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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作者:魏收  

帝紀·卷四

世祖紀上
世祖太武皇帝,諱稱燾,太宗明元皇帝的長子,母親叫杜貴嬪。太祖天賜五年(408)在東宮出生,體態容貌與常人大不相同,太祖十分驚奇,高興地說:“完成我的事業的,必定是這個孩子。”泰常七年(422)四月,被封為泰平王,五月,監理國家。太宗生病,命世祖總統百事,世祖聰明大度,應付裕如。泰常八年(423)十一月初九,登上皇位,大赦天下。十二月,世祖追尊皇母為密皇後,晉封司徒長孫嵩為北平王,司空奚斤為宜城王,藍田公長孫翰為平陽王,其餘各官普加官爵不等。從此後解除各種禁錮,盡釋嫌怨,開倉濟民,黃河以南的流浪百姓相繼歸附朝廷的很多。

世祖太武皇帝,諱燾,太宗明元皇帝之長子也,母曰杜貴嬪。天賜五年生於東宮,體貌瑰異,太祖奇而悅之,曰:“成吾業者,必此子也。”泰常七年四月,封泰平王,五月,為監國。太宗有疾,命帝總攝百揆,聰明大度,意豁如也。八年十一月壬申,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十有二月,追尊皇妣為密皇後,進司徒長孫嵩爵為北平王,司空奚斤為宜城王,藍田公長孫翰為平陽王,其餘普增爵位各有差。於是除禁錮,釋嫌怨,開倉庫,賑窮乏,河南流民相率內屬者甚眾。
始光元年(424)春季正月初四,安定王拓跋彌逝世。

始光元年春正月丙寅,安定王彌薨。
夏季四月十四日,世祖巡視東方,到了大寧。

夏四月甲辰,東巡,幸大寧。
秋季七月,世祖回到宮中。八月,蠕蠕率領六萬騎兵侵入雲中郡,屠殺掠搶吏卒百姓,攻陷盛樂宮。赭陽子尉普文率領輕騎兵討伐,敵人退走。世祖下詔命平陽王長孫翰等擊敗蠕蠕的別帥,殺了數千人,俘獲馬一萬多匹。事實記在《蠕蠕傳》中。九月,整治車眾,在京城東郊訓練軍隊,調集諸軍五萬騎,準備北伐。

秋七月,車駕還宮。八月,蠕蠕率六萬騎入雲中,殺掠吏民,攻陷盛樂宮。赭陽子尉普文率輕騎討之,虜乃退走。詔平陽王長孫翰等擊蠕蠕別帥,破之,殺數千人,獲馬萬餘匹。語在《蠕蠕傳》。九月,大簡輿徒,治兵於東郊,部分諸軍五萬騎,將北討。冬十有二月,遣平陽王長孫翰等討蠕蠕。車駕次祚山。蠕蠕北遁,諸軍追之,大獲而還。是年,劉義符為其臣徐羨之等所廢殺,立義符弟義隆。
冬季十二月,派平陽王長孫翰等人率部討伐蠕蠕。世祖停駐祚山,蠕蠕北逃,諸軍追之,大勝而歸。

二年春正月己卯,車駕至自北伐,以其雜畜班賜將士各有差。二月,慕容渴悉鄰反於北平,攻破郡治,太守與守將擊敗之。三月丙辰,尊保母竇氏曰保太後。丁巳,以北平王長孫嵩為太尉,平陽王長孫翰為司徒,宜城王奚斤為司空。庚申,營故東宮為萬壽宮,起永安、安樂二殿,臨望觀,九華堂。初造新字千餘,詔曰:“在昔帝軒,創製造物,乃命倉頡因鳥獸之跡以立文字。自茲以降,隨時改作,故篆隸草楷,並行於世。然經曆久遠,傳習多失其真,故令文體錯謬,會義不愜,非所以示軌則於來世也。孔子曰,名不正則事不成,此之謂矣。今製定文字,世所用者,頒下遠近,永為楷式。”
這一年,劉義符被其臣子徐羨之等廢黜殺害,徐羨之擁立劉義符之弟劉義隆。

夏四月,詔龍驤將軍步堆、謁者仆射胡覲使於劉義隆。五月,詔天下十家發大牛一頭,運粟塞上。秋九月,永安、安樂二殿成,丁卯,大饗以落之。
始光二年(425)春季正月二十三日,世祖北伐歸來,以其各色牲畜份額不等地分賜給從征的將士。二月,慕容渴悉鄰在北平反叛,攻破郡城,太守與守城將士打敗了叛軍。三月初一,尊稱保母竇氏為保太後。初二,任命北平王長孫嵩為太尉,平陽王長孫翰為司徒,宜城王奚斤為司空。初五,營造從前的東宮為萬壽宮,營建永安、安樂兩座宮殿,建起臨望觀、九華堂。確立了一千多個新字,世祖下詔書說:“過去帝軒,創立製度,營造萬物,於是命令倉頡模仿鳥獸之跡創立文字,從此之後,應時改作,所以有篆隸草楷各種字體,並行於世。但是曆時久遠,流傳下來多有失真,故致使文體錯紕誤漏,意義分歧,這不是示典軌於來世的辦法。孔子說,名不正則事情不能成功,就說的是這些。今製定文字,把世間所要用的字式,頒布遠近,永為楷式樣本。”

冬十月,治兵於西郊。癸卯,車駕北伐,平陽王長孫翰等絕漠追之。蠕蠕北走。事具《蠕蠕傳》。是年,赫連屈丐死,子昌僭立。
夏季四月,世祖下詔命龍驤將軍步堆、謁者仆射胡覲出使劉義隆政權。五月,下詔命天下百姓十家出大牛一頭,以運送糧食到塞上。

三年春正月壬申,車駕至自北伐。班軍實以賜將士,行、留各有差。乞伏熾磐遣使朝貢,請討赫連昌。二月,起太學於城東,祀孔子,以顏淵配。夏五月辛卯,中山公元纂進爵為王,南安公元素複先爵常山王。六月,幸雲中舊宮,謁陵廟;西至五原,田於陰山;東至和兜山。
秋季九月,永安、安樂兩殿落成,十四日,大宴群臣共慶新殿落成。

秋七月,築馬射台於長川,帝親登台觀走馬;王公諸國君長馳射,中者賜金錦繒絮各有差。
冬季十月,世祖在京城西郊調兵遣將。二十一日,世祖北伐,平陽王長孫翰等越過大漠追擊敵人,蠕蠕北逃。事實記在《蠕蠕傳》中。

八月,車駕還宮。劉義隆遣使朝貢。帝以屈丐既死,諸子相攻,九月,遣司空奚斤率義兵將軍封禮、雍州刺史延普襲蒲阪,宋兵將軍周幾率洛州刺史於栗磾襲陝城。
這一年,赫連屈丐逝世,子赫連昌即位。

冬十月丁巳,車駕西伐,幸雲中,臨君子津。會天暴寒,數日冰結。十有一月戊寅,帝率輕騎二萬襲赫連昌。壬午,至其城下,徙萬餘家而還。語在《昌傳》。至祚山,班所虜獲以賜將士各有差。奚斤未至蒲阪,昌守將赫連乙升棄城西走。昌弟助興守長安,乙升複與助興自長安西走安定。奚斤遂入蒲阪。十有二月,詔斤西據長安。秦雍氐、羌皆叛昌詣斤降。武都氐王楊玄及沮渠蒙遜等皆遣使內附。
始光三年(426)正月二十二日,世祖北伐歸來。拿軍用物資賞賜從征將士,出戰、留守者,多少不等。乞伏熾磐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請求朝廷討伐赫連昌。二月,在京城東部建太學,祭祀孔子,以顏淵配享。

四年春正月乙酉,車駕至自西伐,賜留台文武生口、繒帛、馬牛各有差。從人在道多死,其能到都者才十六七。己亥,行幸幽州。赫連昌遣其弟平原公定率眾二萬向長安。帝聞之,乃遣就陰山伐木,大造攻具。二月,車駕還宮。三月丙子,遣高涼王禮鎮長安。詔執金吾桓貸造橋於君子津。丁醜,廣平王連薨。
夏季五月十三日,中山公元纂晉升爵位為王,南安公元素恢複先前的爵位常山王。六月,世祖巡視雲中舊宮,拜謁陵園廟宇;向西到了五原,在陰山打獵;東麵到了和兜山。

