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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作者: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  

列傳·卷五十六

宗室宰相
李勉,字玄卿,是鄭惠王李元懿的曾孫。父親李擇言,累任州刺史,封為安德郡公,以善於治理聞名。張嘉貞任益州都督,自視甚高,接待部下刺史時十分倨傲,李擇言守漢州時,張嘉貞獨獨領他與自己同榻坐,談論政事,名重於當時。

李適之,恒山湣王孫也,始名昌。神龍初,擢左衛郎將。開元中,遷累通州刺史,以辦治聞。按察使韓朝宗言諸朝,擢秦州都督。徙陝州刺史、河南尹。其政不苛細,為下所便。玄宗患穀、洛歲暴耗徭力,詔適之以禁錢作三大防,曰上陽、積翠、月陂,自是水不能患。刻石著功,詔永王璘書,皇太子瑛署額。進禦史大夫。二十七年,兼幽州長史,知節度事。適之以祖被廢,而父象見逐武後時,葬有闕,至是丐陪瘞昭陵闕中,詔可。褒冊典物,焜照都邑,行道為谘歎。遷刑部尚書。適之喜賓客,飲酒至鬥餘不亂。夜宴娛,晝決事,案無留辭。
李勉少年時好學,內心沉靜儒雅,外貌清潔整齊。開始時任開封尉。開封是汴州水陸的一個都會,民俗雜亂,是號稱難於治理的地方。李勉以挫折奸邪、破除隱患知名。跟隨肅宗到靈武,升為監察禦史。那時,武臣崛起,不守法度,大將管崇嗣背對天子而坐,且笑語喧嘩。

天寶元年,代牛仙客為左相,累封清和縣公。嚐與李林甫爭權不協,林甫陰賊,即好謂適之曰:“華山生金,采之可以富國,顧上未之知。”適之性疏,信其言,他日從容為帝道之。帝喜以問林甫,對曰:“臣知之舊矣,顧華山陛下本命,王氣之舍,不可以穿治,故不敢聞。”帝以林甫為愛己,而薄適之不親。於是,皇甫惟明、韋堅、裴寬、韓朝宗皆適之厚善,悉為林甫所構得罪。適之懼不自安,乃上宰政求散職,以太子少保罷,欣然自以為免禍。俄坐韋堅累,貶宜春太守。會禦史羅希奭陰被詔殺堅等貶所,州且震恐,及過宜春,適之懼,仰藥自殺。
李勉嚴肅批評他的不恭敬。皇帝歎息說“:我有了勉,才得知朝廷之尊嚴。”升李勉為司膳員外郎。關東獻來戰俘一百人,即將處死,有人歎息。李勉過去詢問,回答說:“是被威逼著才任他的官的,衷心不敢反叛。”李勉入朝見皇帝說“:安祿山叛亂,汙染了半個天下。許多人願意潔身自愛而歸天子,但卻不可得。如把這些人全都殺掉,反倒是把他們都推到賊寇一邊去了。”皇帝立刻馳到俘虜所在處,全部赦免。以後,每天都有歸來的官員。

李峴,吳王恪孫也。折節下士,長吏治。天寶時,累遷京兆尹。玄宗歲幸溫湯,甸內巧供億以媚上,峴獨無所獻,帝異之。楊國忠使客騫昂、何盈擿安祿山陰事,諷京兆捕其第,得安岱、李方來等與祿山反狀,縊殺之。祿山怒,上書自言,帝懼變,出峴為零陵太守。峴為政得人心,時京師米翔貴,百姓乃相與謠曰:“欲粟賤,追李峴。”尋徙長沙。永王為江陵大都督,假峴為長史。至德初,肅宗召之,拜扶風太守,兼禦史大夫。明年,擢京兆尹,封梁國公。
李勉曾任河東王思禮、朔方河東都統李國貞的行軍司馬,進而任梁州刺史。

乾元二年,以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於是呂諲、李揆、第五琦同輔政,而峴位望最舊,事多獨決,諲等不平。李輔國用權,製詔或不出中書,百司莫敢覆。峴頓首帝前,極言其惡,帝悟,稍加檢製,輔國由是讓行軍司馬,然深銜峴。鳳翔七馬坊押官盜掠人,天興令謝夷甫殺之。輔國諷其妻使訴枉,詔監察禦史孫鎣鞫之,直夷甫。其妻又訴,詔禦史中丞崔伯陽、刑部侍郎李曄、大理卿權獻為三司訊之,無異辭。妻不承,輔國助之,乃令侍禦史毛若虛覆按。若虛委罪夷甫,言禦史用法不端,伯陽怒,欲質讓,若虛馳入自歸帝,帝留若虛簾中,頃,伯陽等至,劾若虛傅中人失有罪,帝怒叱之,貶伯陽高要尉、權獻杜陽尉,逐李曄嶺南,流鎣播州。峴謂責太重,入言於帝曰:“若虛希旨用刑,亂國法。陛下信為重輕,示無禦史台。”帝怒,李揆不敢爭,乃出峴為蜀州刺史。時右散騎常侍韓擇木入對,帝曰:“峴欲專權耶?乃雲任毛若虛示無禦史台。朕今出之,尚恨法太寬。”擇木曰:“峴言直,不敢專權。陛下寬之,祗益盛德耳。”
李勉暫任王日卒為南鄭令。王日卒遭權貴們誣蔑,有詔令誅殺他。李勉說:“現在正需要牧宰來為民父母,治理一方,怎麼可以憑讒言而誅殺好官呢?”把王日卒拘捕起來待命。由於李勉的奏請,王日卒得以免死。後來,王日卒任龍門令,果然有好名聲。

