簡侯。

洽第四子宣,字道茂,時年數歲,親人竊逃以免。後與範陽廬玄、勃海高允及從子愔俱被徵,拜中書博士。尋兼散騎常侍,使劉義隆。加冠軍將軍,賜爵中都侯,領中書侍郎,行司隸校尉。真君七年卒,贈司隸,諡簡侯。
兒子宋謨,字乾仁,繼承爵位。任遼西太守時去世。

子謨,字乾仁,襲爵。卒於遼西太守。
兒子宋鸞,字珍和,繼承爵位。任東莞太守。

子鸞,字珍和,襲爵。東莞太守。
宋鸞的弟弟宋瓊,字普賢。年輕時以孝順著稱,母親生病,深秋九月,想吃瓜。塞墮夢見瓜,求而竟得,人們稱為異事。母親去世後,州郡屢次舉薦,都不接受。在家中去世。

鸞弟瓊,字普賢。少以孝行稱,母曾病,季秋之月,思瓜不已。瓊夢想見之,求而遂獲。時人稱異。母終,州郡屢辟,皆不就。卒於家。
兒子仲美,武定末年,任尚書水部郎。

子仲美,武定末,尚書水部郎。
王憲,字顯則,北海劇縣人。祖父王猛,是苻堅的丞相。父親王休,任河東太守。王憲幼年喪父,跟著伯父王永在鄴城。苻丕稱帝,又任命王永為丞相。王永被慕容永殺害,王憲投奔清河,藏在百姓家。皇始年間,皇上駐在趟郡的高邑,王憲於是投誠。太祖見到他,說:“這是王猛的孫子。”厚禮相待,任命他為本州中正,領選曹事,兼掌門下省。世祖即位,行廷尉卿。出任上穀太守,加授中壘將軍,賜給爵位為高唐子。清廉自律作下屬的表率,風氣盛行。不久任外都大官,後來任中都大官。曆任二曹職官,審理和判決案件符合上意,晉爵劇縣侯,加授龍驤將軍。出任並州刺史,加授安南將軍,晉爵北海公,境內大治.及返回京師,朝廷因他是老臣,特別賜給錦繡、布帛、綿彩、珍饈、禮膳。天安初年去世,終年八十九歲。被追贈為鎮南將軍、青州刺史,謐號為康。

王憲,字顯則,北海劇人也。祖猛,苻堅丞相。父休,河東太守。憲幼孤,隨伯父永在鄴。苻丕稱尊號,複以永為丞相。永為慕容永所殺,憲奔清河,匿於民家。皇始中,輿駕次趙郡之高邑,憲乃歸誠。太祖見之,曰:“此王猛孫也。”厚禮待之,以為本州中正,領選曹事,兼掌門下。世祖即位,行廷尉卿。出為上穀太守,加中壘將軍,賜爵高唐子。清身率下,風化大行。尋拜外都大官,後為中都。曆任二曹,斷獄稱旨,進爵劇縣侯,加龍驤將軍。出為並州刺史,加安南將軍,進爵北海公,境內清肅。及還京師,以憲元老,特賜錦繡、布帛、綿彩、珍羞、禮膳。天安初卒,年八十九。贈鎮南將軍、青州刺史,諡曰康。
兒子王崇,繼承爵位。去世過早。兒子健智繼承爵位。曆任中書侍郎、安西將軍、幽州刺史。有清廉公正的聲譽。

子崇,襲。早卒。子仲智襲。曆中山侍郎、安西將軍、纓州刺史。有清平之稱。
王崇的弟弟王嶷,字道長。年輕時由父親保舉為中書學生,逐漸升任南部大夫。高祖初年,出使巡視青、徐、兗、豫四州,安撫新近歸附的人,觀察風俗。回朝,升任南部尚書,在任十四年。當時南方事變很多,文書堆滿幾案,訴訟的人填塞門戶。王嶷生性寬柔,軟弱無能不果斷,整日坐堂,衹是昏睡而已。李欣、鄧宗慶等號稱能觀察入微,勤於處理政事,但是二人最終被殺,其餘十多人有的降職有的免官,衹有王嶷最終得以保全自己。當時的人因此說:“愚笨糊塗,終能保全.”加授散騎常侍、右將軍,賜爵束平堡。不久,升任安束將軍,晉爵樂安公。出任持節、鎮西將軍、秦州刺史。改封華山公,散騎常侍一職照舊。後入朝任內都大官。去世。

崇弟嶷,字道長。少以父任為中書學生,稍遷南部大夫。高祖初,出使巡察青、徐、兗、豫,撫慰新附,觀省風俗。還,遷南部尚書,在任十四年。時南州多事,文奏盈幾,訟者填門。嶷性儒緩,委隨不斷,終日在坐,昏睡而已。李訴、鄧宗慶等號為明察,勤理時務,而二人終見誅戮,餘十數人或黜或免,唯嶷卒得自保。時人為之語曰:“實癡實昏,終得保存。”加散騎常侍,右將軍,賜爵東平侯。未幾,拜安東將軍,進爵樂安公。出為持節、鎮西將軍、秦州刺史。改為華山公,散騎常侍如故。後入為內都大官。卒。
兒子祖念,繼承爵位。官至東平太守。依例降爵為侯。去世後,追贈為寧朔將軍、光州刺史。

子祖念,襲爵。官至東平太守。例降爵為侯。卒,贈寧朔將軍、光州刺史。
兒子慶鍾,繼承爵位。任給事中。貪汙而沒有德行,因罪被廢除爵位。

子慶鍾,襲爵。給事中。食穢無行,坐事爵除。
祖念的弟弟王雲,字羅漢,很有氣節。自尚書郎被召入任中書舍人。改任司州別駕、光祿少卿,改任衛尉少卿。出任冠軍將軍、尚書、兗州刺史,不久進升官號為征虜將軍。在州中因接受屬下翅山戍守頭領絲虞的錢財,又拿官府的絹,因參與牟利,被禦史彈劾,由廷尉收審。遇到大赦免罪。裏堊二年在任上去世。追贈為平南將軍、邀業刺史,謐號為塞照。有九個兒子。

祖念弟雲,字羅漢,頗有風尚。自尚書郎入為中書舍人。轉司州別駕、光祿少卿,改授衛尉少卿。出為冠軍將軍、尚書、兗州刺史,尋進號征虜將軍。在州坐受所部荊山戍主杜虞財貨,又取官絹,因染割易,禦史糾劾,付廷尉。遇赦免。熙平二年卒官。贈平南將軍、豫州刺史,諡曰文昭。有九子。
長子王昕,字元景。武定末年,任太子詹事。

長子昕,字元景。武定末,太子詹事。
王昕的弟弟王暉,字元旭。很早就有機敏穎悟的名聲。曆任尚書儀曹郎、中書舍人。被追贈為散騎常侍、鎮軍將軍、兗州刺史。

昕弟暉,字元旭。早稱機悟。曆尚書儀曹郎、中書舍人。贈散騎常侍、鎮軍將軍、兗州刺史。
王暉的弟弟王旰,字仲明。任秘書郎、司徒主簿。天平年間,被盜賊殺害。

暉弟旰,字仲明。秘書郎、司徒主簿。天平中,為盜所害。
屈遵,字子皮,呂黎徒河人。博學多才,著名於當時。是慕容永的尚書仆射,武垣公。慕容永滅亡,慕容垂任命他為博陵縣令。太祖南伐,親臨魯,博陵太守申永逃往黃河以南,高陽太守崔玄伯逃往海濱,下屬的重要官員大多逃竄。屈遵獨自曉諭官民說:“往年慕容寶的軍隊大敗,現在慕容垂征討不回,上天厭棄燕國,人力不能支撐。魏帝英明威武,寬厚仁愛,統率軍隊百萬,號令如一,這如同商湯周武王的軍隊。我要歸順,你們也趕快行動,不要遇到好機會反而使它變為禍端。”於是歸順太祖。太祖早就知道他的名聲,以厚禮相待。任中書令,傳達詔令並反映意見,兼主管朝廷的命令。中原平定以後,賜爵下蔡子。跟從皇上返京後,去世,當時七十歲。