夏四月丁未,詔員外散騎常侍步堆、謁者仆射胡覲等使於劉義隆。是月,治兵講武,分諸軍,司徒長孫翰、廷尉長孫道生、宗正娥清三萬騎為前驅,常山王素、太仆丘堆、將軍元太毗步兵三萬為後繼,南陽王伏真、執金吾桓貸、將軍姚黃眉步兵三萬部攻城器械,將軍賀多羅精騎三千為前候。五月,車駕西討赫連昌。辛巳,濟君子津。三城胡酋鵲子相率內附。帝次拔鄰山,築城,舍輜重,以輕騎三萬先行。戊戌,至於黑水,帝親祈天告祖宗之靈而誓眾焉。六月甲辰,昌引眾出城,大破之。事在《昌傳》。昌將麾下數百騎西南走,奔上邽。諸軍乘勝追至城北,死者萬餘人,臨陣殺昌弟河南公滿及其兄子蒙遜。會日暮,昌尚書仆射問至拔城,夜將昌母出走。乙巳,車駕入城,虜昌君弟及其諸母、姊妹、妻妾、宮人萬數,府庫珍寶車旗器物不可勝計,擒昌尚書王買、薛超等及司馬德宗將毛分之、秦雍人士數千人,獲馬三十餘萬匹,牛羊數千萬。以昌宮人及生口、金銀、珍玩、布帛班齎將士各有差。昌弟平原公定拒司空奚斤於長安城,娥清率騎五千討之,西走上邽。辛酉,班師,留常山王素、執金吾桓貸鎮統萬。
秋季七月,在長川築馬射台,世祖親自登上台觀看跑馬;王公及各國君跑馬射箭,中的各賜給不等的金錦繒絮。八月,世祖回到宮中。劉義隆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世祖因屈丐死後,他的幾個兒子互相攻擊,九月,派司空奚斤率領義兵將軍封禮、雍州刺史延普襲擊蒲阪,宋兵將軍周幾率領洛州刺史於栗石單襲擊陝城。

秋七月己卯,築壇於祚嶺,戲馬馳射,賜射中者金錦繒絮各有差。蠕蠕寇雲中,聞破赫連昌,懼而還走。八月壬子,車駕至自西伐,飲至策勳,告於宗廟,班軍實以賜留台百僚,各有差。九月丁酉,安定民舉城歸降。冬十有一月,以氐王楊玄為都督荊梁益寧四州諸軍事、假征南大將軍、梁州刺史、南秦王。十有二月,行幸中山,守宰貪汙免者十數人。癸卯,車駕還宮。複所過田租之半。
冬季十月十一日,世祖西伐,到了雲中,抵達君子津。正逢天氣突然寒冷,沒幾天津口的冰就結了起來。十一月初三,世祖率領兩隊輕騎襲擊赫連昌,初七,攻到其城下,把其民戶二萬餘家搬徙回國。事實記錄在《赫連昌傳》中。到了祚山,把所俘獲的財物分別賜給眾將士。奚斤的軍馬還沒到蒲阪,赫連昌的守城將領赫連乙升便棄城西逃。赫連昌的弟弟助興據守長安,乙升又與赫連助興一道從長安向安定逃去。奚斤於是進入蒲阪。十二月,世祖下詔讓奚斤據守長安。秦、雍的氐人、羌人都叛離赫連昌到奚斤這裏歸降。武都氐王楊玄以及沮渠蒙遜等都派使者請求歸附。

神元年春正月,以天下守令多行非法,精選忠良悉代之。辛未,京兆王黎薨。二月,改元。赫連昌退屯平涼。司空奚斤進軍安定。將軍丘堆為昌所敗,監軍侍禦史安頡出戰,擒昌。昌餘眾立昌弟定為王,走還平涼。三月癸酉,詔侍中古弼迎赫連昌。辛巳,弼等以昌至於京師。司空奚斤追定於平涼馬髦嶺,為定所擒。丘堆先守輜重在安定,聞斤敗,棄甲東走蒲阪。帝聞大怒,詔安頡斬堆。
始光四年(427)春季正月十一日,世祖西伐歸來,賜給留守文武官員隸戶生口、錦緞、牛馬不等。從征的士卒在路途上死去的很多,能夠最後堅持到都城的人隻有十分之六七。二十五日,世祖到了幽州。赫連昌派其弟平原公赫連定率領二萬人馬向長安進發。世祖聽說,便派人在陰山伐木,大造攻城器具。二月,世祖車駕回到宮中。三月初三,世祖派高涼王拓跋禮鎮守長安。下詔命執金吾桓貸在君子津造橋。初四,廣平王拓跋連逝世。

夏四月,赫連定遣使朝貢,帝詔諭之。壬子,西巡。戊午,田於河西。大赦天下。南秦王揚玄遣使朝貢。六月丁酉,並州胡酋卜田謀反伏誅,餘眾不安。詔淮南公王倍斤鎮慮虒,撫慰之。甲寅,行幸長川。
夏季四月初四,世祖下詔命員外散騎常侍步堆、謁者仆射胡覲等出使劉義隆政權。這個月,整治軍隊講習武備,部署諸軍,司徒長孫翰、廷尉長孫道生、宗正娥清等率領三萬人為先頭部隊,常山王拓跋素、太仆丘堆、將軍元太毗率步兵三萬為後繼,南陽王拓跋伏真、執金吾桓貸、將軍姚黃眉率領步兵三萬護送攻城器械,將軍賀多羅率領精銳騎兵三千人為前部偵察。五月,世祖西討赫連昌。初九,渡過君子津。三城的胡酋鵲子相繼歸順朝廷。世祖停駐在拔鄰山,築城,放棄笨重的物資,以輕銳騎兵三萬人先行。二十六日,到了黑水,世祖親自祈天禱告祖宗神靈保..此次行動,歃血誓師。六月初二,赫連昌率部出城,被世祖打得大敗。事見《赫連昌傳》。赫連昌領著親信數百名騎兵向西南方向逃竄而去,逃到上絡,各軍乘勝追到城北,死者一萬多人,在陣前世祖軍隊殺死赫連昌之弟河南公赫連滿以及其兄之子赫連蒙遜。當時天色已晚,昌尚書仆射問至攻破城池,乘夜把赫連昌的母親挾帶而去。初三,世祖入城,俘虜赫連昌的弟弟及其母親、姊妹、妻妾、宮人萬餘人,繳獲府庫中的珍寶車旗各種器物不可勝數,擒獲赫連昌的尚書王買、薛超等人以及司馬德宗的將領毛修之、秦雍二州的人士數千人,繳獲馬匹三十多萬匹,牛羊數千萬頭。世祖把俘獲宮人及生口、金銀珍玩、布帛分別賜給眾將士。赫連昌的弟弟平原公赫連定在長安城迎戰司空奚斤,娥清率領五千騎兵討伐他們,敵人西逃上絡。初七,班師回朝,世祖留常山王拓跋素、執金吾桓貸鎮守統萬城。

秋七月,車駕還宮。八月,東幸廣寧,臨觀溫泉。以太牢祭黃帝、堯、舜廟。蠕蠕大檀遣子將萬餘騎入塞。事具《蠕蠕傳》。上郡休屠胡酋金崖率部內屬。九月,車駕還宮。上洛巴渠泉午觸等萬餘家內附。
秋季七月初七,在祚嶺築壇,戲馬射箭,世祖賜給射中的人金銀錦帛各有不同。蠕蠕侵犯雲中,聽說朝廷軍隊打敗了赫連昌,害怕了,舉兵撤退。八月十一日,世祖西征歸來,大宴功臣,告祀宗廟,把繳獲的戰利品分等級賜給留守的文武官員,各人數量不等。九月二十六日,安定城民獻出城池,歸順朝廷。

冬十月甲辰,北巡。壬子,田於牛川。劉義隆淮北鎮將王仲德遣步騎二千餘入寇濟陽、陳留。是月,車駕還宮。閏月辛巳,義隆又遣將王玄謨、兗州刺史竺靈秀步騎二千人寇滎陽,將襲虎牢。豫州遣軍逆擊,走之。上郡屠各隗詰歸率萬餘家內屬。定州丁零鮮於台陽、翟喬等二千餘家叛入西山,劫掠郡縣。州軍討之,失利。詔鎮南將軍、壽光侯叔孫建擊之。十有一月,行幸河西,大校獵。十有二月甲申,車駕還宮。是歲,皇子晃生。乞伏熾磐死,子暮末僭立。沮渠蒙遜遣使朝貢。
冬季十一月,世祖任命氐王楊玄為都督荊梁益寧四州諸軍事、假征南大將軍、梁州刺史、南秦王。十二月,世祖出巡中山,州郡長官因貪汙被免除職務的有十幾個人。初四,世祖回到宮中。免除所經州縣田租的一半。