代宗立,改荊南節度,知江淮選補使。入為禮部尚書兼宗正卿。乘輿在陝,由商山走帝所。還京,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故事,政事堂不接客。自元載為相,中人傳詔者引升堂,置榻待之。峴至,即敕吏撤榻。又奏常參官舉才任諫官、憲官者,無限員。不逾月,為要近譖短,遂失恩,罷為太子詹事。遷吏部尚書,複知江淮選,改檢校兵部尚書兼衢州刺史。卒,年五十八。
羌、渾、奴刺聯合侵擾,李勉不能守,招回任大理少卿。天子一向看重他的正直不阿,提升為太常少卿,準備重用他。

初,東京平,陳希烈等數百人待罪,議者將悉抵死,帝意亦欲懲天下,故崔器等附致深文。峴時為三司,獨曰:“法有首有從,情有重有輕,若一切論死,非陛下與天下惟新意。且羯胡亂常,誰不淩汙,衣冠奔亡,各顧其生,可盡責邪?陛下之新戚勳舊子若孫,一日皆血鐵砧,尚為仁恕哉?《書》稱‘殲厥渠魁,脅從罔治’。況河北殘孽劫服官吏,其人尚多,今不開自新之路而盡誅之,是堅叛者心,使為賊致死。困獸猶鬥,況數萬人乎?”於是,器與呂諲皆齪齪文吏,操常議,不及大體,尚騰頰固爭,數日乃見聽。衣冠蒙更生,賊亦不能使人歸怨天子,峴力也。
而李輔國暗示他必須討好自己,要有所表示。李勉不肯,於是出京任汾州刺史。

峴兄峘、嶧。峘從上皇,峴翊戴肅宗,以勳力相高,同時為禦史大夫,俱判台事,又合製封公,而嶧為戶部侍郎、銀青光祿大夫,同居長興裏第,門列三戟。
後來曆任河南尹,轉江西觀察使。李勉聯結鄰州,練兵備戰,鏟平賊人屯守處。

李勉,字玄卿,鄭惠王元懿曾孫。父擇言,累為州刺史,封安德郡公,以吏治稱。張嘉貞為益州都督,性簡貴,接部刺史倨甚,擇言守漢州,獨引同榻坐,講繹政事,名重當時。
其部下有人的父親病了,下神祝禱時要找一個能去妖滅病的人。就做了個木偶,上麵寫上李勉的名字埋在地下。後來事情被發覺,挖出木偶,審出實情,李勉說:“他是為父親治病,是盡孝。”就放了這人。後來,入京任京兆尹兼禦史大夫。其時,魚朝恩管理國子監,威寵顯赫,震驚一時。前任京兆尹黎幹巴結諂媚,每當魚朝恩來,就要辦幾百人的宴席接待他們。此時,告訴李勉,要李勉也這樣做。李勉說:“我到太學來見他,應該他宴請我。如果軍容使(指魚朝恩)到府衙,那就準備招待。”魚朝恩知道後,心中懷恨,以後再也不到太學來了。

勉少喜學,內沉雅,外清整。始調開封尉,汴州水陸一都會,俗厖錯,號難治,勉摧奸決隱為有名。從肅宗於靈武,擢監察禦史。時武臣崛興,無法度,大將管崇嗣背闕坐,笑語嘩縱,勉劾不恭,帝歎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遷司膳員外郎。關東獻俘百,將即死,有歎者,勉過問,曰:“被脅而官,非敢反。”勉入見帝曰:“寇亂之汙半天下,其欲澡心自歸無繇。如盡殺之,是驅以助賊也。”帝馳騎完宥,後歸者日至。
不久,任李勉為嶺南節度使。番禺賊人馮崇道及桂州叛將朱濟時等人盤據險地叛亂。進犯了十多個州。李勉派將領李觀帶領容州刺史王罖率兵討伐,並斬殺了他們。五嶺從此平定。西南夷的船隻以前每年隻有四五條來,征稅索要極為苛求。李勉本人廉潔,又不暴征。

累為河東王思禮、朔方河東都統李國貞行軍司馬,進梁州刺史。勉假王晬南鄭令,晬為權幸所誣,詔誅之。勉曰:“方藉牧宰為人父母,豈以讒殺郎吏乎?”即拘晬,為請得免。晬後以推擇為龍門令,果有名。
第二年,來的貿易船隻多到四十多艘。

羌、渾、奴剌寇州,勉不能守,召為大理少卿。然天子素重其正,擢太常少卿,欲遂柄用。而李輔國諷使下己,勉不肯,乃出為汾州刺史。曆河南尹,徙江西觀察使。厲兵睦鄰,平賊屯。部人父病,為蠱求厭者,以木偶署勉名埋之,掘治驗服,勉曰:“是為其父,則孝也。”縱不誅。入為京兆尹兼禦史大夫。魚朝恩領國子監,威寵震赫,前尹黎幹諂事之,須其入,敕吏治數百人具以餉。至是吏請,勉不從,曰:“吾候太學,彼當見享,軍容幸過府,則脩具。”朝恩銜之,亦不複至太學。
李勉雖任官很久了,但從不裝飾他的車馬及用品。後來招他回京,到達石門時,他把家人所收藏的犀珍一齊投入江中。當時人們稱讚他,認為他可以繼承宋瞡、盧奐、李朝隱等人的風範。其部人到朝廷申請為他立碑頌德,代宗允許。