屈遵,字子皮,昌黎徒河人也。博學多藝,名著當時。為慕容永尚書仆射、武垣公。永滅,垂以為博陵令。太祖南伐,車駕幸魯口,博陵太守申永南奔河外,高陽太守崔玄伯東走海濱,屬城長吏率多逃竄。遵獨告其吏民曰:“往年寶師大敗,今茲垂征不還,天之棄燕,人弗支也。魏帝神武命世,寬仁善納,禦眾百萬,號令若一,此湯武之師。吾欲歸命,爾等勉之,勿遇嘉運而為禍先。”遂歸太祖。太祖素聞其名,厚加禮焉。拜中書令,出納王言,兼總文誥。中原既平,賜爵下蔡子。從駕還京師,卒,時年七十。
兒子屈須,繼承爵位。任長樂太守,加授鎮遠將軍,晉爵信都侯。去世後,追贈為寧北將軍、昌黎公,謐號為恭。

子須,襲。除長樂太守,加鎮遠將軍,進爵信都侯。卒,贈寧北將軍、昌黎公,諡曰恭。
小兒子處珍繼承爵位。處珍去世,兒子車渠繼承爵位。高祖初年出任東陽鎮將。去世後,追贈為青州刺史,謐號為莊。

少子處珍,襲爵。處珍卒,子車渠襲爵。高祖初,出為東陽鎮將。卒,贈青州刺史,諡曰莊。
屈須的長子屈垣,字長生,深沉有器量。年輕時繼承家業,尤其善於文字和籌算。太祖初年,供職各部門。太宗朝,升任將作監,統領京師各官署。世祖即位,逐漸升任尚書右仆射,加授侍中。因打敗平涼的功勞,被賜給爵位為濟北公,加授平南將軍。後來改任中領軍。恭宗做太子時,屈垣領太子少傅。後來統領各路軍隊束伐,晉號為鎮束大將軍。軍隊到和龍,馮文通送來牛酒犒勞軍隊,獻銨甲三千副。屈垣譴責他不送侍子入朝,根據皇上的命令責備他,於是擄掠男女六千人而回。屈垣在朝公正,內外都稱讚他幹允。世祖信任他,以重要政事相托付,皇上出征,他經常在朝中留守。與襄城公盧魯元一同被賜予一等宅第,世祖多次光臨,賞賜豐厚。真君四年,墜馬去世,時年五十五歲。當時世祖去了陰山,恭宗派遣使者乘驛馬去上報喪事,世祖非常哀傷惋惜,對使者說:“你們傷害了我的良臣,為什麼還騎馬!”就命令步行歸去。被追贈為征西大將軍,謐號為成公。

須長子垣,字長生。沉深有局量。少纂家業,尤善書計。太祖初,給事諸曹。太宗世,遷將作監,統京師諸署。世祖即位,稍遷尚書右仆射,加侍中。以破平涼功,賜爵濟北公,加平南將軍。後轉中領軍。恭宗在東宮,垣領太子少傅。後督諸軍東伐,進號鎮東大將軍。師次和龍,馮文通致牛酒以犒軍,獻甲三千。垣責其不送侍子,數之以王命,遂掠男女六千口而還。垣在宮公正,內外稱其平當。世祖信任之,委以大政,車駕出征,常居中留鎮。與襄城公廬魯元俱賜甲第,世祖數臨幸,賞賜隆厚。真君四年,墜馬卒,時年五十五。時世祖幸陰山,恭宗遣使乘傳奏狀,世祖甚悼惜之。謂使人曰:“汝等殺朕良臣,何用乘馬!”遂令步歸。贈征西大將軍,諡曰成公。
長子屈觀,過早去世。世祖哀憐他,賜他的兒子為男爵。

長子觀,早卒。世祖湣之,賜其子男爵。
屈觀的弟弟道賜,繼承祖父的爵位。道賜,年輕時由父親推薦,在宮中侍奉皇帝左右。逐漸升任主客,進升為尚書,加授散騎常侍。擅長騎馬射箭,機智善辯有文采,世祖很器重他。跟從征討蓋吳,升任尚書右仆射,加授侍中。返回行至雁門,突發病去世。謐號為哀公。

觀弟道賜,襲祖爵。道賜,少以父任,內侍左右。稍遷主客,進為尚書,加散騎常侍。善騎射,機辯有辭氣,世祖甚器之。從征蓋吳,遷尚書右仆射,加侍中。還至雁門,暴疾卒。諡曰哀公。
兒子屈拔,繼承爵位。屈拔年輕時愛好陰陽學。世祖追念他的父親和祖父,在他十四歲時,任命他為南部大夫。當時世祖南伐,擒獲劉義隆的將領胡盛之,交付屈拔。屈拔喝醉了酒,沒有覺察盛之逃走。世祖很憤怒,下令斬殺他。將要受死刑時,世祖悲傷地說:“如果鬼有知覺,長生詢問他的子孫,我怎麼回答他?”於是赦免了屈拔,降為散大夫。後來顯祖因他是功臣的子弟,任命他為營州刺史。去世後,兒子永興繼承爵位。

子拔,襲爵。拔少好陰陽學。世祖追思其父祖,年十四,以為南部大夫。時世祖南伐,擒劉義隆將胡盛之,以付拔。拔酒醉,不覺盛之逃去。世祖大怒,命斬之。將伏锧,世祖愴然曰:“若鬼而有知,長生問其子孫,朕何以應之?”乃赦拔,免為散大夫。後顯祖以其功臣子拜營州刺史。卒,子永興襲爵。
張蒲,字玄則,河內脩武人,原名謨,後來改為蒲。是漠代太尉張延的後代。父親張攀,任摹查堊的禦史中丞、兵部尚書,以廉潔正直著稱。張蒲年輕時有父親的風範,略微涉獵文史,以端正謹慎被賞識,任慕容寶的陽平、河間二郡太守,尚書左丞。太祖平定中山,慕容寶的舊官被任用的,多數降了品級。太祖對張蒲的名聲早有所聞,便仍舊任命他為尚書左丞。天興年間,因張蒲廉潔謹慎行為正直,升任東部大人。後來任太中大夫。太宗即位後,被任命為內都大官,賜爵泰昌子,參與判決各種刑獄訴訟,不受私下請托,號稱公正。

張蒲,字玄則,河內修武人,本名謨,後改為蒲。漢太尉延之後。父攀,慕容垂禦史中丞、兵部尚書,以清方稱。蒲少有父風,頗涉文史,以端謹見知,為慕容寶陽平、河間二郡太守,尚書左丞。太祖定中山,寶之官司敘用者,多降品秩。既素聞蒲名,仍拜為尚書左丞。
泰常初年,丁零人翟猛雀驅趕逼迫官民入白山,圖謀反叛。詔令張蒲與冀州刺史長孫道生等去討伐。道生等打算直接用軍隊攻打,張蒲說:“百姓之所以跟從猛雀,不是出自內心,而是被威勢逼迫,勉強服從他罷了。現在如果直接用大軍攻伐,官民雖然想重返善道,卻無路可通。又懼怕殺戮,必定聚集勢力抵抗朝廷的軍隊,然後入山倚仗險阻,欺騙迷惑無知的百姓。這場變亂就難以推測。不如先派使者曉諭他們,使百姓中不與猛雀同謀的人無罪,那麼百姓必定歡喜而都投降啊。”道生以為很有道理,詳細地向皇上報告。太宗詔令張蒲到前沿陣地撫慰曉諭。於是有幾千家投降,返回他們的本部,張蒲使他們都安定和睦。猛雀與親信一百多人奔逃。張蒲與道生等追擊斬殺了猛雀的首級,送往京師。

