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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 作者:劉昫  

列傳·卷一百二十三

○鄭覃弟朗
鄭覃,是原宰相鄭王旬瑜的兒子,因其父勳勞的恩榮所及,補弘文校理,曆任拾遺、補闕、考功員外郎、刑部郎中等職。憲宗元和十四年(819)二月,升為諫議大夫。憲宗任用五名宦官為京西北和糴使,鄭覃上奏疏論析應予取消。穆宗不憂慮政事,喜好遊樂飲宴。即位之始,吐蕃侵犯邊境。鄭覃與同職官員崔玄亮等在朝堂上麵奏說:“陛下登基以來,飲宴娛樂太多,打獵遊樂無度。現今吐蕃入侵軍隊已在邊境,任何緩、急的奏報,都不知陛下在哪裏。臣等愧為諫官,不勝憂傷戒懼,敬望陛下稍稍減少遊樂放縱,多加注意為政之道。臣下聽說陛下早早晚晚親近歌舞雜技藝人,對親近寵愛的人,賞賜過於優厚。所有金銀財物,全都出自民脂民膏,不能讓無功的人,濫受恩惠得到賜予。即使皇宮內庫財物有餘,也望使用有法度,如果邊疆報警告急,就能支用不會短缺。免得讓官府對百姓加重賦稅的征收,如能這樣,實在是天下百姓的大幸。”穆宗開始很不喜歡這些話,對宰相蕭亻免說:“這是些什麼人?”蕭亻免回答說:“是諫官。”穆宗的怒意稍有緩解,便說:“朕的過失,臣下盡力規勸,這是盡忠。”並對鄭覃說:“在內閣官署奏事,時間太不充裕,今後有事麵陳,朕與你在延英殿相見。”當時已很久沒有在朝堂中稟奏事情,鄭覃等直言奏論,人們都表示讚許。

陳夷行李紳吳汝納
鎮冀節度使王承宗死後,他的弟弟王承元願意聽從朝廷命令,將他改任鄭滑節度使。冀鎮的三軍將士挽留王承元,因為感到為難不能到鄭滑赴任,王承元請求朝廷委派重要大臣前來宣布、解說朝廷旨意。於是朝廷派鄭覃任宣諭使,起居舍人王播為副使。開始,鎮冀的將士言語很不恭順,鄭覃到來宣布詔令,從大道理上給予闡說,鎮冀將士高興地聽從朝廷命令。長慶元年(821)十一月,鄭覃轉任給事中。長慶四年(824),升任禦史中丞。十一月,兼任工部侍郎。寶曆元年(825),鄭覃擔任京兆尹。

李回李玨李固言
文宗即位,鄭覃改任左散騎常侍。太和三年(829),以本官職位充任翰林侍講學士。四年(830)四月,被授職工部侍郎。鄭覃擅長經學,研習古事,篤守正道,文宗特別器重他。鄭覃和緩地進言說:“經書典籍訛誤謬傳,經學博士因循沿襲,難以改正。請陛下召集老成博學、學問精深之士,校正刊定《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種典籍,效法東漢的先例,在太學內刻文於石,作為永久的準則,以補正殘缺訛誤。”文宗聽從了他的建議。