尋拜嶺南節度使。番禺賊馮崇道、桂叛將硃濟時等負險為亂,殘十餘州,勉遣將李觀率容州刺史王翃討斬之,五嶺平。西南夷舶歲至才四五,譏視苛謹。勉既廉潔,又不暴征,明年至者乃四十餘柁。居官久,未嚐抆飾器用車服。後召歸,至石門,盡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時人謂可繼宋璟、盧奐、李朝隱;部人叩闕請立碑頌德,代宗許之。進工部尚書,封汧國公。
後來,晉升為工部尚書,封爵開國公。

滑亳節度使令狐彰且死,表勉為代,從之。勉居鎮且八年,以舊德方重,不威而治,東諸帥暴桀者皆尊憚之。田神玉死,詔勉節度汴宋,未行,汴將李靈耀反,魏將田悅以兵來,叩汴而屯,勉與李忠臣、馬燧合討之。淮西軍據汴北,河陽軍壁其東,大將杜如江、尹伯良與悅戰匡城,不勝。徙壘與靈耀合,忠臣將軍李重倩夜攻其營,與河陽軍合訁喿,賊不陣潰,悅走河北,靈耀奔韋城,為如江所禽,勉縛以獻,斬闕下。既而忠臣專汴,故勉還滑台。明年,忠臣為麾下所逐,複詔勉移治汴。德宗立,就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俄為汴宋、滑亳、河陽等道都統。
滑亳節度使令狐彰將死,上表推薦李勉繼任,皇帝同意。李勉在鎮上一住八年,因原治基礎好,李勉依照舊德,不威而治。東帥中一些暴虐者也都敬畏李勉。田神玉死了,詔令李勉去任汴宋節度使,還未起程,汴將李靈耀叛變。魏州將田悅也派兵來,屯紮汴州。李勉與李忠臣、馬燧合力征討。淮西軍李忠臣據汴北,河陽軍馬燧守汴東,大將杜如江、尹伯良在匡城與田悅迎戰,失敗。田悅去與李靈耀聯絡合壘,李忠臣的將軍李重倩夜裏突襲田悅營壘,河陽馬燧也擊鼓殺來,田悅不待戰就潰敗。田悅逃往河北,李靈耀逃奔韋城,被永平將領杜如江抓獲。李勉將李靈耀傳送到京師,在闕下斬殺。後來李忠臣專有汴州,所以李勉仍回滑台。第二年,李忠臣被手下人驅逐。於是又詔令李勉去治理汴州。

建中四年,李希烈圍襄城,詔勉出兵救之,帝又遣神策將劉德信以兵三千援接。勉奏言:“賊以精兵攻襄城,而許必虛,令兵直搗許,則襄圍解。”不待報,使其將唐漢臣與德信襲許,未至數十裏,有詔詰讓,二將懼而還,次扈澗,不設備,為賊所乘,殺傷什五,輜械盡亡。漢臣走汴,德信走汝。勉懼東都危,複遣兵四千往戍,賊斷其後不得歸。於是希烈自將攻勉,勉氣索,嬰守累月,援莫至,裒兵萬人潰圍出,東保睢陽。
德宗即位,加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不久,任汴宋、滑亳、河陽等道的都統。

興元元年,勉固讓都統,以檢校司徒平章事召。既見帝,素服待罪,詔不許,勉內愧,取充位而已,不敢有所與。貞元初,帝起盧杞為刺史,袁高還詔不得下。帝問勉曰:“眾謂盧杞奸邪,朕顧不知,謂何?”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獨不知,此所以為奸邪也。”時韙其對,然自是益見疏。居相二歲,辭位,以太子太師罷。卒,年七十二,贈太傅,諡曰貞簡。
建中四年,李希烈圍攻襄城,詔令李勉出兵援救,同時皇帝又派神策將劉德信率領三千人馬去援接。李勉上奏說:“賊人以精兵圍攻襄城,那許州必然空虛,派兵直搗許州,襄州之圍可解。”不等朝廷答複,就派將領唐漢臣與劉德信,移兵襲許州。但距許州還有幾十裏,中使帶詔令來,責備他們違背命令。唐漢臣、劉德信害怕而回,宿在扈澗,沒有設防,被賊人抓住機會,掩殺過來,死傷一半,輜重兵械全部丟失。唐漢臣逃到汴州,劉德信逃到汝州。李勉擔心東都危急,再派兵四千去助守東都。賊人截住了他們的後路,不得回歸。那時,李希烈自己帶兵來攻李勉。李勉無援,閉城堅守,幾個月都沒有援兵來。於是集中全部兵力一萬人突圍而出,東去保住睢陽。

勉少貧狹,客梁、宋,與諸生共逆旅,諸生疾且死,出白金曰:“左右無知者,幸君以此為我葬,餘則君自取之。”勉許諾,既葬,密置餘金棺下。後其家謁勉,共啟墓出金付之。位將相,所得奉賜,悉遺親黨,身沒,無贏藏。其在朝廷,鯁亮廉介,為宗臣表。禮賢下士有終始,嚐引李巡、張參在幕府,後二人卒,至宴飲,仍設虛位沃饋之。遣戍兵,常視其資糧,春秋存問家室,故能得人死力。善鼓琴,有所自製,天下寶之,樂家傳《響泉》、《韻磬》,勉所愛者。
興元元年(784),李勉堅持辭去都統職,以檢校司徒平章事身份召回。見到皇帝後,以素衣待罪,皇帝不加罪,待遇與過去一樣。李勉自覺慚愧,內心不安。