二年春正月,赫連定弟酒泉公俊自平涼來奔。丁零鮮於台陽等歸罪,詔赦之。二月,上黨李禹聚眾殺太守,自稱無上王,署置將帥。河內守將擊破之。禹亡走入山,為人執送,斬之。
神..元年(428)春季正月,因天下郡守縣令多幹非法的事,世祖精選忠誠賢良的人取代他們。初二,京兆王拓跋黎逝世。二月,改年號。赫連昌退守平涼。司空奚斤進軍安定,將軍丘堆被赫連昌打敗,監軍侍禦史安頡出戰,擒獲了赫連昌。赫連昌的殘餘部隊擁立赫連昌的弟弟赫連定為王,逃歸平涼。三月初五,世祖下詔命侍中古弼迎接赫連昌。十三日,古弼與赫連昌一道進入京城。司空奚斤在平涼馬髦嶺追擊赫連定,被赫連定擒獲。丘堆先在安定護守軍需輜重,聽說奚斤失敗,放棄兵甲東逃蒲阪。世祖聽說此事大為惱怒,下詔命安頡斬了丘堆。

夏四月,治兵於南郊。劉義隆遣使朝貢。庚寅,車駕北伐,以太尉、北平王長孫嵩,衛尉、廣陵公樓伏連留守京師,從東道與長孫翰等期會於賊庭。五月丁未,次於沙漠。舍輜重,輕騎兼馬,至栗水。蠕蠕震怖,焚燒廬舍,絕跡西走。事具《蠕蠕傳》。是月,赫連定來侵統萬,東至侯尼城而還。
夏季四月,赫連定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世祖下詔撫慰。十五日,世祖西巡。二十一日,世祖到黃河以西打獵。大赦天下。南秦王楊玄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六月初一,並州胡酋長卜田因謀反被誅殺,其部眾惶惶不安。世祖下詔命淮南公王倍斤鎮守慮羋,撫慰他們。十八日,世祖巡視長川。

秋七月,車駕東轅。至黑山,校數軍實,班賜王公將士各有差。八月,帝以東部高車屯巳尼陂,詔左仆射安原率騎萬餘討之。事具《蠕蠕傳》。
秋季七月,世祖車駕還宮。八月,世祖東至廣寧,觀賞溫泉。用牛、羊、豬太牢之禮祭祀黃帝、堯、舜廟。蠕蠕的大檀派兒子率領萬餘名騎兵進入皇魏境內。事在《蠕蠕傳》中。上郡休屠胡酋長金崖率部屬歸順朝廷。九月,世祖車駕回宮。上洛巴頭領泉午觸等率萬餘家歸順朝廷。

冬十月,振旅凱旋於京師,告於宗廟。列置新民於漠南,東至濡源,西暨五原、陰山,竟三千裏。詔司徒平陽王長孫翰、尚書令劉潔、左仆射安原、侍中古弼鎮撫之。十有一月,西巡狩,田於河西,至祚山而還。三年春正月庚子,車駕還宮。壬寅,大赦天下。癸卯,行幸廣寧,臨溫泉,作《溫泉之歌》。二月丁卯,司徒、平陽王長孫翰薨。戊辰,車駕還宮。三月壬寅,進會稽公赫連昌為秦王。癸卯,雲中、河西敕勒千餘家叛。尚書令劉潔追滅之。帝聞劉義隆將寇邊,乃詔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簡幽州以南戍兵集於河上以備之。
冬季十月初十,世祖出巡北方。十八日,在牛川打獵。劉義隆淮北鎮將王仲德派騎步兵二千多人侵犯濟陽、陳留。這個月,世祖回到宮中。閏月十七日,劉義隆政權又派將領王玄謨、兗州刺史竺靈秀率領騎步兵二千人侵犯滎陽,準備偷襲虎牢。豫州派軍隊擊退了敵人。上郡屠各人隗詰歸率領萬餘家歸附朝廷。定州丁零人鮮於台陽、翟喬等二千多家叛入西山,劫掠境內各郡縣,州軍前去討伐,失利。世祖下詔讓鎮南將軍、壽光侯叔孫建前去征討。十一月,世祖巡視黃河西部,大規模圍獵。十二月二十一日,世祖回到宮中。

夏四月甲子,行幸雲中。敕勒萬餘落叛走。詔尚書封鐵追討滅之。五月戊戌,詔曰:“夫士之為行,在家必孝,處朝必忠,然後身榮於時,名揚後世矣。近遣尚書封鐵翦除亡命,其所部將士有盡忠竭節以殞軀命者,今皆追贈爵號;或有蹈鋒履難以自效者,以功次進位;或有故違軍法私離幢校者,以軍法行戮。夫有功蒙賞,有罪受誅,國之常典,不可暫廢。自今以後,不善者可以自改。其宣敕內外,鹹使聞知。”六月,詔平南大將軍、假丹陽王太毗屯於河上,以司馬楚之為安南大將軍、琅邪王,屯潁川。
這一年,皇子拓跋晃出生。乞伏熾磐去世,兒子暮末登位。沮渠蒙遜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

秋七月己亥,詔曰:“昔太祖撥亂,製度草創;太宗因循,未遑改作,軍國官屬,至乃闕然。今諸征鎮將軍、王公仗節邊遠者,聽開府辟召;其次,增置吏員。”庚子,詔大鴻臚卿杜超假節、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事、行征南大將軍、太宰,進爵為王,鎮鄴,為諸軍節度。八月,清河群盜殺太守。劉義隆將到彥之,自清水入河,溯流西行。帝以河南兵少,詔攝四鎮。乃治兵,將西討。丙寅,到彥之遣將渡河攻冶阪,冠軍將軍安頡督諸軍擊破之,斬首五千餘級,投水死者甚眾。甲戌,行幸南宮,獵於南山。戊寅,詔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屯於河上。九月己醜,赫連定遣弟謂以代寇鄜城,平西將軍、始平公隗歸等率諸軍討之,擒賊將王卑,殺萬餘人,謂以代遁走。癸卯,立密皇太後廟於鄴。甲辰,行幸統萬,遂征平涼。
神..二年(429)春季正月,赫連定之弟酒泉公赫連俊從平涼前來投奔朝廷。丁零人鮮於台陽等服罪,世祖下詔赦免了他。二月,上黨人李禹聚眾殺了太守,自稱為無上王,設置將帥。河內守將打敗了他。李禹逃入深山,被人綁縛送到官府,被殺。

冬十月庚申,到彥之、王仲德沿河置守,還保東平。乙亥,冠軍將軍安頡濟河,攻洛陽。丙子,拔之,擒義隆將二十人,斬首五千級。時河北諸軍會於七女津,彥之恐軍南度,遣將王蟠龍溯流欲盜官船,征南大將軍杜超等擊破,斬之。辛巳,安頡平虎牢,義隆司州刺史尹衝墜城死。十有一月乙酉,車駕至平涼。先是,赫連定將數萬人東禦於鄜城,留其弟上穀公社於、廣陽公度洛孤城守。帝至平涼,登北原,使赫連昌招諭之,社於不降。詔安西將軍古弼等擊安定,攻平涼。定聞之,棄鄜城,入於安定,自率步騎三萬從鶉觚原將救平涼,與弼相遇。弼擊之,殺數千人,乃還走。詔諸軍四麵圍之。甲午,壽光侯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濟河。到彥之、王仲德從清入濟,東走青州。義隆兗州刺史竺靈秀棄順昌,南奔湖陸。丁酉,定乏水,引眾下原,詔武衛將軍皇眷擊之,定眾大潰,死者萬餘人。定中重創,單騎遁走。獲定弟丹陽公烏視拔、武陵公禿骨及公侯百餘人。是日,諸將乘勝進軍,遂取安定。定從兄東平公乙升棄城奔長安,劫掠數千家,西奔上邽。戊戌,叔孫建大破竺靈秀於湖陸,殺獲五千餘人。己亥,帝幸安定,獲乞伏熾磐質子及定車旗,簿其生口、財畜,班賜將士各有差。庚子,帝自安定還臨平涼,遂掘塹圍守之。行幸紐城,安慰初附,赦秦雍之民,賜複七年。定隴西守及將士數千人來降。辛醜,冠軍將軍安頡率諸軍攻滑台。琅邪王司馬楚之破劉義隆將於長社。沮渠蒙遜遣使朝貢。壬寅,封壽光侯叔孫建為丹陽王。十有二月丁卯,定弟社於、度洛孤麵縛出降,平涼平,收其珍寶。定長安、臨晉、武功守將皆奔走,關中平。壬申,車駕東還,留巴東公延普等鎮安定。是歲,馮跋死,弟文通僭立。
夏季四月,世祖在南郊整治兵卒。劉義隆派使者前來朝貢。二十九日,世祖開始北伐,命太尉、北平王長孫嵩,衛尉、廣陵公樓伏連留守平城,自己從東道出發,與長孫翰相約在柔然汗國的王庭會師。五月十六日,世祖到達沙漠,放棄所有軍需輜重,親自率領輕騎和備用馬匹殺到栗水,蠕蠕震驚慌亂,焚燒自家房舍之後,絕跡西逃。事情記在《蠕蠕傳》中。這個月,赫連定前來侵犯統萬城,東至侯尼城然後就回去了。