鄭覃,故相珣瑜之子。以父廕補弘文校理,曆拾遺、補闕、考功員外郎、刑部郎中。元和十四年二月,遷諫議大夫。憲宗用內官五人為京西北和糴使,覃上疏論罷。穆宗不恤政事,喜遊宴;即位之始,吐蕃寇邊,覃與同職崔玄亮等廷奏曰:“陛下即位已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寇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官,不勝憂惕,伏願稍減遊縱,留心政道。伏聞陛下晨夜昵狎倡優;近習之徒,賞賜太厚。凡金銀貨幣,皆出自生靈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沾賜與。縱內藏有餘,亦乞用之有節,如邊上警急,即支用無闕。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帝初不悅其言,顧宰相蕭俛曰:“此輩何人?”俛對曰:“諫官也。”帝意稍解,乃曰:“朕之過失,臣下盡規,忠也。”乃謂覃曰:“閣中奏事,殊不從容。今後有事麵陳,朕與卿延英相見。”時久無閣中奏事,覃等抗論,人皆相賀。
太和五年(831),李宗閔、牛僧孺輔佐朝政。李宗閔因為鄭覃與李德裕友善,對待鄭覃很刻薄。當時,李德裕剛由浙西入朝,又遭到李宗閔、牛僧孺排斥,被調出朝廷鎮守蜀川。李宗閔害怕鄭覃在宮內議事,奏請讓他擔任工部尚書,免去他擔任的侍講學士。文宗愛好經學義理,心中很想念他。太和六年(832)二月,又召回鄭覃任侍講學士。七年(833)春,李德裕做宰相。五月,委任鄭覃為禦史大夫。文宗曾在延英殿對宰相們說:“殷侑精通經學。為人很像鄭覃。”李宗閔說:“鄭覃、殷侑的確通經學,但在評議論說方麵沒有值得聽的東西。”李德裕針鋒相對地說:“殷侑、鄭覃的言論,別人不想聽,不過陛下極想聽。”鄭覃曾經憎惡別人結為朋黨,這正是李宗閔待他刻薄的原因所在。太和八年(834),鄭覃遷升為戶部尚書。同年,李德裕罷相,李宗閔又主持朝政,與李訓、鄭注一道排斥李德裕和李紳。李德裕、李紳遭貶黜後,鄭覃也被降職任秘書監。太和九年(835)六月,楊虞卿、李宗閔獲罪被流放,又委任鄭覃為刑部尚書。十月,鄭覃遷升為尚書右仆射,兼任國子祭酒。李訓、鄭注伏法處死,文宗召鄭覃入宮擬製皇帝的詔書敕令;次日,鄭覃以本官任同平章事,受封為滎陽公,食邑二千戶。

鎮冀節度使王承宗死,其弟承元聽朝旨,移授鄭滑節度。鎮之三軍留承元,以難不能赴鎮;承元乞重臣宣諭,乃以覃為宣諭使,起居舍人王璠副之。
鄭覃雖然精通經義,但不善於寫文章。他討厭進士們的虛浮不實,開成初年(836),他上奏提出:禮部貢院應當取消進士科。起初,在紫宸殿應答策問時,文宗談到選拔才士的問題,鄭覃說:“南北朝時多取用文采華麗的人,所以國家治理不好。士人以才幹能勝任職務就取用,有什麼必要講究文章辭藻?”文宗說:“考中進士的人已經擔任過州縣官員的,方鎮上報朝廷各署即可任用,其他的不能任用。”鄭覃說:“進士科考中的人大多輕浮刻薄,不一定都任用。”文宗說:“輕浮刻薄與誠樸敦厚,各類職務中都有這兩種人,未必隻在進士中有。進士科已設置二百年,也不能驟然改掉。”鄭覃說:“也不可過分推崇培植。”文宗曾對宰輔大臣說:“現在百官鬆懈怠惰,需要逐條重列法紀。”就勢指著此前的香爐說:“這個香爐開初也很華美,使用久了以後,就失去了光彩。如不加以修飾,怎能複原如初?”鄭覃回答說:“大力變革風氣,應當考察實效。近三十年以來,人們多不務實,都憑情麵辦事。像嵇康、阮籍這樣的人,不可能辦理本職分內事務。”李石說:“這種風氣源於世道太平,人人相安無事,係由安逸所致。現在一般民眾也都仰慕晉代王衍的求自全、尚玄談的作風,以趕不上王衍為羞恥。”文宗說:“諸位輔佐朕治國,職責僅在振起複興法度而已。”

初,鎮卒辭語不遜,覃至宣詔,諭以大義,軍人釋然聽命。長慶元年十一月,轉給事中。四年,遷禦史中丞,十一月,權知工部侍郎。寶曆元年,拜京兆尹。文宗即位,改左散騎常侍。三年,以本官充翰林侍講學士。四年四月,拜工部侍郎。
當太學將儒家經典刻在石碑上時,鄭覃奏請由起居郎周土犀、水部員外郎崔球、監察禦史張次宗、禮部員外郎溫業等人,校定《詩》、《書》、《易》等儒家九經的文字,並旋即將刊定的文本刻在石上。鄭覃被加授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等職務。文宗曾在延英殿評論古今詩句的優劣,鄭覃說:“孔子所刪定的,隻是《詩》三百篇。後世泛濫至今的這些五言詩、七言詩之類,都不是雅正之辭,不值得帝王欣賞吟詠。《詩》中的《雅》、《頌》之作,都是在下位者批評在上位者而寫的,而不是在上位者教化在下位者所做的。王者采集民間詩歌,是借以考察民情風俗、施政得失。孔子刪定它們,拿它們作為世代承襲的典範。近代的陳後主、隋煬帝都長於詩歌章句,卻不懂王者治國的主要方麵的事,終於發生末年的失國。詩歌章句是小技,希望陛下不要去追求它。”鄭覃以宰相身份兼任國子祭酒,奏請在太學設置五經博士各一人,由於他們沒有祿米田,請求按王府官例,賜給他們俸祿糧,文宗依從這一建議。鄭覃又進獻《石壁九經》一百六十卷。