李夷簡,字易之,鄭惠王元懿四世孫。以宗室子始補鄭丞。德宗幸奉天,硃泚外示迎天子,遣使東出關至華,候吏李翼不敢問。夷簡謂曰:“泚必反。向發幽、隴兵五千救襄城,乃賊舊部,是將追還耳。上越在外,召天下兵未至,若凶狡還西,助泚送死,危禍也。請驗之。”翼馳及潼關,東得召符,白於關大將駱元光,乃斬賊使,收偽符,獻行在。詔即拜元光華州刺史。元光掠功,故無知者。
以後,隻照常規辦事,不敢再有所建議。

夷簡棄官去,擢進士第,中拔萃科,調藍田尉。遷監察禦史。坐小累,下遷虔州司戶參軍。九歲,複為殿中侍禦史。元和時,至禦史中丞。京兆尹楊憑性驁侻,始為江南觀察使,冒沒於財。夷簡為屬刺史,不為恁所禮。至是發其貪,憑貶臨賀尉,夷簡賜金紫,以戶部侍郎判度支。
貞元初年,皇帝起用盧杞為刺史,令給事中袁高草擬製書。袁高認為盧杞是反複無常的小人,不肯下筆擬製。皇帝令別的官草製,大家都不肯,皇帝問李勉“:大家都說盧杞奸邪,我並不知道,為什麼?”

俄檢校禮部尚書、山南東道節度使。初,貞元時,取江西兵五百戍襄陽,製蔡右脅,仰給度支,後亡死略盡,而歲取貲不置。夷簡曰:“跡空文,苟軍興,可乎?”奏罷之。閱三歲,徙帥劍南西川。巂州刺史王顒積奸贓,屬蠻怒,畔去。夷簡逐顒,占檄諭禍福,蠻落複平。始,韋皋作奉聖樂,於頔作《順聖樂》,常奏之軍中,夷簡輒廢去,謂禮樂非諸侯可擅製,語其屬曰:“我欲蓋前人非,以詒戒後來。”
李勉說“:天下人都知道,獨獨陛下不知道。這就是道道地地的奸邪。”當時雖怕犯眾怒,沒有大用盧杞,但也從此漸漸疏遠了李勉。李勉任宰相兩年後辭職,僅任太子太師。死時年七十二歲,追贈太傅,賜諡為“貞簡”。

十三年,召為禦史大夫,進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師道方叛,裴度當國,帝倚以平賊,夷簡自謂才不能有以過度,乃求外遷,以檢校尚書左仆射平章事為淮南節度使。
李勉年輕時,家境不好,客居梁州、宋州,與另一些學生同住客棧。有個學生病危將死,拿出一塊白金交給他:“旁邊沒人知道這件事,希望你用這錢為我埋葬,多餘的錢就送給你。”李勉答應了。

穆宗立,有司方議廟號,夷簡建言:“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有武功,朝宜稱祖。”詔公卿禮官議,不合,止。久之,請老,朝廷謂夷簡齒力可任,不聽,以右仆射召,辭不拜,複以檢校左仆射兼太子少師,分司東都。明年卒,年六十七,贈太子太保。
入葬時,李勉秘密地把剩下的錢放置在棺材下麵。後來,那人的家屬來見李勉道謝,李勉與他家人一同挖開墳墓拿出剩錢交還他們。李勉身為將相,他所得的賞賜,全都分贈親戚朋友。他死後,家無餘財。當他任職朝廷時,也耿直廉介,能為眾臣的表率。他能始終禮賢下士,曾經招引李巡、張參兩人在幕府,後來兩人死了,每次在府中宴飲,還為他兩人設座位,一如他們還在時。他每派出戍兵,都要檢查他們的錢糧帶夠了沒有,春秋兩季,都要到他們家中去慰問,所以人們肯為他效命。李勉擅長彈琴,常有自製曲,天下都欣賞且極珍視,樂家所傳《響泉》、《韻磬》,都是李勉所愛的曲子。

夷簡致位顯處,以直自閑,未嚐苟辭氣悅人。曆三鎮,家無產貲。病不迎醫,將終,戒毋厚葬,毋事浮屠,無碑神道,惟識墓則已。世謂行己能有終始者。
李石,字中玉,是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孫。元和年中進士及第,征為涼國公李聽的幕府,隨從曆四鎮。李石有方略,任吏頗為精明。李聽每次征伐,一定要留李石主持後方事務。大和三年(829),任鄭滑行軍司馬。那時,李聽帶兵北渡黃河,令李石入朝奏事,在廷上答問明白清晰,文宗十分嘉許。府罷後,提升為工部郎中,判鹽鐵案。後來兵郎中令狐楚掌管河東,引薦李石為太原副使。大和七年(833),入京任給事中,逐步升為戶部侍郎,管理財政。