天興中,以蒲清謹方正,遷東部大人。後拜太中大夫。太宗即位,為內都大官,賜爵泰昌子,參決庶獄,私謁不行,號為公正。
後來劉裕侵占黃河洛陽地區,任命張蒲為南中郎將、南蠻校尉,隸屬平南大將軍長孫嵩去抵禦他。劉裕攻入長安,於是返回。後來改爵號為壽張子,與安平公叔孫建率領軍隊自平原束渡,掠取劉義符的青兗二州各郡。詔令加授陳兵將軍、濟州刺史。又與叔孫建攻青州,沒有攻克而返回。

泰常初,丁零翟猛雀驅逼吏民入白間山,謀為大逆。詔蒲與冀州刺史長孫道生等往討。道生等欲徑以大兵擊之,蒲曰:“良民所以從猛雀者,非樂亂而為,皆逼凶威,強服之耳。今若直以大軍臨之,吏民雖欲返善,其道無由。又懼誅夷,必並勢而距官軍,然後入山恃阻,誑惑愚民。其變未易圖也。不如先遣使喻之,使民不與猛雀同謀者無坐,則民必喜而俱降矣。”道生甚以為然,具以奏聞。太宗詔蒲軍前慰喻。乃下數千家,還其本屬,蒲皆安集之。猛雀與親黨百餘人奔逃。蒲與道生等追斬猛雀首,送京師。
世祖即位後,因張蒲清寒貧苦,妻子兒女衣食匱乏,就使他出任相州刺史。扶弱抑強,進用賢人而黜退奸惡,政教風化普遍推行。始光三年在州中去世,終年七十二歲。官民痛惜他。張蒲屬於謀臣之列,屢次出任將帥,朝廷公論,常為第一。被追贈為平東將軍、廣平公,謐號為文恭。

後劉裕寇竊河表,以蒲為南中郎將、南蠻校尉,隸平南大將軍長孫嵩往禦之。裕入長安,乃還。後改為壽張子,與安平公叔孫建將兵自平原東渡,徇下劉義符青兗諸郡。詔加陳兵將軍、濟州刺史。又與建攻青州,不克而還。
兒子張昭,有誌向節操。天興年間,因是功臣的兒子做了太學生。太宗即位後,任內主書。後來繼承父親的爵位。神麖年間,隨從征討蠕蠕,因功進升爵位為脩武侯,加授平遠將軍。延塑二年,出任蛆蛆刺史,開府,加授寧東將軍。當時幽業收成不好,倉庫空虛,百姓臉上大多呈現菜色。亟壢對官民說:“我什麼地方不修德行因而遇上這樣的時候呢?”於是使富人接濟窮人,有車馬的人家到外州買米,窮人努力從事農桑。因此獲得豐收。百姓稱頌他。在任三年,去世。兒子張昶,繼承爵位。過早去世。

世祖即位,以蒲清貧,妻子衣食不給,乃出為相州刺史。扶弱抑強,進善黜惡,教化大行。始光三年卒於州,年七十二。吏民痛惜之。蒲在謀臣之列,屢出為將,朝廷清論,常為稱首。贈平東將軍、廣平公,諡曰文恭。
張昶的弟弟靈符。真君八年,被選補為中書博士。和平年間,鹹陽郡百姓趟昌聚眾作亂,百姓不安。令靈符宣布聖旨撫慰,百姓複業。天安初年,升任中書侍郎,賜爵昌國子。延興年間,出使南豫州,考察風俗。太和四年,任建威將軍、廣平太守。回朝任尚書左丞、司州大中止。後來任鎮遠將軍、齊州刺史。十六年,改任光州刺史,加授立忠將軍。去世。

子昭,有誌操。天興中,以功臣子為太學生。太宗即位,為內主書。後襲父爵。神中,從征蠕蠕,以功進爵修武侯,加平遠將軍。延和二年,出為幽州刺史,開府,加寧東將軍。時幽州年穀不登,州廩虛磬,民多菜色。昭謂民吏曰:“何我之不德而遇其時乎?”乃使富人通濟貧乏,車馬之家糴運外境,貧弱者勸以農桑。歲乃大熟。士女稱頌之。在任三年,卒。
穀渾,字元衝,昌黎人。父親穀袞,體力過人,拉弓的力量達三百斤,勇力超眾。在慕容垂手下做官,官至廣武將軍。

子昶,襲爵。早卒。
穀渾年輕時有父親的風範,好打抱不平逞血氣之勇,因父母在世,常自我退讓謙抑。晚年才改變誌行學習儒家經書,遂閱覽群書,服用之物與儒士的相似。太祖時,因擅長隸書任身邊的內侍。太宗朝,升任前鋒將軍,隨從到黃河以南。回朝,通過選拔在束宮供事。世祖即位,任中書侍郎,加授振威將軍。隨從征伐赫連昌,任驍騎將軍。升任侍中、安南將軍,領儀曹尚書,賜爵濮陽公。

昶弟靈符。真君八年,補中書博士。和平中,鹹陽郡民趙昌聚黨作逆,百姓騷動。詔靈符宣旨慰喻,民乃複業。天安初,遷中書侍郎,賜爵昌國子。延興中,使南豫州,觀察風俗。太和四年,除建威將軍、廣平太守。還為尚書左丞、司州大中正。後除鎮遠將軍、齊州刺史。十六年,轉光州刺史,加立忠將軍。卒。
穀渾正直有操行,交友不苟,取舍與自己不同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裹。然而愛惜故交,不因富貴傲視他人。當時的人因此稱讚他。做官清廉正直,受到世祖器重,詔令把穀渾十五歲以上的子孫全部選補為中書學生。延和二年春去世。世擔深感惋惜,親臨他的喪禮。賞賜豐厚,謐號為文宣。

穀渾,字元衝,昌黎人也。父兗,膂力兼人,彎弓三百斤,勇冠一時。仕慕容垂,至廣武將軍。
兒子穀闡,字崇基,小名長命,繼承爵位。年輕時侍從東宮,逐漸升任平南將軍、相州刺史。被召入任外都大官。至周四年去世。謐號為個公。

渾少有父風,任俠好氣,以父母在,常自退抑。晚乃折節受經業,遂覽群籍,被服類儒者。太祖時,以善隸書為內侍左右。太宗世,遷前鋒將軍,從幸河南。還,以選給事東宮。世祖即位,為中書侍郎,加振威將軍。從征赫連昌,為驍騎將軍。遷侍中、安南將軍,領儀曹尚書,賜爵濮陽公。
穀闡的弟弟季孫,繼承爵位。是中書學生,入朝任秘書中散,升任中部大夫。外任旦墟鎮將。

渾正直有操行,性不苟合,趣舍不與己同者,視之蔑如也。然愛重舊故,不以富貴驕人。時人以此稱之。在官廉直,為世祖所器重,詔以渾子孫十五以上悉補中書學生。延和二年春,卒。世祖悼惜之,親臨其喪。贈賜豐厚,諡曰文宣。
穀闡的兒子穀洪,字元孫。年輕時在中書學從師學習。世祖因穀洪機智敏捷有祖父的風範,讓他入宮教授高宗經典。高宗即位後,因過去的恩惠任命他為散騎常侍、南部長。升任尚書,被賜爵榮陽公。穀洪貪婪奢侈,奴仆侍妾的衣服鮮豔華麗,錢財很多,貪欲卻更大。當時顯祖的舅舅李峻等剛到京師,官府供給衣服,穀洪妄加截留。被有關部門舉報,查究他前前後後的貪汙罪,被判罪處死。