覃長於經學,稽古守正,帝尤重之。覃從容奏曰:“經籍訛謬,博士相沿,難為改正。請召宿儒奧學,校定六籍;準後漢故事,勒石於太學,永代作則,以正其闕。”從之。
同年,李固言再度任宰相。李固言與李宗閔、楊嗣複相親善,鄭覃憎惡他。由於起居郎一職無人擔任,李固言進奏說:“周敬複、崔球、張次宗等三人,都能勝任這一職務。”鄭覃說:“崔球奔走於李宗閔門下;況且史官在宮殿內執筆所記之事,將成為千古準則,不允許朋黨的人擔任。如果讓裴中孺、李訁襄夷任此職,微臣不敢有絲毫異議。”於是作罷。開成三年(838),楊嗣複由西川入朝任平章事,與鄭覃矛盾更深,加上倚恃李固言、李玨,進殿對答策問的時候,是非蜂起。二月,鄭覃晉位為太子太師。

五年,李宗閔、牛僧孺輔政。宗閔以覃與李德裕相善,薄之。時德裕自浙西入朝,複為閔、孺所排,出鎮蜀川。宗閔惡覃禁中言事,奏為工部尚書,罷侍講學士。文宗好經義,心頗思之。六年二月,複召為侍講學士。七年春,德裕作相。五月,以覃為禦史大夫。文宗嚐於延英謂宰相曰:“殷侑通經學,為人頗似鄭覃。”宗閔曰:“覃、侑誠有經學,於議論不足聽覽。”李德裕對曰:“殷、鄭之言,他人不欲聞,唯陛下切欲聞之。”覃嚐嫉人朋黨,為宗閔所薄故也。八年,遷戶部尚書。其年,德裕罷相,宗閔複知政,與李訓、鄭注同排斥李德裕、李紳。二人貶黜,覃亦左授秘書監。九年六月,楊虞卿、李宗閔得罪長流,複以覃為刑部尚書。十月,遷尚書右仆射,兼判國子祭酒。訓、注伏誅,召覃入禁中草製敕,明日以本官同平章事,封滎陽郡公,食邑二千戶。
文宗因旱災不止釋放在押囚犯,放出宮女劉好奴等五百餘人,將她們送到兩街的寺院道觀中,聽憑她們各自返回親屬家中。在紫宸殿對答策問時,李玨說:“陛下放還宮女的人數多,德超千古。漢代製度,八月挑選宮人;晉武帝平定吳國,也多采選宮女。孔子曰:‘沒有見過好德有如這樣好色的人。’如今陛下認為宮女過多無益而放還她們,微臣慶賀。”鄭覃說:“晉武帝由於采選宮人的失當,致使中原變成為異族統治地區,陛下以此作為鑒戒,將宮女放還非常適宜。”同年十二月,鄭覃三次上呈奏章請求免職,文宗下詔免去他太子太師職務,其他職位不變。他仍然三、五天去一次中書省,商量政事。開成四年(839)五月,鄭覃被免去宰相職務,仍兼左仆射。武宗即位,李德裕當政,打算選拔鄭覃任宰相,鄭覃以腳有毛病為由堅決推辭,不到任入朝參謁。會昌二年(842),鄭覃以代理司徒的職位辭官歸居,後去世。其子裔綽,因鄭覃的勳勞而受恩榮,被授予渭南尉官職,代理弘文館職務。