李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孫也。擢進士宏辭,賦《日五色》,造語警拔,士流推之。調藍田尉,縣有滯獄十年,程單言輒判。京兆狀最,遷監察禦史。召為翰林學士,再遷司勳員外郎,爵渭源縣男。德宗季秋出畋,有寒色,顧左右曰:“九月猶衫,二月而袍,不為順時。朕欲改月,謂何?”左右稱善,程獨曰:“玄宗著《月令》,十月始裘,不可改。”帝矍然止。學士入署,常視日影為候,程性懶,日過八磚乃至,時號“八磚學士”。
皇帝厭棄李宗閔等人朋黨傾軋,背離公道,有害政事。因此,凡是舊臣都疑而不用,專意提拔新進孤立者,想以此來革除舊弊。所以李訓等人得以位至宰相。到後來,甘露事件後,李訓被誅。於是提拔李石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主管財政。李石器度豁達雄健,當政者、掌權者也不能使之屈撓。

元和三年,出為隨州刺史,以能政賜金紫服。李夷簡鎮西川,辟成都少尹。以兵部郎中入知製誥。韓弘為都統,命程宣慰汴州。曆禦史中丞、鄂嶽觀察使,還為吏部侍郎。
那時,宦官勢盛,淩駕朝廷。每到延英殿議事,仇士良等人往往舉李訓的事來批駁所有的陳請。李石從容地說“:擾亂京師的人是李訓與鄭注,但他們所以能夠入朝當權,不知是何人引薦的。”仇士良等人聽到這話,也覺內愧,沒話答對,囂張的氣焰頓削。縉紳們依賴他才得以稍稍寬心。又一天,在紫宸殿,宰相們進到階前,皇帝淒然歎息。李石上前說“:陛下歎息,臣未能領悟,能問問為了什麼嗎?”皇帝說:“我感歎治國真難啊!

敬宗初,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帝衝逸,好宮室畋獵,功用奢廣。程諫曰:“先王以儉德化天下,陛下方諒陰,未宜興作,願回所費奉園陵。”帝嘉納。又請置侍講學士,選名臣備訪問。加中書侍郎,進彭原郡公。寶曆二年,檢校吏部尚書、同平章事,為河東節度使。徙河中。召拜尚書左仆射。俄檢校司空,領宣武、山南東道節度。再為仆射。先是,元和、長慶時,仆射視事,百官皆賀,四品以下官答拜。大和四年,詔不答拜。王涯。竇易直行之自如,程循其故,不自安,言諸朝。禦史中丞李漢謂不答拜於禮太重,文宗不許,聽用大和詔書。議者不善也。
我即位十年了,未能治好國本,以致前年有病,今年又出變亂。看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受億萬人之托而居於上位,竟不能使百姓得利,我怎能長久在此位上呢?”李石說:“陛下自責,固然有理。

程為人辯給多智,然簡侻無儀檢,雖在華密,而無重望。最為帝所遇,嚐曰:“高飛之翮,長者在前。卿朝廷羽翮也。”武宗立,為東都留守。卒,年七十七,贈太保,諡曰繆。
不過責備太早了。雖說十年間孜孜不倦以德治國,才成今日的情況。天下的治得好與不好,要從今往後看。人的氣度心誌,即使是聖賢,也會有優劣之分。所以孔子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陛下年紀尚輕,但已能看出人心的真偽了,陛下自己衡量,現在與即位當時比如何?”

子廓,第進士,累遷刑部侍郎。大中中,拜武寧節度使,不能治軍。補闕鄭魯奏言:“新麥未登,徐必亂。”既而果逐廓,乃擢魯起居舍人。
皇帝說“:略有起色。”李石說“:古代的聖賢,一定看書來考察自己的行動,然後才能有所業績。陛下積十年的經驗,逐步積德圖新。以前所以有疾病及叛亂,是天用以鍛煉陛下、堅定陛下的心誌啊!

李石,字中玉,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孫。元和中,擢進士第,辟李聽幕府,從曆四鎮,有材略,為吏精明。聽每征伐,必留石主後務。大和中,為行軍司馬。聽以兵北渡河,令石入奏,占對華敏,文宗異之。府罷,擢工部郎中,判鹽鐵案。令孤楚節度河東,引為副使。入遷給事中,累進戶部侍郎,判度支。
從現在始,努力整治將來的政事,按照太宗那樣辦,那麼,要做到國家升平,尚不嫌晚。”皇帝說:“能辦得到嗎?”李石說:“現在四海統一,隻要能選拔良才,使大小官員各司其職。陛下愛護百姓,節製費用,國家就能有餘力,對百姓不需增加賦稅,這就是達到太平的根本辦法。”

帝惡李宗閔等以黨相排,背公害政,凡舊臣皆疑不用,取後出孤立者,欲懲刈之,故李訓等至宰相。訓誅死,乃擢石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領度支。石器雄遠,當軸秉權亡所撓。
那時,大臣被殺,家屬被族滅,人情不安,天氣又極寒。一天,皇帝問“:聽說人心尚未安定,是為什麼?”李石回答:“殺人太多,因而招致陰慘之氣。日前鄭注到鳳翔招募士兵,捕索甚至誅殺不止。