四年春正月壬午,車駕次於木根山,大饗群臣,賜布帛各有差。丙申,劉義隆將檀道濟、王仲德從清水救滑台,丹陽王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拒之,道濟等不敢進。是月,乞伏慕末為赫連定所滅。二月辛酉,安頡、司馬楚之平滑台,擒義隆將朱羒之、李元德及東郡太守申謨。癸酉,車駕還宮,飲至策勳,告於宗廟,賜留台百官各有差,戰士賜複十年。丁醜,行幸南宮。定州民饑,詔啟倉以賑之。義隆將檀道濟、王仲德東走,諸將追之,至曆城而還。三月庚戌,冠軍將軍安頡獻義隆俘萬餘人,甲兵三萬。夏五月庚寅,行幸雲中。六月,赫連定北襲沮渠蒙遜,為吐穀渾慕璝所執。閏月乙未,蠕蠕國遣使朝獻。詔散騎侍郎周紹使於劉義隆。
秋季七月,世祖率大軍向東回國。到了黑山,把繳獲的戰利品依照等級分給從征的將校們。八月,世祖因東部高車屯駐在已尼陂,下詔命左仆射安原率領萬餘名騎兵討伐他們。事在《蠕蠕傳》中。

秋七月己酉,行幸河西,起承華宮。八月乙酉,沮渠蒙遜遣子安周入侍。吐穀渾慕璝遣使奉表,請送赫連定。己醜,以慕璝為大將軍、西秦王。九月癸醜,車駕還宮。庚申,加太尉長孫嵩柱國大將軍,特進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為司空。癸亥,詔兼太常李順持節拜河西王沮渠蒙遜為假節、加侍中、都督涼州及西域羌戎諸軍事、行征西大將軍、太傅、涼州牧、涼王。壬申,詔曰:“頃逆命縱逸,方夏未寧,戎車屢駕,不遑休息。今二寇摧殄,士馬無為,方將偃武修文,遵太平之化,理廢職,舉逸民,拔起幽窮,延登俊乂。昧旦思求,想遇師輔,雖殷宗之夢板築,罔以加也。訪諸有司,鹹稱範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勃海高允、廣平遊雅、太原張偉等,皆賢俊之胄,冠冕州邦,有羽儀之用。《詩》不雲乎:‘鶴鳴九皋,聲聞於天’。庶得其人,任之政事,共臻邕熙之美。《易》曰:‘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如玄之比,隱跡衡門、不耀名譽者,盡敕州郡以禮發遣。”遂征玄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數百人,皆差次敘用。
冬季十月,大軍凱旋至京城,告祀宗廟。把柔然、高車各部落降附的老百姓遷徙到漠南,安置在東至濡源,西至五原、陰山的三千多裏廣闊的草原上。世祖下詔命司徒平陽王長孫翰、尚書令劉潔、左仆射安原、侍中古弼鎮撫他們。十一月,世祖到西部狩獵,到了黃河西部,至祚山折回。

冬十月戊寅,詔司徒崔浩改定律令。行幸漠南。十一月丙辰,北部敕勒莫弗庫若於,率其部數萬騎,驅鹿數百萬,詣行在所,帝因而大狩以賜從者,勒石漠南,以記功德。宜城王奚斤,坐事降爵為公。十二月丁醜,車駕還宮。
神..三年(430)春季正月十三日,世祖回到宮中。十五日,大赦天下。十六日,世祖到廣寧寺,觀臨溫泉,撰《溫泉之歌》。二月初十,司徒、平陽王長孫翰逝世。十一日,世祖回到宮中。三月十六日,晉升會稽公赫連昌為秦王。十七日,雲中、河西敕勒人一千多家反叛。尚書令劉潔追殺消滅了他們。世祖聽說劉義隆準備侵犯邊境,於是下詔命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調集幽州以南守邊士卒在黃河邊嚴陣以待。

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尊保太後為皇太後,立皇後赫連氏,立皇子晃為皇太子,謁於太廟,大赦,改年。己巳,詔曰:“朕以眇身,獲奉宗廟,思闡洪基,廓清九服。遭值季運,天下分崩。是用屢征,罔或寧息,自始光至今,九年之間,戎車十舉。群帥文武,荷戈被甲,櫛風沐雨,蹈履鋒刃,與朕均勞。賴神祗之助,將士宣力,用能摧折強豎,克翦大憝。兵不極武,而二寇俱滅;師不違律,而遐方以寧。加以時氣和洽,嘉瑞並降,遍於郡國,不可勝紀。豈朕一人,獨應此祐,斯亦群後協同之所致也。公卿因茲,稽諸天人之會,請建副貳。夫慶賞之行,所以褒崇勳舊,旌顯賢能,以永無疆之休。其王公將軍以下,普增爵秩,啟國承家,修廢官,舉俊逸,蠲除煩苛,更定科製,務從輕約,除故革新,以正一統。群司當深思效績,直道正身,立功立事,無或懈怠,稱朕意焉。”二月丙子,行幸南宮。三月丁未,追贈夫人賀氏為皇後。壬申,西秦王吐穀渾慕璝,送赫連定於京師。夏五月,大簡輿徒於南郊,將討馮文通。劉義隆遣使朝貢。六月庚寅,車駕伐和龍。詔尚書左仆射安原等屯於漠南,以備蠕蠕。辛卯,兼散騎常侍鄧潁使於劉義隆。
夏季四月八日,世祖巡視雲中。敕勒被遷徙的一萬多個居民點叛離逃走。世祖下詔讓尚書封鐵追殺消滅他們。五月十二日,世祖下詔書說:“大凡士人的行為,在家必要孝順父母,在朝必定忠於君主,然後方能身家榮耀於當時,美名揚於後世。朕最近派尚書封鐵消滅亡命之徒,他所統領的將士有竭盡忠節而犧牲了的,現在全部追贈爵號;如有奮勇殺敵立下戰功的,以其功勞大小給予官位;如有故意違反軍法私離崗位的,以軍法處決。大凡有功蒙受賞賜,有罪遭到誅殺,這是國家的常典,不可有一時廢置。從今以後,不善的人可以改過自新。把這宣告天下,讓人們都知道此事。”六月,世祖下詔命平南大將軍、假丹陽王太毗屯軍黃河上,命司馬楚之為安南大將軍、琅笽王,駐軍潁川。