覃雖精經義,不能為文。嫉進士浮華。開成初,奏禮部貢院宜罷進士科。初,紫宸對,上語及選士,覃曰:“南北朝多用文華,所以不治。士以才堪即用,何必文辭?”帝曰:“進士及第人已曾為州縣官者,方鎮奏署即可之,餘即否。”覃曰:“此科率多輕薄,不必盡用。”帝曰:“輕薄敦厚,色色有之,未必獨在進士。此科置已二百年,亦不可遽改。”覃曰:“亦不可過有崇樹。”帝嚐謂宰臣曰:“百司弛慢,要重條舉。”因指香爐曰:“此爐始亦華好,用之既久,乃無光彩。若不加飾,何由複初?”覃對曰:“丕變風俗,當考實效。自三十年已來,多不務實,取於顏情。如嵇、阮之流,不攝職事。”李石雲:“此本因治平,人人無事,安逸所致。今之人俗亦慕王夷甫,恥不能及之。”上曰:“卿等輔朕,在振舉法度而已。”
鄭覃年輕時生活清苦,為人正直謙讓,不輕易與別人親密相交。官位高至宰相,所住的房屋從未增建裝飾,剛夠遮蔽風雨。家中沒有妾婢,人們都仰慕他純樸潔淨的作風。但他嫉惡得過分,許多事情他都不能容忍,因而大家對他感到畏懼而不喜歡他。

時太學勒石經,覃奏起居郎周墀、水部員外郎崔球、監察禦史張次宗、禮部員外郎溫業等,校定《九經》文字,旋令上石。加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上嚐於延英論古今詩句工拙,覃曰:“孔子所刪,三百篇是也。降此五言七言,辭非雅正,不足帝王賞詠。夫《詩》之《雅》、《頌》,皆下刺上所為,非上化下而作。王者采詩,以考風俗得失。仲尼刪定,以為世規。近代陳後主、隋煬帝皆能章句,不知王者大端,終有季年之失。章句小道,願陛下不取也。”覃以宰相兼判國子祭酒,奏太學置五經博士各一人,緣無職田,請依王府官例,賜祿粟。從之。又進《石壁九經》一百六十卷。
陳夷行字周道,潁川人。祖父陳忠,父親陳邑。陳夷行在憲宗元和七年(812)考中進士,多次被朝廷派往地方負責特殊事務的使臣府署召用。敬宗寶曆末年(825),陳夷行由侍禦史改任虞部員外郎,都是在朝廷的東都分設機構任職。文宗太和三年(829),入朝擔任起居郎、史館修撰,參預修撰《憲宗實錄》。四年(830)進獻《憲宗實錄》,轉任司封員外郎。太和五年(831),陳夷行遷升吏部郎中。四月,被召任翰林學士。太和八年(834),兼任皇太子侍讀,奉詔:每五天進長生院一次,侍奉太子講經。文宗召見他應對策問,當麵賞賜給他緋衣、牙笏,遷升諫議大夫、知製誥,其他職務不變。太和九年(835)八月,改任太常少卿,知製誥、學士侍講等職務不變。

其年,李固言複為宰相。固言與李宗閔、楊嗣複善,覃憎之。因起居郎闕,固言奏曰:“周敬複、崔球、張次宗等三人,皆堪此任。”覃曰:“崔球遊宗閔之門,且赤墀下秉筆,為千古法,不可朋黨。如裴中孺、李讓夷,臣不敢有纖芥異論。”乃止。三年,楊嗣複自西川入拜平章事,與覃尤相矛盾;加之以固言、李玨,入對之際,是非蜂起。二月,覃進位太子太師。
文宗開成二年(837)四月,陳夷行以本官職位任同平章事。三年(838),楊嗣複、李玨相繼入朝輔政。陳夷行性情孤高,不隨流俗,曆來憎惡楊、李諸人的所作所為,每次在皇帝麵前議政,他都在言語上冒犯楊嗣複,以至於來言去語相互衝突。陳夷行不能忍受,上表皇帝,稱說因腳有病,請求辭位;文宗不準許,下詔宮中使者前去他家慰勞。七月,朝廷委任王彥威為忠武節度使,史孝章為..寧節度使,都是由楊嗣複一手籌劃的。在延英殿應答策問時,文宗趁便問陳夷行說:“日前委任的兩個方鎮,恰當嗎?”楊嗣複說:“如果說出自皇上的心意就恰當,當然人心都滿意。如果說這件事有辦得失當的地方,臣下們怎麼會沒有意見?”文宗說:“確實是這樣,我本來沒有偏私之心。”陳夷行說:“近三年來,奸臣竊取權柄;陛下不可倒持太阿寶劍,授人以柄。”楊嗣複說:“齊桓公從仇虜中起用管仲,難道有倒持太阿、授人以柄的憂慮嗎?”文宗對陳夷行的話感到不高興。