方是時,宦寺氣盛,陵暴朝廷,每對延英,而仇士良等往往斥訓以折大臣,石徐謂曰:“亂京師者訓、注也,然其進,孰為之先?”士良等慚縮不得對,氣益奪,搢紳賴以為強。它日紫宸殿,宰相進及陛,帝喟而歎,石進曰:“陛下之歎,臣固未諭,敢問所從。”帝曰:“朕歎治之難也。且朕即位十年,不能得治本。故前發有疾,今茲震擾,皆自取之。夫托億兆之上,不能以美利及百姓,焉得久無事乎?”石曰:“陛下罪己當然,然責治太早,雖十年孜孜養德,適成爾。天下治不治,要自今觀之。且人之氣誌,雖賢聖猶有優劣,故仲尼稱:‘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陛下春秋少,非起人間也,而知人情偽。今自視何如即位時?”帝曰:“有間矣。”石曰:“古之聖賢,必觀書以考察往行,然後成治功。陛下積十年,盛德日新,然向所以疾戾震驚者,天其固陛下之誌乎!誠務修將來之政,視太宗致升平之期,猶不為晚。”帝曰:“行之得至乎?”石曰:“今四海夷一,唯登拔才良,使小大各任其職,愛人節用,國有餘力,下不加賦,太平之術也。”
臣擔心邊境聽說後,會生變亂。請下詔安撫他們。”皇帝說“:好的。”又問“:為什麼企求太平這麼難?”鄭覃說“:要想天下太平,沒有比關心人更重要的了。”李石當即讚同說:“關心愛護人得法,太平有何難得的?陛下隻要節製費用,罷去餘食。財政與監督兩項正直無私,那就百官各事其責,天下就安定了。”皇帝憂慮地說“:我拿開元、貞觀之時來與現在相比,心中就鬱氣難申。”李石說:“治國之道,根本在於上位,在下的,誰敢不服從?”皇帝說“:不是這麼簡單。張元昌隻是一個左街副使,竟然用金唾壺,不久前才因別的事被誅殺。我聽說禁中有兩件金鳥錦袍。以前玄宗到溫泉,給楊貴妃穿過。現在的富戶,很多人都有。”李石說“:以前毛..以清正廉潔任魏的尚書,沒有人敢穿鮮衣、吃美食,難道天子不能樹立法規麼?”

於時大臣新族死,歲苦寒,外情不安。帝曰:“人心未舒何也?”石曰:“刑殺太甚,則致陰沴。比鄭注多募風翔兵,至今誅索不已,臣恐緣以生變,請下詔慰安之。”帝曰:“善。”又問:“奈何致太平之難?”鄭覃曰:“欲天下治,莫若恤人。”石即讚曰:“恤之得術,尚何太平之難?陛下節用度,去冗食,簿最不得措其奸,則百司治。百司治,天下安矣。”帝戚然曰:“我思貞觀、開元時以視今日,即氣拂吾膺。”石曰:“治道本於上,而下罔敢不率。”帝曰:“不然。張元昌為左街副使,而用金唾壺,比坐事誅之。吾聞禁中有金烏錦袍二,昔玄宗幸溫泉,與楊貴妃衣之,今富人時時有之。”石曰:“毛玠以清德為魏尚書,而人不敢鮮衣美食,況天子獨不可為法乎?”
那時,宰相及眾吏卒因內亂死了很多,皇帝詔令在江西、湖南招募從人,李石上奏“:宰相上助天子,下管百官,倘若忠正無私,宗廟神靈,也會保佑幫助的,縱逢盜賊,也不可能傷害他。倘若心懷奸邪,培植權黨,陷害正直忠良,即使多加防範,鬼也會誅殺他的。所以,不需要另花錢招募,隻需用金吾為衛、手力引從。”皇帝曾對鄭覃說:“覃已老了,見多識廣,說說看我相當於漢朝哪一個君主?”鄭覃說:“陛下有如漢朝的文帝、宣帝。”皇帝說“:我哪裏敢與他們相比啊?”

是時,宰相吏卒因內變多死,詔江西、湖南索募直助召士力。石建言:“宰相左右天子教化,若徇正忘私,宗廟神靈,猶當佑之,雖有盜,無害也。有如挾奸自欺,植權黨,害正直,雖加之防,鬼得以誅。無所事於召募,請直以金吾為衛。”帝嚐顧鄭覃曰:“覃老矣,當無妄,試諭我猶漢何等主?”覃曰:“陛下文、宣主也。”帝曰:“渠敢望是!”石欲強帝誌使不怠,因曰:“陛下之問而覃之對,臣皆以為非。顏回匹夫耳,自比於舜。陛下有四海,春秋富,當觀得失於前,日引月長,以齊堯、舜,奈何比文、宣而又自以為不及。惟陛下開肆厥誌,不以文、宣自安,則大業濟矣。”
李石想鼓舞皇帝的心誌,使他不再消沉,就說“:陛下的發問和他的回答,臣以為都不對。顏回,隻不過是個普通人,但他自比於舜。陛下廣有四海,年富力強,應該向前看,孜孜以求達到堯、舜的境地。

中人自邊還,走馬入金光門,道路妄言兵且至,京師嘩走塵起,百官或韈而騎,台省吏稍稍遁去。鄭覃將出,石曰:“事未可知,宜坐須其定。宰相走,則亂矣。若變出不虞,逃將安適?人之所瞻,不可忽也。”益治簿書,沛然如平時。裏閭群無賴望南闕,陰持兵俟變。金吾大將軍陳君賞率眾立望仙門,內使趣闔門,君賞不從,日入乃止。當是時,非石鎮靜、君賞有謀,幾亂。
怎能隻與漢文帝、宣帝相比而又自以為不如呢?隻望陛下立誌高遠,不以達到文帝宣帝那樣為滿足,那麼國家興旺就大有希望。”