子闡,字崇基,小字長命,襲爵。少侍東宮,稍遷平南將軍、相州刺史。入為外都大官。延興四年卒。諡曰簡公。
兒子穀穎,任青州、征東大將軍、廣陵王元羽的田曹參軍,員外散騎侍郎,給事中,尚書郎,加授威遠將軍。任員外散騎常侍,不久改任中散大夫。大軍征伐蜀地,當時益州刺史傅豎眼出任別將,用穀穎暫時代理本州事務。後來任假節、鎮遠將軍、涼州刺史,沒有赴任。改任太府少卿,又加授前將軍。神龜二年去世。追贈平東將軍、營州刺史,謐號為貞。

闡弟季孫,襲爵。中書學生,入為秘書中散,遷中部大夫。出為吐京鎮將。
長子穀纂,字靈紹,很有學識修養。開始做官為太學博士,領侍禦史。逐漸升任著作郎、司州治中、黃門郎、散騎常侍。又任侍中、兼殿中尚書。升任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營業大中正。圭邁先前任著作郎,又監修國史,無所成就。

闡子洪,字元孫。少受學中書。世祖以洪機敏有祖風,令入授高宗經。高宗即位,以舊恩為散騎常侍、南部長。遷尚書,賜爵滎陽公。洪性貪奢,仆妾衣服錦綺,貲累千金,而求欲滋劇。時顯祖舅李峻等初至京師,官給衣服,洪輒截沒。為有司所糾,並窮其前後贓罪,坐以伏法。
穀纂的弟弟士恢,字紹達。年輕時喜歡彈琴寫字。起初任世宗的挽郎,任奉朝請。正光年間,入宮侍從,很受肅宗賞識。元叉被驅逐,靈太後重新執政,紹達參與有功。升任諫議大夫,不久改任通直散騎常侍、直合將軍、鴻臚少卿,被封為元城縣開國侯,食邑七百戶。太後寵愛的鄭儼,懼怕紹達對皇帝挑撥離間,每每趁言談之間,引誘紹達任州官。紹達沉湎於恩寵,不願去外地。太後虛構罪名將他殺掉。

子穎,青州、征東大將軍、廣陵王羽田曹參軍、員外散騎侍郎、給事中、尚書郎,加威遠將軍。除員外散騎常侍,尋轉中散大夫。大軍伐蜀,時益州刺史傅豎眼出為別將,以穎權行州事。後除假節、鎮遠將軍、涼州刺史,不行,改授太府少卿,又加前將軍。神龜二年卒。贈平東將軍,營州刺史,諡曰貞。
公孫表,字玄元,是燕郡廣陽人。到處求學而成為有學問的人。慕容衝任命他為尚書郎。慕容垂攻克長子,跟從進入中山。慕容實逃跑,於是歸附朝廷。因出使長江以南符合上意,被任命為尚書郎。後來任博士。起初,太祖認為慕容垂的兒子們分別占據要職,權柄移動,終於導致滅亡;而且國家風俗敦厚樸素,嗜好和欲望不多,不能開啟人們的聰慧靈巧的心竅,卻誘導人們詐取功利,很不以為然。公孫表便稟承旨意呈上《韓非子》書二十卷,太祖稱好。

長子纂,字靈紹,頗有學涉。解褐太學博士,領侍禦史。稍遷著作郎、司州治中、黃門郎、散騎常侍,又為侍中,兼殿中尚書。遷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營州大中正。纂前為著作,又監國史,不能有所緝綴。
太宗初年,公孫表參謀功勞將軍元屈的軍事,討伐吐京反叛的胡人,被胡人打敗。公孫表因事先勸阻過元屈,受到太宗讚揚,賜給他爵位為固安子。黃河以西受饑荒的胡人劉虎聚集流民,在上黨反叛,向南侵犯河內。詔令公孫表討伐劉虎,又命令公孫表與姚興的洛陽守將約定時間,讓他守備黃河南岸,然後進軍討伐。當時胡人內部自相猜疑,相互殺害,公孫表因他們有離散的勢頭,就不與守將通信息,率領軍隊討伐。法令不整齊,被胡人打敗,很多軍人被傷或被殺。太宗對此耿耿於懷。到劉裕征討姚興時,兗州刺史尉建聽說敵人來到,丟棄滑台向北逃跑,詔令公孫表跟隨壽光侯叔孫建駐守枋頭。泰常七年,劉裕死,計議奪取黃河以南被侵奪的土地。太宗以為掠取淮水一帶的土地,滑台等三城自然投降。公孫表堅持應當先攻城,太宗依從他。於是任命奚斤為都督,任命公錘表為吳兵將軍、廣州刺史。奚斤等渡黃河,公孫表攻滑台,久攻不下。太宗於是南巡以示聲援。公孫表等攻克滑台以後,領兵西伐,在±擅大敗劉義隆的將領翟廬等,隨即包圍虎牢。皇上屯駐汲郡,始昌子蘇坦、太史令王毫報告公玨叁把軍隊部署在虛空束邊,沒有占據有利之地,因此不能及早打敗賊軍。太宗愛好術數,又有以前鬱積於心的憤恨,等到攻打虎牢時,士兵大多受傷,就派人在夜晚到大帳中勒死他。時年六十四歲。太宗因賊軍未退,秘而不宣。

纂弟士恢,字紹達。少好琴書。初為世宗挽郎,除奉朝請。正光中,入侍,甚為肅宗寵待。元叉之出,靈太後反政,紹達預有力焉。遷諫議大夫,俄轉通直散騎常侍、直閣將軍、鴻臚少卿,封元城縣開國侯,邑七百戶。太後嬖幸鄭儼,懼紹達間構於帝,每因言次,導紹達為州。紹達耽寵,不願出外。太後誣其罪而殺之。
起初,公孫表與勃海封愷友好,後來為兒子求娶封愷的侄女,封愷不答應,公孫表非常恨他。到封氏被司馬國墦逮捕時,太宗因封氏是有地位的家族打算寬恕,公孫表執意檢舉封氏的罪過,於是誅殺封氏。公孫表為人外表和氣而內心忌刻,當時的人因此輕視他。公孫表原本與王亮同在營署,到他出任刺史時,輕慢王亮,因此以致於死。

公孫表,字玄元,燕郡廣陽人也。遊學為諸生。慕容衝以為尚書郎。慕容垂破長子,從入中山。慕容寶走,乃歸闕。以使江南稱旨,拜尚書郎。後為博士。初,太祖以慕容垂諸子分據勢要,權柄推移,遂至亡滅;且國俗敦樸,嗜欲寡少,不可啟其機心,而導其巧利,深非之。表承指上《韓非書》二十卷,太祖稱善。
第二個兒子公孫軌,字元慶。年輕時因文學而知名,太宗時任中書郎。外出隨從征討,被選補為諸軍司馬。世祖平定赫連昌,帶領眾將帥進入他的府庫,令各人任取金玉。眾將取得的金玉滿懷,公孫軌卻不伸手。世祖於是親自取金賜給他,對公孫軌說:“你可以說是麵臨財貨而不貪,我之所以賞賜,是要向眾人顯示你的廉潔。”