秋七月己未,車駕至濡水。庚申,遣安東將軍、宜城公奚斤發幽州民及密雲丁零萬餘人,運攻具,出南道,俱會和龍。帝至遼西,文通遣其侍禦史崔聘奉獻牛酒。己巳,車駕至和龍,臨其城。文通石城太守李崇、建德太守王融十餘郡來降,發其民三萬人穿圍塹以守之。是月,築東宮。八月甲戌,文通使數萬人出城挑戰,昌黎公元丘與河間公元齊擊破之,死者萬餘人。文通尚書高紹率萬餘家保羌胡固。己卯,車駕討紹。辛巳,斬之。詔平東將軍賀多羅攻文通帶方太守慕容玄於猴固,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攻建德,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攻冀陽,皆拔之,虜獲生口,班賜將士各有差。九月乙卯,車駕西還。徒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民三萬家於幽州,開倉以賑之。
秋季七月十五,世祖下詔書說:“過去太祖撥亂反正,草創各種製度,太宗因循,未及改作,軍隊國家為官原則各項製度,至今仍沒有現成完整的製度。從今以後,各鎮守出征的將軍、王公出使邊遠地區的,都聽開府征召;其次,增設官吏。”十六日,世祖下詔命大鴻臚卿杜超假節、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行征南大將軍、太宰,晉爵為王,鎮守鄴城,為各軍節度。八月,清河郡一群百姓殺了太守。劉義隆的將領到彥之,從清水進入黃河,沿河西行。世祖以黃河南麵軍隊稀少,下詔讓杜超攝領四鎮。於是整兵,準備西討。十二日,到彥之派將領渡過黃河進攻冶阪,冠軍將軍安頡領各軍打敗敵人,斬首五千多,投水而死的敵人很多。二十日,世祖到南宮巡視,在南山打獵。二十四日,世祖下詔征召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屯軍河上。九月初六,赫連定派弟弟赫連謂以代侵犯..城,平西將軍、始平公隗歸等率領各軍討伐他們,擒獲敵將王卑,殺敵一萬多人,謂以代逃走。二十日,世祖在鄴城建密皇太後廟。二十一日,世祖巡視統萬城,接著征討平涼。

冬十月癸酉,車駕至濡水。吐穀渾慕璝遣使朝貢。十有一月乙巳,車駕至自伐和龍。十有二月己醜,馮文通長樂公崇及其母弟朗、朗弟邈,以遼西內屬。文通遣將封羽圍遼西。先是,辟召賢良,而州郡多逼遣之。詔曰:“朕除偽平暴,征討累年,思得英賢,緝熙治道,故詔州郡搜揚隱逸,進舉賢俊。古之君子,養誌衡門,德成業就,才為世使。或雍容雅步,三命而後至;或棲棲遑遑,負鼎而自達。雖徇尚不同,濟時一也。諸召人皆當以禮申諭,任其進退,何逼遣之有也!此刺史、守宰宣揚失旨,豈複光益,乃所以彰朕不德。自今以後,各令鄉閭推舉,守宰但宣朕虛心求賢之意。既至,當時以不次之舉,隨才文武,任之政事。其明宣敕,鹹使聞知。”是年,禿發傉檀子保周棄沮渠蒙遜來奔,以保周為張掖公。
冬季十月初七,到彥之、王仲德沿黃河布置守衛,退守東平城。二十二日,冠軍將軍安頡渡過黃河,攻打洛陽。二十三日,攻下洛陽城,擒獲劉義隆的將領二十人,殺敵五千人。當時黃河以北各軍在七女津會合,到彥之擔心軍隊南渡黃河,派將領王蟠龍逆流而上打算盜取官船,征南大將軍杜超等打敗了他們,斬了王蟠龍。二十八日,安頡平定虎牢關,劉義隆的司州刺史尹衝墜城而死。

二年春正月乙卯,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督諸軍救遼西。丙寅,以樂安王範為假節、加侍中、都督秦雍涇梁益五州諸軍事、衛大將軍、儀同三司,鎮長安。二月庚午,詔兼鴻臚卿李繼,持節假馮崇車騎大將軍、遼西王,承製聽置尚書已下;賜崇功臣爵秩各有差。征西將軍金崖與安定鎮將延普及涇州刺史狄子玉爭權構隙,舉兵攻普,不克,退保胡空穀,驅掠平民,據險自固。詔散騎常侍、平西將軍、安定鎮將陸俟討獲之。壬午,行幸河西。詔兼散騎常侍宋宣使於劉義隆。丙申,馮崇母弟朗來朝。三月,司馬德宗驃騎將軍司馬元顯子天助來降。壬子,車駕還宮。夏五月己亥,行幸山北。六月,遣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尚書左仆射安原督諸軍討和龍。將軍樓勃別將五千騎圍凡城,交通守將封羽以城降,收其民三千餘家。辛巳,詔樂安王範發秦、雍兵一萬人,築小城於長安城內。秋八月,遼西王馮崇上表,求說降其父,帝不聽。九月,劉義隆遣使朝貢,奉馴象一。戊午,詔兼大鴻臚卿崔賾持節拜征虜將軍楊難當為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封南秦王。
十一月初三,世祖到了平涼,這以前,赫連定率領數萬人到..城抵擋朝廷軍隊,留下弟弟上穀公赫連社於、廣陽公度洛孤據守平涼。世祖到了平涼,登上北原,派赫連昌勸說社於投降,社於不同意。世祖下詔命安西將軍古弼等攻打安定,攻平涼城。赫連定聽說,放棄..城,駐軍安定,親自率領騎步兵三萬人從鶉觚原出發準備救助平涼,與古弼相遇,古弼率部迎擊敵人,殺了數千人,敵軍逃走。世祖下詔命各軍四麵圍住敵人。

冬十月,南秦王楊難當率眾圍漢中。十有一月甲寅,車駕自山北還宮。十有二月己巳,大赦天下。辛未,幸陰山之北。隴西休屠王弘祖率眾內屬。金崖既死,部人立崖從弟當川領其眾。詔兼散騎常侍盧玄使於劉義隆。是歲,沮渠蒙遜死,以其子牧犍為車騎大將軍,改封河西王。
十二日,壽光侯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渡過黃河,到彥之、王仲德從清水進入濟水,向東麵的青州逃竄,劉義隆的兗州刺史竺靈秀放棄須昌,南逃湖陸。

三年春正月乙未,車駕次於女水,大饗群臣,班賜各有差。戊戌,馮文通遣其給事黃門侍郎伊臣乞和,帝不許。丙辰,金當川反。楊難當克漢中,送雍州流民七千家於長安。二月丁卯,蠕蠕吳提奉其妹,並遣其異母兄禿鹿傀及左右數百人朝貢,獻馬二千匹。戊寅,詔曰:“朕承統之始,群凶縱逸,四方未賓,所在逆僭。蠕蠕陸梁於漠北,鐵弗肆虐於三秦。是以旰食忘寢,抵掌扼腕,期在掃清逋殘,寧濟萬宇。故頻年屢征,有事西北,運輸之役,百姓勤勞,廢失農業,遭離水旱,致使生民貧富不均,未得家給人足,或有寒窮不能自贍者,朕甚湣焉。今四方順軌,兵革漸寧,宜寬徭賦,與民休息。其令州郡縣隱括貧富,以為三級,其富者租賦如常,中者複二年,下窮者複三年。刺史守宰當務盡平當,不得阿容以罔政治。明相宣約,鹹使聞知。”辛卯,車駕還宮。
十五日,赫連定鬧水荒,率領部下衝下高原,世祖下詔讓武衛將軍丘眷攻擊敵人,赫連定大敗,死難的有一萬多人。赫連定受了重傷,單騎逃走。赫連定堂兄東平公赫連乙升棄城向長安逃去,劫掠數千戶居民,西奔上圭阝。

三月甲寅,行幸河西。閏月甲戌,秦王赫連昌叛走。丙子,河西候將格殺之。驗其謀反,群弟皆伏誅。己卯,車駕還宮。彭城公元粟進爵為王。辛巳,馮文通遣尚書高顒上表稱蕃,詔征其侍子。戊子,金當川率其眾圍西川侯彭文暉於陰密。
十六日,叔孫建在湖陸大敗竺靈秀,斬殺俘獲五千多人。

夏四月乙未,詔征西大將軍常山王素討當川。丁未,行幸河西。壬戌,獲當川,斬之於長安以徇。六月甲辰,車駕還宮。辛亥,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司空、汝陰公長孫道生,侍中古弼,督諸軍討和龍。芟其禾稼,徙民而還。
十七日,世祖巡示安定,俘獲乞伏熾磐作為人質的兒子以及赫連定的車旗,把繳獲的生口、財物、牲畜等,數量不等地賜給將士們。十八日,世祖從安定又到了平涼,於是令人挖掘壕塹圍困平涼城。到了紐城,安慰剛剛歸附的老百姓,赦免秦、雍兩州的百姓,免稅七年。赫連定隴西太守以及將士數千人前來投降。