開成赦令:賜京畿一歲租;停方鎮正、至、端午三歲獻,以其直代百姓配緡;天下非藥物茗果,它貢悉禁;又罷宣索、營造。帝曰:“朕務其實,不欲事空文。”石以異時詔令,天子多自逾之,因請“內置赦令一通,以時省覽。臨遣十道黜陟使,敕以政治根本,使與長吏奉行之,乃盡病利。”
這年十二月,中使田全操、劉行深巡邊回來,騎馬入金光門。路上人訛傳亂兵來了。整個京師驚慌失措,奔走逃跑,塵埃四起。兩省各司,甚至來不及著靴束帶,騎馬就逃。台省中的官吏也都逃走了。鄭覃也準備離開,李石說:“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應該坐鎮待定,宰相一走,中外就都亂了。假如真的有不測之亂,又能逃到哪裏去?宰相位尊望重,是人心所屬,不宜輕動。”說完繼續批閱文案,安靜如常。街裏的一群無賴正望著皇城門,暗藏兵器,等待變亂好趁火打劫。金吾大將軍陳君賞率領眾人站在望仙門下。內史催促他關閉城門,陳君賞不動。到了黃昏,毫無變動,人心才安。

俄進中書侍郎。帝嚐曰:“朕觀晉君臣以夷曠致傾覆,當時卿大夫過邪?”石曰:“然。古詩有之:‘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畏不逢也;‘晝短苦夜長’,暗時多也;‘何不秉燭遊’,勸之照也。臣願捐軀命濟國家,惟陛下鑒照不惑,則安人強國其庶乎?”又言:“致治之道在得人。德宗多猜貳,仕進之塗塞,奏請輒報罷,東省閉闥累月,南台惟一禦史。故兩河諸侯競引豪英,士之喜利者多趨之,用為謀主,故籓鎮日橫,天子為旰食。元和間進用日廣,陛下嗣位,惟賢是谘,士皆在朝廷。彼疆宇甲兵如故,而低摧順屈者,士不之助也。”帝曰:“天下之勢猶持衡然,此首重則彼尾輕矣。其為我博選士,朕且用之。”石奏:“鹹陽令韓遼治興成渠,渠當鹹陽右十八裏,左直永豐倉,秦、漢故漕。渠成,起鹹陽,抵潼關,三百裏無車挽勞,則轅下牛盡可耕,永利秦中矣。”李固言曰:“然恐役非其時,奈何?”帝曰:“以陰陽拘畏乎?苟利於人,朕奚慮哉?”石用韓益判度支案,以贓敗。石曰:“臣本以益知財利,不保其貪。”帝曰:“宰相任人,知則用,過則棄,謂之至公。它宰相所用,強蔽其過,此其私也。”
那時候,若不是李石鎮靜、陳君賞有心計,幾乎釀成內亂。

三年正月,將朝,騎至親仁裏,狙盜發,射石傷,馬逸,盜邀斫之坊門,絕馬尾,乃得脫。天子駭愕,遣使者慰撫,賜良藥。始命六軍衛士二十人從宰相。是日京師震恐,百官造朝才十一。石因臥家固辭位,有詔以中書侍郎平章事為荊南節度使。始,訓、注亂,權歸閹豎,天子畏偪,幾不立。石起為相,以身徇國,不恤近幸,張權綱,欲強王室,收威柄。而仇士良疾之,將加害,帝知其然,而未為之,遂罷去。遣日,饗賚都闕,士人恨憤。石讓中書侍郎,換檢校兵部尚書,它不聽。
開成元年(836),改元大赦:賜免京畿一年租稅;免除方鎮春正,冬至、夏至、端午節日的貢獻三年,就用這省下的錢代替百姓的配折錢(百姓出糧布,而稅則收錢,其中有買賣折價);各道除藥物、茶、果以外,其他的貢品一律免除;各司的宣索(派出的中使,以宣聖旨形式向有關方麵索要錢財)及營造工程也一律停止三年。皇帝說:“我一定要幹實事,而不求空文。”李石因為過去有些詔令發出後,天子自己不能堅持,以致奸吏任意違令,於是請求:“赦書宮內也放置一本,以便時時翻閱。派遣十道的黜陟使,交給他們辦事的法令依據,要他們與當地長吏認真執行,才能盡得利害。”

會昌三年,檢校司空,徙節河東。會伐潞,詔以太原兵助王逢軍榆社。石起橫水戌千五百人,令別將楊弁領之。常日軍興,人賜二縑治裝,會財匱而給以半,士怨,又促其行,弁乘隙激眾以亂,還兵逐石出之。詔以太子少傅分司東都,俄檢校吏部尚書,即拜留守。卒,年六十二,贈尚書右仆射。
不久,進任中書侍郎。皇帝曾經說:“我看晉代君臣以享樂靡費以致亡國。

弟福,字能之。大和中,第進士。楊嗣複領劍南,辟幕府。崔鄲輔政,兼集賢殿大學士,引為校理。調藍田尉。後石當國,薦福可任治人,繇監察禦史至戶部郎中,累曆州刺史,進諫議大夫。大中時,黨項羌震擾,議者以將臣貪牟產虜怨,議擇儒臣治邊。乃授福夏綏銀節度使,宣宗臨軒諭遣。福以善政聞,徙鎮鄭滑,再遷兵部侍郎,判度支,出為宣武節度使,入遷戶部尚書。會蠻侵蜀,詔福持節宣撫,即拜劍南西川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蠻戰敗績,貶蘄王傅,分司東都。
當時的卿大夫批評過嗎?”李石答:“是的。古詩中說:‘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是害怕生不逢時‘;晝短苦夜長’,是說人世間黑暗的時候居多;‘何不秉燭遊’,是勉勵幫助君主治國。臣願意捐軀以助國家,希望陛下能借鑒前代而不惑,那麼安民強國的日子就不遠了。”又說:“治國之道在於用人恰當。德宗對人多猜疑,所以士人進身之路被堵塞。有所奏請常常擱置,東省能幾個月閉門不理事,南台也僅有一個禦史。因此兩河的諸侯競相援引英才豪傑。士人的趨利者很多到他們那裏去了,成為諸侯的謀主。