太宗初,表參功勞將軍元屈軍事,討吐京叛胡,為胡所敗。表以先諫止屈,太宗善之,賜爵固安子。河西饑胡劉虎聚結流民,反於上黨,南寇河內。詔表討虎,又令表與姚興洛陽戍將結期,使備河南岸,然後進軍討之。時胡內自疑阻,更相殺害,表以其有解散之勢,遂不與戍將相聞,率眾討之。法令不整,為胡所敗,軍人大被傷殺。太宗深銜之。
後來兼任大鴻臚,持符節封氐人首領楊玄為南秦王。到了轄區,楊玄不到郊外迎接,公孫軌責備楊玄說:“過去尉他占有一方,及陸買到來,盡力奉承,所以能名垂史冊。現在君王沒有端嚴恭敬的禮節,不是藩臣。”楊玄派他的下屬趟客子對答說:“天子以天下為家,什麼地方不屬於朝廷,因此敢請入城,然後拜見。”公孫軌回答說:“大夫進入領地,還須到郊外迎接慰勞,何況天子的使臣呢?請手捧策書返回。”楊玄懼怕,就到郊外接受詔命。公孫軌出使回朝,符合上意,被任命為尚書,賜爵燕郡公,加授平南將軍。

及劉裕征姚興,兗州刺史尉建聞寇至,棄滑台北走,詔表隨壽光侯叔孫建屯枋頭。泰常七年,劉裕死,議取河南侵地。太宗以為掠地至淮,滑台等三城自然麵縛。表固執宜先攻城,太宗從之。於是以奚斤為都督,以表為吳兵將軍、廣州刺史。斤等濟河,表攻滑台,曆時不拔。太宗乃南巡,為之聲援。表等既克滑台,引師西伐,大破劉義隆將翟廣等於土樓,遂圍虎牢。車駕次汲郡,始昌子蘇坦、太史令王亮奏表置軍虎牢東,不得利便之地,故令賊不時滅。太宗雅好術數,又積前忿,及攻虎牢,士卒多傷,乃使人夜就帳中縊而殺之。時年六十四。太宗以賊末退,秘而不宣。
及至劉義隆的將帥到彥之派偏將姚縱夫渡黃河,攻打冶阪。世祖擔心更向北深入,派公孫軌駐守壺關。適逢上黨丁零人反叛,公孫軌討伐平定了他們。出任虎牢鎮將。

初,表與勃海封愷友善,後為子求愷從女,愷不許,表甚銜之。及封氏為司馬國璠所逮,太宗以舊族欲原之,表固證其罪,乃誅封氏。表為人外和內忌,時人以此薄之。表本與王亮同營署,及其出也,輕侮亮,故至於死。
起初,世祖將要北征,調百姓的驢運糧,派公孫軌所部到雍州。公孫軌命令驢的主人增加絹一匹,才答應接受。百姓因此談論說:“驢無強弱,脊背負絹自然高大。”眾人都譏笑他。於是被征召回朝。真君二年去世,時年五十一歲。公孫軌死後,世祖對崔浩說:“我經過上黨,父老鄉親們都說:公孫軌因為受賄而放走賊人,使得殘餘的歹徒至今沒有肅清,是公孫軌的罪過.他來時,單人匹馬;回去時,車子百輛,載物南行。丁零人的首領登山罵公孫軌,公孫軌惱怒,捉拿咒罵者的母親,用矛刺她的陰部把她殺死,罵道:‘為什麼生這逆子!’從下往上剖裂,把四肢分別釘在山樹上以泄其忿。這是非常殘忍地做不能忍受的事情。公孫軌幸而死得早,如果活到現在,我一定要誅滅他的家族。”

第二子軌,字元慶。少以文學知名,太宗時為中書郎。出從征討,補諸軍司馬。世祖平赫連昌,引諸將帥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諸將取之盈懷,軌獨不探把。世祖乃親探金賜之,謂軌曰:“卿可謂臨財不苟得,朕所以增賜者,欲顯廉於眾人。”
公孫軌終於能與封氏結婚,生兩個兒子,公孫斌、公孫敔。

後兼大鴻臚,持節拜氐王楊玄為南秦王。及境,玄不郊迎。軌數玄曰:“昔尉他跨據,及陸賈至,匍匐奉順,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無肅恭之禮,非蕃臣也。”玄使其屬趙客子對曰:“天子以六合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請入國,然後受謁。”軌答曰:“大夫入境,尚有郊勞,而況王命者乎?請奉策以還。”玄懼,詣郊受命。軌使還,稱旨,拜尚書,賜爵燕郡公,加平南將軍。
公孫斌,繼承爵位。任內都大官。正光二年去世。被追贈為幽州刺史。

及劉義隆將到彥之遣其部將姚縱夫濟河,攻冶阪。世祖慮更北入,遣軌屯壺關。會上黨丁零叛,軌討平之。出為虎牢鎮將。
公孫叡,字文叔。起初任東宮官員,逐漸升任儀曹長,賜爵陽平公。當時顯祖在苑內建宮殿,敕令中書省和秘書省群官製定殿名。公孫敘說:“我聽說至尊至貴,沒有比帝王崇高的;聖明的人謙遜,沒有尊者謙虛更能顯示光明的美德。陛下具有唐堯虞舜的聖德,保全道義頤養精神,不受外物束縛,宮殿的名稱,應當符合聖明的意思。我以為應當稱‘崇光,。”奏請得到批準。後來任南部尚書時去世。追贈為安東將軍、幽州刺史,謐號為宣。

初,世祖將北征,發民驢以運糧,使軌部詣雍州。軌令驢主皆加絹一匹,乃與受之。百姓為之語曰:“驢無強弱,輔脊自壯。”眾共嗤之。坐徵還。真君二年卒,時年五十一。軌既死,世祖謂崔浩曰:“吾行過上黨,父老皆曰:公孫軌為受貨縱賊,使至今餘奸不除,軌之咎也。其初來,單馬執鞭;返去,從車百輛,載物而南。丁零渠帥乘山罵軌,軌怒,取罵者之母,以矛刺其陰而殺之,曰:‘何以生此逆子!’從下到擘,分磔四支於山樹上以肆其忿。是忍行不忍之事。軌幸而早死,至今在者,吾必族而誅之。”
公遜叡的妻子,是崔浩弟弟的閨女,生兒子公孫良,字遵伯。聰明好學,任尚書左丞,很有才幹,受到高祖賞識。公孫良的弟弟公孫衡,字道津。公孫良把爵位推讓給他,官至司直。公孫良因特殊的功勞,賜爵昌平子。兒子崇基繼承爵位。

軌終得娶於封氏,生二子:斌,叡。
公孫軌的弟弟公孫質,字遠直。通曉經義,略微能寫文章。起初是中書學生,逐漸升任博士。世祖征討痙業,留宜都王壬蝗輔佐莖塞。當時蜢蠕趁虛侵犯邊塞,偵察巡邏的騎兵到了京師,京師很驚恐。穆畫很信任公遜質,用他作為主要的謀士。公孫質生性好求神問卦,占卦的人都說敵人一定不來,因此不考慮防禦。由於公孫質幾乎導致亡國。後來極力督促勉勵自己,屢次進奏直言,越級升任尚書。真君九年去世。被追贈為中護軍將軍、光祿勳、幽州刺史、廣陽侯,謐號為恭。

斌,襲爵。拜內都大官。正光二年卒。贈幽州刺史。
第二個兒子公孫邃,字文慶。起初任吏部官員,積功升任南部長。陳奏符合上意,升任南部尚書,被賜給爵位為範陽侯,加授左將軍。高祖命令公孫邃與內都幢將、上穀公張鯈率領軍隊討伐蕭跡的舞陰戍。