秋七月辛巳,東宮成,備置屯衛,三分西宮之一。壬午,行幸美稷,遂至隰城。命諸軍討山胡白龍於西河。九月戊子,克之,斬白龍及其將帥,屠其城。
十九日,冠軍將軍安頡率領各軍攻打滑台。琅笽王司馬楚之在長社打敗劉義隆的將領。沮渠蒙遜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二十日,世祖封壽光侯叔孫建為丹陽王。

冬十月癸巳,蠕蠕國遣使朝貢。甲午,破白龍餘黨於五原。詔山胡為白龍所逼及歸降者,聽為平民。諸與白龍同惡,斬數千人,虜其妻子,班賜將士各有差。十有一月,車駕還宮。十有二月甲辰,行幸雲中。
十二月十五日,赫連定之弟社於、度洛孤把自己綁縛起來出城投降,平涼被平定。珍寶收歸魏廷。赫連定長安、臨晉、武功各城守將全部逃走,關中被平定。二十日,世祖東歸,留巴東公延普等鎮守安定。

太延元年春正月壬午,降死刑已下各一等。癸未,出太祖、太宗宮人,令得嫁。甲申,大赦,改年。二月庚子,蠕蠕、焉耆、車師諸國各遣使朝獻。詔長安及平涼民徙在京師,其孤老不能自存者,聽還鄉裏。丁未,車駕還宮。三月癸亥,馮文通遣大將渴燭通朝獻,辭以子疾。夏五月庚申,進宜都公穆壽為宜都王,汝陰公長孫道生為上黨王,宜城公奚斤為恆農王,廣陵公樓伏連為廣陵王,本官各如故。遣使者二十輩使西域。甲戌,行幸雲中。
這一年,馮跋去世,其弟文通登上皇位。

六月甲午,詔曰:“頃者寇逆消除,方表漸晏,思崇政化,敷洪治道,是以屢詔有司,班宣思惠,綏理百揆。群公卿士,師尹牧守,或未盡導揚之美,致令陰陽失序,和氣不平,去春小旱,東作不茂。憂勤克己,祈請靈祗,上下鹹秩。豈朕精誠有感,何報應之速,雲雨震灑,流澤沾渥。有鄙婦人持方寸玉印,詣潞縣侯孫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玉色鮮白,光照內映。印有三字,為龍鳥之形,要妙奇巧,不類人跡,文曰‘旱疫平’。推尋其理,蓋神靈之報應也。朕用嘉焉。比者已來,禎瑞仍臻:所在甘露流液,降於殿內;嘉瓜合蒂,生於中山;野木連理,殖於魏郡;在先後載誕之鄉,白燕集於盛樂舊都,玄鳥隨之,蓋有千數;嘉禾頻歲合秀於恆農;白雉、白兔並見於勃海,白雉三隻又集於平陽太祖之廟。天降嘉貺,將何德以酬之?所以內省驚震,欣懼交懷。其令天下大酺五日,禮報百神;守宰祭界內名山大川,上答天意,以求福祿。”丙午,高麗、鄯善國並遣使朝獻。戊申,詔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等五將率騎四萬東伐文通。
神..四年(431)春季正月初一,世祖車駕停駐在木根山,大宴群臣,賞賜數量不等的布帛。十五日,劉義隆的將領檀道濟、王仲德從清水出發救助滑台,丹陽王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迎戰,檀道濟等不敢前進。這個月,乞伏慕末被赫連定消滅。二月初十,安頡、司馬楚之平定滑台,擒獲劉義隆的將領朱..之、李元德以及東郡太守申謨。二十二日,世祖回到宮中,舉行盛大慶功典禮,祭告祖廟,賞賜留守朝中的文武百官,戰士免除十年賦稅。二十六日,世祖巡視南宮。定州發生饑荒,世祖下詔開倉濟民。劉義隆將領檀道濟、王仲德向東麵逃去,眾將追擊,追到曆城後返回。三月三十日,冠軍將軍安頡獻上俘獲劉義隆的士卒一萬多人,甲兵三萬。

秋七月,田於棝楊。己卯,丕等至於和龍,徙男女六千口而還。八月丙戌,遂幸河西。粟特國遣使朝獻。九月甲戌,車駕還宮。
夏季五月十一日,世祖巡視雲中。六月,赫連定北襲沮渠蒙遜,被吐穀渾人慕..俘獲。閏月十六日,柔然國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世祖下詔命散騎侍郎周紹出使劉義隆政權。

冬十月癸卯,尚書左仆射安原謀反伏誅。甲辰,行幸定州,次於新城宮。十有一月乙醜,行幸冀州。己巳,校獵於廣川。丙子,行幸鄴,祀密太後廟。諸所過,對問高年,褒禮賢俊。十有二月甲申,詔曰:“操持六柄,王者所以統攝;平政理訟,公卿之所司存;勸農平賦,宰民之所專急;盡力三時,黔首之所克濟。各修其分,謂之有序;今更不然,何以為治?越職侵局,有紊綱紀;上無定令,民知何從?自今以後,亡匿避難,羈旅他鄉,皆當歸還舊居,不問前罪。民相殺害,牧守依法平決,不聽私輒報複,敢有報者,誅及宗族;鄰伍相助,與同罪。州郡縣不得妄遣吏卒,煩擾民庶。若有發調,縣宰集卿邑三老計貲定課,裒多益寡,九品混通,不得縱富督貧,避強侵弱。太守覆檢能否,核其殿最,列言屬州。刺史明考優劣,抑退奸吏,升進貞良,歲盡舉課上台。特守荷治民之行,當宣揚恩化,奉順憲典,與國同憂。直道正身,肅居官次,不亦善乎?”癸卯,遣使者以太牢祀北嶽。
秋季七月初一,世祖巡視河西,建承華宮。八月初七,沮渠蒙遜派兒子安周到朝廷充當人質。吐穀渾可汗慕..派使者奉上奏章,請送赫連定到朝廷。十一日,世祖任命慕..為大將軍、西秦王。九月初六,世祖車駕回宮。十三日,世祖加授太尉長孫嵩為柱國大將軍,特進、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為司空。十六日,世祖下詔命兼太常李順持節拜河西王沮渠蒙遜為假節、加授侍中、都督涼州以及西域羌戎諸軍事、行征西大將軍、太傅、涼州牧、涼王。

二年春正月甲寅,車駕還宮。二月戊子,馮文通遣使朝貢,求送侍子,帝不許。壬辰,遣使者十餘輩詣高麗、東夷諸國,詔諭之。三月丙辰,劉義隆遣使朝貢。辛未,平東將軍娥清、安西將軍古弼,率精騎一萬討馮文通,平州刺史元嬰又率遼西將軍會之。文通迫急,求救於高麗,高麗使其大將葛蔓盧以步騎二萬人迎文通。甲戌,以闕鎮虎牢。
二十五日,世祖下詔書說:“一段時間以來,敵人縱逸,海內不寧,征戰不斷,兵馬來不及休息。今二寇摧滅,兵馬無事可幹,朕準備停武修文,遵太平之化,檢理廢職,舉用逸民,提拔幽逸窮頓之士,延請舉薦俊傑仁義之人,早晚思求,欲獲為師為輔之人,即使是過去殷宗夢賢於板築之時的殷勤,也沒有朕此時思賢心情急切。朕訪求有關部門,都說範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渤海高允、廣平遊雅、太原張偉等人,是賢良俊傑之士,為州郡百姓稱道,有翼護朝廷之才。《詩經》不是說嗎,‘鶴鳴九皋,聲聞於天’。如果得到這些人,委派給他們相應的政事,一定能夠為朝廷美政出力。《易》說:‘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凡是才華與盧玄等人相仿佛,隱居於市井山林,默默無聞的賢士,各州郡都要把他們禮請到朝廷來。”於是征召盧玄等人及各州郡薦舉的人,到達京城的有數百人,都依次錄用。