僖宗初,以檢校尚書左仆射就拜留守,改山南東道節度使。王仙芝寇山南,福團訓鄉兵,邀險須之。賊不敢入,轉略嶽、鄂,以逼江陵。節度使楊知溫求援於福,乃自將州兵,率沙陀壯騎五百赴之。賊已殘江陵郛而聞福至,乃走。以勞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還朝,以太子太傅卒。
藩鎮於是日益蠻橫,天子也就食不甘味了。元和年間,進用士人日漸增多。陛下即位,時時向賢者谘詢,能士都在朝廷。藩鎮雖然疆域兵甲仍與過去一樣,但強悍不服天子的,士人是不會幫助的了。”皇帝說“:天下之勢就像一個衡器一樣,這一頭重了,那一頭必然輕了。你為我廣泛地選拔有用之才,我將任用他們。”李石說“:鹹陽令韓遼,修治興成渠。

李回,字昭度,新興王德良六世孫,本名躔,字昭回,避武宗諱改焉。長慶中,擢進士第,又策賢良方正異等,辟義成、淮南幕府,稍遷監察禦史,累進起居郎。李德裕雅知之。為人強幹,所蒞無不辦。繇職方員外郎判戶部案。四遷中書舍人。
渠在鹹陽右十八裏處,左邊靠著永豐倉,是秦、漢時的舊漕河。這條渠修成後,起自鹹陽,終達潼關,三百裏內不再要用車輛,原來用以挽車的牛就全可以用來耕種了。秦中將會長久得利了。”李固言說“:但是隻怕築渠工程開展得不是時候。”皇帝說“:是擔心陰陽失和嗎?隻要有利於人,我有什麼擔心的?”

會昌中,以刑部侍郎兼禦史中丞。時方伐劉稹,武宗慮河朔列鎮陰相締以撓兵事,德裕薦回持節往諭何弘敬、王元逵,以“澤潞邇京、洛,非若河北三鎮,國家許世以壤地傳子孫者。且稹父子無功,悖誼理。上以邢、洺、磁三州與河北比境,用軍莫便魏、鎮。且王師不欲輕出山東,請公等取三州報天子。”二將聽命。又張仲武以幽州兵攻回鶻,而與劉沔不協。回至,諭以大義,仲武釋然,即合太原軍攻潞。複以回為使,督戰至蒲東,王宰、石雄橐鞬謁道左,回不弛行,顧左右呼直史責破賊限牒,宰等震恐,期六旬取潞,否則死之。未及期三日,賊平。以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俄進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石用金部員外郎韓益去任判度支職,韓益因收賄犯罪被捕。李石說:“臣本來認為韓益懂得錢穀等財政細則,沒想到他竟如此貪財。”皇帝說:“宰相用人,有才能就用,有過錯則懲罰。你用人,不掩蓋所用人的過錯,可說是至公。

武宗崩,為山陵使,遷門下侍郎,兼戶部尚書。出為劍南西川節度使。以與德裕善,決吳湘獄,時回為中丞,坐不糾擿,貶湖南觀察使。俄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給事中還製,謂責回薄,遂貶賀州刺史。徙撫州刺史。卒,大中九年,詔複湖南觀察使,贈刑部尚書。
從前宰相用人,有了過錯,千方百計為他們粉飾遮蓋,不讓別人揭發檢舉。這就是他們的私心了。”

讚曰:周之卿士,周、召、毛、原,皆同姓國也。唐宰相以宗室進者九人。林甫奸諛,幾亡天下。李程和柔,在位無所發明。其餘以材稱職,號賢宰相。秦、隋棄親侮賢,皆二世而滅。周、唐任人不疑,得親親用賢之道,饗國長久。嗚呼盛歟!
開成三年(838)正月,李石將入朝,騎馬到親仁裏,突然有箭射來,射傷李石,馬受驚奔回,又有一人在坊門邊攔砍,幸馬跑得快,砍斷了馬尾,李石沒有傷著。天子知道後十分驚駭,派使者慰問,賜給良藥,又命六軍派衛士二十人護衛宰相。這一天整個京師震恐,百官中上朝的不到十分之一。李石也就留在家中堅持辭職。天子隻好詔令仍掛相銜(平章事),出任荊南節度使。當初,李訓、鄭注之亂後,大權全掌在宦官手中,天子被威逼,幾乎不能自主。李石起而為相,以身為國,不親近寵幸之臣,申張王權皇綱,欲使皇室振作強盛,收回權威。但仇士良嫉恨他,要加害於他,皇帝心中明白,但卻不敢處理,終使李石離去。李石赴鎮那天,賜宴餞行這些例行禮儀都沒有,士人憤恨不已。李石上表辭讓中書侍郎,乃加檢校兵部尚書,兼平章事。其他的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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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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