叡,字文叔,初為東宮吏,稍遷儀曹長,賜爵陽平公。時顯祖於苑內立殿,敕中秘群官製名。叡曰:“臣聞至尊至貴,莫崇於帝王;天人挹損,莫大於謙光。伏惟陛下躬唐虞之德,存道頤神,逍遙物外,宮居之名,當協叡旨。臣愚以為宜曰‘崇光’。”奏可。後卒於南部尚書。贈安東將軍、幽州刺史,諡曰宣。
後來高祖與文明太後接見王公以下大臣。高相說:“近年把在京城管轄的地區及京城三部的流民編為當地民戶,對百姓有些好處嗎?”公孫邃回答說:“先前百姓離散,主管部門繁多,即便是督察,也實在難以整齊有序。自從把流民編為當地民戶以來,各種賦稅容易辦理,確實大有好處。”太後說:“眾人多說沒有好處,你的話可以說是認識了治理的關鍵啊。”韶令在醴陽被擄掠的士兵,有能夠返回的,賜給絹二十匹。公孫邃奏請設置貴賤等級製度,高祖讚賞。依照慣例降低侯爵,改封襄平伯。出任使持節、安束將軍、青州刺史。因公孫邃的業績值得記載,下詔褒揚.加授鎮束將軍,領東夷校尉,刺史一職照舊。

叡妻,崔浩弟女也。生子良,字遵伯。聰明好學,為尚書左丞,雅有幹用,為高祖所知遇。
太和十九年,在任期間去世。高祖在鄴城宮中,為他號哭哀悼。當時各種製度才開始更新,青州的下屬官吏不明白怎樣為他服喪。詔令說:“時代不同,禮儀或許有厚薄。專用古禮,情理與當今相悖;專用今禮,又違反往Et的規矩。應當斟酌兩種方式,商量得失,官民的感情也不能無原則地順從。主簿,近代相沿服斬衰喪服,下葬後便除去喪服,可照舊例。其他人不服喪服,很是冷落,可許境內的百姓,為他服齊衰喪服三個月。”

良弟衡,字道津。良推爵讓之,仕至司直。良以別功,賜爵昌平子。子崇基襲。
兒子同始,繼承爵位。在任給事中時去世。

軌弟質,字元直。有經義,頗屬文。初為中書學生,稍遷博士。世祖征涼州,留宜都王穆壽輔恭宗。時蠕蠕乘虛犯塞,侯騎至於京師,京師大震。壽雅信任質,以為謀主。質性好卜筮,卜筮者鹹雲寇必不來,故不謀備。由質幾致敗國。後深自督厲,屢進讜言,超遷尚書。真君九年卒。追贈中護軍將軍、光祿勳、幽州刺史、廣陽侯、諡曰恭。
同始的弟弟同慶,忠實厚道廉潔謹慎,任司徒田曹參軍、李崇的驃騎府外兵參軍。跟隨李祟北征,有端方正直的聲譽。

第二子邃,字文慶。初為選部吏,以積勤,稍遷南部長。敷奏有稱,遷南部尚書,賜爵範陽侯,加左將軍。高祖詔邃與內都幢將、上穀公張倏率眾討蕭賾舞陰戍。
公孫邃、公逐壑是堂兄弟,而公彊敔的才能和器識略勝一籌,又是封氏所生,崔氏的女婿,公莖邃的母親是壓盟人奎氐,地望相差很大。钜塵太守祖季真,認識很多北方人物,常常說:“士大夫必須有好姻親,二位公孫是堂兄弟,禍福會集,便有士族和庶族的差異。”

後高祖與文明太後引見王公以下,高祖曰:“比年方割畿內及京城三部,於百姓頗有益否?”邃對曰:“先者人民離散,主司猥多,至於督察,實難齊整。自方割以來,眾賦易辦,實有大益。”太後曰:“諸人多言無益,卿言可謂識治機矣。”詔醴陽被掠之兵,有得還者,賜絹二十匹。邃奏為貴賤等級,高祖稱善。依例降侯,改為襄平伯。出為使持節、安東將軍、青州刺史。以邃在公遺跡可紀,下詔褒述。加鎮東將軍,領東夷校尉,刺史如故。
張濟,字士度,西河人。父親張千秋,是慕容永的驍騎將軍。慕容永滅亡,來投奔。越巳褒揚他,任命他為建節將軍,賜爵成紀侯。隨從征伐,屢建功績。登國末年,去世。

太和十九年,卒於官。高祖在鄴宮,為之舉哀。時百度唯新,青州佐吏疑為所服。詔曰:“今古時殊,禮或隆殺。專古也,理與今違;專今也,大乖曩義。當斟酌兩途,商量得失,吏民之情亦不可苟順也。主簿,近代相承服斬,過葬便除,可如故事。自餘無服,大成寥落,可準諸境內之民,為齊衰三月。”
張濟涉獵儒學書籍,議論清晰明辯,儀容美好。太祖喜歡他,招至身邊侍奉,他與公孫表等人都是使者,任散騎侍郎,繼承爵位。

子同始,襲爵。卒於給事中。
先前,姚興派遣將領攻打洛陽,司馬德宗的雍州刺史楊佺期派遣使者向常山王元遵請求援兵,元遵具狀奏聞,太祖派遣張濟作為元遵的從事中郎回報楊佺期。張濟從襄陽返回,太祖向張濟詢問長江以南的事情,張濟回答說:司馬昌明死後,兒子德宗繼位,所屬的州鎮,交替著相互攻擊,現在雖然稍微安定,但是君弱臣強,完全沒有綱常法紀。我們到襄陽以後,楊佺期間我:“魏國當初征伐中山時有幾十萬軍隊?”我答道:“三十多萬。”楊佺期間:“魏國披甲的戰馬,可有幾匹?”我回答:“京師的軍隊有精良的戰馬十多萬匹,地方軍隊有戰馬無數。”楊佺期說:“用造樣的兵力討伐羌人,羌人哪裹夠消滅呢。”又說:“魏國平定中山,往北邊遷徙了多少戶?”我回答:“七萬多家。”楊佺期間:“定都在哪個城池?”我回答:“定都於平球。”說:“有這樣多的士卒,哪裹用得著城池呢?”又說:“魏帝是想長久把平城作為首都,還是準備再遷都呢?”我回答:“這不是我所知道的。”楊佺期聽說朝廷不在太行山以束建都,麵有喜色,說:“晉魏兩國互相往來和好,以前就是這樣,不衹是今天。差寇狡猾,頻繁侵犯黃河洛河地區。我日夜憂慮。現在這裹兵少勢弱,倉庫空虛,既然與你是一家人,道義上應無所諱忌。救援,仰賴於魏國,如果獲得保全,必當厚報。與其受羌人踐踏,寧願讓魏國獲取。”我等想要離開襄陽趨向揚州。楊佺期說:“蠻賊四起,走水路很困難,魏國的兵馬,已經占據滑台,由遣裹回去,從北路束下,更加方便。晉國的法製,與魏國有差異。現在我統領襄陽,被托付給對外事務,想要有所征討,隨即征發調用軍隊,然後具表奏聞,讓朝廷知道就行了。如果事情不能成功,也不承受朝廷的命令。”

同始弟同慶,篤厚廉慎,為司徒田曹參軍、李崇驃騎府外兵參軍。隨崇北征,有方直之稱。
太祖嘉許他言之有理,於是厚賞他的出使,準予援救洛陽。

邃,叡為從父兄弟,而叡才器小優,又封氏之生,崔氏之婿;邃母雁門李氏,地望縣隔。钜鹿太守祖季真,多識北方人物,每雲:“士大夫當須好婚親,二公孫同堂兄弟耳,吉凶會集,便有士庶之異。”
後來升任謁者仆射,回使姚興。因累次出使符合朝廷旨意,任勝兵將軍。頻頻跟從皇上北伐,張濟謀劃的功勞居多。被賞賜奴婢百人,馬牛數百頭,羊二十多隻。天賜五年去世,兒子多羅繼承爵位。因事獲罪被削除爵位。