夏四月甲申,皇子小兒、苗兒並薨。五月乙卯,馮文通奔高麗。戊午,詔散騎常侍封撥使高麗,征送文通。丁卯,行幸河西。赫連定之西也,楊難當竊據上邽。秋七月庚戌,詔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等督河西、高平諸軍討之。詔散騎侍郎、廣平子遊雅等使於劉義隆。八月丁亥,遣使六輩使西域。帝校獵於河西。詔廣平公張黎發定州七郡一萬二千人,通莎泉道。甲辰,高車國遣使朝獻。九月庚戌,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等至略陽,難當奉詔攝上邽守。高麗不送文通,遣使奉表,稱當與文通俱奉王化。帝以高麗違詔,議將擊之,納樂平王丕計而止。冬十有一月己酉,行幸棝楊,驅野馬於雲中,置野馬苑。閏月壬子,車駕還宮。乙醜,潁川王提改封武昌王。河西王沮渠牧犍,遣使朝貢。是歲,吐穀渾慕璝死。
冬季十月初一,世祖下詔命崔浩改定律令。世祖巡視大漠南部。十一月初十,北部敕勒酋長庫若於,率領部屬數萬騎,驅趕鹿數百萬頭,到世祖巡視地點,世祖因此舉行大規模狩獵活動,賞賜隨從的官員,在大漠南部刻石銘記,記載功德。宜城王奚斤,因犯罪被降爵為公。十二月初一,世祖回到宮中。

三年春正月癸未,征東大將軍、中山王纂薨。戊子,太尉、北平王長孫嵩薨。乙巳,鎮南大將軍、丹陽王叔孫建薨。二月乙卯,行幸幽州,存恤孤老,問民疾苦;還幸上穀,遂至代。所過複田租之半。高麗、契丹國並遣使朝獻。三月丁醜,以南平王渾為鎮東大將軍、儀同三司,鎮和龍。己卯,輿駕還宮。癸巳,龜茲、悅般、焉耆、車師、粟特、疏勒、烏孫、渴槃陀、鄯善諸國各遣使朝獻。丁酉,劉義隆遣使朝貢。夏五月己醜,詔曰:“方今寇逆消殄,天下漸晏。比年以來,屢詔有司,班宣惠政,與民寧息。而內外群官及牧守令長,不能憂勤所司,糾察非法,廢公帶私,更相隱置,濁貨為官,政存苟且。夫法之不用,自上犯之,其令天下吏民,得舉告守令不如法者。”丙申,行幸雲中。
延和元年(432)春季正月初一,尊稱保太後為皇太後,立赫連氏為皇後,立皇子拓跋晃為皇太子,拜謁太廟,大赦天下,更改年號。

秋七月戊子,使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司空、上黨王長孫道生,討山胡白龍餘黨於西河,滅之。八月甲辰,行幸河西。九月甲申,車駕還宮。丁酉,遣使者拜西秦王慕璝弟慕利延為鎮西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西平王。
二十四日,世祖下詔書說:“朕以微軀,登上皇位,思開皇基,廓清海內。可遭逢亂世,天下分崩離析。所以朕不斷征戰,沒有稍停。從始光年間至今,九年之間,征戰十起。許多將帥文武官員,荷戈披甲,櫛風沐雨,蹈鋒履刃,與朕一起勞頓不已。全憑神靈幫助,將士效力,所以能摧敗強敵,克剪大凶。兵不極武,而二寇都被消滅;師不違律,而遠方安寧。加上時氣和洽,嘉瑞並降,遍於郡國,不可勝數,這哪裏因為是朕一人應此神佑,它也是群臣協同努力的結果。公卿應此,稽查天人之會,請立儲君。大凡慶賞行為,是用來褒揚功臣元勳,旌顯賢能,以永保江山穩固,其王公將軍以下,普增官爵,啟國承家,修廢官、舉俊傑,去除繁荷,更定科製,務從簡約,除故革新,以正一統。各部門當深思效勞,直道正身,立功立事,不要懈怠,以滿足為朕意旨。”

冬十月癸卯,行幸雲中。十有一月壬申,車駕還宮。甲申,破洛那、者舌國各遣使朝獻,奉汗血馬。是歲,河西王沮渠牧犍世子封壇來朝。
二月初二,世祖巡視南宮。三月初三,世祖追贈夫人賀氏為皇後。二十九日,西秦王吐穀渾慕..,把赫連定送到京城。

四年春三月庚辰,鄯善王弟素延耆來朝。癸未,罷沙門年五十已下。江陽王根薨。是月,高麗殺馮文通。夏五月戊寅,大赦天下。丙申,行幸五原。
夏季五月,世祖在京城南郊大規模訓練部隊,準備討伐馮文通。劉義隆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六月十七日,世祖討伐和龍。下詔命尚書左仆射安原等人在漠南屯軍,以防備蠕蠕侵犯。十八日,兼散騎常侍鄧穎出使劉義隆。

秋七月壬午,車駕北伐。事具《蠕蠕傳》。
秋季七月十七日,世祖到達濡水。十八日,世祖派遣安東將軍、宜城公奚斤調發幽州百姓以及密雲丁零族人一萬多人,運送攻城器械,出南道,都彙集和龍。世祖到了遼西,馮文通派他的侍禦史崔聘奉獻牛酒。二十七日,世祖到了和龍,麵臨敵城。馮文通的石城太守李崇、建德太守王融率領十多個郡前來投降,世祖調發其百姓三萬人挖掘壕塹把城池團團圍住。這個月,世祖築建東宮。八月初二,馮文通派遣數萬人出城挑戰,昌黎公元丘與河間公元齊打敗了敵人,殺敵一萬多人。馮文通的尚書高紹率領一萬多家保衛羌胡固。初七,世祖討伐高紹,初九,斬殺高紹。世祖下詔命平東將軍賀多羅攻打馮文通帶方太守慕容玄於猴固,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攻打建德,驃騎大將軍、樂平王拓跋丕攻打冀陽,幾座城池都被拿下,俘獲的生口,世祖分等級賞賜給了眾將士。九月十四日,世祖回到宮中。世祖移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百姓共計三萬多家到幽州,開倉放糧救濟他們。

冬十月乙醜,大饗六軍。十二月丁巳,車駕至自北伐。上洛巴泉蕇等相率內附。詔兼散騎常侍高雅使劉義隆。
冬季十月初二,世祖到濡水。吐穀渾慕..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十一月初四,世祖自和龍歸來。十二月十九日,馮文通長樂公馮崇及其母弟朗、朗弟邈,舉遼西歸降。馮文通派將封羽圍困遼西。

五年春正月庚寅,行幸定州。三月丁卯,詔衛大將軍、樂安王範遣雍州刺史葛那取上洛。劉義隆上洛太守鐔生長棄郡走。辛未,車駕還宮。庚寅,以故南秦王世子楊保宗為征南大將軍、秦州牧、武都王,鎮上邽。
這以前,世祖征召賢良之才,而各州郡大多逼迫州中賢士前往京城。世祖下詔說:“朕除偽平暴,連年征討,思謀求得英賢之才,光大治道,所以下詔各郡搜尋隱逸人士,進舉賢能。古代的君子,養誌衡門,德成業就,才能為世所用。他們或是雍容雅步,申命再三之後才到;或是盝盝遑遑,負袱而自達。雖然他們追求誌向各不相同,濟救時世的目的是一致的。每個被征召的人,官府應當曉之以禮,聽任他們進退,豈有強迫他們的道理呢!這些都是刺史、守宰宣揚失旨,哪裏是為朕增光,分明是在光揚為朕的不德。從今以後,都由各鄉閭推舉,各守宰隻管宣明朕虛心求賢之意。賢才一到,應當以不次之舉對待他們,隨其文武之才,交任他們相應的職務政事。明宣朕此意,讓天下人都知道此事。”這一年,禿發亻辱檀之子禿發保周背棄沮渠蒙遜投奔朝廷,世祖任命保周為張掖公。

夏四月丁酉,鄯善、龜茲、疏勒、焉耆諸國遣使朝獻。五月丁醜,治兵於西郊。癸未,遮逸國獻汗血馬。六月甲辰,車駕西討沮渠牧犍,侍中、宜都王穆壽輔皇太子決留台事;大將軍、長樂王嵇敬,輔國大將軍、建寧王崇二萬人屯漠南,以備蠕蠕。
延和二年(433)春季正月十五日,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率領諸軍救助遼西。十八日,世祖任命樂安王拓跋範為假節、加侍中、都督秦雍涇梁益五州諸軍事、衛大將軍、儀同三司,鎮守長安。二月初一,世祖下詔命兼鴻臚卿李繼,持節任命馮崇為車騎大將軍、遼西王,依製聽其設置尚書以下官員;賜給馮崇的功臣爵位品秩各有等級。征西將軍金崖與安定鎮將延普以及涇州刺史狄子玉因爭權結下怨仇,金崖率軍攻打延普,不成功,退保胡空穀,驅趕掠奪平民,據險固守。世祖下詔命散騎常侍、平西將軍、安東鎮將陸俟討伐捕獲了他。十三日,世祖巡視黃河以西。下詔命兼散騎常侍宋宣出使劉義隆。二十七日,馮崇的母弟馮朗來到朝廷。三月,司馬德宗的驃騎將軍司馬元顯之子司馬天助前來歸降。十三日,世祖回到宮中。