文宗以旱放係囚,出宮人劉好奴等五百餘人,送兩街寺觀,任歸親戚。紫宸對,李玨曰:“陛下放宮女數多,德邁千古。漢製,八月選人,晉武平吳,亦多采擇。仲尼所謂‘未見好德如好色’。今陛下以為無益放之,微臣敢賀。”覃曰:“晉武帝以采擇之失,中原化為左衽;陛下以為殷鑒,放去攸宜。”其年十二月,三上章求罷,詔落太子太師,餘如故。仍三五日一入中書,商量政事。四年五月,罷相,守左仆射。
仙韶院樂官尉遲璋被授予王府率這一主領門衛士卒、役夫的職務,右拾遺竇洵直在官署內評論說:“藝人自有他本業的官職,不應當授予清貴的官職。”鄭覃說:“這樣的小事,哪裏值得拿到朝廷官署來論列一番!王府率是六品雜官,說這是清貴官職,給你竇洵直你滿足嗎?這是追求名譽。”楊嗣複說:“曾經聽人說竇洵直有點昏昧古怪,今天在衙署評論一個樂官,昏昧則有之,倒也不足為怪。”陳夷行說:“諫官在衙署,隻該評論宰相得失,不該論樂官。但是已經評論,須給予處置。今後樂工每七、八年給他轉一個官職,如果不這樣的話,就加上役作小吏每次考核數個人。”文宗說:“另外給他一個官職。”於是委派尉遲璋任光州長史,賜給竇洵直絹一百匹。不久,陳夷行轉為擔任門下侍郎。

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欲援為宰相。固以足疾不任朝謁。會昌二年,守司徒致仕,卒。
文宗在紫宸殿召集宰輔大臣議論政事,趁便說道:“天寶年間的施政狀況,確實不很好。這時候姚崇、宋王景還在嗎?”李玨說:“姚崇已經去世而宋王景被免了職。”接著,李玨又說:“人君英明聖哲,始終如一極難。玄宗曾說:‘自從即位以來,我從未錯殺一個無罪的人。’可是任用的李林甫陷害毀滅別人的全家、誅除一族,不也昏惑迷亂了嗎?”陳夷行說:“陛下不可將自己的權柄移交他人。”楊嗣複說:“陳夷行的話說起來簡單,實行卻很難;況且太宗重用房玄齡十六年、魏征十五年,又何曾違背道義呢?臣認為信用房玄齡、魏征多年不能叫不合道理,但是濫用邪辟奸佞之人一天,就足以說是違背道義了。”陳夷行所說的話,全都是說楊嗣複擅自專斷獨攬大權。

子裔綽,以廕授渭南尉,直弘文館。
文宗任用郭鑅為坊州刺史,右拾遺宋元阝上奏論評,認為不合適。不久之後,郭鑅因貪贓獲罪,文帝對宰相們說:“宋元阝奏論政事值得嘉獎,他被授予現任官職是什麼時間?”楊嗣複說:“去年。”接著又說:“諫官議事,陛下隻須記下他的姓名,隨即給予優待獎勵。如果他論事不恰當,也應該讓他明白。”陳夷行說:“諫官奏論政事,是他本身的職責。如若每奏論一件事就加授一個官職,那麼官位究竟該從哪裏獲得?其中不免有私情。”文宗說:“私情實在難以避免,太平盛世時期,也不可避免。”文宗終於認為陳夷行發表議論太過分,對待他的禮遇漸漸淡薄。不久免除他掌管朝政的職權,讓他代理吏部尚書。

覃少清苦貞退,不造次與人款狎。位至相國,所居未嚐增飾,才庇風雨。家無媵妾,人皆仰其素風。然嫉惡太過,多所不容,眾憚而惡之。
開成四年(839)四月,陳夷行任檢校禮部尚書,調出朝廷擔任華州刺史。次年(840),武宗即位,李德裕執掌朝政。七月,陳夷行由華州被召入朝,再任中書侍郎、平章事。會昌三年(843)十一月,任檢校司空、平章事、河中尹、河中晉絳節度使。去世後,封贈為司徒。