張濟,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驍騎將軍。永滅,來奔。太祖善之,拜建節將軍,賜爵成紀侯。隨從征伐,累著功績。登國末,卒。
李先,字容仁,是中山盧奴人,原來的字犯高祖的名諱。年輕時好學,擅長觀察表麵現象以推斷吉凶禍福,師從清河人張禦,張禦賞識他。在董堅手下做官,任尚書郎。後來慕容永聽說他的名聲,迎接他做主要的謀士。李先勸慕容永占據長子城,慕容永於是稱帝,任命李先為黃門郎、秘書監。慕容垂消滅慕容永,李先遷徙到空山。

濟涉獵書傳,清辯,美儀容。太祖愛之,引侍左右,與公孫表等俱為行人,拜散騎侍郎,襲爵。
皇始初年,李先在井陘歸順。太祖問李先說:“你是哪國人?”李先說:“我本是趙郡平棘人。”魁旦說:“我聽說史山地廣民眾,真是這樣嗎?”李先說:“我年輕時在長安做官,又在長子球做官,後來才回鄉,觀望成年男子,確實是眾多0”又問奎先說:“我聽說墾王球中有個叫奎先的,是你嗎?”李先說:“是我。”太祖說:“你認識我嗎?”奎說:“陛下以聖德承受符命,恩澤遍布八方,容顏超群特出,我怎敢不認識。”太童馭問說:“你的祖父父親和你做官都曆任什麼官職?”李先回答說:“我的祖父李重,任晉朝的聖擾太守、大將軍右司馬。父親奎樊,任石虎的碧墮太守、左中郎將。我,任苻丕的尚書右主客郎,慕容永的秘書監、產蜜堡。”主擔說:“你既然是老成博學之士,屢曆名官,通曉經學,最擅長什麼經學?”李先回答說:“我才識不行,少學經史,一年年荒廢遺忘,仍然通曉十分之六。”太祖又問:“兵法和以五音占四方之風而定吉凶的方法,你都通曉嗎?”李先說:“也曾研習誦讀,不能夠通曉。”太祖說:“慕容永時,你用過兵嗎?”李先說:“我當時承蒙授予顯官,確實參預軍事。”

先是,姚興遣將攻洛陽,司馬德宗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乞師於常山王遵。遵以狀聞,太祖遣濟為遵從事中郎報之。濟自襄陽還,太祖問濟江南之事,濟對曰:“司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州鎮,迭相攻擊,今雖小定,君弱臣強,全無綱紀。臣等既至襄陽,佺期問臣:‘魏初伐中山幾十萬眾?’臣答:‘三十餘萬。’佺期曰:‘魏國被甲戎馬,可有幾匹?’臣答曰:‘中軍精騎十有餘萬,外軍無數。’佺期曰:‘以此討羌,豈足滅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幾戶於北?’臣答曰:‘七萬餘家。’佺期曰:‘治在何城?’臣答曰:‘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許大眾,亦何用城焉?’又曰:‘魏帝為欲久都平城,將複遷乎?’臣答:‘非所知也。’佺期聞朝廷不都山東,貌有喜色,曰:‘晉魏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頻侵河洛,夙夜憂危。今此寡弱,倉庫空竭,與君便為一家,義所無諱。洛城救援,仰恃於魏,若獲保全,當必厚報。如其為羌所乘,寧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揚州。佺期曰:‘蠻賊互起,水行甚難。魏之軍馬,已據滑台,於此而還,從北道東下,乃更便直。晉之法製,有異於魏。今都督襄陽,委以外事,有欲征討,輒便興發,然後表聞,令朝廷知之而已。如其事勢不舉,亦不承台命。’”太祖嘉其辭順,乃厚賞其使,許救洛陽。
太祖後來任命李先為丞相衛王府左長史。跟從元儀平定鄴城,到義台,打敗慕容膦的軍隊,回師平定中山,李先每一次獻策,軍隊所向攻克平定。皇上回到代地,任命李先為尚書右中兵郎。太祖對李先說:“如今蠕蠕軍屢次來侵犯邊塞,我打算討伐它,你認為怎麼樣?”李先說:“蠕蠕不懂天命,逃到荒涼的北方,屢次來偷竊,騷擾邊民。陛下英明威武,威震遠方,發動軍隊征討它,必將摧滅。”皇帝於是北伐,大敗蠕蠕軍。賞賜李先奴婢三人,馬牛羊五十頭。

後遷謁者仆射,報使姚興。以累使稱旨,拜勝兵將軍。頻從車駕北伐,濟謀功居多。賞賜奴婢百口,馬牛數百,羊二十餘口。天賜五年卒。子多羅襲爵,坐事除。
改任七兵郎,升任博士、定州大中正。太祖問李先說:“天下什麼書最好,可以增長人的精神智慧?”李先回答說:“祇有經書。三皇五帝治理國家教化人民的經典,可以補益帝王的精神智慧。”太祖又問說:“天下的書籍,共有多少?我打算收集它,怎樣能收全呢?”李先回答說:“伏盞創立製度,帝王相繼承,以至於現在,世代相傳的國史、天文和記述神秘事物的書不可計數。陛下果真想收集它,可嚴令各州郡縣索取並全部送來,既然是皇上所好,收集也不難。”太祖於是向天下頒發詔令,書籍漸漸收集起來。

李先,字容仁,中山廬奴人也,本字犯高祖廟諱。少好學,善占相之術,師事清河張禦,禦奇之。仕苻堅尚書郎。後慕容永聞其名,迎為謀主。先勸永據長子城,永遂稱製,以先為黃門郎、秘書監。垂滅永,徙於中山。
太祖在柴壁討伐姚興,問李先說:“姚興駐守玉遮,型涇占據絲壁,互為表裹。現在想消滅他們,用什麼計策?”李先回答說:“我聽說用兵以常法交戰,戰鬥以出奇製勝。譬如聽說姚興打算駐軍玉墮,以有利於他的糧食運道。在他未到之前,派遣奇兵先謀取天渡,在柴壁附近,嚴密設下伏兵,防備對方表裹呼應。以陛下的神機妙算,觀察時機而後行動,姚興欲進不能。退又缺糧。高處被敵人占據,低處被敵人圍困,兵法所忌諱而姚興就處在這種境地,可以不戰而取。”太祖聽從他的計策,姚興果然失敗而歸。