秋七月己巳,車駕至上郡屬國城,大饗群臣,講武馬射。壬午,留輜重,分部諸軍: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尚書令、钜鹿公劉潔督諸軍,與常山王素二道並進,為前鋒;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太宰、陽平王杜超,督平涼、鄜城諸軍為後繼。八月甲午,永昌王健獲牧犍牛馬畜產二十餘萬。牧犍遣弟董來率萬餘人拒戰於城南,望塵退走。丙申,車駕至姑臧,牧犍兄子祖逾城來降,乃分軍圍之。九月丙戌,牧犍兄子萬年率麾下來降。是日,牧犍與左右文武五千人麵縛軍門,帝解其縛,侍以籓臣之禮,收其城內戶口二十餘萬,倉庫珍寶不可稱計。進張掖公禿發保周爵為王,與龍驤將軍穆羆、安遠將軍源賀分略諸郡,雜人降者亦數十萬。牧犍弟張掖太守宜得,燒倉庫,西奔酒泉。樂都太守安周南奔吐穀渾。遣鎮南將軍奚眷討張掖,遂至酒泉,牧犍弟酒泉太守無諱及宜得複奔晉昌。使弋陽公元潔守酒泉。鎮北將軍封遝討樂都,掠數千家而還。班賜將士各有差。戊子,蠕蠕犯塞,遂至七介山,京師大駭。皇太子命上黨王長孫道生等拒之。事具《蠕蠕傳》。
夏季五月初一,世祖巡視山北。六月,世祖派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尚書左仆射安原督領諸軍討伐和龍。將軍樓勃的別將率五千騎兵圍困凡城,馮文通的守將封羽舉城投降,朝廷收編其部民三千多家。十四日,世祖下詔命樂安王拓跋範征發秦、雍二州士兵一萬人,在長安城內築建小城。

冬十月辛酉,車駕東還,徒涼州民三萬餘家於京師。留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征西大將軍賀多羅鎮涼州。癸亥,遣張掖王禿發保周諭諸部鮮卑,保周因率諸部叛於張掖。十有一月乙巳,劉義隆遣使朝獻,並獻馴象一。是月,高麗及粟特、渴槃陀、破洛那、悉居半諸國各遣使朝獻。十有二月壬午,車駕至自西伐,飲至策勳,告於宗廟。楊難當寇上邽,鎮將元勿頭擊走之。是歲,鄯善、龜茲、疏勒、焉耆、高麗、粟特、渴槃陀、破洛那、悉居半等國並遣使朝貢。
秋季八月,遼西王馮崇上表,請求前去說服其父投降,世祖未予采納。九月,劉義隆派使者前來朝拜納貢,獻上馴好的象一頭。二十二日,世祖下詔命兼大鴻臚卿崔賾持節拜征虜將軍楊難當為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封南秦王。

世祖紀下宗紀
冬季十月,南秦王楊難當率部圍困漢中。十一月十九日,世祖車駕從山北回到宮中。十二月初五,世祖大赦天下。初七,巡視陰山之北。隴西休屠酋長王弘祖率部民歸附朝廷。金崖死後,部下擁立他的弟弟金當川為頭領。世祖下詔命兼散騎常侍盧玄出使劉義隆。

太平真君元年春正月己酉,沮渠無諱圍酒泉。辛亥,分遣侍臣巡行州郡,觀察風俗,問民疾苦。壬子,無諱誘執弋陽公元潔。二月己巳,詔假通直常侍邢穎使於劉義隆。發長安五千人浚昆明池。三月,酒泉陷。
這一年,沮渠蒙遜去世,世祖任命其子沮渠牧健為車騎將軍,改封河西王。

夏四月庚辰,無諱寇張掖,禿發保周屯於刪丹。丙戌,詔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等督諸軍討保周。五月辛卯,行幸北部。乙巳,無諱複圍張掖,不克,退還。丙辰,車駕還宮。六月丁醜,皇孫浚生,大赦,改年。
延和三年(434)春季正月初三,世祖到了女水,大宴群臣,賞賜文武官員。初六,馮文通派其給事黃門侍郎伊臣請求講和,世祖予以拒絕。二十五日,金當川反叛。楊難當攻下漢中,把雍州流民七千家送到長安。二月初四,柔然的吳提奉獻其妹妹,並派其異母兄禿鹿傀以及左右數百人朝貢,獻上馬二千匹。十五日,世祖下詔書說:“朕剛剛登上皇位時,群凶縱橫,四境都未臣服,到處都是逆賊。蠕蠕在大漠北麵蠢蠢欲動,鐵弗在三秦橫暴肆虐。所以朕廢寢忘食,抵掌扼腕,希望能夠掃清殘敵,安寧海內,故而連年征戰,經常在西北處打擊敵人,運送軍需的事,全靠當地百姓出力,他們荒廢農業,遭遇水旱,所以導致老百姓貧富不均,不能家給人足,他們中有貧寒饑餓不能自給的情況,朕十分同情。現在天下秩序理順,兵革之事漸少,應寬恕百姓的徭役,讓百姓好好休養生息。朕命各州郡縣調查老百姓貧富的情況,分為三等,其中富裕的租賦照常上交,中等的免除二年租賦,貧困的免除三年租賦。各刺史守宰應當公平允當地執行此事,不得阿諛縱容以耽誤政事。朕明相宣約,使天下人都知此事。”二十八日,世祖到宮中。

秋七月,行幸陰山。己醜,永昌王健至番禾,破保周。周遁走。丙申,皇太後竇氏崩於行宮。癸醜,保周自殺,傳首京師。八月甲申,無諱降,送弋陽公元潔及諸將士。九月壬寅,車駕還宮。冬十有一月丁亥,行幸山北。十二月,車駕還宮。是歲,州鎮十五民饑,開倉賑恤。以河南王曜子羯兒為河間王,後改封略陽王。
三月二十一日,世祖巡視黃河以西。閏月十一日,秦王赫連昌叛逃。十三日,河西邊哨將領抓住並殺了他。驗核其謀反事實,其弟弟都被誅殺。十六日,世祖回到宮中。彭城公元栗爵位晉升為王。十八日,馮文通派尚書高..上表甘為朝廷藩屬,世祖下詔征召他的侍子。二十五日,金當川率領部屬把西川侯彭文暉圍在陰密。

二年春正月癸卯,拜沮渠無諱為征西大將軍、涼州牧、酒泉王。甲辰,行幸溫泉。二月壬戌,車駕還宮。三月辛卯,葬惠太後於崞山。庚戌,新興王俊、略陽王羯兒有罪,並黜為公。辛亥,封蠕蠕鬱久閭乞列歸為朔方王,沮渠萬年為張掖王。
夏季四月初三,命征西大將軍常山王拓跋素征討金當川。十五日,世祖抵達河西。三十日,擒獲金當川,將其在長安斬首示眾。六月十三日,世祖回宮。二十日,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司空、汝陰公長孫道生,侍中古弼,督率諸軍征討和龍。將其莊稼收割一空,驅趕其民眾而還。

夏四月丁巳,劉義隆遣使朝貢。庚辰,詔鎮南將軍、南陽公奚眷征酒泉。五月辛卯,行幸山北。秋八月辛亥,詔散騎侍郎張偉等使劉義隆。行幸河西。九月戊戌,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薨。冬十有一月庚子,鎮南將軍奚眷平酒泉,獲沮渠天周、臧嗟、屈德,男女四千口。十有二月甲戌,車駕還宮。丙子,劉義隆遣使朝貢。
秋季七月二十,東宮建成,世祖備置禁衛軍,數量為西宮的三分之一。初四,世祖巡視美稷,順便到了隰城。命令各軍在西河討伐山胡白龍。九月二十八日,攻克敵人,殺了白龍及其將帥,屠殺城中百姓。

三年春正月甲申,帝至道壇,親受符籙,備法駕,旗幟盡青。語在《釋老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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