覃弟朗、潛。
吳汝納,澧州人,原韶州刺史吳武陵的侄兒。吳武陵考中進士,攻史學,與劉軻一並因有史家才識在史館任職。吳武陵撰有《十三代史駁議》二十卷。由尚書員外郎調出朝廷任忠州刺史,改任韶州刺史。因貪贓,被貶為潘州司戶時死去。

朗,字有融。長慶元年,登進士甲科,再遷右拾遺。開成中,為起居郎。初,太和末風俗稍奢,文宗恭勤節儉,冀革其風。宰臣等言曰:“陛下節儉省用,風俗已移,長裾大袂,漸以減損。若更令戚屬絕其侈靡,不慮下不從教。”帝曰:“此事亦難戶曉,但去其泰甚,自以儉德化之。朕聞前時內庫唯二錦袍,飾以金鳥,一袍玄宗幸溫湯禦之,一即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如今奢靡,豈複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衛副使張元昌便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時朗執筆螭頭下,宰臣退,上謂朗曰:“適所議論,卿記錄未?吾試觀之。”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名為史。伏準故事,帝王不可取觀。昔太宗欲覽國史,諫議大夫硃子奢雲:‘史官所述,不隱善惡。或主非上智,飾非護失,見之則致怨,所以義不可觀。’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曰:“適來所記,無可否臧,見亦何爽?”乃宣謂宰臣曰:“鄭朗引故事,不欲脫見起居注。夫人君之言,善惡必書。朕恐平常閑話,不關理體,垂諸將來,竊以為恥。異日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誡醜言。”朗遂進之。朗轉考功郎中。四年,遷諫議大夫。
吳汝納也考中進士,因叔父吳武陵犯貪贓罪,長時間沒有授予官職。武宗會昌年間,任河南府永寧縣尉。先前,吳武陵因貪贓獲罪時,是李德裕做宰相,貶了吳武陵的官,因此吳汝納由於久不被授職而對李德裕心懷怨恨,從而依附李宗閔、楊嗣複一黨,與他們一道製造誹謗言論。適逢吳汝納的弟弟吳湘任江都尉時,被部屬告發有貪贓罪,加之娶平民顏悅的女兒為妻,違背條律。李紳責成觀察判官魏钅刑審訊此案,吳湘所犯貪贓罪罪狀很清楚,依法處死。吳湘的妻子顏氏、顏氏的繼母焦氏,受笞刑後都釋放了;並責成江都縣令張弘思用船監送吳湘的妻子顏氏及其子女回到澧州。

會昌初,為給事中。出為華州刺史,入為禦史中丞、戶部侍郎,判本司事。大中朝,出為定州刺史、義武軍節度、易定觀察、北平軍等使。尋遷檢校戶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入為工部尚書,判度支。遷禦史大夫,改禮部尚書。以本官同平章事,加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修國史。
待到揚州上報據以定案的全部罪狀案卷,輿論認為李德裕一向憎惡吳氏,懷疑李紳羅織罪名製造了吳湘罪案。諫官呈奏評論此事,於是朝廷派禦史崔元藻為皇帝使臣,重審吳湘一案。根據吳湘服罪的自供:非法消耗糧錢,計算贓款有法律依據。說他倚仗官勢娶平民顏悅的女兒為妻,他卻稱顏悅是前青州衙推,而顏悅先娶的妻子王氏是官紳之女,吳妻不是繼室焦氏所生;與揚州呈報的罪案略有不同。李德裕因為崔元藻不作可否的裁決,奏請貶他為崔州司戶。待到吳汝納向朝廷告狀,追究崔元藻的複審情況。崔元藻既恨李德裕,又暗中受崔鉉、白敏中、令狐腍的利誘,因而說:吳湘雖然因貪贓犯法,罪不至死。還說:顏悅實在不是平民百姓,這起案子係由鄭亞首倡,元壽協助李恪羅織罪名而製造的,李回偏私呈奏。於是將此案下交禦史大夫、中書、門下三司詳密審訊。因而李德裕再次被貶黜,李回、鄭亞等都遭到流放。吳汝納、崔元藻受到崔鉉、白敏中、令狐腍的獎勵,數年間一並成為權勢顯赫的要官。

大中十年,以疾辭位。進加檢校右仆射、守太子少師。十一年十月卒。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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