皇始初,先於井陘歸順。太祖問先曰:“卿何國人?”先曰:“臣本趙郡平棘人。”太祖曰:“朕聞中山土廣民殷,信爾以不?”先曰:“臣少官長安,仍事長子,後乃還鄉,觀望民士,實自殷廣。”又問先曰:“朕聞長子中有李先者,卿其是乎?”先曰:“小臣是也。”太祖曰:“卿識朕不?”先曰:“陛下聖德膺符,澤被八表,龍顏挺特,臣安敢不識?”太祖又問曰:“卿祖父及身官悉曆何官?”先對曰:“臣大父重,晉平陽太守、大將軍右司馬。父樊,石虎樂安太守、左中郎將。臣,苻丕尚書右主客郎,慕容永秘書監、高密侯。”太祖曰:“卿既宿士,屢曆名官,經學所通,何典為長?”先對曰:“臣才識愚暗,少習經史,年荒廢忘,十猶通六。”又問:“兵法風角,卿悉通不?”先曰:“亦曾習讀,不能明解。”太祖曰:”慕容永時,卿用兵不?”先曰:“臣時蒙顯任,實參兵事。”
太宗即位,問身邊舊臣中有誰是先帝所親信的。當時新息公王洛兒回答說:“有個叫李先的,最受先帝賞識。”太宗召李先來會見,問道:“你有什麼功勞德行,而受到先帝賞識?”李先回答說:“我愚鈍低微,沒有出名的才能和德行,衹以忠誠正直侍奉先帝,絕沒有傑出的才能。”太宗說:“你姑且說過去的事。”李先回答說:“我聽說堯舜二帝的政教,教化百姓如對待兒子;商湯文王武王任用賢士,天下歸附。如今陛下親理朝政勤勞謙恭,天下歸順,有見識的民眾,無不慶幸喜悅。”不久召來李先解說《韓子》《連珠》二十二篇、《太公兵法》十一事。詔令有關部門說:“李先所知道的,都是統軍治國的大事,從今以後常留宿宮中。”賜給李先絹五十匹、絲五十斤、雜彩五十匹。禦馬一匹。授予安束將軍、壽春侯,賜給奴隸二十二戶。

太祖後以先為丞相衛王府左長史。從儀平鄴,到義台,破慕容驎軍,回定中山。先每一進策,所向克平。東駕還代,以先為尚書右中兵郎。太祖謂先曰:“今蠕蠕屢來犯塞,朕欲討之,卿以為何如?”先曰:“蠕蠕不識天命,竄伏荒朔,屢來偷竊,驚動邊民。陛下神武,威德遐振,舉兵征之,必將摧殄。”車駕於是北伐,大破蠕蠕。賞先奴婢三口,馬牛羊五十頭。
詔令李先與上黨王長孫道生率領軍隊襲擊馮跋的乙連城,攻克它,全部俘虜該城守軍。又進兵討伐和龍。李先對道生說:“應當秘密地命令士兵人人準備一捆青草,每一捆圍長五尺,以填塞城壕。攻打城的西南麵,斷絕它的外援,指揮軍隊急攻,賊軍一定能擒獲。”道生不依從,於是擄掠民眾而回。

轉七兵郎,遷博士、定州大中正。太祖問先曰:“天下何書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先對曰:“唯有經書。三皇五帝治化之典,可以補王者神智。”又問曰:“天下書籍,凡有幾何?朕欲集之,如何可備?”對曰:“伏羲創製,帝王相承,以至於今,世傳國記、天文秘緯不可計數。陛下誠欲集之,嚴製天下諸州郡縣搜索備送,主之所好,集亦不難。”太祖於是班製天下,經籍稍集。
後來出任武邑太守,有善於治理的名聲。世祖即位,征入任內都大官。神廳二年去世,享年九十五歲。韶令賜給金絲編織的顯示等級的製服一套,追贈為定州刺史、中山公,謐號為文懿。

太祖之討姚興於柴壁也,問先曰:“興屯天渡,平據柴壁,相為表裏。今欲殄之,計將安出?”先對曰:“臣聞兵以正合,戰以奇勝。如聞姚興欲屯兵天渡,利其糧道。及其未到之前,遣奇兵先邀天渡。柴壁左右,嚴設伏兵,備其表裏。以陛下神策,觀時而動,興欲進不得,退又乏糧。夫高者為敵所棲,深者為敵所囚,兵法所忌而興居之,可不戰而取。”太祖從其計,興果敗歸。
兒子李同,繼承爵位。任京兆、濟陰二郡太守。去世。

太宗即位,問左右舊臣之中為先帝所親者有誰。時新息公王洛兒對曰:“有李先者,最為先帝所知。”太宗召先引見,問曰:“卿有何功行,而蒙先帝所識?”先對曰:“臣愚細,才行無聞,適以忠直奉上,更無異能。”太宗曰:“卿試言舊事。”先對曰:“臣聞堯舜之教,化民如子;三王任賢,天下懷服。今陛下躬秉勞謙,六合歸德,士女能言,莫不慶抃。”俄而召先讀《韓子連珠》二十二篇、《太公兵法》十一事。詔有司曰:“先所知者,皆軍國大事,自今常宿於內。”賜先絹五十匹、絲五十斤、雜彩五十匹、禦馬一匹。拜安東將軍、壽春侯,賜隸戶二十二。
兒子鍾葵,繼承爵位,降為子爵。

詔先與上黨王長孫道生率師襲馮跋乙連城,克之,悉虜其眾。乃進討和龍。先言於道生曰:“宜密使兵人人備青草一束,各五尺圍,用填城塹。攻其西南,絕其外援,勒兵急攻,賊必可擒。”道生不從,遂掠民而還。
鍾葵的弟弟鳳子,鳳子的弟弟虯子,都任中書博士。

後出為武邑太守,有治名。世祖即位,徵為內都大官。神二年卒,年九十五。詔賜金縷命服一襲,贈定州刺史、中山公,諡曰文懿。
凰王的兒子奎勇,字五愷。年輕時為中書學生。聰慧機敏記憶力強,涉獵經史。左塑初年,曆任秘書令、齊郡王友。出任征西大將軍長史,兼任!困太守.遇了幾年,征西大將軍府解除而馮翊郡撤銷,於是居住長安。常常羨慕古人服食玉屑的方法,於是探問尋訪藍田,親自去發掘。得到玉環玉壁和形似日用器具的玉大小一百多枚,偶爾得到質粗色黑的玉,也裝進箱子帶回去,而到家以後觀看它們,都光滑細膩值得賞玩。李預於是把七十枚玉敲打成碎屑,天天服用,剩下的大多贈送他人。後來李預和聽到消息的人再到舊地尋求,都沒有找到玉。馮翊公源懷等人得到他的玉,雕琢成器具和玉飾,都色澤鮮明值得珍愛。李預服用了一年,說有效驗,但是社交應酬和寢食沒有限製,又加之好酒損傷神誌,到病重時,對妻兒說:“服用玉屑獨居山林,拋棄嗜欲,或許將大大獲得神力,但是我酒色不斷,是自己走向死亡,不是仙丹的過錯。然而我的屍體必將有奇特之處,不要匆忙入殮,以使後人知道服用仙丹的妙處。”當時是七月中旬,長安酷熱,李預的屍體停放了四夜,但是顏色不變。他的妻子常氏把二枚玉珠放入他的VI裹,而他的口閉著。常氏對他說:“你自己說服用玉有神奇的效驗,為什麼不接受玉珠呢?”說完他的口張開,把玉珠放入他的口中,由於吐出的氣聚集在他的口中,沒有一點穢氣。抬起來裝進棺材,屍體挺直而沒有損害衰敗。死的時候還有遺留的玉屑幾鬥,用口袋裝起來放入棺材中。

子冏,襲爵。為京兆、濟陰二郡太守。卒。
起初,天興年間,李先的兒子悄悄地向李先詢問說:“子孫是永久做魏國的臣子,還是再侍奉別的君主呢?”李先告訴說:“不必了。國家的政治和教化長遠,不會有窮盡。”從皇始年間到習’變接受禪讓,實際上是一百五十多年啊。

子鍾葵,襲爵,降為子。
賈彝,字彥倫,原本是武威姑臧人。六世祖賈敷,任魏朝幽州刺史、廣川都亭侯,子孫於是定居在那裹。父親任苻堅的钜鹿太守,因毀謗罪囚於獄。買彝十歲那年,到長安為父親伸冤獲得昭雪,遠處和近處的人讚歎他,都說:“這孩子才能出眾,買誼的後代中,沒有人比得上他。”二十歲左右,任慕容垂的驃騎大將軍、遼西王慕容農的記室參軍。先前聽說他的名聲,曾派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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